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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便又回了公司,继续睡在办公室里面的套房里。于坤早上进办公室看到他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几乎原地石化。  他淡淡地解释了一句“有个文件忘看了”,于坤赶紧说“是”,说“这个文件过了夜真是不行,太急了”。  这次回瑞虹居的路上,于坤绞尽脑汁地想,还有什么事没做完,要提前想好,一个好的特助要预判到老板的各种行为,并为他的各种奇葩理由认可、点赞,必要时候陪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魏启东下了车,挥挥手让于坤回去,于坤没敢走,在门外车里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确定这次不会再出现上次那种情况,这才告诉司机可以回去了。  魏启东自己做了一碗茄子鸡蛋面,味道还过得去。方姨和老傅都让他遣回去了,又换成了之前的家政,每隔两天来打扫一下卫生,往冰箱里补充一些食材,茄子就是他今天特意要求准备的。  他吃完饭,上楼洗了澡,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几趟,便又去书房工作。  总不能永远不回家,回来之后总得适应没有姜小溪的生活。  可是不行,他总能听见姜小溪的声音,从房间各个角落传来,呜咽的哭泣、唯唯诺诺的应答、跟猫一样的脚步,敲打着他的耳膜和心脏。  他很难集中注意力,家里到处都是姜小溪的影子。他发了一会儿愣,干脆关上笔电,站起身来去了影音室。  影音室在地下一层,配有立体环绕丹拿音响和巨幕大屏,他很少来这里,这是以前姜小溪最爱待的地方。  他挑了一部老片子,看了十几分钟就关上了。盯着暂停的画面,脑子里想着姜小溪有一次窝在沙发里看电影,好像是一部恐怖片。胆子那么小的人,竟然最爱看恐怖片,手里拿着薯条,看着满脸是血的怪物冲出画面,笑得没心没肺。  那笑容鲜明刺目,后来很少出现在姜小溪脸上了。魏启东突然想不起来,那样的笑容是什么样子的,他很想再看看。  脑中突然被什么触动,他霍地站起来,几步走到操控台上的电脑边,打开连接监控的目录表。  他仿佛无意间发现了宝藏,惊喜和激动一起涌上来,让他的手有些发抖不听使唤。很快,他找到了一整页的监控目录。  最早的日期是一年多前,他屏住呼吸,打开了第一个文件。第51章哪怕让我立刻去死,都可以  姜小溪的一颦一笑和一言一行被放大,出现在占了一整面墙的大屏上。  院子里、客厅里、厨房里,姜小溪出现在各个场景中。做饭、干家务、看书,他的每个动作和表情都很真实。  他缠着魏启东尝一口自己新学的菜,从楼梯上冲下来跳上魏启东的背,和魏玄研究新开的游戏,全都是生动鲜活的姜小溪。  魏启东嘴角忍不住扬起来。那是刚来首府的姜小溪,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一个人。  魏启东拿着遥控器,快进或者定格,眼睛只贪婪地盯在那一张脸上。  视频循环覆盖,魏玄会定期清理无用的文件,能找到的姜小溪的镜头不多,因为他的那些日常在魏玄眼里就是顶无用的存在。  后面的视频,大概是魏玄还没来得及清理,所以姜小溪的镜头多了起来。  或许魏启东并不想看到这些记录。  姜小溪开始唯唯诺诺、小心谨慎地出现在这栋房子里,他从偶尔发呆变成大段时间的发呆,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吓到他。  那个他不愿意回忆的夜晚,标着日期在那一排文件里挂着,昭示着他的罪行。  他还是打开了。  大屏上,姜小溪被拖上楼梯,哭着摇头求饶,当时魏启东在失控和暴怒下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在丹拿音响和大屏幕的加持下纤毫毕现,振聋发聩。  姜小溪的腰腹不段地磕在楼梯上,发出一种刺耳的摩擦声。原来那天晚上他哭着求饶过很多次,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无数次试图抓住栏杆的手被粗暴拽开。  可是他哪里有错,他哪里需要说“对不起”。  牙齿咬上虎口的时候,他的眼泪甩到魏启东手上,冲淡了鲜血。魏启东眼睁睁看着自己捏开他的下颌,毫无波澜地说“小溪会咬人了”,十足像个变态。  视频断在他被拖进主卧之后,画面对准了卧室门,只能听见里面传来衣料摩擦和推搡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魏启东出来了,然后又进去,没多久,又传来哭泣和求饶声。  全都是姜小溪痛苦的声音,持续了一夜。  全都是!  ……  遥控器掉在地毯上,窝在沙发里的人用力咬着食指指根,眼睛还看着大屏,没有一点声音,眼泪却成串滚下来,沿着手腕流进袖口,一会儿工夫,睡衣袖子已经湿透了。  魏玄找到人的时候,吓了一跳。  魏启东躺在影音室双人沙发上,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某处,魏玄没细看,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沙发上了。  “东哥,你怎么了?”魏玄惊疑不定地过来拉魏启东,没拉动,便伸手去开大灯。  今天上午有个合作商从欧洲飞过来,有一场重要的洽谈,可魏启东怎么也联系不上,魏玄来瑞虹居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人。卧室没人睡过的样子,玄关也没人离开的痕迹,魏玄想了想,还有一个影音室没去找。  乍然亮起的灯光让魏启东终于有了些反应。  魏玄看着眼前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双眼浮肿、胡子邋遢、形容憔悴,是他从未见过的魏启东。  “……东哥,你……”魏玄的话迟疑咽回去,不知道该说什么。  魏启东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叹,慢慢抬起身子,大拇指和中指扣上太阳穴,揉了十几秒钟,才似乎清醒了一些。他看到站在一边满脸担忧的魏玄,问:“你怎么来了?”  声音嘶哑难听,整个人像是从荒野深处走来的旅人,连续几天没有吃饭睡觉之后又得了一场要命的重感冒。  “那个……供货商来了,今天上午见面。你电话打不通,我就过来找你了。于坤和我哥先过去接待了,东哥,你收拾一下,咱们也快点过去吧,时间还来得及——”  “魏玄。”魏启东开口打断他的话,继而沉默下来。  魏玄闭了嘴,去旁边接了一杯热水,放到魏启东跟前,然后又知情识趣地坐在另一组沙发上,安静等着魏启东继续说。  他知道今天的会谈去不成了。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魏启东转头,视线又落在昨晚定格的那个镜头上,喃喃自语,似乎在问别人,也在问自己。  魏玄随着他的视线去看大屏,镜头对准的是楼梯下面的储物间,那里平常不怎么用,偶尔放点杂物。  再仔细看,魏玄悚然一惊。储物间的门半开着,昏暗的空间里依稀能看到一个人坐在里面,半张脸在斑驳光影中若隐若现,脸上一双空茫茫的大眼睛睁着,没有一点神采。  “这是他在家里的最后一个镜头。”魏启东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来,又说,“我都做了什么,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魏启东的问题,没人会回答他,但他知道答案,这甚至比幼儿园的数学题还简单。他抬手抹一把脸,只觉得脸上湿漉漉的怎么也擦不干净,头很疼,全身都叫嚣着疼。  “小川说的对,要是大鱼看到他这个样子,该有多心疼。”  “魏玄,你不知道,我现在……”  他缓了很久才能继续往下说,压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溃不成军:  “我现在……要疼死了。”  原来老天曾经把最好的姜小溪送到他面前,原来他曾经走到过姜小溪心底最深处,可是他亲手把这些都毁了,最终把最爱自己的和自己最爱的人弄丢了。  魏玄终于意识到,魏启东得了严重的失恋后遗症。  他平常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照常工作,仿佛那天在影音室里的事情是一场梦。可是在无数个安静的间隙里,魏启东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做的事也越来越离谱。  有一次秘书抱了一摞文件让他签字,他面无表情刷刷签完就离开了,剩下在后面抱着文件的秘书一脸惊恐,文件上签的名字全是“姜小溪”。  和客户吃饭,有个服务员得罪了在场大佬,被刁难的时候,魏启东突然站起来,拿酒瓶砸了大佬一头血,魏玄他们几个七手八脚把人拉开,无意间一回头,才发现那个瘦弱的服务生竟然和姜小溪有两三分像。  魏玄开始寸步不离跟着他,生怕他想不开出点什么事。  可是这也不行。  出差回来的路上,司机顺手打开电台,一首老歌唱得缠绵悱恻:  以前忘了告诉你  最爱的是你  现在想起来  最爱的是你  魏玄觉得不对,一转头,魏启东倚在后座靠枕上,月光下脸上的眼泪无声淌下来,打湿了滚动的喉结和白色衬衣领口。  魏玄大惊,手忙脚乱去关电台,司机也从后视镜里瞥见了,吓得脚一抖,车都漂了。  魏玄终于受不了了。  一次陪着他应酬完,回到家他却执意要吃一碗茄子鸡蛋面才肯休息,魏玄一时情急之下口无遮拦:“东哥,我去把姜小溪弄回来行吗?他又不是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只要是个活人,就有千百种办法能让他回来。”  魏玄发誓,他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无比后悔,因为魏启东平静地吃完最后一口面,才抬头冷冷看了一眼魏玄,说:“你敢!”  魏玄反应快,干巴巴笑了一声:“我开玩笑的,别当真,东哥,我就是看你难受,随口那么一说。”  好了,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他要是敢对姜小溪动手,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但有些话他还是想问,魏启东将来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要说让魏启东这样的人认命或者认错,简直比登天还难,更别说为了一个人能隐忍这么久没有任何动作。  “小溪在医院的时候,言城来找过我。”魏启东虽然不背他,但也很少有倾诉欲,背后的一些事情魏玄并不清楚。  言城已经听说了老会长退休宴上闹的那一出,现场有言家人。找到魏启东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冷静,在医院小花园里聊了一会儿。  “我上次跟你说过,他精神不太对劲。”言城双手交握坐在长椅上,眼睫微垂,遮住晦涩眼神,“从他的行为和一些表现看,应该是抑郁症,至少中度。那天如果不是你反应够快,人肯定就没了。”  “对你来说,姜小溪只是你人生中很小的一部分,甚至算不上。可是对姜小溪来说,姜大鱼是他的全部。他所有的余生规划里,都有姜大鱼。你不是姜大鱼,他的余生没什么希望了,你要他还有什么活得下去的理由?”  “你留不下他,就痛快一点放他走吧,他还有个弟弟,至少回到多鱼岛,他还能活得下去,或许也能慢慢恢复到之前的生活里。”  “如果你还是要势在必得,那你最后得到的一定不是一个活人。”  言城离开的时候,说:“我一个朋友是精神科医生,等小溪醒过来,我带朋友来给他看看,开一些药,等他回家的时候带着。”  魏启东倚在一棵桂花树下,待了很久,桂花落在肩头,馥郁馨香。  他想起在多鱼岛,姜小溪做的茄子鸡蛋面和酱牛肉,跑去光叔家里要土鳖给他治梦魇,抱着钱罐子说“攒到三万块我们就去云城看病”,第一次被亲了之后羞得把脑袋扎进被子里不出来,轻声哄着给他起皮的嘴唇上搽木瓜膏,伏在他耳边热乎乎地说“大鱼我永远对你好”。  那个单纯炽热地爱着他的姜小溪,甚至会像小狮子一样把他护在身后的姜小溪,被他亲手一点点毁掉了。  魏启东长这么大,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各式各样,哪一个不是有所求,或求利益,或求庇护,而把他挡在身后、轻声软语哄着宠着他的人,只有一个姜小溪而已。  刚开始是一时新鲜,后来却沉溺不可救药。  魏启东的爱如台风过境,姜小溪的爱又何尝不是蚀骨毒药。  到如今魏启东中毒已深,药石无医。  “言城有句话说得不对,他不是我人生中很小的一部分。”魏启东说,“不用言城来这一趟,我早就下了决定。在望月台上,他说要回家的时候,我心里想着,只要他还活着,只要捱过这次,他无论想要做什么我都答应。”  “之前笑话李既白为个男人卖了祖业。”他又扯开嘴角,自嘲地笑了一声,淡淡说了一句让魏玄目瞪口呆的话:  “当时我想,只要他不跳下去,哪怕让我立刻去死,都可以。”第54章能开门吗  魏启东那句“让我立刻去死都可以”确实把魏玄给吓着了。  他当即下了决心,以后姜小溪,他得当祖宗供着。不但他要这样,他还把这事告诉了魏渊和于坤,让他俩也心中有数。  那俩人不出所料地沉默了几分钟。魏渊淡淡地说“知道了”,便转身去忙了。于坤和他对望一眼,摇摇头,说:“我们做好准备吧,这事儿完不了。”  “什么意思?”魏玄摸不着头脑。  于坤高深莫测,嘴里哼了一声“以后有咱们受的”,也走了。  剩下魏玄这个恋爱白痴立在当场一筹莫展。  魏启东失恋带来的后劲一直让魏玄深受其害,他本以为熬一熬就快过去了,没想到,这竟是刚开始。  下午,公司年终会议开完,魏启东做好下一年的部署,并交代给他们几个重要项目的注意事项之后,晚饭时间就不见了人。  “东哥,咱们明天走行吗?”魏玄苦着脸,他们当晚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飞过来,到云城已经晚上10点了,本以为能在云城休息一下,可当看到连夜调来的快艇停在云城码头的时候,魏玄还有些不真实感。  “没让你去。”魏启东站在码头冒着湿气的石阶上,单手提一个简单的双肩包,像一个要远行的独行客,坚决又落寞。  他抬脚上了快艇,晚上海风很大,身上的黑色长风衣拢在身上,被吹得猎猎作响。他冲魏玄打了个“回去”的手势,坐进驾驶舱内。  夜晚的快艇像离弦的箭,劈开海浪,很快便消失在茫茫海平面上。  从首府回来两个多月了,姜小溪还是会被噩梦惊醒,姜小川执意陪着他睡了一段时间,就被他以影响弟弟学习为由赶回自己房间了。  总得撑过去,总得继续生活。  姜小溪按照言城的医嘱,按时吃药,每天找事做,打扫卫生,去光叔家帮忙,还从书柜里找出一套白话版《资治通鉴》开始通读,总之忙碌的生活确实起了点效果。他渐渐不再恍惚,听到动静也不再害怕,精神好了点,食量也大了些。  虽然噩梦还是会找来,但已经没有开始时那么频繁了。  言城说要来看他,被他拒绝了。他知道言城对他的心意以后,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和言城来往。  爱情一场,就算你想着再怎么冷静结束淡然离场,到最后还是免不了抽筋剥骨,才能彻底了断。  姜小溪自问没本事在经历魏启东以后还能接受别人。  唯一心疼的是姜小川。他坚决要退学,跟姜小溪一起回来。姜小溪总觉得折腾一回,最对不起的就是弟弟,但他没有办法,他不能把小川留在那个地方。  姜小川回来以后,一个月没上学,寸步不离跟着他哥,直到看姜小溪好点了,才重新回多鱼岛中学报到。索性他聪明,落下的课程很快就补上了,姜小溪才松了一口气。  他想着,过段时间还得去云城,按照之前的计划,把姜小川转到云城上学,自己在云城找份工作,两个人安静生活。  姜大鱼在他的生活中,将彻底消失。他相信自己总有彻底忘掉和放下的那一天,只要够努力,就能把自己和弟弟的生活拨回正规。  而姜大鱼,就当他从未出现过,也将永不再回来。  姜小溪每晚睡觉之前都会吃药。言城介绍的医生朋友姓秦,是个和颜悦色的圆脸中年人,很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秦医生会定期跟他视频,每周两次,跟他聊聊天,了解一下他的日常情况。  今天秦医生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小溪,你恢复得很好,从下周开始,晚上的药可以减半了,先试试,如果能睡着最好,如果睡不着,再恢复之前的药量。”  “不用担心,你很棒。”秦医生笑嘻嘻地在视频里聊着天,和多年老朋友一样,继续说,“我听说多鱼岛风景很好,等你好了,我去看你,你带我去钓鱼吧。”  姜小溪笑起来依然很腼腆,秦医生的关心和善意让他感动,他郑重地点点头:“好,我们一起去钓鱼。”  药量减半了一个星期,虽然有点入睡困难,但姜小溪咬牙克服了,实在不行的时候,他就读大部头通史,倒是越来越容易入睡了。  12月的多鱼岛虽然谈不上冷,但海风大,每到深夜,外面便呜呜咽咽地响,像唱歌,也像哭泣,怪吓人。  姜小溪胆子小,最听不得这个,爷爷还在的时候,他就会跑到爷爷被窝里,后来爷爷走了,他就跑到姜小川屋里,还要美其名曰是担心弟弟害怕,姜小川也从来不拆穿他。  今晚的海风格外大,吹得门板都砰砰作响。姜小溪翻个身,皱眉躲进被子里。可是门还在响,不对,姜小溪猛地坐起来,这个声响不是海风吹的,是有人在敲门。  ——有规律的、轻轻的敲门声。  姜小溪眨眨眼,竖起耳朵又仔细听了一会儿,确定是真有人在敲门。  挂钟上的时间指向半夜一点,这个点儿,是谁?姜小溪抱紧被子,呼吸紧了紧,他想不到会是谁半夜来敲门,他踌躇着,不敢动,也不敢去喊醒姜小川。  就这么愣愣坐在被子里,姜小溪大脑清醒得要命,听着那敲门声敲一敲停一停,似乎是想叫醒沉睡中的人,又好像怕真把人叫醒,矛盾又犹豫不决。  姜小溪披一件外套,轻手轻脚爬起来,下了一楼。  敲门声又传来,站在廊下听得就更清楚了。姜小溪打开院子里的灯,故意弄了点动静出来,仿佛要给自己壮胆一样,问了一句:“谁?”  敲门声停了。  多鱼岛的民房建筑大都相当,最常见的是砌镂空矮墙和雕花金属门。姜小溪家里的金属门是铝制,靠上部分有镂空装饰,透过那些缝隙,能看到门外站了一个高大的模糊身影。  姜小溪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可能,行动先于思维,啪一声又把院子里的灯关了。  他倚在廊下立柱上,心跳很快,只觉得身子很沉,控制不住向下滑。  门外传来一个既轻且慢的声音:“小溪,是我。”  那声音混在风中,清晰传递到姜小溪耳朵里,像一道惊雷,在耳畔炸开。  姜小溪只觉得全身血肉往下涌,一下子撑不住坐在地上。  “小溪,”门外声音又传来,语速很慢,怕惊扰什么,“你别怕,我就是来看看你……能开门吗?”  其实那门锁简陋,矮墙也是装饰为主,多鱼岛向来治安很好,虽然达不到夜不闭户的程度,但家家户户都不怎么在意安全问题。  魏启东如果要进来,简直易如反掌。  “……不……别进来。”话从嗓子里挤出来,嘶哑难听,轻软无力。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风声仍然不停灌进来,像伺机而动的野兽,随时能冲进来将这一方小天地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平静撕碎。  姜小溪心跳很快,四肢也不听使唤,他没想到那个人还能找来,找来再折磨他吗?他被自己这个笃定的猜测吓得站都站不起来。  人就是这样,如果一直处在一种恶劣的环境中,时间久了倒不会那么一惊一乍了。可要是回归平静的环境久了,再突然出现变量,心理上就很容易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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