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门外问:“谁?”
“是我。”萧子亭的声音。
桃漾起身披上狐裘上前推开门,
见萧子亭身披大氅站在屋门前,满身的寒气,桃漾神色不解看着他:“怎这么晚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子亭对她颔首,
声音沉闷道:“桃漾,对不起——祁州刺史命人快马来报,南朝军队已驻守在宁安郡外十里,陛下命我即刻带兵前往祁州,明日,
我不能前来亲迎你入府了。”
桃漾看他神色凝重的说着,
回到屋内取了汤婆子来递在他手中,对他莞尔道:“没关系的,
君命不可违,你只管放心去就是。”
萧子亭眸光深邃,一寸不错的看着她,自她手中接过汤婆子后,再道:“我已都安排好,明日魏璟会代我来迎亲,我府中没什么人,管家会将掌家之事一一交付给你,我已与母亲说过,若遇到什么事你只管去长公主府找她。”
桃漾对他点头,轻声道:“好。”
此时军队已整装待发,萧子亭是抽出时间来见的桃漾,他不能久待,与桃漾道:“明日有得忙,快回屋歇吧。”他说完,转身走出几步。
祁州刺史派来的副将说,此次带兵前来宁安郡的不止有常胜将军陈益,还有谢怀砚——
副将说,他们的军队驻扎在宁安郡数十里外,初来那日马蹄声半个时辰不断,草木皆动,满地雪白被荡起,之后营帐扎满方圆数里,炊烟袅袅。
宁安郡里驻守士兵不过千人,郡守不敢大意,当即上报给了祁州刺史。
早几日各州府都落了雪,就算谢怀砚是在与北朝相挨的凉州调的兵,也不该如此突然的就来到了宁安郡外,他们的暗线不会丝毫不知情。
如此,便只有一种可能,谢怀砚手下带领的将士并不多,他是在虚张声势!
他是为了桃漾而来。
萧子亭再回过身朝桃漾走来,抬手将桃漾揽在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道:“不会很久,你的饰品铺子开业前我定能赶回为你庆祝。”
桃漾再对他颔首:“刀剑无眼,将军要平安归来。”
萧子亭的身影在雪夜逐渐消失,桃漾合上门回到屋内再上了榻,躺在枕上许久才睡下。
待到第二日一早,她和陈月漪的这座小院极为热闹。
长公主殿下命了宫里的嬷嬷前来为她梳妆打扮,大红嫁衣,凤冠霞帔,虽是魏璟代为前来迎亲,气势依旧浩大,热热闹闹了大半日,终于在申时迎了新妇入府。
桃漾入了将军府后,就被两个婆子引着入了后院的新房中,前院里热热闹闹的正在接待来客,后院很是安静,待她在榻边坐下,一婆子道:“将军不在,夫人不必在这苦等着,先用盏茶润润嗓子吧。”
忙活了这么久,桃漾确实口渴了,抬手自己掀开红盖头,接过婆子递来的茶水,放在唇边饮下。
只是片刻,她微微凝眉,纤白指节刚触在额间,整个人就倒在了身后的大红喜榻上,另一婆子见状,急忙就要大喊,却被身后蒙了面的高大部曲一掌敲晕在地。
——
自建邺到祁州,一路上都在落雪。
萧子亭连夜带兵赶至祁州的宁安郡时,已是第二日的午后,他站在宁安郡的城楼上远眺,漫天飞雪还在细细的落,满地雪白中可见远处铺了一地的营帐。
依旧是炊烟袅袅,将士高声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