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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第115章孟园当夜,一群纨绔子弟本来还嘻嘻哈哈的,窝在沙发上打牌,可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在酒杯碰撞声,几张扑克牌夹带着筹码被甩在天鹅绒长桌上,他们心里都在暗暗骂爹。正中央的少年手里握着几张牌,膝盖盘起,面前一堆金灿灿堆积如山的筹码十分招人恨,可偏偏对方小脸看着既无辜又乖巧,一双乌黑的眼睛还滴溜溜地转了圈,口气体贴地道“哥哥们,还打吗?”潜台词都赔得裤子都不剩了,你们还要继续吗?仔细听,少年的语气透着一丝怜悯。闻言,曲言捏着牌的手爆出了青筋,他磨着后牙槽道“再来!”妈的,他就不信了!他从十五六岁就玩牌,作弊手段十分高超,可没想到却在少年面前屡战屡败,十万一局的筹码,他今天晚上已经输了快三百万了。更别说其他兄弟了,一个个到最后都高呼玩不起了。周哥家这小子太邪门了,啥啥都会。他们作为京中有名的混世魔王,不学无术,吃喝赌抽一向是样样俱全的,于是以往经常拿这手段逼彼此的小情人妥协。女的就玩脱衣,输一把脱一件,最后不等对方仅剩贴身衣衫时,一般情绪就崩溃了。而男的就赌钱,五万块、十万块一把不等,逼得对方欠下高额债务、差点要去夜总会当服务生。这些伎俩他们早已熟能生巧。本来他们也是这样打算的,所以一开始便用“你家周哥有钱,输了不要紧,大家就玩玩乐”的口气,怂恿貌似不会打牌甚至连捏牌姿势都不太正确的少年答应下来。见少年怯生生地答应了,所有人都迅速围拢过来,自以为好戏即将开场,结果却输得裤衩都要当出去。妈!的!为什么!可偏偏他们话早说出口,输了就给钱,做人得讲信用,自然不能反悔,于是一个个到最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心想自己为什么要跟这小子玩牌,憋到第二天用他们擅长的游泳技术羞辱对方不好吗?不过殷明麓也佩服,周锦珩这群闲得蛋疼的狐朋狗友,还真的五十四张扑克牌被玩出了各种花样儿,本来先是真心话大冒险,赢者做国王,输者做奴隶,这些二世祖们为少年准备各种羞辱性的问题和动作,结果纷纷遭到了反噬,脱衣服的脱衣服,跳钢管舞的跳钢管舞,他们脸都黑了。接下来以钱为赌注的对局,更是输光了身上的最后一分钱。他们当然不知道,自己面前做了个上辈子把扑克牌玩出巅峰的小祖宗,人家可是靠扑克牌做游戏办比赛发家挣钱的。殷明麓永远玩不倦扮猪吃老虎的戏码,面上还偏偏做着“人家只是运气好”的谦虚表情。周锦珩劝他见好就收,他里哼了一声,眼神一凛,让对方也尝了一遍以往那些男男女女被挤兑的下场。一整个晚上,少年狂揽一大笔筹码,让这群人狠狠大出了一趟血,曲言二次受挫,好兄弟周锦珩让他算了算了,他很不甘心。“他玩牌比乔安还厉害,你确定他真的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太他妈邪门了。”集体出老千都过不过人家一个。曲大少憋着气,少年那水平不可小觑,虽然输了一大笔,但他觉得自己遇到对手了。要知道一开始乔安走进他们这些公子哥视线里,就凭着那出神入化的洗牌功夫,才诞生了这个契机。“你确定他不会游泳吧?”曲言询问好兄弟的眼神已然带上了狐疑,显然认为自己这好兄弟联合着少年一起涮他。周锦珩自己也有几分不确定,他尴尬道“他是这样说过。”小玫瑰自己说自己什么都不会,于是他以往都对其颇为嫌弃,可有没有可能这种说法其实只是一种谦辞?事到如今周锦珩也不确定了。但他还是道“不管他会不会,你们别老盯着他。他真的不是为我的钱来的,不然在前半年,我对他那么差,他都没跑。”还心甘情愿地养着他。曲言像听到什么有意思的玩笑话似的,当即大笑道“这种话你也信?那还不是因为你最近为他花钱了,他才没跑。”他坚信自己的判断,认为所有接近他们弟兄的男女都是见钱眼开、有所预谋的。于是上辈子才会帮助周锦珩婚礼前逃跑,还美名其曰支持真爱,实则一开始早看不爽原主了,至始至终都认为对方爱慕虚荣。周锦珩还想为少年辩解几句,可好兄弟曲言却至始至终满是敷衍地应和几声,再三确定少年不会游泳后,才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他跟少年杠上了,打定主意第二天要给少年好看,因为他知道,乔安要回国了,而自家好兄弟周锦珩之前是喜欢乔安的,他也觉得这两人是天作之合,自然起了撮合的心思。而少年现在待在周锦珩身边,不就碍眼了吗?他自然想刁难人,把这对小情侣拆开。乔安跟少年那种俗人不一样,对方可不爱钱。可脑子里对乔安人品好根深蒂固的曲言,当夜手机便收到了一条来自美联银行的账单短信,他翻身下床,一开始还搞不懂是什么东西,后来读了几遍才惊觉,这特么居然是以周锦珩为名义的欠款账单。大致意思是乔安在国外欠了一笔钱,要拿房车作抵押,甚至回国后变现,但那些房车是周锦珩名下的,于是银行特地发来通知。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发到他手机上,甚至其他关系好的兄弟人手各有一份。炫目的花体字背后,是公事公办、冷冰冰的催款态度。曲言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后,才震惊地揪住好兄弟的领子道“这几年乔安在国外的开销都是你负责的?你一直都在养他?”他觉得自己以往对乔安风光霁月的印象有些颠覆了。周锦珩自然是知情的,他只是纳闷自己的短信怎么按到了群发,他道“你知道的,他家境不好,我只是在资助他。”曲言暴躁道“资助需要那么大笔钱?你蒙谁呢你?你怎么不跟我说,你原来一直在给乔安花钱?”周锦珩不解地道“这有什么必要说的,我只是资助他在国外的开销罢了,毕竟他在国外很需要钱。而且乔安一直没找我要,都是我自愿给的。”此话一出,曲言是真的震惊了,他没想到自家好兄弟做冤大头居然做得如此理所当然,“你是不是傻啊,乔安那一大笔账单你没看到?你居然还为他买房买车?”那一笔笔美刀数额巨大,仿佛富家子弟,这像是被资助的姿态?完全就是被金主包养的小情人啊!亏他还想撮合他们在一起,现在想想,乔安和少年两个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不然怎么会明知道他兄弟的心意后,还花着他兄弟的钱,在国外过得如此滋润潇洒。闻言,周锦珩皱着眉,为乔安开脱道“这应该不是他花的,你知道的,他在国外交了一个白人女朋友,那个女人特别虚荣,就喜欢那些国际奢侈品,常常三句不离潮牌,乔安也是没办法,才会为她花钱。”“我的天!你他妈真的是鬼迷心窍了,这种理由都信!”账单上那一堆男士用品,当他是瞎的吗?曲言不敢置信地摇头,突然反问“你前段时间说你给你家那位买车买房,买了什么?”周锦珩道“房子就市中心那套,虽然他不要,但我过户给他了。车子的话,他刷卡买了一辆qq,还放在仓库里都没开。”一向都是他去接对方上下班,少年拿他当司机使唤,他却以为少年是想每天多看他一眼,好跟他增进感情。“qq?”曲大少又再次震惊且被颠覆了,特么他家的司机都好歹开宝马了,少年居然开qq,怎么听怎么贤惠,要知道很多女人衣柜里几个包都不止这个价位了,难不成他之前所认为的都是错的?那少年是真的爱自家兄弟,不是图那个钱?要不然,换做他是少年,捏着自家对象精神出轨的证据,不让对方大出血,一口气购置别墅豪宅和名牌跑车,怎么对得起自己。可少年偏偏没有这样做,倒是他所以为淡泊名利、不好钱财的乔安才是在国外挥金如土,拿他兄弟哥俩当傻子一样。曲大少觉得今天晚上的信息量有点大,他有些如鲠在喉,尤其是他好似还拆了人家一晚上的“真爱”。于是在回房间路上,遇到那笑容腼腆羞涩的少年时,眼神都有些不自然。这“考验”当即有点进行不下去了,可话都放出去了,贸贸然收回也不是他的作风,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因为输的人有惩罚,他想干脆放点水,但少年却根本没有放水意思,他把自己的特长发挥得淋漓尽致。扎进水池里吐泡泡的模样,仿佛天生就活在水里的海洋生物,一群穿着泳裤的人都游不赢,尤其是人家还用美丽的蝶影、游戏般的狗刨花式羞辱他们。更别说少年还特别会钓鱼,仿佛天生知道什么是风水宝地般,一甩钩很快就有猎物咬饵,堪称是全才,惹得此方面的专家在旁边不断称赞,甚至跟少年讨论钓鱼心得。他们先前用来羞辱少年什么都不会、上不得台面不配站在他们身边的话,被原原本本还了回去,一个穷小子甚至比他们这群有钱人做得还要好,令人抬不起头,恨不得回娘胎去回炉重造,觉得这二十多岁的年纪都白活了。特别是曲大少和几个兄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被人从甲板上推到海里时,大家手忙脚乱时,也是少年踢了一个救生圈下去,解了众人的燃眉之急。等再次上了甲板,曲言已经是别扭中说不出的感激,他被少年彻底折服了,心服口服道“祝福你们。”少年是他们这些人的伴侣中唯一通过考验、且人品优秀,还身负诸多特长的,确实配得上他兄弟。比乔安好多了。说罢,他又瞅了瞅自家兄弟周锦珩,真心实意地劝道“你们好好过日子吧,这孩子值得。”起码比乔安值得,他打算把乔安发他的信息删了,这一次他才不帮着对方去拆散自家好兄弟。他也希望自家兄弟好好珍惜,别再吊死在乔安那棵树了,换人挺好的。终于得到了“承认”,少年仿佛羞涩地低下头。只是曲大少如果回去好好想想,会发现他被推下去时,距离少年也就两个身位。而且在他在海水里呛了几分钟水差点以为自己要完时,姗姗来迟丢了个泳圈下去的,也是少年。坏人好人都做尽了,还得到感谢的狂揽一身好名声的,也正是眼前人。解决了这群搅事精,还给他们一顿收拾后,殷明麓心底稍稍有几分畅快,毕竟上辈子这群人自以为事,还帮助乔安追男人的行为真是够令人膈应的。他这辈子倒要看看,没了这批神助攻,乔安还怎么正大光明理所当然地撬别人墙角。自家对象被承认了,周锦珩自然是愉悦且自豪的,而且他也是被少年种种表现所惊艳的一员,他轻轻一笑道“明麓,你原来会那么多,怎么不告诉我?还有,你怎么那么会游泳,比专业人士游得还好,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殷明麓暗地里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才“实话实说”道“我三岁半就学游泳了,游到十八岁,自然厉害了。”嗯,这也不算假话。周锦珩却吃了一惊,随即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玉雪可爱的孩子,穿着一条小裤衩,嫩如藕节的小臂膀巴着一游泳圈,扯着小腰,豪情壮志地打算称霸泳池,却在下水时,小肉脚轻点水面,被那冷冷的温度激得小身子一哆嗦,逃也飞快地离开水池……糟了不能想不能想。“你小时候必定极为可爱。”周锦珩肯定道,说着不等少年谦虚地回应几声,对方又用情不自禁的口吻道“我们也有个孩子吧,希望像你小时候那般可爱。你也知道的,爸妈还反对我俩在一起,我们如果有孩子的话,也能让他们放心。你放心,孩子身上虽然流着我的血,但他一定也会好好待你的,你一辈子都是孩子的第二个父亲。”“等孩子一出生,能走路了,我们就结婚。”如同每一位即将步入婚礼殿堂的男人,周锦珩开始畅想着一家三口的没好日子。殷明麓却是眸光一寒,没有回应。刚向少年说完这番话,周锦珩就离开了,当时他的心情是认真的,只是在换完衣服后,他冷不防地从兄弟们嘴里听到乔安要回国的消息,当即掌中的手机悄然滑落,默念着那个名字,他心中泛起了丝丝涟漪。第116章不过当得知乔安具体归国日期不定后,周锦珩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心里在如释重负个什么劲儿,是对自己的自制力没信心,还是不愿初恋情人乔安回归。等出来后,他还下意识地在少年头顶上落下一吻,一个心虚复杂的吻,像普通情人般温存,却仿佛又透着一股歉意。甚至在少年抬头时,他下意识地回避了那天真的眼神。因为少年的那双眼睛,漂亮剔透,如水晶一般,一眼能望到人心底去,让周锦珩觉得自己心底的秘密随时会被看穿。殊不知哪怕不看他的眼神,殷明麓也知道他为何心烦意乱,还不是因为周锦珩那难以忘怀的白月光要回来了。毕竟曾经是曾经求而不得的初恋,一提起对方的名字,到底还是有几分酸涩。原来距离远,还能逃避式地不接电话,自欺欺人,可现在乔安要回国了,到时候以兄弟之名,说大家伙儿几年不见了出来聚一场,周锦珩就有点躲不开的狼狈了。在殷明麓看来,这也是乔安的高明之处。明明归国日期早定了,但偏偏不告诉周锦珩,除了想给对方一个所谓的“惊喜”之外,那刻意模糊的日期,还能让周锦珩心怀意乱、忍不住牵肠挂肚。果不其然,从游艇回去的这几天,周锦珩这狗男人心情都有些失落,笑容也充满苦涩,像一坛充满故事的醇香美酒,衬得那精英人士般的金框眼镜,更显皮相俊美。他还自以为把情绪瞒得很好,却不知殷明麓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奴役起他来更加变本加厉,洗衣服、做饭、端洗脚水算什么,天气冷了让周锦珩这男人躺被窝里,好不容易把冷冰冰的床榻弄热后,再冷酷无情地把人赶出去,而自己不紧不慢地躺进去才是最残忍的。周锦珩敢怒不敢言,既震惊又委屈,不明白小玫瑰怎么会如此无理取闹、无情无义,好歹和他一起躺啊,但殷明麓不为所动。谁让他就是这样一个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的男孩子。去,把老子的袜子洗了,要手洗。乔安归国那天,殷明麓一大早就起床了,没别的,作为公司前辈和未来同事,他得和老板去接机,接那批年少有为、学成归来的海外青年设计师。接机大厅外除了行踪泄露的三线小明星和前来接机的粉丝外,整个接机大厅因为一群衣着光鲜亮丽的人,成了整个机场最靓丽的风景线。他们的风采胜过明星艺人,过路人都忍不住为他们驻足流连。毕竟设计师嘛,私底下邋里邋遢、蓬头垢面的,出了门就衣服整洁、宛若衣冠禽兽般。“他们怎么还没来?是航班误点了吗?人家好累哦。”托尼抱怨道,脸上三层粉底才堪堪遮住了他眼皮底下的青黑。“老板好讨厌哦,为什么让男同事来接机,女同事就可以在公司里休息,好不公平哦,人家不喜欢他了啦。”托尼鼓着腮帮子,扯着殷明麓疯狂撒娇道“明麓你说是不是?你昨天也熬夜画稿子了吧,我看你皮肤都不水润了。”“而且老板身为少董事,明明不需要来的。”老板来了后,他们反而都不敢肆意聊天了,坐着不敢没坐姿,站着不敢没站相,嘴里也不敢胡侃神侃,真是受折磨。殷明麓小抿了口咖啡,将自己小半张脸往暖烘烘的围巾里藏了藏,没有回答。虽然他也很困,但他依然觉得楼妄这样也是一种绅士风度吧,只是忽略了行业内某些人存在性别认知,表面是男性,潜意识里却是把自己划做是女性的。陪他们来接机,也是一份纡尊降贵的体贴,只是大家可能会觉得受到了拘束。作为谈话中心的楼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视线也紧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修长的手指时不时敲打着键盘,仿佛醉心公务心无旁骛,可细心的人会发现对方嘴角微微抿着,眼神透出隐隐的冷冽。其实楼妄耳朵灵敏,那些话都听到了,他不想让少年对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今天他穿着一件低调的黑色长风衣,灰色的围巾松散地搭在肩上,显得身形高大挺拔、肩宽腰挺。更别说那头发涂了发蜡,全都梳到脑后,完完全全露出了那张英俊深邃的脸庞。对方只是闲闲站着,都自有一股清贵气质。托尼抱怨了几下,回头见到老板如此好看后,又哼哼唧唧不抱怨了,颜控就是如此简单,因为无聊,他左顾右盼了一番后还道“明麓,你穿得跟老板好像哦,你们是情侣装吗?”殷明麓差点一口咖啡没呛到,“不会说话你就别说。我们穿的都是男士基本款好吗?”更别说他的风衣是a家的什么价位,老板的风衣是g家的什么价位,说是情侣款,这在国内售价天差地别的两家奢侈品店怕是会掐起来吧。“可你们的围巾也好像哦,都是高级浅灰,今年又不流行复古。”被凶了一下,托尼小小声嘟囔道,“而且我如果不说你们是情侣款,说你跟老板撞衫了,你肯定会尴尬啊!”两种说法他都尴尬,谢谢。殷明麓翻了个小小的白眼。没有人知道,听到员工的闲聊后,楼妄敲键盘的手微微一顿,复又重新启动,眼神十分平静。没等几人多聊,姗姗来迟的航班终于在城市上空,缓缓停靠落下。几人精神抖擞地站起,楼妄也优雅地把电脑收起,再慢条斯理地站到少年身边。殷明麓这才发现,楼妄足足高了他一个头,除此之外两人的衣着打扮还真的挺像的,再加上这身高差和站位,确实挺像是情侣装的,只是一个像气场强大的高岭之花,一个像平易近人的邻家小弟,没想到他和老板的眼光竟如此相似,真巧。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楼妄先开口了,对方颔首道“一会儿就辛苦你了。”将这群人交给面前这个穿着风衣都稍显稚嫩的年轻男孩,他总觉得于心有愧,但又私心的希望,对方能为此在履历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甚至因此跟自己多接近几分,哪怕是抱怨那几个海外设计师难带、或者委屈对方欺负自己也好,只要愿意来找他这个上司打抱不平,他是一定会为少年出头的。殷明麓点了点头,保证自己绝对完成任务,在说话时,那精致的五官被围巾挡住了大半,像极了一个乖巧的下属,眉清目秀的样子十分可爱。也看得出,对方哪怕被“欺负”了,也绝对不会来找他寻求帮助的。楼妄喉咙微干,礼貌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那批海归设计师很快就出来了,人数足足有四五人,走出来的姿态很端庄高傲。他们自然是有高傲的资本,年纪轻轻便留学海外多年,学成一门手艺归来,羡煞旁人。这也算这圈子里的通病了,不管曾经在国内是什么样的人,家世背景如何,只要去国外走了一遭,见过海外的繁华先进后,回来尾巴或多或少会翘起,觉得自己与国人不同,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云。他们也很满意公司总部给他们安排的接机宴,不仅少董事亲自来了,还带来了一批公司骨干精英,随便一瞧那些骨干设计师的脸,这些海归都能认出他们在圈内的名声。这些人在国内已有口碑,给他们接机也很有脸面,于是海归们脸上笑开了花,觉得自己备受公司器重。他们之间来了个握手,然后道“请问带我们的前辈是?”是面前这个叫托尼的珠宝设计师,还是那个常登杂志专访的设计师罗比,亦或者是那个据说在圈内跟很多大品牌都合作过、甚至主持过国内一流项目的设计师安德烈?海归们眼神晶亮,无论是谁,他们都非常期待。结果当少董事拉着一年纪轻轻的男孩,告诉他们这是即将带他们的前辈时,海归们脸都黑了。诚然,这个叫殷明麓的男孩很漂亮,但他的年纪太轻,海归们惊艳之余,难免觉得华而不实和荒谬,甚至心想总部在逗他们玩吧?再联想,楼总跟眼前男孩穿的衣服何其相似,他们总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心里自然不服,这种以色事人者有什么资格带他们?意识在这群人先入为主看轻了少年,楼妄眼一冷,认真地介绍道“殷设计师,是我们公司最具才华和天赋的新锐设计师,他身上有很多值得你们学习的地方,我希望你们能跟着他好好学,毕竟国外的理念和设计风格跟国内的总有些出入。”甚至在他看来,少年的水平教他们也算绰绰有余了,这群人如果懂得感激和学习还好,如果不懂得,他觉得这群人的水平也就仅此而已了。海归们听了,却只当楼妄那洋洋洒洒的夸赞是在护短,面上点头,内心却十分不以为意,眼神看向其他设计师,充满了艳羡和遗憾。殊不知,他们想跟着公司有能力的人,毕竟人往高处走也是常态,可那些人也嫌他们是天价水货啊,而且“教好徒弟饿死师傅”的道理不管哪行都适用,他们才不愿那么大方好心地带人呢。当然,顾忌着楼妄在,他们就算对少年心有不满,也不敢多做抱怨,生怕自己给未来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乔安也在这群人之列,因为他知道殷明麓跟周锦珩的关系,所以他倒不认为殷明麓跟老板有一腿,但他同样认为这要名声没名声、要水平没水平的男孩没资格带他们。他隐晦地收回自己打量男孩的目光,心下一声轻笑,这种还没长开的孩子,根本不配做他对手。无论是事业或者感情,想打败此人,简直轻而易举。没看不等他挑唆,这群自命不凡的海归们就已经快炸毛了么,要怪就怪男孩自己资历太浅了吧,被人看不起。他不会看在锦珩的面子上,在海归面前替他说好话的,相反他会……乔安嘴角微勾。殷明麓哪里管得着他们,老板委托他带人,他带就是,毕竟放一只羊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但是这群羊如果看不起他、不愿意听话,这就不是他的错了。——梵罗珠宝是首都最大的珠宝门店,最近上架了一系列精品首饰,是大自然森林景物系列,各种珠宝雕琢成脉络分明的树叶、栩栩如生的鲜花、晶莹剔透的水滴甚至是展翼欲飞的蝴蝶,一样样都很独特新颖,璀璨精美,打破了梵罗珠宝在媒体大众面前一向大金大银的俗气表现,甫一上市便广受好评,备受年轻人青睐。大众对设计出这一系列珠宝首饰的新锐设计师充满好奇,可惜却不得名讳,对方很是低调,哪怕是名片展示上,也只有一个笔迹浅浅的字母“”。但不妨碍大众对审美和神秘的追逐,设计师越低调,大众越想追逐。乔安及诸位海归也是欣赏这些设计的人群之一,尤其是他们身边不乏年轻女性,自然对这一系列珠宝有所耳闻,更别说这批珠宝的形象设计非常美丽,不仅仅适用于珠宝,哪怕是女装上的花纹图饰、娱乐产品周边都可适用,光授权费就足以那设计师赚得盆满钵满。但据说物以稀为贵,面对高昂授权费,设计师并没有轻易给出授权,让自己设计的产品形象烂大街。乔安陪着女伴陈可来到梵罗。陈可是他邻居家的女儿,乔父乔母不满他在国外浪荡的生活,也不知他回国是为了勾引周家少爷,秉着男大当婚的婚姻理念,特意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乔安推脱不能,其实他根本看不上陈可这种毫无风情的国内女人,但无奈这种老实本分、贤惠体贴的女人是老一辈喜欢的类型,他又不能对父母说,自己回国是为了撬别人墙角,未来是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不然传统思想根深蒂固的乔父乔母绝对会打断他的腿。于是乔安只能满脸不耐地接受了,把陈可当成了隐藏自己性取向的挡箭牌,只等着拖个半月,就找个借口把人甩了,去找周锦珩。“乔安你看,这款蝴蝶样式的耳钉好漂亮。”陈可挽着乔安的手臂,一脸惊艳地看着玻璃橱窗里的首饰。乔安懒懒地看了一眼,结果就这一眼,本来还不以为然的眼神瞬间变了,作为设计师,比起普通觉得好看的顾客,他自然能一下看得出产品设计的价值,他流连在那几个柜台,一样样欣赏过来,眼神充满了赞叹。不得不说,这些珠宝首饰真的不同以往,充满了精灵系的梦幻美丽,轻而易举就能达到吸引眼球的效果。梵罗以前主打的珠宝受众年龄皆是二十八周年以上的目标群体,因为这群人有高消费能力,但自从这自然系列首饰横空出世后,他们的门店多了许多青春靓丽的年轻面孔。甚至还有不少小情侣,互相给对方买了一对心型水滴。打破了梵罗以往给人“他们家珠宝都是给上了年龄人买的”老气印象,当然了,作为这一系列功臣的设计师,也是众人关注对象,被梵罗集团掩藏得很深,生怕被对家挖墙脚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在陈可惊叹的时候,店员走了过来,笑道“这位小姐您的眼光真好,您看中的这款耳钉和吊坠在我们门店非常受欢迎,风格也俏丽活泼,很适合小姐这种皮肤白皙的人佩戴,小姐您要不要试戴一下?一定很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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