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懵了!那宋学姐也张大了嘴!谁也没料到张烨竟然会这么说!常凯歌急了,“小张老师!”吴则卿拦了常主任一把,“咱们听着就行了,呵呵,这是张老师的课。”一个系老师道:“可是他……”吴则卿打断道:“在诗歌领域,张烨老师才是专家,别人没资格,但张烨老师有说这种话的资格。”见众人炸锅,张烨却不以为意,“为什么我敢这么说?因为王水新的《一切》是有问题的,结构问题和文字问题都存在!”宋学姐愤怒地再次站起来,“不管人品如何,王水新老师的诗我都很喜欢,您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见!”张烨不疾不徐地笑,“他的诗,你还记得吗?”“当然了!”宋学姐开始朗诵了。“一切都是宿命。”“一切都是虚幻。”“一切都没有结果。”“一切都没有归宿。”“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一切往事都在梦里。”“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一切死亡都带着坑长的回声!”张烨摇了摇头,王水新的《一切》,他确实看不上,也没觉得有多好,说句心里话,他其实也是不太喜欢他那个世界北岛的《一切》的,可不喜欢是主观的,《一切》可是北岛的主要代表作啊,文学性上当然无可挑剔,即使没有《这也是一切》有名,但北岛的《一切》也是一首经典名作,可以流芳百世的!注意,是北岛的《一切》,而不是王水新的这篇!张烨扶着讲台,也朗诵上了,“如果是我,我会这么写……”大家都提起精神,张老师又要写诗了?还是现场临时创作?一个个全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因为张烨的诗太有名了!曾教授也竖起耳朵。宋学姐则是不以为然地看着他。只见张烨吐了口气,用一种平静中又有些绝望的嗓音朗诵道:“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一切语言都是重复。”“一切交往都是初逢。”“一切爱情都在心里。”“一切往事都在梦中。”“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句子改了,措辞也变了几个,还加了几段!张烨朗诵完毕,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吴则卿眼睛一亮,深深看了眼张烨。常凯歌回味了片刻,也是面露惊色!其他中文系的老师即使是教历史的,那也对文学有一定研究啊,这一听后,全是愕然对视!吴校长刚刚说的对,在诗歌领域,张烨真的是专家级的,刚刚那些话,他真的有资格说啊!两个《一切》,根本是没法比的!不是各有千秋的那种没法比,而是天差地别孰胜孰劣!底下有些北大学生听不懂,都在眨眼,两首诗差不多啊?但还有一些学生听出来了其中巨大的差距,都倒吸一口冷气,听上去是差不多,可细细一品,这你妈差远了啊!张烨笑孜孜地问宋学姐,道:“同学,现在你觉得我的《一切》和王水新的《一切》比,如何?”宋学姐已经愣住了,憋了好几口气,才又佩服又尊敬地举了一个躬,“我刚刚冒昧了,张老师,对不起,您的《一切》比王水新老师的《一切》……文学性上强出了数倍,甚至……不是一个层次的!”张烨道:“谢谢评价。”宋学姐道:“是我该谢谢您,一直是我无知了,原来……真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会跟您好好学习的!”张烨压压手,“咱们相互探讨,请坐吧。”姚蜜惊呆了,我靠,宋学姐这种死板学霸都被张烨老师收服了啊!张烨并没有因为刚现场说了首诗就沾沾自喜,相反他显得很随意,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压根没当回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一次,几乎全班所有人都举手了!“我我我!”“叫我吧!”张烨随便点了个人,“这位。”那是个学弟,很乖巧的感觉,他激动地起身道:“张老师,我想问的是……呃,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了。”张烨乐道:“问什么都可以,我的课没有什么忌讳的。”那学弟咬咬牙,壮着胆子结巴道:“那什么,您的节目我们都看了,您的新闻我们也有所耳闻,我相信不止是我,大家都对您的传奇经历很好奇,您骂过单位,进过局子,讽刺过广电,救过粉丝,大家对您都有很多评价,我特别想知道,您对自己是什么评价?您觉得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问题中规中矩,不过却很难回答。张烨想了一秒钟,轻轻一笑,见得所有同学都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他不禁将他那个世界《纪念白求恩》的话拿来给自己用了,大言不惭却又句句精妙玄机道:“我对自己的评价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就这样。”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常凯歌深深思索,其他系老师也都暗暗点头,这话用来形容自己,说的有点大,可是说的却真好!这个张烨,嘴皮子工夫真有一套啊!张烨双手一拍,“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咱们明天见,具体课程安排明天再通知大家,祝咱们相处愉快。”登时,掌声此第299章【谁都不敢讲的《红楼梦》!】九点多。下课了。张烨正要和吴校长与系主任等人离开,结果刚从讲台上走下来一步,张烨就被学生们团团包围了!“张老师!”“我能不能要签名啊!”“您跟我合个影吧!我是您粉丝啊!”“张烨老师,我有个文学问题想跟您请教呢,您下了课有没有时间呀?中午可不可以请你吃饭呀?”“我也要请教!”“我也有重问题!”一多半的学生都走了,很多人还有课。留下的一小半学生则十分火热,有男有女,女的居多,围住张烨问东问西。张烨最后也没辙了,嘴里说着下不为例后还是给他们几个有要求的学生签了名,合影就没答应了,这可是大学校园,吴校长他们也还没走远呢,合影不合适。吴则卿一踩小高跟迈出了教室,淡淡笑了,“咱们走吧,不等小张了。”常凯歌回头看了几眼,表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怎么还搞上签名了,这帮学生也是,还有这小张老师,唉。”曾教授哈哈笑道:“这说明张老师人气高啊,能跟学生打成一片。”常凯歌苦笑,等吴校长走远了,他瞥瞥曾教授道:“老曾啊,我怎么总有种要出乱子的预感啊。”曾教授道:“让张烨来教书,可能也是学校的一次尝试吧。”另一个系老师道:“现在已经闹乱子了啊,刚第一次跟学生见面,这还没上课呢,小张老师就公然质疑起教育界的课本审核了?真要等明天正式上了课,还不知道他得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呢,我也担心啊,张烨一来,咱们北大中文系可能很难清净了,这人业内都知道啊,那张嘴什么都敢说啊!”他们议论着走了。这边。张烨应付了一下热情的学生们后,也找了个由头离开了,不过他出了教室走了很远,却发现后面有一个小尾巴跟了上来。嗯?这不是第一个提问的那个女孩儿吗?早点摊上也看见过她。停下步子,张烨笑道:“有事?”姚蜜嬉皮笑脸地迎上来,“张叔叔。”张烨汗了一下,道:“我怎么成叔叔了?要叫也叫张哥啊,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没那么老。”姚蜜嘿道:“可辈分在这里啊,您跟我爸称兄道弟的,我可不能瞎叫哥哥,肯定得叫叔叔啦。”张烨正觉得这长的很有特点但不漂亮的女孩儿眼熟呢,“你爸是?”姚蜜大大咧咧道:“我爸姚建才。”“嘿哟!”张烨才恍然大悟,“我说看你眼睛像一个朋友呢!原来是老姚的孩子啊,他跟我提过你呢,不过没说你考北大了啊,行,老姚藏得还挺深啊,没想到有个这么聪明的女儿,你叫?”姚蜜道:“我姚蜜。”张烨道:“大几了?”姚蜜道:“今年大二。”张烨道:“不错,有事儿你找我。”姚蜜道:“嘻嘻,那我学分可拜托张叔叔了啊。”张烨笑道:“我初来乍到,怎么考试我都不知道呢,这个我可做不了主,不过好好听我的课,我这门的学分保证你拿到。”“那就好啦。”姚蜜道。说着说着,张烨想起关键的事了,“正好,我也想跟咱们班的学生聊聊呢,你们以前的王教授,《古典名著鉴赏》都教什么?”姚蜜认真一想,“就是一些名著啊,比如三国,比如水浒,比如西游记,还有一些经典名著,主要都是国内的,国外的鉴赏是另一门课程,有其他老师讲,嗯,不过那是王教授之前几年的讲座了,今年王教授就给我们上过两节课,讲了一点三国,讲了一点水浒,其他就没了。”张烨大概了解了,“那你们想听什么?”姚蜜嬉笑道:“您拿手的不就是三国吗?”“除了三国呢?你不用管我拿不拿手,你就说你们大家和其他同学,主流意见都想听什么?对哪个名著感兴趣?”张烨问道。“这个啊……”姚蜜一舔嘴唇,“最感兴趣的,那肯定是《红楼梦》了啊。”张烨意外道:“哦?大家都是这个想法?”姚蜜道:“至少我是,我太喜欢红楼了,里面的爱情也太美了,而且《红楼梦》讲的人不多,连王教授都没有讲过呢,我听几个学过这门课的学姐说,王教授教了这么多年的《古典名著鉴赏》选修课,最多只是简简单单提一下《红楼梦》的成就,却一次都没有详细讲述过,有人问起来《红楼梦》的相关问题,王教授也是一笔带过,好像不太愿意说这本名著似的。”张烨眨眼,“这样啊,成,我知道了。”“您真要讲《红楼梦》?那可太好了!”姚蜜很想听。张烨笑笑,“不一定呢,我回去想一想,也准备准备再说吧,得嘞,你赶紧回去准备别的课吧,我撤了。”姚蜜挥小手,“你忙吧,张叔叔再见。”……楼下。中文系校区外。张烨准备回家了,明天就是开课的第一天,他连讲什么都没订呢,自然要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小花园旁。一个中年人正在抽烟,看到张烨,叫住他,“小张老师。”张烨奇怪地看过去,眼熟,好像刚刚跟吴校长一起在他教室下面第一排坐着的其中一个老师,“诶,您好。”“来一根?”曾教授递过来一支烟。张烨接了,自己点上,“我刚来,还……您是?”曾教授笑呵呵道:“我姓曾,教历史的,你叫我老曾就行。”张烨笑道:“老曾可不敢叫,曾教授你好,您没课过来抽根烟的?”“没有,我是等你的。”曾教授微笑,“咱们在,忘了?”张烨一愣,然后猛然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嘿!原来是您啊,我当初《品三国》刚播出的时候好多人质疑我,还多谢您支援了。”对于帮助过他的人,张烨当然有印象,这位就是当初,他亲自发,肯定了《张烨品三国》的历史真实性,因为曾教授的权威言论,也让很多人打消了质疑,张烨可一直想谢谢他呢。曾教授抽了口烟,“我当初就说了,以你的历史素养,来大学教书也绰绰有余,果然,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啊,吴校长也很看好你。”张烨道:“您大家厚爱了。”曾教授好奇道:“听说吴校长是这两天才找到的你,你明天就要上课了,而且可能得连续十天的大课,准备好了吗?”张烨靠在花坛上,“有大概想法了,正想回家准备呢,可能还得跑一跑图书馆,时间是挺紧张的。”“讲什么?”曾教授问。张烨道:“先定《红楼梦》吧。”闻言,曾教授一愕,“你要讲《红楼梦》?”张烨纳闷道:“应该是,学生们好像挺想听的,而且之前的王教授没讲过这个,我接王教授的班儿,也想讲点新东西。”曾教授笑了,“你还真是胆子大。”张烨不解,“怎么叫胆子大?《红楼梦》不能讲?”这在如今又不是禁书!《红楼梦》都不能讲?又你妈不是《金瓶梅》!曾教授掐灭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小张老师?《红楼梦》不是不能讲,而是很少有人敢讲,因为太难了,你以为就王教授一个人不讲啊?你看看电视上那些节目,有几个专家敢讲《红楼梦》的?还有其他大学,都基本上调子都是统一了的,据我所知,全国没有一所大学的文学讲师敢跟学生细说《红楼梦》,大家都是能避开就避开的,就算是说,也只是说一小部分东西,某些细节甚至是有些主要情节,都是一笔带过的,没有人敢仔细给大家分析,所以渐渐也就没有专家教授敢碰了。”啊?为什么不敢?这书怎么了啊?张烨是真的不明白,在他那个世界,《红楼梦》可是四大名著之首啊,讲的人无数,最著名的就是《刘心武揭秘红楼梦》了,后面还有一个也是刘心武在《百家讲坛》上说的《红楼梦八十回后真故事》,这在他那世界可以引起了不小热议的,收视率的情况,也跟《易中天品三国》不相上下啊。曾教授看着他道:“小张老师,你可别冒险了,我不是怀疑你的文学水平,而是《红楼梦》没法细讲,一细说肯定出问题,遭人质疑的,嗯,我是教历史的,对于古典文学研究的不是很详细,所以我没法跟你解释太多,你回去一查就知道了,我的建议还是你讲三国,这是你的拿手好戏,丢了可惜,我相信吴校长请你来救火,也是看中了你对三国的了解和幽默的讲座方式。”张烨摊手道:“三国我在京城电视台已经说过了,我要表达的也很完整了,重复的东西我是不打算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