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着王府侍官的一席青衣,因尚未及冠,头上并没有戴冠,而是高高扎起用玉簪束发。 少年当此,风光真是殊绝。 有位夫人不认得沈安,悄悄问身旁好友:“这位小大人从前怎么没见过,是谁家的公子,竟生的这般……可有定了亲?” 身旁夫人回道:“劝你打消了这份心,这是沈府三庶子,爹不疼娘不爱……你看方才沈老夫人那么夸耀沈大公子,可有提一句他家还有位三公子吗?你家姑娘自小是千尊玉贵养着的,若是嫁来这样的人家,以后可有的是罪受了!” 那夫人听着可惜地摇了摇头,看着沈安心道,这可真是珠玉身,鱼目命啊。 沈老夫人老眼昏花,等人走近才看清了是谁,笑意顿时僵住,声音也冷了下来。 她有些惊疑不定,道:“怎么是你?这样大的日子,不该是刘侍官来吗?” 沈安扯起嘴角: “徐王殿下听说老夫人寿辰,命臣下前来恭贺送礼,刘侍官有别的要事,老夫人若想叙旧,可托臣下代为转达。” 沈老夫人疼爱沈风闲,听着周遭夫人们的夸赞,自觉沈安是抢了自己乖孙的风头,当即冷下脸呵斥: “逆子,真是翅膀硬了!前日我听你母亲说,你曾经在赏雪宴上不尊长辈,当众说要与沈家断绝往来……” 沈老夫人脸色阴沉,不喜之意毫无遮掩:“我一辈子吃斋念佛,你父亲也兢兢业业为陛下鞠躬尽瘁,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逆子,徒给我们沈家造业!” 沈安不欲回话,但笑不语。 此时沈相也匆忙赶来,正要谢恩,见到沈安也只是惊讶了一瞬,但却在听到自家母亲的呵斥后皱起了眉头。 自家母亲真是老糊涂了,沈安这次前来代表的是徐王,而不是自家小辈。 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呵斥徐王府侍官,这传出去,岂不是要传他沈相爷如今势大,不敬宗室王亲王了? 他给沈夫人赶紧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沈老夫人扶下去。紧接着转身,打量着沈安道: “多谢徐王殿下,也辛苦小大人,大人若无事,可要留在府中吃点酒再回去复命啊?” 身边众人看这阵仗不敢随意插话,却也心下腹诽:这神府一家,还真是不拿这个三庶子当人看。 一个当众呵斥,一个只装自己没有这一个儿子,这可真是…… 沈相以为沈安不会接这句客套话,可沈安不但接了,还顺势留了下来,道: “那就劳烦相爷了。” 沈相愣了愣,急忙调整好表情,叫来小厮:“去,领着小大人去内席吃酒。” …… 绕过了回廊,就快要到宴厅的时候,沈安叫住了带路的小厮: “我要回自己院中歇一会儿,你去吧。” “三公子……”小厮有些为难:“可相爷让我带您……” 沈安冷下脸来,冷冷觑着他:“我回自己家,难道还要让人带路吗?” 三公子从前不得势时,府中奴仆也鲜少有将他放在眼里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小厮忙跪了下来,战战兢兢: “是……是我多嘴了,三公子请便。” 小厮走远后,沈安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轻车熟路地走向了沈府书房。 因今日府上宴客的缘由,后院并没有人在书房外守着,沈安走进书房关好了门,看向了沈相爷堆着文书的桌案。 他上前轻手轻脚翻看着,看过的也没有乱扔,都放回了原先的位置,尽量不让人察觉。 可就在此时,一个喝醉了的宾客忽然摇摇晃晃走了过来,将书房错当成了客舍,眼见着便要推门而入。 沈安警惕后退,躲到了一架实木屏风后面,可忽然有人从身后袭来!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他下意识挣扎起来,下一刻却闻到了熟悉的熏香味道。 沈安心头火起,狠狠踩了一脚这人的鞋面,回头怒视。 “嘶……别出声。”这混蛋果然是萧封观。 混蛋一边暧昧???地摸着他的脖颈往衣襟下面滑,一边小声凑在沈安耳边道: “让人听见,可就要丢面子了。”十六、“都饿了我多久了……穿这么漂亮跑出来,还不让人摸?” 【作家想說的話:】 沈安不信任萧封观,自幼他身边人都告诉他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连夫子也不例外。 而萧封观才认识他多久。 站在沈安角度来看,两人的开始很不堪,纵使春猎一事的确让他很动心,但这样的人对他会有多少真感情,这是他不敢赌的。 Ps:今晚热搜好热闹 --- 以下正文: 那醉客摇摇晃晃,进了房间便扶着屏风胡乱解衣裳,甚至拎起沈相爷最爱的那樽天青色花瓶,开始小解起来。 显然是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沈安下意识别过头去,不愿看那胖宾客肉虫一般的下体,可却忘了萧封观就在他身后,鼻尖撞上了萧封观的胸膛,疼的他“嘶”一声。 “啊?”那宾客听到了声音,醉眼迷蒙地回头看向屏风后,晃了晃脑袋,嘟囔一句:“什么声音,偷看小爷撒尿……” 沈安吓得屏气凝神,被一个醉酒宾客看到不要紧,但若是吵嚷出去,不远处躲懒的小厮立刻就会过来,到时候岂不是将他与萧封观堵在了书房里? 他一边小心谨慎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可身后的萧峰罐却胆大包天,这个时候了,手竟然还不老实地摸上了沈安胸膛,隔着衣服用拇指揉了揉乳尖。 沈安咬着牙低头看向那只手,恨不得将它一刀砍断。 这个不分地方,随时随地就乱发情的东西。 乳尖被包裹在衣服里,手指一摸就听话懂事地悄悄立了起来,将衣服顶出一个极小的小帐篷,又被萧峰冠恶意打着圈按揉。 沈安腿有些软,面上爬过绯红,想要将他手拽下去,却没拽动,反倒不小心碰到了木屏风,发出极轻的响声,便再也不敢动了。 这便宜了身后的登徒子行为,他放肆地解开了沈安的衣襟将手伸了过去,贴着乳肉揉捏。 沈安清瘦,那处没多少肉,萧峰一掌就能包在手心,硬是在手心里攥出形状。 沈安被揉得浑身无力,只能后仰贴在萧封观胸膛前,看着房梁有些失神地叹出一口气。 两指如把完棋子一般把玩着敏感之处。乳尖被揉搓得通红,还过分地拉长,直到沈安痛得浑身紧绷,才施舍般松手,将那处玩得又红又肿,乳孔湿润地张开,想吐出什么东西。 “萧封观……”沈安知道此时不能再刺激他,只能回过头求饶般发出气音:“等回去,等回去再……” 萧封观贴在他耳侧,轻轻笑了一声,没接招,威胁似地拍了拍嫩红乳肉:“都饿了我多久了?穿这么漂亮跑出来,还不让人摸?” 沈安险些气了个倒仰,咬着牙看向他,一字一顿道:“不要脸……” 乳尖又被拉长,痛的沈安倒吸一口凉气,白皙修长的手掌抓着萧封观的大掌,骨节都泛着红。 醉客一无所觉,摇摇晃晃地将花瓶摆回在原地,竟然就这么躺在地上鼾声大睡起来。 这醉客心宽体肥,萧封观认出这是成王与成王妃的独子。一月里有大半个月都混在青楼,平日里最爱的就是拿青楼姑娘的三寸金莲鞋当酒杯喝酒作乐。 纵使萧峰棍有多大的色心,在这一阵一阵的呼噜里也都消散殆尽了。 他啧了一声没好气地松开手,想上前去趁着那胖子熟睡狠狠踹他一脚,却被沈安拦住。 沈安哆嗦着系好衣带,小声呵斥:“回来!把他踹疼了,喊来了人,咱们两个还怎么出去!” 萧封观正要说话,却听到有二人从回廊处一边探花一边走过来,听着声音,其中一人正是沈相。 他当即转头要抱起沈安躲到房梁上,可却被沈安制止。 沈安快步走到一面极高的书柜前,将一尊铜像向左拧了半圈,只见书房门缓缓打开,竟是一个暗道。 沈安拽着萧封观进了暗道,身后的书柜在神相推门进来前恢复了原样。 这密道极狭窄,只够一人通行,烛光幽微,萧封观仍有心情调笑:“你们沈府可真是深藏不露,这样隐秘的暗室,我府上都没有。” 沈安头也不回,嘲讽道:“总比王爷一边给人添乱,一边做梁上君子强。若因此事没办成而阻挡了我日后封侯,可别怪我与王爷割袍断义。” 萧封观看着他的背影,从脖颈一路扫到细腰,笑道:“侯爷一年才拿多少银子?不如做本王的王妃,掌府中中馈,本王的钱都是你的。” “还是算了吧。”沈安淡淡道:“王爷一个二婚的,配不上娶侯爷。” 楼梯不长,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头。只见不远处的暗室里没有想象般的金银成堆,只有一方书案摆在石室中央。 沈安上前走近书案,拿起上面的信件一一读了起来,越读脸色越冷。 竟然全是沈相这些年暗地里与皇后的书信。 二人在书信中私下往来,谋求的竟然是毒害皇帝,豢养私兵,妄图推皇后的嫡子登上皇位。 有一封信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皇后出钱,沈相出人在城郊北的荒地里秘密豢养私兵,从别州募兵,都以锦衣卫的标准来选人。 这样一支精锐,如果让他们闯进城门来,又岂能是禁军能抵抗的。 沈安放下信件,看着脸色同样难看的萧峰罐,道:“萧封观,要出大事了。” …… 二人在密道里待了约有一个时辰,互相静坐无言。萧峰冠也没了往日没有正形的样子,显得格外沉默。 沈安重新看着那封信件,在皇位上面停留得久,道:“权利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变成恶鬼,也能差使恶鬼披上人皮。” “倘若徐王殿下事成……那从此以后,就不该叫你王爷,而是太子殿下了。” 萧封观抬头看了他一眼:“的确是个好东西,我若无权无势,便不会得皇帝赐婚,也不用听从皇命,喜欢谁就能娶谁了。” 沈安没有回答他,将信件放回原位,尽量让人看不出破绽,道:“外面人应该走了,我们出去吧。” 说完沈安便要离开,在经过萧封观时却被一把揽住了腰向后倒去。 他失去平衡跌倒在萧封观怀中,正要说话。却被手掌抚住了侧脸,萧封观低头看着他,说:“事成之后,侯爷能给我一个名分吗?” 沈安手指下意识攥紧。 在这一刻,他竟有些不敢直视萧封观。 他顿了顿,道:“如今你尚且是郡王,婚事便不能由得自己做主,倘若来日你母亲登基,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今后的太子殿下,难道届时你的婚事就能由得你自己做主了吗?” 他们都知道,京中如今能平安无事,只是因为大家都在互相制衡。 徐王手中有青龙卫,所以皇帝依仗他,皇后看似大度贤惠,所以即使皇帝如何疼爱别的妃子,也能容她留在皇后之位上。 而当今太子殿下虽生母出身低微,却在朝中有了一定威势。他一定容不下徐王,也容不下比他出身高贵的哥哥,而皇子珩身为皇后嫡出,却不得不让歌女的儿子压在自己头上,还有日日的扮大度装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