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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吹够风了,许杭往船舱里走,段烨霖放下咖啡杯,开起玩笑来:“你和乔松说了什么?怎么他红着脖子跑了?你们不会在外头说什么悄悄话骂我吧?”  许杭闻了闻咖啡香:“我是有可能,他却是不会的。”  “那你跟我说说,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还要背着我骂?”段烨霖拉着许杭的手,把他往怀里带。  许杭瞥了他一眼:“我骂你还用得着背着你么?”  想想也是,可是段烨霖琢磨这句话,越发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勾了一下许杭的下巴:“你呀,现在变得喜欢在嘴皮子上开玩笑了。”  看着段烨霖渐渐靠近的嘴唇,许杭偏了偏头,用手背挡他的嘴,说:“…等会儿吧,我饿了。”  段烨霖把他的手拿下来:“正好啊,我也饿了。”  此饿非彼饿。  船行至浪高之处,左右摇晃,窗帘都散落下来,遮住了船舱里的风光。  段烨霖因为行动仍然不是很利索,索性连椅子也没离开,就那样坐着,把许杭搂在自己的膝窝上。  许杭拽着自己的上衣不让段烨霖脱,因为他上半身,都是伤,还没好全。  许杭的背靠在段烨霖的胸膛上,后脑往后仰,枕着段烨霖的肩膀,双手死死往后抓着椅背,好像这样分担一点力气能让自己压制住内心的羞愧。  椅子吱呀吱呀,总显得不牢靠,虽然段烨霖还没做什么,许杭已经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段烨霖的错觉,最近,许杭乖顺了很多。  船舱外有两个士兵走过去,似乎是要进来,许杭一听就紧张了一下,段烨霖低抽一气。  可是脚步声到了门前转了个弯又走了,段烨霖捏着许杭的下巴吻上去,用舌头描绘他最美好的形态,随着浪高浪低的起伏,两个人都像浸润在水里一般。  船摇得更剧烈了,许杭觉得如晕船一般天旋地转的,汗水随着发梢飞出去,张开太久的韧带也觉得酸痛,却提不起力气将自己合上,还是那副德行瘫倒在段烨霖的怀里。  段烨霖环着他的腰肢,低头看他从锁骨至下腹一片春色,野火就烧到脑门,最后烟花乍放。  好像听到海妖唱歌一般的虚幻,许杭眯起了眼睛,任由段烨霖替他收拾后事。  他们两个人在回贺州的路途上纵欢,却不知道在贺州城里,有一桩大麻烦正在酝酿。第142章  贺州。  一行人刚下船,码头上交接一会儿,乔松就向段烨霖提出要请假,请的时间还不短。段烨霖很好奇,但是乔松红着脸说家里有事,他也就批了。  许杭看着乔松离去的背影,目光跟了一下。  段烨霖挑眉:“我还是头一回看他请假请得这么不干脆。”  “不是说家里有事么?”许杭轻飘飘带过,“许是妻子有喜,急着回去照顾呢。”  “哦?要真是,那可是好事,我得给他准备一份厚礼!”段烨霖看到自己的副官好事临门,自然也跟着他开心。  码头上,段战舟抽着烟往前走,一看到段烨霖拄着拐杖的手,目光深沉一下:“瘸了?”  段烨霖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就一点不能盼着我的好!”  这一拍倒是没把段战舟怎么样,可把段烨霖吓了一跳。因为段战舟瘦得肩膀骨头都突出来,穿着厚军装看不出来,打下去硌得疼。  段战舟干笑两下,道:“没空给你接风洗尘了,现在有一件及其要紧的事情要同你说。”他往边上看到许杭,便加了一句,“你要来也行,这事儿还需要个大夫听听。”  刚经历生死的两人相视一眼,眉头一皱,顿觉得乌云遮顶。  他们匆匆回了小铜关,直接就进了停尸房。  停尸房里摆放着几具尸体,这些尸体表面都有大面积的溃烂,面部狰狞,死相很惨,都像是因为同一种原因而死的。  段战舟戴着口罩,指着尸体说:“一个星期前,我就在贺州城郊发现了这些尸体,这几个星期以来,陆陆续续在周边总共发现了几十具,这里的还只是昨晚发现的,更早的都处理掉了。”  段烨霖拧眉看了一眼:“死状都差不多?”  “大同小异吧,”段战舟插兜,“法医说像是某种病毒变异,有个搬运尸体的士兵手上的伤口不小心沾了尸体的血液,不到四天就死了。”  “这么快?!”段烨霖被这话惊了一下,“这可比瘟疫可怕多了。”  说到瘟疫,段战舟想起来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报纸上说金陵瘟疫的事情?”  “记得,怎么?”  段战舟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像从报纸上撕下来的:“你看看金陵因为瘟疫而死的人,和这里的尸体像不像?”  黑白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晰,可是能看到尸体上大片的溃烂,如出一辙。  这一张照片就让段烨霖明白其中的端倪:“你怀疑这是人为的?”  “金陵和贺州隔着多远啊,这病只在金陵先发现,第二例就是贺州,不是人为,难道是空降吗?”  两兄弟沉思,其实心里都有了答案。日本在中国大肆进行细菌战和人体实验,没准,这就是他们最新的研究计划。  这二人说话的间隙,许杭已经戴上手套,凑到尸体前仔细查看,他翻动尸体时,段烨霖紧张地说:“少棠!小心传染!”  这病来势汹汹且从未见过,许杭也不敢擅动,直起身说:“既然这病是能传染的,那就一定要有个传染源才对。所有尸体之间有什么共同特征吗?”  段战舟就是因为这点才把许杭也叫来的,他把先前的调查都同许杭讲了一遍:“暂时都是在郊区发现的这些尸体,死的都是些挑工、贩夫走卒之流,说白了就是穷人,其他还真没什么特征了。”  许杭慢慢摘下手套,说:“你让人画一份尸体发现地图给我,今日我必须先回去休息了,明日我会带着人去现场查一查,总要查出源头才行。这祸患一日不除,贺州就一日处在危险之中。”  根据从前处理疫病的经验,段烨霖补了一句:“有办法研制出疫苗吗?如果是瘟疫的话,光是查我们一地根本派不上用场,还是要对症下药才是万全之策。”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真的有人要传播疫病,到处都是可乘之机,他们根本防不胜防,这疫病的传播只怕是早晚之事。  听此言,许杭揉了揉眉头:“我尽力吧。”  他们猜得并没有错,贺州城的这场灾祸,罪魁祸首就是日本人。  日本领事馆中,黒宫惠子刚刚和将军大人通完电话,汇报过最新的计划,刚走出和室,就听到有人通报,说有一位大师在茶室等着见她。  贺州城的大师,能认识黒宫惠子的,可不就是法喜寺里的那位吗?  若是换了以前,黒宫惠子一定欢天喜地去换装去打扮,可是自从上次表白被拒,失了面子死了心之后,她已经是处于破罐破摔的境地,如今渐渐有些自暴自弃之状。  她没有马上去见长陵,而是出门去参加了一场酒会,三个时辰之后,才喝得微醺从外头回来。  摇摇晃晃走进茶室,权当没看见长陵一般,解开自己的外衫,露出浑圆的肩膀,又把窗户打开吹风,这才散了一点酒气,眯着眼看长陵,长陵只是眼观鼻、鼻观心。  “长陵大师既是稀客又是贵客…平日请都请不来,今日怎么肯屈尊降贵?”  长陵双手合十:“今日来,是恳求施主一件事。”  “哦?”黒宫惠子拖着下巴,“大师不是不问世事,怎么还有我能帮你的事情?”  故意不去理会黒宫惠子话里的疏离,长陵继续道:“请高抬贵手,放过贺州一城的性命吧。”  数日之前,长陵看到了一群日本人拖着一些尸体在郊外抛弃,在贺州,能指使动这些日本人的,怕也是只有黒宫惠子了。近日又听来上香的人说道,郊外出了什么传染的疾病,前后一联系,他也约莫猜得到大概。  黒宫惠子听完,似乎很愉悦地笑了起来:“你求我?呵…哈哈…你凭什么觉得,你求我,我就要听你的话?”她凑近了几分,身上淡淡的酒气扑到长陵的脸上去:“还是你觉得,我说了我喜欢你,就能任由你为所欲为的?啊?”  那浓郁的女儿香惹得长陵往后退了几分,有些窘迫地双手合十:“上、上苍有好生之德,我觉得你本性是个善良之人。”  “那还真是对不住你,你误会了,我就是这种蛇蝎妇人,草菅人命是我的本性!”黒宫惠子不想再听他多说那些干巴巴的话,听在耳朵里,伤在自己的心里。  她很生气,气长陵这样博爱众生的嘴脸,于是她面色故意媚意了几分,走了两步上前,勾了勾长陵的下巴:“不过嘛…大师你要是肯以自己来做交换,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长陵的平静终于有一点点皲裂,看着黑宫惠子,目光尽是挣扎:“只有这样,你才肯放过贺州的百姓吗?”  黑宫惠子的眉脚风情款款,掩藏了她的黯然销魂,缓缓地在榻榻米上坐下来,颠倒众生的慵懒姿态:“你留下来,我不一定会收手;但是你若不留,我一定不会留情。”  言尽于此,长陵已经是无从选择了。  他坐回茶桌旁的蒲垫,手里一下一下拨动着佛珠,把叹息声咽了回去。第143章  只休息了一日,许杭就带着药徒和老师傅到郊区去查看。  发现尸体的地方有边郊废弃的土地庙,有农田,有矿地……无一例外都是人烟稀少或是穷人家才会去的地方。  他们翻山越岭甚至下地探查,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  行至正午的时候,天气虽说开始往秋天靠近,可也还算热得难受。  药徒从井里打了水,喝了好几口解渴,才能继续往前走。  许杭看到前面的菜地都荒废了,菜叶都烂在了地里,指了一下:“这块地的主人也是得瘟疫死的么?”  药徒探头看了看:“应该是了吧,这些菜都熟了,早该收割了,不像是不要的,现在却烂在地里,一定是因为没人收走。”  往前走了两步,药徒像是踩到了什么,抬脚一看,看到一只死老鼠,吓得一脚踢出去:“唉呀妈呀!真晦气!”  他这一记无影脚踢得老远,老鼠尸体砸在田埂上,许杭瞄了一眼,那老鼠的身上也有大片的溃烂,一下子就锁紧了眉头。  这老鼠,也得了瘟疫?  想了一会儿,他身子忽然晃了晃,差点摔倒,药徒伸手赶紧扶住他:“当家的!没事吧?”  许杭知道这是毒瘾犯了,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有点暑气,今天先到这里,我们先回去吧。”  药徒看他身子单薄,赶紧扛着东西在前头引路:“当家的你可得给自己补一补身子啊,这么虚弱可要不得……”  回到鹤鸣药堂的时候,正巧看到来给自己的娘拿药的蝉衣,药徒就吆喝起来:“蝉衣姐姐,快给当家的那点藿香还有艾草来!”  蝉衣一回头,看着许杭的脸色,紧张地去拿解暑汤药来。可是一回头,人就不见了。  这才去敲内室的门,许杭把自己锁在里面打针呢,发现已经只剩最后一支了,心里有些烦躁,就敷衍她道:“我出了汗,换身衣服。”  把东西销毁干净,他才走出来:“我没事。”端起蝉衣手里的茶碗喝干净,他又说:“奶娘身体又不好了?最近你来拿药的次数可是越来越多了。”  蝉衣听他问起,就叹了一口气:“娘年纪大了,怕是…就这几日的功夫了,棺材都备下了。人也糊里糊涂的,还经常念叨我的名字和您的名字呢!”  说着说着,抹了几滴眼泪。  这姑娘年少老成,不会轻易失了分寸,即便伤心也是有节制的。或者说久病床头,看开了亲人的生死,觉得老人家活着受罪不如早登极乐的好。  许杭年少时喝过奶娘几口奶,饮水思源,一向很照拂,便说:“真到了那日,你就来找我,让我亲自…送一送奶娘。”  “诶!那是自然的!”蝉衣含泪笑着,“能遇上当家的,是我的福气。”  福气么,许杭听这话愣了一下。  他从医多年,确实很多病人说过类似的话,他从未放在心里过,觉得那无非是种恭维。他觉得自己是没福气的那种人,无父无母、无亲无故,若是按照蝉衣的话说,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福气都报到了别人身上,才会这么孤苦?  遇见段烨霖,算福气么?  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什么福气,段烨霖能遇上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对吧。  再度回了内室,他摊出纸笔,沉思了一下,在上头一笔一画写道:“吾妹芳菲,虽再度叨扰,但我已无可求之人,还望再能支援。上回所求之西药吗啡,今已见底……”  窸窸窣窣的写字声,完毕以后折叠,塞入信封,写好地址,盖上邮票,印上火漆,放进抽屉里,等着稍后出门让人送信。  好在顾芳菲也已经在回贺州的路上了,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熬下去。  吗啡真的很有用,一针下去,如离魂一般,脱离了肉体的疼痛。  可是他也知道,吗啡,是比鸦片还容易上瘾的东西。用他戒鸦片,不亚于饮鸩止渴。用一种瘾去取代另一种瘾,算什么呢。  从一天一支,到一天三支,只怕用不了多久,他就得到每隔两三个时辰就注射一支。但他倒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中国人沉迷鸦片无法自拔。  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真的能让人忘记尘世的烦恼。  许杭抱着自己缩在床上,只是浅浅地睡了一觉,就噩梦连连,梦到蜀城,梦到大火,梦到父亲残缺的尸体,他陡然惊醒!  然后密密麻麻的疼痛从丹田席卷而来,他头疼欲裂,从床上翻滚了下去!  今日,吗啡的剂量太少了,根本压不住。  膝盖砸在地上,想必是要乌青一片,许杭想让自己站起来,却发现双腿使不上力气,一阵一阵抽筋般得疼。  “呃…啊!”  他重重用后脑砸地,似乎这样可以分担掉自己的痛苦。真疼啊,和毒瘾比起来,金洪昌以前折磨他的手段都算是小儿科了。  手指漫无目的地在空中抓,他想抓些什么,让自己有点依靠,可是抓来抓去,都是空气。  好难受。  无法呼吸了。  “哈……哈……呼……”  胸膛异常剧烈地起伏,他是搁浅的鱼吗,还是入锅的虾?  外头突然传来了声音:“哟!司令来了!当家的在里面睡呢,您要不坐一会儿?”  段烨霖的声音穿透力很强:“不用,我去叫他,再睡下去晚上就睡不着了。”  许杭陡然瞪大了眼睛。段烨霖,他来了?  用额头撑在地上,他很艰难地把自己支起来,一点点往床边挪。  段烨霖的脚步声近了,近了。  许杭咬着牙,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然后才恢复了知觉,双手攀着床沿,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把自己放回床上。  当他刚刚把自己用被子包裹起来,闭上眼装睡时,门也恰好被段烨霖打开。  呼————  段烨霖本来带了糖水给许杭,一进来看他睡得沉,动作也放轻松起来,走到床边坐下。  许杭这才装作刚醒的模样,睁开了眼睛。  “我吵醒你了?”段烨霖看他额头有点灰,替他吹了吹。  “没有…也该醒了。”被子下,许杭还是死死掐着会让自己疼的穴位,来分散毒瘾的折磨。  段烨霖帮他把被子掀开,许杭就松手了。  “盖这么厚,也不怕闷坏了么,看你,出了一身的汗。”  许杭怕他掀起自己的衣服,刚想转移一下话题,就听到外头发出了一阵可怕的尖叫声。  然后是稀里哗啦打翻东西的声音,有人跌跌撞撞地跑进内室。  “当家的!!药徒!!药徒他、他得瘟疫了!!”第144章  药徒今天一早才同自己去查源头,可是现在就发病了,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联系。  许杭和段烨霖冲出去的时候,就看见药徒在地上疯狂地抓着自己,像是沙漠中渴水的人一样,瞪大眼睛颤抖着,其余的人纷纷不敢靠近,只因为药徒的身上出现大量的疹子和红肿。  见没人去帮忙,许杭直接扑上前去,一把将药徒摁住,掐着他的胳膊给他诊脉。可是药徒完全像是自己也不能控制自己,一把推开许杭,冲着一边的水缸跑去:“水!水!”  然后扑通一声,他栽进了水缸里。  许杭马上吩咐:“快来两个人,戴上手套,把他捞出来!药徒今天碰过的东西,都拿去烧了扔了!还有,快点烧艾草,再去买点酒精消毒!”  慌了神的各位才领命去做事,一时间忙里忙外的,药徒憋气太久,晕了过去,许杭让人收拾了一间房将他关在里面。  段烨霖等他忙完了才问:“怎么回事?”  许杭的手搭在药徒的手腕上,仔细地诊脉,真的是瘟疫,他回想了一下:“今早我们去了那些发现尸体的地方,并没有做过别的什么。”  “你也去了?你有没有什么事?”段烨霖突然紧张地看了看许杭,伸手摸他的额头,“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碰了什么没有?”  “我没事…”许杭把他的手拿下来,可是突然愣了一下。  因为段烨霖的话给了他一个启发,他突然站起来:“喝了什么……对了,药徒喝过一口井的水!东郊外荒地的井水!”  那口井,许杭没有喝,这是他和药徒唯一的区别。  东郊?段烨霖想了想,似乎是略有些怀疑:“你是说有人在东郊的井水里做手脚?嗯…这不太可能。”  “为什么?”  “城里的水道我都调整过,郊区外的井都是死井,水也是死水,能在那里中招的人不多。如果我是下毒的人,一定不会蠢到在那里动手。”  如此说来,好像又有些解释不通了。许杭皱着眉想了一下:“那不管如何,就先让人去取回那井水,我验一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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