两个念头无端端地自申楼兰的脑海中冒出——
他应该很痛。
上一次,是不是也这么痛?
申楼兰恼火地甩动了一下触手,泄愤般地砸在了那坍塌的高塔残骸上,溅起一片浓厚的尘埃。
又是你。
其实它本身的记忆终止在尚未恢复的自己从镇压中脱离后被两个斩妖人埋伏,最后坠落在长着林立尖刺的深洞中。
就在自己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即将彻底死亡之时,刚刚与自己交战的其中一个人类居然也栽了下来,直直地砸落在自己破损的身体上。
从对方下坠那破布般飘零的身躯来看,恐怕是死透了。
这算什么?内讧?
申楼兰不无疑惑地想着。
然而就在两方接触的瞬间,一句玩味的调笑声幽幽响起:“哎呀呀,好久不见甚是想念。老朋友怎么混成了这般模样?”
这个声音申楼兰很是熟悉,就好像自己曾经听了很久很久那样。
但因为被镇压的年月太过于久远,它确实无法将这个声音跟某个确切的形象对上号。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毕竟此时的它连反问对方的身份都做不到了。
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申楼兰此时的境况,那声音继续说道:“虽然场合有点简陋,但故友重逢,总归是高兴的事情。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还请蜃蛤兄笑纳。”
此话一出,原本趴伏在申楼兰身体上的那具人类躯壳突然仿佛溶解一般下渗到了申楼兰体内那破碎的妖核附近。
紧接着,那些结构精巧又回环细致的炁脉回路竟然将妖核缝补了起来。
随着妖核的重建以及没由来的大量炁的补足,申楼兰又一次恢复了行动能力。
与此同时,大量属于这个人类的回忆和认知就宛如决堤一般灌入了它的意识中。
这变化来得太过于猝不及防,以至于申楼兰甚至有点分不清到底哪些内容是属于自己的,哪些内容是属于那个人类的。
不等申楼兰反应过来,它的身体居然自主行动了起来,将触手的末端化成了吸盘的模样,一步又一步地沿着峭壁攀登而上回到了地面。
从另外两个人类的瞳孔中,申楼兰看见了如今自己的模样——半边是那个人类,半边是自己。
在看到这幅非常经典的怪异模样时,它骤然想起了另一只自己曾与之一同征战在那场旷世之战的妖兽
“你是不是……”
并没有回答申楼兰的问题,那个声音倏尔远去了,只留下一句“玩得开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