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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他余光瞥见那两人说了几句话,另一个人回过头来,他这才看清对方的脸,是曾经和魏启东设赌局的人,如果魏启东输了,他要被那个人带走。  那人是李既白。  魏启东被一个合作伙伴叫住谈了几句话,他把姜小溪安置在抬眼就能看得见的地方,他现在不敢让人离开自己视线,生怕出一点意外。  但意外来得始料不及。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服务生擦着他肩膀急匆匆跑过去,魏启东皱眉看了一眼,还没反应,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似乎有人出了什么事,随后他又看到有几个工作人员往那边跑。  喧哗声越来越大,已经引起了不少宾客注意。  魏启东眼神去寻姜小溪,发现原先的那个角落已经没了人,他心里一沉,抓住一个保安问:“发生了什么事?”  “先生,那边有人持刀行凶,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您别过去,我们马上——”  魏启东不等那人说完,一把推开他,向着那边冲过去。  几名保安呈合围之势,将一个人圈在中间,一个领头的人在喊话:“你放下刀,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角落里是一张很大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冷盘,铺着白色的流苏桌布,垂在地上,那个保安口中“持刀行凶”的人,蹲坐在桌子下面,丝质流苏挂在他细白持刀的手上,像完全不能抵抗风雨侵蚀的珠帘,脆弱得顷刻之间就能会碾落成泥。  保安看起来凶神恶煞,持刀罪犯倒像是饱受欺凌的弱小可怜。  餐桌上那把剔骨刀窄身薄刃,锋利无比,现在被姜小溪抓在手里。  刚开始他只是很害怕,想要躲起来,后来不知怎么就从桌子上拿到一把刀,然后自己藏在了宽大的桌布下面。  他没想伤人,他只是害怕,怕林深泣血的脸,也怕魏启东又要拿他做赌,或者又用什么方法折磨他。  不知什么时候围上来很多人,似乎在不停地斥骂着,他更怕了。握着的刀不知怎么划破了自己手背,他看着那抹猩红,又急慌慌抬头,周围那些呵斥他的人不知怎么看起来更加激动起来,仿佛那把刀已经插在他们身上。  哭喊声、嘲笑声、骂声,忽远忽近,像潮汐,席卷而来。他已经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但那些声音却像附着在他身上,撕不下来,如影随形。  他四处挥动着手臂,哭喊着“走开”。  为什么这么多人,他想要回家,想要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和聒噪的世界。  魏启东推开人群,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姜小溪在哭,双手握着刀,后背紧紧抵在餐桌上,嘴里喃喃说些什么,看起来真的就是保安嘴里的“精神不太正常”。  一个保安看准姜小溪眼神空茫的时机,上前一步就要制住他想把刀夺下来。  可是有人动作比他更快。  魏启东在保安冲上来之前,一步挡在姜小溪身前,一脚就把那人踢了出去。然后厉声喝道:“滚!谁也别动!”  魏玄这时候也冲了过来。魏启东心下稍松,转头去抓姜小溪手腕。姜小溪闭着眼将刀挥出去,刀锋擦过皮肉,魏启东没躲,手臂立刻见了血。  白衬衣被顷刻间染红,格外刺眼。人群中传来惊呼,魏家一个同族兄弟喊了一句“东哥你受伤了”。这时又有人想冲上来,魏启东紧紧盯着姜小溪,头也不回喊了一句“魏玄”。  魏玄此刻是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紧张的,但他不敢忤逆魏启东,他也了解魏启东——这样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要先护住姜小溪。他站在包围圈内,一个反手擒拿就把想冲过来的人推了出去。  大家一看这架势,渐渐回过味来。发疯这人是魏启东的人,不管怎么疯,谁也不能动他。  “小溪,别怕,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魏启东慢慢靠近他,尽量放缓语气,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整条手臂已经被血染红,魏启东浑然不觉,所有注意力都在眼前人身上。  姜小溪弓着腰,视线从魏启东手臂转到手里的刀尖上,突然大喊一声“不要”,将刀冲着魏启东扔过来。人群中又传来一阵惊呼,魏启东本能一侧身,在听到刀落地的声音时一怔,脑子里电光火石闪过一个念头,但那念头太快了,来不及抓住。  就在他这一怔的瞬间,姜小溪转身狂奔出去。第49章我想回家  身后的餐桌因为刚才的混乱已经推到旁边,后面露出一截半米高的围栏,围栏再向外不远处,就是一处陡峭的山崖,十几米高,是一处风景秀美的险要地势。老会长给这处山崖取了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望月台,还在山崖上搭了一处小小的观景台,远看山海辽阔,长天澄澈,当真是一个好地方。  脑子里嗡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魏启东突然意识到什么,巨大的恐惧来袭,一边冲着不远处观景台上的人大喊“拦住他”,一边狂追。  观景台上的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姜小溪已经攀上最高的那处山崖。  魏启东停在几步开外,不敢再上前。  姜小溪双脚堪堪踩在山崖边上,摇摇欲坠,像要展翅的蝶,扑闪着翅膀,随时都会飞向高空,也飞向地狱。  魏启东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混在山崖下海浪拍打礁石的巨大轰鸣中,冲上太阳穴,要把他的大脑炸开,把他的眼眶撕碎。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他用尽手段,也留不下姜小溪。他以为时间还长,婚姻、爱情、相濡以沫,都可以弥补他亲手毁掉的那些缺口,他有的是时间和办法,让姜小溪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然后他们相安无事相伴到老。  这些他都想过,他愿意为了一个姜小溪,开启一种全新的从未涉足过的生活。但他羞于讲述,也认为没有必要讲述。  但现在一切都不受掌控了。  他能听见自己抖得不成样子的呼吸和声音,从胸腔里挤出来,带着很低很低的乞求和痛悔,去唤姜小溪的名字。  “别,别,小溪……”他伸出手,徒劳地在空中想要抓住什么,“你想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回来,回来好不好?”  “求求你……小溪,你回来……”  “别怕……你想怎样都可以。”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姜小溪也曾经这么求过他,但他是怎么做的,他没停下,毫不怜惜地将对方拖入无底深渊。  已经好久了,姜小溪被困在一口深井里。  高处那个小小的圆圆的井口上扣着一张玻璃罩子。  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呼吸过了,四周压抑的湿漉漉的井壁,紧紧箍住他。玻璃罩子外面的天,也永远都是灰蒙蒙的。  有时候会有人从那里看下来,好像还在和他说话。可他听不清,也看不清,只是茫然望着,看着那一张张脸走来走去,那些嘴巴开开合合,他想尖叫,却叫不出声,想求救,又无人可求。  绝望的窒息感一波一波卷来,他躲不开。  他浑浑噩噩,凭着本能说话行事。  有一天他突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山崖上,真切感受到了打在皮肤上的海风咸湿,听到耳朵里的海浪汹涌,看到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那个人的惊悸绝望。  那是魏启东。  魏启东。  那个夺走了大鱼的人,那个把他困在井底的人,那个让他窒息绝望的人。  那样一个人,也会害怕吗?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害怕?  然而姜小溪已经不想再费脑子去想了,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是澄蓝的天,他伸了伸手,距离很近,似乎一跃就能跳进那片无边的虚空里。  他想回家。  他说:“我想回家。”  魏启东忙不迭点头:“好,好,我送你回家。”  他笑了笑,圆圆的眼睛弯起来,脸上带着无欲无求的天真,却说着最残忍的话:“我自己回去,从这里,”他举起右手,在空中划过,做了个游动的手势,低喃:  “就可以……游回去。”  姜小溪真的化成了一尾鱼,从这里跳下去,向东游了很久,终于回了家。  魏启东被这一幕幻想出来的画面激得目眦欲裂,他此刻无比相信,姜小溪会毫不犹豫跳下去。他尝到自己嘴角咸湿的味道,那不是海风,不是海水,是眼泪的味道。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液,说:“小川呢?”  果然,姜小溪的手臂僵在空中,小川呢?小川呢?他脸上露出个疑惑的表情。  魏启东往前移了半步,说:“小川游不回去,他要坐船走,你不陪着他吗?”  “坐船走……”姜小溪喃喃自语,“走不了的……”  他脸上泛起一股不正常的红晕,仿佛高烧中神智不清的病患,在理智和本能间来回拉锯,最终本能战胜理智,明白了还是最初的办法更能走得掉。  毫无征兆的,他身子一仰,摔了下去。  魏启东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扑了过来。胸膛滑过粗糙岩面,他听到了皮肉摩擦崩裂的声音,但他毫无所觉,只是牢牢抓住手里那一条手臂。  而后,魏玄和其他人冲过来。  魏玄跪在他身旁,两个人合力将人拖上来。魏启东将姜小溪整个扣在怀里,躺在地上,大口喘气。魏玄喊了他几声,他的眼神才能聚焦,全身上下像被水洗过一样,虚脱到动都动不了。  他抬起僵硬的脖子,嘴唇去够姜小溪耷在他怀里的额头,用极轻的气声说:“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两个人一起上了救护车。  魏同民气得脸色铁青,想让人把魏启东拉开。魏启东眼神要吃人,赤红着眼去看围上来的保镖,然后瞪着老爷子,沙哑难听的嗓子吐出几个字:“让他们滚!”  直到上了救护车,他才肯放开姜小溪,让医生急救。  他伤得其实更重一些,上半身擦伤严重,手臂上还被划了一刀,刀口深,医生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一眨不眨看着躺在担架床上的人。  清理创口的疼痛让魏启东回过一丝神来,他问医生:“他为什么不醒,他有没有事?”  “目前看没大问题,就是受了些刺激晕过去了,待会儿到了医院还要做个详细检查。”医生说,“倒是你,一身伤。”  魏启东靠在车厢内壁上,缓缓闭上眼。  差一点就要彻底失去的恐惧找上来,紧紧攫住他,他觉得呼吸困难,眼前又浮现出姜小溪站在崖上的一幕。苍白的脸,瘦削的身体,萎靡的精神,那个爱笑爱闹的姜小溪,早就被他折掉楫沉入深海,再也上不来了。  他在慌乱的现场中余光瞥见李既白和林深就在不远处,他知道,姜小溪不会无缘无故失控,一定是被什么事触发到了,情绪崩到临界点,一件很小的事都会让他崩溃。  是李既白,或者是林深。  不管是谁,都是他自己造下的业障。是他的债,他要来还的。  魏守中到医院的时候,魏启东正守在姜小溪病床前,望着挂在床头的点滴出神。医院给他备了单间,但他不肯去,就干脆坐在姜小溪病房里,等着人醒。  看到父亲,他也没多少反应,淡淡地站起来,走到病房外面,在走廊尽头停下来,手从口袋里摸了好几次,才摸出一盒烟来。  魏守中叹了口气,他这个儿子过了十岁之后,就很难管了。魏启东决定了的事情,天塌下来也会干到底。他之前是得意于自己的教育方式的,也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对,毕竟他们一代代人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你今天是想带他来一锤定音的?”魏守中看透了儿子的做派,也不废话,“本来是个好计划,可是他不争气,这么一闹,你爷爷怕是说什么也不同意了。”  魏启东吐出一口烟雾,没说话。  “启东,你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魏守中又说,“但有一种人绝对不行。”  拿刀对着他儿子的人,不行。  烟只抽了三口,就被捻灭在窗台上。烟雾散去,魏启东回头看着父亲,认真地说:“他没想杀我,他想杀的是自己。”  姜小溪的刀扔偏了,从别人的角度或许看着像是直取魏启东面门,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把刀扔过来就是偏的,只是想警告他别跟过来。  魏启东想,姜小溪无论到怎样的境地,都无法对自己下狠手,无论自己是魏启东还是姜大鱼。  他脸上闪过一丝柔软,又说:“是我的错。”  随后又冷脸看向父亲,说:“也是我的事。”第50章偌大的城市无处可去  父子两人没再谈下去。  魏启东撕坏的衬衣丢掉了,胳膊上包着白色绷带,胸前也有,赤着上半身,就那么披着一件黑色西装。他头发浓密,根根向上拢着,不想沟通的时候,狭长的眼角微微挑起,带着点天生的不屑,周身散发着生硬难缠的气息。  魏守中很快就走了,他从不在说不通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夜已深,魏启东将病房里的灯调到最暗,坐在姜小溪床边,用眼神勾勒着他的五官。  他睡梦中也很不安稳,有时候双腿蜷起来抽动,有时候肩膀试图缩起来,发着高烧,说着梦话,有时候魏启东听不懂,有时候听得懂。他嗓子里呜咽着,有时候会呢喃“小川”,有时候又会剧烈喘息着叫“大鱼”。  魏启东这一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过,心脏撕扯着难受,恨不能回到过去抽自己两巴掌。  姜小溪在第二天上午才彻底清醒过来,魏启东就坐在床边沙发上,见他醒了,立刻按铃喊医生。一堆医生护士呼啦啦来,检查一遍又呼啦啦退出去,房间里很快又彻底安静下来。  魏启东慢慢握住他的手腕,在自己手心里摩挲,姜小溪是疤痕体质,轻轻揉一下,皮肤就是一层淡粉。  很容易就想到之前那段折磨人的日子,想到姜小溪身上各种各样的痕迹。现在只是一层粉,心里已像被慢火煎熬,那时候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那时候,魏启东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现在知道了,但那又怎样,他们的关系依然没救了。  说对不起是最于事无补的话,但却必须要说。  姜小溪垂着眼,慢慢把自己的手腕抽回来,缩进被子里。魏启东没阻拦,从现在起,他在爱情中要学的第一节课就是尊重。  “我……回家……”  魏启东的威慑由来已久,已经成为姜小溪恐惧的本源,但他再怕,也依稀记得晕倒前魏启东答应过的事。他本来也不指望魏启东守诺,因为当时他是抱着必死的心的。  可是自己没死成,又睁开了眼,便不想再死一次了,便希望经过这一场抽筋剥骨换来的承诺能兑现。  “你答应过……”姜小溪抓着被子,往后面靠了靠。额角的头发耷下来盖住了眼角,眼底的水光一闪而过。  魏启东看他紧抿的嘴角干燥发白,抓着被角的四指也用力到发白,整个人像一片苍白空茫的云,一撒手就能消失不见。  可是不撒手又怎么办呢?那云终将也是抓不住了。  “好,”魏启东低沉的嗓音在空寂的病房里回响,他覆上姜小溪的手,将发抖的手指轻轻揉开,放进被子里,无比认真地看着姜小溪的眼睛,来兑现自己的承诺:  “回家。”  一周之后,云城码头。  姜小溪手里拖着一个行李箱,旁边站着姜小川。轮渡要开了,姜小川接过行李箱,另一只手握住哥哥的手腕,走下台阶,登上甲板。  姜小川看起来起色好了些,穿着一件大学时候的白色旧卫衣,胸前还印着一只短腿卡通兔子,可爱得过分。海上风大,衣服被吹得鼓鼓荡荡,也瘦得过分。  鸣笛了,开往多鱼岛的轮渡没几个乘客,大家慢悠悠地在客舱内找座位坐下,小川也提着行李进了客舱。  姜小溪进去之前,在甲板上停了停,转过身来,抬起头看向码头。  短发被风吹得散落在额头,他的眼睛还是像岛上无数个夜晚的星星一样,像汪着一潭水,有着细碎的光,就算是隔得再远,魏启东也看得清清楚楚。  姜小溪冲着他的方向摆摆手,没有笑,也没有别的表情,还是有点呆。  魏启东咬着牙,把眼里的热意逼回去,他也举起右手,冲着姜小溪挥一挥,再挥一挥。和他最爱的人说再见。  船缓缓开出码头,姜小溪进了客舱,寻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从窄小的窗口外,还能看到他莹白的侧脸、乌黑的短发。渐渐地,便只看得见那一方小小的窗口,再后来,只剩下轮渡的一点影子。  直到海面上再也寻不到一点点关于姜小溪的痕迹,魏启东抓着栏杆的手才缓缓松开。  魏玄离他几米远,忧虑地看着他,不敢上前。  魏启东转过身来的时候,面色如常,气息沉稳,和以前一样,说:“走吧。”  魏玄几乎以为魏启东内心毫无波澜——如果不是他上车前恍恍惚惚猛地撞上后视镜差点摔倒、坐在后座上把挡板升起来之前用手捂住了眼睛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魏启东开启了疯狂工作模式,白天永远有开不完的会见不完的人,晚上工作到半夜也不回家,干脆就直接在办公室过夜。  公司高管们跟着大老板纷纷开启了过劳猝死模式,大家脸色灰败,夹着尾巴做人,走路用脚尖,说话用气声,生怕撞到枪口上。  姜小溪似乎真的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中,和他往常那些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一样,几天便成过眼云烟。  魏玄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离开姜小溪,东哥并没有看起来多痛苦,也没有任何失恋后遗症。  失恋这个词用在魏启东身上,简直匪夷所思,正常人经历过的感情劫难,在他身上永远都不可能出现。所以魏玄想到这个的时候,甚至忍不住笑了一声,笑自己脑子抽抽,竟然会把这个词和魏启东联系起来。  这怎么可能?  这绝不可能!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魏启东回了一次老宅,魏同民看他没事人一样,也就懒得管了。  魏氏运行稳定,掌舵人毫无异常,至于之前在老会长退休宴上闹出来的那场小小风波,过几天也就没人提了。  连轴转了半个多月,铁打的人也受不了。魏启东给自己放了半天假,回了瑞虹居。  自从送走姜小溪,他没回来过。  有一次于坤送他回来了,他上楼洗了个澡,换了睡衣,在自己房间坐了一会儿,又穿上衣服出了门。  然后发现偌大的城市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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