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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我忍着浑身的抗拒，回他：「不是，我就是忽然想到了。」「如果你走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办，我不敢想象没有你的生活。」他把头放在我的脖颈处蹭来蹭去，本是一副亲昵的表现，可浑身散发的香气无不昭示着他的背叛。我静静地坐着，商嘉言也静静地靠着，可能太累，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他睡着还紧紧地抱着我，一副缺安全感的模样，惯会惹人心疼。可这次，我把他推开了，剩下的时间，我不想再和他待在一起。我去写了遗嘱，将我所有的钱都给了孤儿院，所有的东西都销毁带走，我不想留给商嘉言任何东西。第二天一早，系统还没来接我，那于欣柔就给我发了消息，她说，昨天商嘉言把钥匙扣落下了，让我去取。我看着沙发上睡得死猪一样的商嘉言，给他肚子上盖了一张卫生纸。最后再看了一眼商嘉言，他却说起了梦话：「浪货！」我在这个世界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竟然是这句，是那天在卫生间听到的这个称呼。09我去找了于欣柔，我想把给商嘉言的一切都收回，当然也包括这个钥匙扣。实在没想到，这个世界我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于欣柔。她看来尤其钟爱红色，穿着红色的丝质睡裙，身上散发的香味和商嘉言一样。她将钥匙扣递给我：「嫂子，这是商哥的钥匙扣，听说还是你俩第一次赚钱得来的，可得让商哥收好了，这得亏是我捡到了，要是别人可就当垃圾丢掉了。」那是我卖废品赚钱后给商嘉言买的，他那时候总哭，有了这个小猫吊坠才好些。可当于欣柔碰到我的手时却惊讶：「嫂子，你的手怎么这么糙?当然啊，嫂子你也三十多了，这样也很好了。但还是要注意保养啊，这手就是女人的第二张脸，我男人最喜欢的就是我这双手了。」我的手是以前为了生存，为了减轻秦阿姨的压力去捡废品，打工，洗碗弄成这样的。是这双手护住了商嘉言，现在这双手，一手一巴掌呼了过去。她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直呼她男人。「砰~」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我推下楼了，手里的小猫碎了一地。我没感觉到痛，但我也动不了，没多久，我感觉自己飘起来了，地上的我浑身是血。系统没来带我走，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连免费的打工都不来接。于欣柔尖叫一声，跑了。她的邻居听到动静跑出来看，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我，然后哆哆嗦嗦地报了警。10我瞬间飘到了商嘉言身边，他这时刚醒，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呼唤我的名字：「舒然?舒然?」可没人应他，他在屋里到处找，都没见。他掏出手机给我发了微信：「舒然，去买早餐了吗?我想吃油条和豆浆！（小猫撒娇）」刚给我发完消息，好似又忽然想起昨晚于欣柔的娇媚，一脸兴味切换了微信。他给给于欣柔发了昨晚大战的照片：「你看起来很爽啊，我给你买了条红色的内裤，下次见面穿上。」于欣柔那头吓了一跳，她原本不敢回消息，可她去另一个地方总得生存，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她装作什么都不没发生地给商嘉言发消息：「讨厌商哥~，我还想买华伦天奴的衣服和高跟鞋呢，给我转点money呗~」商嘉言眉头一皱，正犹豫着，于欣柔又发来消息：「到时候享受的可都是你哦~」商嘉言挑了下眉，给于欣柔转去了二十万，干脆利落，可他选的那张银行卡我从未见过，他竟背着我还有一张卡吗?于欣柔原本还想撒撒娇再要点，可怕商嘉言起疑心，钱一到账，利落的收下后，买下了去m国的机票。我旁观着商嘉言对于欣柔逃跑的资助，手攥紧成拳，朝他打了过去。我忘了我现在已经死了，拳头穿过了他的脑袋，我无力地后退几步，死死地盯着商嘉言，可他笑得一脸兴味，意犹未尽地在欣赏昨晚大战的成果。我在心里不停地质问系统为什么不带我走，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样的商嘉言。我离开家，回到了我的尸体旁，看着地上碎掉的小猫挂件，一股难言的悲伤弥漫，曾经爱我的他去哪了?11警察来的很快，他们做好记录将我抬上担架带走。警察通知商嘉言来认尸，我也在一旁，我看着商嘉言还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鞋子左右穿反了，一夜之间，他冒出来的胡子，也没管。当商嘉言掀开白布的时候，他瘫软的坐在地上，不敢置信那就是我，他嘴里呢喃着：「明明昨天，昨天她还好好的。。。。。。」可明明昨天下午以前，我也以为我是最幸福的人，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我曾经骄傲的打赌，我们会在一起幸福一辈子。是他先背叛我们的。旁边感性的警察看着颓废的商嘉言，忍不住也红了眼眶。这时走访案发现场的警察回来了，他们在互相讨论成果，其中一人说：「报警的人说他在屋里听见了争吵声，接着又听见了一声砰，他出去看，结果只看到受害者躺在地上。」「我们走访了案发现场附近的人，只有一个叫于欣柔的人不在。」商嘉言听见了于欣柔三个字，顿时起身再次询问：「你刚才是在说于欣柔吗?」「你认识?」那位警察反问的很快，商嘉言顿时噤了声。警察看见他这个模样，哪还不明白，看他的眼神从最开始的同情到现在的一言难尽：「商先生，请你跟我们去做一个笔录。」商嘉言看见了我死后的照片，一只破碎的小猫挂件在手机攥着，他大哭出声：「舒然怎么会去找于欣柔呢，舒然知道了，她知道了！舒然怎么会知道呢?我瞒得一直很好的，一定是那个贱人，一定是那个贱人透露的！」看着商嘉言痛哭，其实我心里并没有很快慰，我很想念那个满眼都是我的男孩。他抱着我的照片哭喊：「都是那个贱人的错，要不是那个贱人勾引我，让我犯了错，舒然也不会死。」听着他说的话，一时间，我感觉我从来没有认识他。12半个月了，系统还是没有带我走，我飘荡在商嘉言身边，看着他一罐一罐地喝酒，喝醉了酒就呼喊我的名字。「舒然，我错了。」「舒然，求你，快回来。」「舒然，我喝了好多酒，好难受，需要甜甜的蜂蜜水。」「舒然，是不是系统把你抓走了。」「舒然，别离开我。」最开始，他每嚎叫一声，我心里总会触动一下，可空荡荡的镜子无时无刻昭示着我死了，手上被挂件划伤的痕迹暴露着我的死因。渐渐的，我对商嘉言的呼唤再没了情绪。这时门铃响了，只见商嘉言，一个激灵就从地上撑起，冲去打开门，来人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舒然，而是他爸。这些年他爸听说他过得很好，一直来闹，说如果商嘉言不给他生活费的话，就闹到网上去。那时候商嘉言的摄影之路刚刚起步，我不愿这些事情打扰到他，所以每个月都会给他爸打一笔钱。但是现在，他没收到钱，来得气势汹汹，可面对的是商嘉言，他爸收敛了许多。「嘉言啊，舒然怎么不在?这个月的钱为什么还没有打在我手上?」「什么钱?」商本想关门，但听见他爸说钱，一时纳闷儿。「每个月的抚养费啊，你们不会破产了吧?我可给你们说，就算破产也得扶养自己老子。」他爸顿时变得凶神恶煞，一副你不给我钱，我就不走的样子。但商嘉言才没有我那么好说话，对于他爸，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我竟然每个月会给他爸打钱，从十八岁开始，林林总总也有二十万了。商嘉言力气很大，他把他爸一脚踢出门，然后啪的一声关上。我看见商嘉言蹲靠在门上呢喃：「难怪舒然开始重操旧业开始了画画，原来。。。。。。原来赚钱是为了给那个男人付抚养费。」他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流出，一滴滴落在地上，混着灰尘，好脏。13门口，商嘉言的爸爸一屁股坐地上，藏蓝色的短袖在地上蹭的很脏，扯着嗓子喊叫，但隔音很好，隔壁也没住人，没人出来欣赏他的表演。再者，就算商嘉言听见了他爸的闹声，也不会开门。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他爸将商嘉言不养他的事情发到了网上。一时间，网上全是对商嘉言的讨骂声，就叫他的朋友都会他避之不及，而唯一知道内情的我已经被他情人推下楼了。可商嘉言根本不知道，他还沉浸在失去我的痛苦之中，每天酗酒。直到和他合作的公司给他打电话解约，他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助理建议他开直播，商嘉言想到了什么，同意了。直播上，他控诉起他父亲对他做过的暴行，控诉他的父亲生而不养。「我叫商嘉言，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不孝子，可自我生下来，我的父亲从没养过我。」他掀开衣角，露出大大小小被烟烫过的伤疤。「这些年，我的妻子给他转的钱林林总总一共有21。6万，都是她画画赚的钱。我不希望大家将目光聚集到那个人身上。」「我的妻子救我逃出了魔窟，是她给我了一个家，她甚至为了我去翻垃圾卖废品养我，为了我去餐厅洗碗，去做保洁。十几岁小姑娘的手满是裂开的口子，我很爱她，真的，很爱。我答应她会一辈子对她好的，我每天会给她做好早餐，每天给她汇报行程，家里的卫生也都是我来做，我只想她一生过得幸福。可，她死了，一个月前，她被人推下了楼。」商嘉言拿出于欣柔的照片展示给大家，接着说：「我希望大家能帮我找到这个杀人犯，都是她让我和我的妻子阴阳两隔。」一时间，网友们看着屏幕里哭的泣不成声的商嘉言，都纷纷感叹于他的深情，都对于欣柔这个杀人犯发出最恶毒的诅咒。我冷眼望着眼前深情的商嘉言，转头看到镜子里没有我的影子，自己死了，被他的情人推下楼的。他甚至都没提于欣柔是他的出轨对象，没提我和于欣柔是什么关系。但网友们只相信他们看到的，一时间他的风评逆转，想和他解约的合作商们甚至提高佣金到了一百万来和他维持合同。14于欣柔被抓了，是因为网友的举报，她那时看商嘉言的直播，商嘉言将所有的事都怪在她的头上。她看着商嘉言恶心的嘴脸觉得恶心，疯狂敲字喷了商嘉言一头，没想到被网友们顺藤摸瓜，实锤是于欣柔，紧接着就找到了她藏身的新住所。于欣柔出庭那天她面容憔悴，再也没了当初魅力四射的模样，被蹲守在那的网友们扔烂菜叶子，满身狼狈。法庭上，商嘉言仇视地看着对方，当法官宣判七年有期徒刑的时候，商嘉言破口大骂：「凭什么这个贱人只判七年，我的爱人怎么办，她再也回不来了！」法官敲了一下法槌，呵斥他要肃静。可那边的于欣柔被商嘉言如今的指责气晕了头，尖叫大骂：「商嘉言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还爱人，你出轨了还装什么深情?」商嘉言听到于欣柔的骂声脱口而出反驳过去：「要不是你这个贱人穿着清凉勾引我，我怎么会出轨，都是你的错，是你害了舒然！」旁听的人见到这两人狗咬狗，每个人都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他们在网上疯狂吐槽今天见到的这两奇葩。一时间，网上的风头再次逆转，所有人都对商嘉言口诛笔伐，替自己曾经为他感动的每一滴泪泄愤。如果最开始，商嘉言直播时说出于欣柔是他的情人，大家会指责他，但也会为死掉的我积极找出凶手。可商嘉言千不该万不该利用大家的同情作秀牟利，签下了百万的合同。网友们觉得自己被商嘉言当猴耍，这时的愤怒比之以前，更加疯狂。15蹲守在法院外的网友们一个个生气地过来打他，将原先给商嘉言的礼物扔在地上，有的甚至掏出鸡蛋砸在他头上。合作方解约的电话来的很快，商嘉言还需要赔偿一大笔违约金，他将所有的积蓄都拿去赔还不够，可他也不舍得卖掉我们一起攒钱买下的房子，可由不得他不卖。因为没有公司或者个人再雇他去拍摄，生害怕和他沾染一点就被一众网友攻击，股票大跌，信誉骤降。一个月后，他被强制执行，房子没了，他又成了当初狼狈的模样，他的朋友们没管他。没有人喜欢和一个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交往。因为没人雇商嘉言拍照，他只能做一些杂活，商嘉言狼狈地游荡在大街上，穿得破破烂烂，胡子也有两寸长了，他现在住在桥洞底下。有时候半夜喊着「舒然」惊醒，可左右一看只有和他一样狼狈地蜷缩在地上的流浪汉，夹杂着食物发霉的酸味。商嘉言仿佛回到了七岁刚离开家的时候，和我一起躲在废纸箱里，吃着捡废品换来的食物，可那时候只觉得未来充满希望，而现在，商嘉言眼里只有黯然、落寞和怀念。商嘉言常说我是他的幸运星，某种程度上好像真是，我走了，他就又回到从前了。16商嘉言一次夜半惊醒，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嘴里呢喃着：「我要去找舒然，我要去找舒然！舒然是车祸死后被系统带到这里的，车祸死后，我也可以，我要去找她！」这时的商嘉言已经魔怔了，头发已经长到遮住眼睛，胡子拉碴的，眼神疯魔又偏执。我看着商嘉言这样，一时也分不清他是演的还是真心想要见我。他疯狂地在马路中穿行，想要出车祸，但是所有的汽车都对他避之不及，有的被他耽误了行程，对着他大骂。「有病啊，搁大马路上跳舞呢?」「你疯了！」「屎吃多了啊?」「想死别赖上我！」所有人都在骂他，他浑然无觉，还是在那自顾自地穿梭在马路上。一辆破旧的黑色轿车飞速地闯来，并没有刹车，商嘉言被直直撞飞出去，轿车在撞人后还没有刹车，又碾过商嘉言的双腿。黑色轿车里，空气里弥漫的酒气，司机穿着藏蓝色的短袖，赫然就是商嘉言他爸。商嘉言没死，但断了双腿。他爸因为酒驾致人重伤被判10年，赔款21。6万元，这个数字很巧。就好像冥冥之中，一切注定了一样。商嘉言看着法院判决下来的数字，一下子想到了当初直播时向网友们展示的，这些年我打给他爸的抚养费。商嘉言攥紧了手里的判决书，蜷缩在被子里，一遍又一遍叫着我的名字：「舒然，你又救了我一次，可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你，你舍不得我死，对吗?」明知道他听不见我说话，我还是在他旁边说出来了：「商嘉言，我不想再爱你了。」商嘉言好似听到了，猛地坐起：「舒然，舒然是你吗?」可无人回应，旁边的护士被他吓了一跳，但感动于他的深情，轻声安抚他，他才躺下去，只是怀里紧紧抱着判决书。护士出门后和同事说起了悄悄话。「救命！他真的好爱他老婆，我以后也想找个他这样的老公。」「呸呸呸，快别说这种话，这个男的就是个人渣！」「啊?你怎么这么说他?」「前段时间网上都传疯了，他出轨对象失手杀了他老婆，在法庭上和那个出轨对象互骂，真的精彩！」「什么什么?快让我瞅瞅，我断网了?」「我这就给你转，你一会儿偷摸看。」17商嘉言后来出院，因为残了腿，整日颓丧着，经历过一次生死后，他也再不发疯去撞车了。可还是没有工作肯要他，他只用着领到的赔偿款拘谨过日子。我对他再没了感情，看着他受难也没了情绪，一丝也无。系统这时才姗姗来迟：「叮——恭喜宿主，参透了真谛，爱情啊，最后都那样。从现在起，宿主只要记住三件事，你的健康，你的钱，你内心的平静，然后快乐地为我免费打工一百年！」原本平复的心情这时猛然变得激烈，打工！一百年！最重要的还是免费。。。。。。牛马都不敢这么用的，至少会给点草！（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