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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因为头很疼……”姜小溪扯着自己头发,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一步一步走过来,把手搭在自己肩上。他沿着墙壁往下滑,话也说不利索,“对不起……我错了……”  “别哭了,”魏启东神色复杂看着他,指腹擦上他眼角,掌心握住后颈,将人按进怀里。  得到满意的答案,魏启东又恢复了温柔爱人的样子:“头疼告诉我,我带你看医生。”  --------------------  魏狗,他为什么哭你不知道?第46章我想怎么弄,都是我的事  有些行为会随着惯性失控,直到滑进不可逆的深渊。  就像此刻,魏启东知道这样不对,他们之间已经不是正常的爱与被爱的关系。但他控制不了,说话、行为、思维,全都控制不了,不断做出负面的举动,在他和姜小溪已经岌岌可危的关系上加码。  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喊停,但还有个声音在说继续,只有继续才能牢牢把控住他的小爱人,为他自己所独有。  有一天他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  姜小溪还是十几岁的样子,穿着短裤背心,露在外面的肌肤全是青紫,孤零零站在山脚哭。魏启东想过去抱抱他,问他为什么哭。姜小溪难得没有怕他,认真回答问题:“我在等人。”  “别哭,我来了。”  “不是等你。”姜小溪摇摇头。  然后他突然发现了什么,冲着自己身后跑去。魏启东回头,发现不远处站着另一个自己,把姜小溪抱在怀里。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离开,他想喊,想冲上去把姜小溪夺回来,想告诉对方那个是假的魏启东。可是他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姜小溪越走越远,直至连一点人影都看不见。  他从梦中惊醒,看着身侧是还在熟睡的人,心里那种失重感才慢慢消失。  月光如银缎,抚在姜小溪微阖的眼睛上。他眼皮薄得透明,细细的青色血管可见,睫毛轻颤,似乎陷在一场梦魇里,睡不安稳。  魏启东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他脸上,过了许久,慢慢俯身,双唇轻轻印在他额上,口中几不可闻地轻喃一声:“小溪。”  段亦嘉嫁给了她同学,是个金发碧眼的牧师,让人大跌眼镜。  这年头圈子里看不出一点利益纠葛的婚姻很稀罕,但段亦嘉是个狠人,活得通透,随心所欲的状态在她全面接管段家之后更没人能插手。  她在国外办完婚礼,回来小范围宴请亲朋,或许是为了撇清和证明什么,魏启东带着姜小溪去参加了婚宴。  段亦奇端着一杯红酒找到躲在花架后面喝热饮的姜小溪,忍不住啧啧两声:“你们家那位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说罢扭头瞥一眼远处正在和他姐姐说话的魏启东。对方似乎感觉到了,视线遥遥扫过来,在姜小溪身上停了两秒,才转头继续攀谈。  段亦奇上上下下打量着姜小溪,眉头微蹙:“你怎么跟丢了魂儿一样?魏启东不会虐待你了吧!”  见姜小溪不理他,他也不觉尴尬,兀自说着:“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魏启东这种人,你要和他长久在一起,就得做好准备。他又没什么真心,就算有那么一点,也要加倍在对方身上讨回来。无论是买卖还是感情,他心里有杆秤,吃一点点亏也不行。”  “你看看我就是前车之鉴,不过我能扛摔打啊,你呢?”段亦奇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火上浇油,“你这么个纯情小男孩,不得被他玩儿死。”  婚宴挑了个好日子,吉利,天气也好,户外干燥温暖,怡人的风吹来,让人有些犯懒。  姜小溪喝完最后一口热饮,有些迷茫地对上段亦奇的双眼,对方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是串联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想,自己可能又犯困了。  他是这么想的,嘴里也这么说了出来。  段亦奇举着酒杯愣在原地:合着我说了这么多,你睡着了?  但转念又觉得不对,至于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等姜小溪走远了,他才突然灵光乍现,想起来他以前在国外读书时有个同学,看起来表面一切正常,但是有一天晚上却突然从学校二十几层的图书馆跳了下去。事后他才知道,那同学得了重度抑郁症。  他突然心里一惊,他同学自杀前的那段时间,和人交流说话就是这个样子。  他快走几步,想要跟上已经走远的姜小溪,但一个熟人拦住了他,热切地攀谈。他忙了一会儿,也就忘了之前姜小溪的事情了。  言城来得晚,将邀请函拿出来,被工作人员恭谨地带进婚宴现场。  他和段家姐弟交往不深,本没打算来,半路听朋友说魏启东也来了,心里挂着人,便一路开快车赶了过来。  很快,他就找到了坐在一处偏僻台阶上的姜小溪。  他就那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形销骨立,像开在悬崖上的一株瘦白山茶,哪怕一阵微风都可以成为杀死他的刽子手。  言城慢慢走到他跟前,轻轻唤他:“小溪。”  姜小溪视线慢慢聚焦,等看清了眼前人,又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喊人:“言……”  另一个字还未喊出口,就被噎回嗓子里。  姜小溪抖着身子往后退了半步,视线从言城身上,迅速转到他身后,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事物。  言城回头,果然看到身后站着一脸寒霜的魏启东。  魏启东不欲在这里发作,他越过言城,两步踏上台阶,却在看见姜小溪的脸时停住动作。  “你哭什么?”魏启东语气阴冷,几乎瞬间爆发,“想跟他走?”  在这种场合上他倒是想给大家都留点面子,可是姜小溪的眼泪和神情让他心里像滚了一遍热油,仿佛向所有人昭示着他的人饱受摧残,不愿意在他身边,急不可耐要跟着别的男人离开。  姜小溪脸色煞白,眼泪却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砸下来,他用力憋着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这幅画面像一把锤,砸得言城心痛欲裂,他上前一步想要去抓姜小溪的手。姜小溪却如受惊一般,猛地躲到魏启东身后。  多年的教养化为一空,言城嘶吼:“魏启东,你又对他做了什么!”  “你看到了,不管我做了什么,他也不会离开我。”魏启东脸色不善,但到底是被姜小溪的动作取悦,怒气消散了一点,“言城,你识趣一点,别再来打扰他。”  “你这是虐待!”言城气得脸都红了。  魏启东冷嗤一声:“我的人,我想怎么弄,都是我的事。”  言城再也顾不上其他,满眼都是姜小溪那张惨白的脸,冲上前就来拉他。  魏启东挡住言城脚步,一把将姜小溪甩在身后。但他没控制好力度,姜小溪一个踉跄摔在身后台阶上,冰凉的大理石擦过额角,温热的液体淌下来,滑过嘴角,滴落在肩膀上。  他们闹出的动静不小,已经有人跑过来,一个距离很近的女孩看到流血的姜小溪,小声惊呼起来。  魏启东暴虐的情绪被女孩的叫声拉了回来,等他回过头来,看到了一张血迹斑斑的脸。  姜小溪也不觉的疼,呆愣愣地被人拉起来。后来他怎么离开的记不太清了,似乎是言城怒急,和魏启东动了手。  一个那么宽厚温良给人十足安全感的人,竟也会盛怒之下和人动手。最后被保安拉开的时候,姜小溪只看到他通红的眼眶。  言城哭了,是为了自己伤心吗?我又让他失望了吧!是我没用,总是给别人带来困扰。魏启东总因为我生气发怒,现在言城也因为我伤心难过。我真是太没用了。  他想着,陷入沉沉黑暗中。第47章如果结婚能行,我想试试  “只是轻微脑震荡,为什么还不醒?”  “……精神极度焦虑的情况下,身体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  “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等他自己醒过来……”  他睁不开眼,身体仿佛被装在一个很大的套子里,迷迷糊糊,偶尔能听见嗡嗡的说话声,其中一个声音陌生,另一个声音让他本能想躲。  但是那个吓人的声音追着他,不停喊他的名字,一声声“小溪”,仿佛催命的惊雷。  后来,渐渐能感受到身体的疼痛,头很疼,有时候像针扎,有时候像钝刀在磨,他更害怕醒过来了,甚至心里模模糊糊起了期盼,就这样永远睡下去,再也不醒来,不知道爷爷和爸妈会不会来接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真的见到了爷爷。  他知道在梦里,但他还是很开心。爷爷坐在门前的躺椅上,还和以前一样,似乎在等他放学。他开心跑过去,嘴里喊着“爷爷”,心里开心得不行。  可是爷爷突然抬起头来瞪着他,很生气的样子,吓得他停下了脚步。爷爷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土,冲着他的面门抬手一扬,嘴里喊了一声:“回去!”  沙土进到眼里,又疼又涩,他忍不住掉下泪来,嘴里唤着“爷爷”,慢慢睁开了眼。  “小溪,”魏启东已经守了几天,这会儿看着人终于醒了,立刻俯身过来唤他,“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饿不饿?”  魏启东的样子有些憔悴,穿着白色家居服,脸上焦急的样子情真意切,看起来温良无害。姜小溪动一动眼珠,发现自己躺在卧室里,手背上还打着点滴。  “小溪,你摔伤了,没有大碍,只是昏睡了几天。”魏启东解释,“当时……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让你受伤。”  姜小溪还是呆愣愣的模样,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话:“我想回家。”他漆黑的眼珠动也不动看着魏启东,嘴唇动了动,用气声又重复一遍“要回家”。  魏启东断定他还未完全清醒,因为正常状态下的姜小溪是不敢说这话的,他为此吃过苦头。  其实就算是别的什么话,现在姜小溪也很少说了,他好像丧失了语言表达能力,只是迟钝地坐卧行走,用一种自己无法控制的形式,拒绝和魏启东交流。  “等你身体好一点,我带你回去看看。”魏启东面色平静地说,“你身体不大好,要好好养一养。”  姜小溪缓缓眨了眨眼,两只手抓住被子,很慢很慢地,像一只怕事的蜗牛,将自己缩进被子里。  魏启东一只手搭在被子上,沉默应对着姜小溪不加掩饰的抗拒。  两个人已经走进死胡同,互相拉扯着想要对方妥协,魏启东强势蛮横,姜小溪消极抵抗,受伤的从来都不止一个人。  养了一个多星期,姜小溪头上拆了纱布,额角上留了一道淡淡的疤痕,圆圆的,像个小太阳。  姜小川心疼地摸一摸,几次欲言又止。他不傻,哥哥和魏启东之间有问题,他每次回家,哥哥尽管在笑,但很不开心,他看得出来。  “你从云城一声不吭就走了,姜小溪回到家,自己一个人偷偷哭。”离返校还有一个小时,姜小川背着书包,站在院子里,突然停下脚步,冲跟在他后面的魏启东说:  “他胆子小,没什么安全感,但从一开始认定了一个人,就一根筋走到底。那时候他整夜抱着你的被子发呆,想问问你为什么不守承诺离开,可又不敢出门。”  “他不敢出门,不是害怕自己怎么样,是怕你身不由己,怕给你添麻烦。后来终于鼓起勇气来找你,临走前和我说,只要大鱼还记得他,愿意和他在一起,不管你有什么难处,不管和你在一起过什么样的日子,他都会永远陪着你,永远不放弃。”  “可是……我觉得他现在想放弃……我了解我哥,所以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对他的,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有钱有势,要什么都有,一个姜小溪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他是我哥,所有人不爱他我也会爱他。”  “你不爱他,你直接说,我跟我哥绝对不在这里多待一秒钟。你要是爱他,你就别那样欺负他。”  “行吗?”姜小川咬着唇,青葱少年已经有了点大人的样子,他很少说这么些话,实在忍不住了,才来质问魏启东。  半大少年说不出什么深刻或者难听的话,但是越简单的质疑越直击人心。  魏启东站在原地,像在思考,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不爱听这话,”姜小川又说,“但是如果大鱼还在,看到姜小溪现在的样子,一定会跟人拼命。”  “可是大鱼不在了,”姜小川喉咙发紧,眼眶泛红,一字一句地说,“他还有弟弟,他要是再受伤,我也会跟人拼命。”  这一天,接送姜小川的车已经开走了很久,魏启东还站在院子里。他倚在门廊上,抽了一地烟头,方姨来喊了他两次“该吃午饭了”,他才回去。  那之后,言城又来找过他两次,见面都是在公司,他没像之前那么态度倨傲,两个人之间也没再那么剑拔弩张。但魏启东依然强势,姜小溪是他的,这个是原则和底线问题,在这个基础上有些事可以商量,一旦过了线就一切免谈。  他忙碌的间隙常常会想起姜小川的那两句话:“如果大鱼还在”“可是大鱼不在了”。  类似的话姜小溪以前也说过,他不爱听,甚至大发雷霆。可当这两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尤其是最熟悉他俩经历的旁观者姜小川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一把刀楔进心脏,将那些丑陋又真实的痛苦,鲜血淋漓地带出来,掉了一地。  他终于肯正面认知这件事:他不是大鱼,大鱼把小溪捧在手心里,而他把小溪拖进了深海里。  可他依然做不到放姜小溪走。  他每天回到卧室,看到缩在床角的一小团时,每天在餐桌上,看到因为他一个眼神不得不喝下半碗粥的人时,他就立刻坚定决绝地告诉自己,哪怕面前这人行尸走肉,只剩一具躯壳,也要留在他身边。  入秋之后,首府华人商会的老会长卸任,新会长一职几经波折,被李既白收入囊中。  李既白手握鸿百和望合两大集团,又和首府政圈高层关系要好,会长一职早就意有所属。其实,商会一直以来都分成两派,一派以支持李既白的新生力量为首,涉猎范围也多是这几年势头正猛的商业地产、新能源和创新科技等。另有一派则是以魏家为首的老牌资本,本来魏启东算是李既白的强劲对手,但魏启东最近似乎无心此事,连流于形式的商会竞选都不见动静。  “要带他去吗?”魏玄拿着烫金的邀请函,问站在窗边想事情的人。见对方不答话,他又绞尽脑汁搬运着自己少得可怜的恋爱经验,劝着人,“东哥,你这跟现场官宣有啥区别?慢慢来就好了,何必这么急?”  魏启东没看他,若有所思。  “大家本来就在传,你是为了那谁,”魏玄卡了一下,看了一眼魏启东面色如常,才又说,“为了那个林深嘛,才放弃会长竞选。现在,你又要带着别人官宣,估计大家都会说……”  说你魏启东脑子进了水,为了一个两个的男人净干一些成年人不该干的事儿。  当然这句话他可不敢说出来,顶多腹诽两句。  爱情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就是个屁,偶尔放一放,轻松一下,也就算了。这个不行换那个,到了点儿找个正儿八经的人结婚,能不能过得长久那不再考虑之内,身家不贬值、资产不缩水、再想方设法钱生钱壮大事业,这才是正事。  之前李既白为了个林深,把老祖宗留下的产业都卖了,转手全给了人,还去国外领了证,签了婚前协议,如果自己死了或者是分手了,不但望合,连鸿百都要被林深带走。  这事在圈子里不是秘密,他甚至怀疑李既白被人下了降头,才干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儿来。可现在来看,他东哥也似乎也在向着这条路靠拢。  他猛地摇摇头,嘴里说着“使不得”,心里想着应该不至于。  魏启东是谁?他可比李既白的心黑多了。  林深好歹跟着李既白十几年,救过他的命,也是实实在在打心眼里爱着他。只要李既白没问题,林深是绝对不会有异心的。可是姜小溪呢,虽然他也救过魏启东,但两人时间毕竟短,感情基础深浅先放着不说,后期他东哥还干过那么多糟烂事儿,姜小溪指不定心里怎么想呢。  魏玄这会儿满脑子计算得失,方方面面都替魏启东考虑到了,丝毫没有姜小溪才是弱势群体的自觉。  “他来了,陪过我,做过承诺,再要走,这不行。”魏启东说。  他原先那些留人的方式——强硬的手段、金钱的诱惑、感情的牵绊,软的硬的,真心的假意的——在姜小溪这里通通失效。  这让他渐渐生出一些不愿意承认的无助来。  “如果结婚能行,我想试试。”魏启东看着魏玄,说着肯定的话,语气上却泄露出一丝不确定,如果结婚能留下姜小溪,他愿意给出婚姻。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后的手段了。第48章谁也别动!  商会老会长月底在白渣海滩举行退休仪式,整个首府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老会长和魏同民是多年至交,与魏家渊源颇深,魏启东的爷爷和他父亲叔叔也全到齐了。  魏启东的打算很简单,借着老会长退休的场子,带着姜小溪和魏家人见个面,借此把事儿挑明了。魏同民本来就对他和段亦奇分手存了不满,又听说家里之前养的那个男孩一直没送走,早就放了话,这种没什么来历背景的人,想要进魏家那是不可能的。  魏启东多少得顾一顾家里人的面子,所以选了这么个时机,带着姜小溪去叫声爷爷,这事就算公开了。魏启东跟老会长几个眼前人打了招呼,让他们到时候说话帮衬着点儿,魏同民人前也得顾一顾孙子的面子,到时候总不至于闹得太难看。  魏启东也就借坡下驴讨个巧,把这事儿就这么砸实了,至于之后,魏家再想借此事闹他,他也不怕。  现场带着伴儿来的人不少,但把伴儿舞到家长面前的,魏启东怕是独一份。  魏玄心里不踏实,不远不近保持着和魏启东的距离,生怕出什么幺蛾子。他远远看见李既白和林深也在敬酒,那俩人结婚之后倒是看起来更般配了,气场像是绑在一起,任何人都插不进去。  魏玄啧啧两声,再去看他东哥和姜小溪,心里就有点不对味。  魏启东倒是一如往常,牵着姜小溪去吃点心、喝水,旁若无人,但姜小溪呢,就是一副傻傻愣愣的模样,魏启东让干啥就干啥,眼神也不会动,嘴巴也好像闲置很久了,整个人像是被打了一闷棍的脆弱儿童。  林深应酬了一阵子,觉得有些累,他昨晚终于把论文做完最后一次修改,卡着时间点发给导师,听着电子邮件里传来已送达的“叮”一声响,才彻底瘫在椅子上。  前脚还没喘匀气,后脚李既白就不怀好意凑上来,问他“论文是不是搞完了,之后是不是可以搞点别的了”。两人胡闹到半夜,早上又被拖起来参加这个烦人的宴会,他只觉得一个头二十个大。可不来又不行,谁让李既白接任了新会长呢。  他转身找个角落待着,兀自拿着一块草莓蛋糕吃。他现在没什么压力,放飞自我是常态,不苟言笑和懒得社交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没办法,谁让他有钱呢!  这会儿他眼睛盯着一个人看,边吃蛋糕边琢磨事情。  那个人趁人不注意,也躲进了角落里,和他找清净躲起来不同,那个人是害怕,很明显的表情和动作,是抑制着恐惧的一种状态。  林深皱眉,他知道这个人。  冷眼旁观没有持续多久,那个人躲着躲着,就躲进了他所在的这个地方。  白渣海滩这一处俱乐部是老会长私人产业,整栋建筑建在一处险要山崖上,远处碧海蓝天,可以俯瞰椰林沙滩,占尽位置优势。  姜小溪在一处角落的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大口捧在手里的热饮。首府的初秋气候还是有点闷热,但他依然觉得冷,冷得手脚发抖。  旁边的小吧台台面光滑如镜,他垂着眼,探头去看映在桌面上的自己的脸。  再一抬头时,发现对面不远处正有人看着他,带着打量,表情没什么恶意,是一种平静的审视。那人见他看过来,冲他点头微微一笑,算是打个招呼。  姜小溪只觉得脑袋嗡一声,心里有根弦断了。  他认得这张脸。  在那个视频里,被魏启东压在身下全身浴血,精致昳丽到让人过目难忘的脸,是林深的脸。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感觉耳边好多人在说话,好多人在哭,好多人在追打他,他扶着吧台尝试着慢慢站起来,脚下一点力气也没有,狠狠打了个踉跄。  对面林深明显愣了愣,想要走过来,姜小溪猛地后退一步,把吧台上的一个酒杯撞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另一个人急匆匆过来,越过他,对上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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