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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魏启东握住姜小溪搁在膝盖上有些发白的手,声音带着成年人和上位者特有的笃定和残忍:“将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你会在各种场合,通过各种途径看到我和他的消息,我希望你理解,不要再像今天一样让我担心。”  怎么会不理解呢?就算不是段亦奇,也会是别的什么人。这就是魏启东的世界,他不是多鱼岛上只会陪着姜小溪一个人的姜大鱼,尽管他也会说“你才是最重要的人”。  这就够了吧。  不然还能怎样呢?  他那么累,每天斡旋在尔虞我诈中,没有一丝停顿和放松可言。看着这样的大鱼,姜小溪会心疼,宁愿自己辛苦一些,也不想看见他每天深夜回来之后疲惫的双眼。  姜小溪慢慢靠进他怀里,双手环绕上他的肩膀,用力抱紧。  他对爱情的三观和底线被魏启东逼得一退再退,最终败给一句“成年人应该成熟一点”。  他已经妥协,没什么力气和精神地喃喃说着最后几句话。  “这段时间……是多久?”  魏启东吐出一口气:“大概半年。”又说,“这半年,只好委屈你了。”  “这半年,你都要和段亦奇在一起,”姜小溪自虐般重复了一遍,又问,“你们会接吻吗?会……上床吗?”  魏启东没说话,眼中晦涩不明。  过了许久,他抱紧姜小溪,贴在对方耳边,告诉他也是告诉自己: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爱的人是你。”  姜小溪忍了很长时间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到魏启东肩上,浸入白色衬衣,很快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块块暗沉的斑驳。  摔碎了的心,原来还可以摔得更碎。  姜小溪心甘情愿做了被藏起来的那个人。  后来也确实和魏启东说的一样,他从各种途径看到过那两个执手而笑、亲密恩爱的两人:电视里他们一起出席活动,新闻里他们执手剪彩,朋友圈里他们酒会相拥,高调坦荡地诉说着浓情蜜意。  而那个真正的爱人——魏启东口里无论发生什么始终最爱的人——则日复一日住在一所空旷的房子里,白天做着所有流程都提前安排好的工作,晚上回家做好饭,等着大部分时间不会回来的人,然后在晚上10点准时回客房睡觉。  姜小溪有时也会闹得凶。  有一次看到魏启东发了一条两人出席活动的朋友圈,积攒了太久的委屈和愤怒被压垮,他无法发泄——无论怎么做都怕给魏启东惹麻烦,于是在失控的情绪下,剪烂了主卧里那人的枕头。  十足的孩子气行为。  等他醒过酒来——他其实只喝了两杯啤酒,就醉得胡闹了——在魏启东明显带着心疼和纵容的目光中,大哭一场,把眼泪和鼻涕蹭得床单上到处都是。魏启东抱着他,安抚了好久,他还是哭得打嗝。  “你为什么要发朋友圈?网络你管不了,新闻你管不了,你自己的手机也管不了吗?”他借着酒劲,大声质问,十足是个耍赖的孩子。  “对不起,”看他这个样子,魏启东无奈又心疼,“是段亦奇拿我手机发的,他知道你还在我身边,所以故意气你的。我们就当看不见好不好,不搭理他好不好?”  “好,好,我可以当看不见,也可以不搭理。”姜小溪眼泪不停流,双手抓住魏启东皱皱巴巴的衬衣领口,胡乱地说,“你们一起出差了,你们还一起去度假了,那你能不能管好自己下半身,能不能不接吻,不上床?”  魏启东又沉默下来。  “一说到这个话题你就沉默,就不说话。”姜小溪崩溃地喊,“还有多久啊?大鱼,大鱼……我坚持不下去了。”  逢场作戏做得足才能取信于人,这个话题无论再怎么避而不谈,也无法自欺欺人。  魏启东的沉默像一把钝刀,将姜小溪的肉一片片往下割。  “你不是我的大鱼,你不是!大鱼才不会这么对我!”姜小溪受不了,推开魏启东就往外跑,又被一把揽住,拖回来。  “胡说什么?!”魏启东低叱一声,“你能不能别闹了!”  然后又软下声调,哄劝着被吼得有些怔愣的人:“小溪,再忍忍,我也很难,求你再忍忍,很快就结束了,好不好?”  姜小溪在无望的等待中磋磨,度日如年,每当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魏启东又来施舍一点点好,又能让他义无反顾爱下去。  那个时候他还很傻,其实他一直都很傻,以为一味的退让和付出终能换来回报,不知道爱情不能做等量交换,人心也最是易变。第23章言城也看着他笑  闹过几场,姜小溪渐渐也就不闹了,他怕给魏启东添麻烦,也怕任由情绪发散下去再像上次那样行为失控,于是渐渐像个合格的成年人,喜怒哀乐都咽回肚子里。  工作还是按部就班地进行,撇开一开始无精打采的那几天,他很快又打起精神来。他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努力社交,也努力藏在背后爱着人。  工作室主管最近常带着姜小溪出去,多是拍摄一些照片,活儿不多,也不累,就是不怎么有闲暇时间。  主管姓靳,30来岁,留长发,身材颀长,是从国外艺术院校留学回来的大拿,在圈子里很有影响力。姜小溪跟着大家喊他靳哥,跟他出去的时候诚惶诚恐,后来渐渐熟了,靳哥常常开他玩笑,也便不那么拘谨了。  朱颜的整体形象设计项目接手之后,基本全是靳哥亲自上阵,没办法,大客户,给的钱够多,点名靳哥上手。每周五上午,靳哥雷打不动去言氏大楼,和朱颜的负责人沟通,设计方案基本定了,只剩一些细节调整。  车子拐上另一条路的时候,副驾上抱着相机的姜小溪只是瞥了一眼。听到主驾上的靳哥噗嗤一声笑了,他才疑惑地转了一下头。  靳哥看他呆呆的样子,更觉可爱,又忍不住逗他:“小溪,我要是把你卖了,得多久你才能反应过来?”  姜小溪眼睛略略睁大了:“嗯?”  “我们今天不去言氏总部,去工地看看。”靳哥腾出右手拍他肩膀,很大力,拍得他上半身都垮了一下,“你没发现今天走的路不对吗?哦,你发现了,但你无所谓,哈哈!”  靳哥爽朗地笑,又要来拍他,姜小溪赶紧侧一侧身子躲开:“靳哥,你手劲太大了。”  见他终于魂魄归位,靳哥放心了。  姜小溪是怎么入的职,靳哥是知道的,大老板特意交待过,不能累着不能闲着,不能磕着不能碰着。靳哥有艺术家的脾气,当时就不乐意了,我这里是用来工作的,不是用来塞娇贵少爷或者老板小情的。没想到后来相处下来,他发现姜小溪就是一个普通男孩,又软又乖,做事努力,也没有什么坏习惯。  至于姜小溪和大老板是什么关系,靳哥琢磨了一阵子,说是情人不大像,说是男朋友又不大可能,后来也就懒得想了,物尽其用,多关照关照就行了。  最近这段时间姜小溪上班的时候总是发呆,神情恍惚,靳哥对应了一下大老板和段家少爷最近的曝光度和热度,心里也就明白的差不多了。  车子停在工地旁,姜小溪熟门熟路地拿着相机取景拍摄,靳哥在旁边看,不时指点一下。角度、光线、建筑位置,姜小溪拍得认真,靳哥百无聊赖,就去车里坐着等人了。  大约十分钟后,一辆灰色越野开过来,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姜小溪听到靳哥在远处喊他,便抱着相机往回走。走近了,发现还有个男人站在靳哥旁边,两人都在看他。  他赶紧快跑两步,额头和鼻尖上都是细密的汗珠,脸上透着运动之后的粉,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额上汗津津的头发,小声说:“靳哥,我没听见你喊我。”  “没事,知道你忙起来双耳不闻天下事。”靳哥取笑他,指一指旁边那位,“这位是言医生,朱颜的负责人,也是我们的大金主。”  “言医生您好。”姜小溪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立刻伸出手问好,却瞥见手背上一块脏,那是他刚才蹲在地上拍照片蹭上的,于是又想把手收回来。  言医生的手已经握上来,温暖有力,没让他把手收回去。  “你好,我是言城。”言城的手正好覆上那块脏,但他毫不介意,用力一握,随后便礼貌地松开了。  “你是姜小溪,我听阿靳提过,我们这个项目很累,辛苦你了。”言城谈吐儒雅,笑容和煦,跟以往的甲方很不一样。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姜小溪才知道,言城是言家的大公子,言家在首府是医疗世家、书香门第。言城学医,去年才从国外留学回来,投资了这家大型医美中心。  或者是医生的职业光环加持,也或者是言城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商人形象,他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一种类似信任的熟稔感,跟他相交多年的靳哥对此评价,是因为从言医生身上总能感受到对人类对生命的敬畏。  本来要走了,言城接到一个电话,要去工地后面的仓库看一眼,靳哥去车上紧急处理一个文件,便让姜小溪陪着。  言城话不多,也不冷场,仅几个来回就看出姜小溪不擅社交,所以并不勉强他有问必答。  看完仓库,两人沿着台阶往下走,边缘没有护栏,旋转楼梯走久了就开始犯晕。再加上恐高,姜小溪走得胆战心惊。  在越来越心慌的视野内,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礼貌地停在姜小溪身侧,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来,把手给我吧。”  姜小溪不敢四处乱看,抬头迅速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小声说着“谢谢”,右手抓住了言城手腕。  两个人龟速下楼,言城试着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你恐高?”  “嗯,”姜小溪紧紧抓着言城手腕,瞪大眼睛看着脚下让人眩晕的楼梯,实在没有多余的智力维持得体的社交和思考,只凭本能答题,“吓人,想吐……”  见他脸色都白了,言城拍拍他用力到青筋暴起的手背,示意他放松:“以前也这样吗?”  “不是……从楼顶摔下来过,就这样了……”  言城点点头:“那应该是心理暗示,最近你很焦虑吗?”  “嗯。”姜小溪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嗯?”  像个丧失了语言和思考能力的小傻子。  言城被他可爱到了,不太厚道地低低笑了两声,随后又觉得嘲笑别人的缺点不太好,教养不允许,只好咳嗽一声,本着医者仁心的精神安抚他。  “你的恐高症状应该是心理原因引起的,适当体育锻炼,疏导焦虑情绪,试着和家人朋友多沟通,建立和谐健康的人际关系,能缓解心理性恐高。”  姜小溪半弯着腰,落后言城一个台阶。言城说话的时候脚步停了,回头去看他,正好接住姜小溪有些疑惑的眼神,透亮、清澈,瞳仁里面映出言城身上米色的风衣,恍然间产生了一种映在他眼里的人也映在他心底的错觉。  ——他肉乎乎的嘴唇微微张开一点,唇角天然上翘,鼻头带着点小倔强,十足认真地看着你,眼里心里全是你。  言城缓缓闭了闭眼,心里微不可察滑过一丝涟漪。  还有几步台阶就到地面,姜小溪停下来,松开言城手腕之后,登时脸红了。  他一直抓着言城手腕部位的衣袖,并未接触皮肤,两个男人手贴手不符合社交常理,所以他特意往上抓了抓。但是抓得太紧,他手心里又吓出了很多汗,待到松开手才发现,那件米色风衣的袖子变成了湿漉漉、皱皱巴巴的一截。  姜小溪目瞪口呆。  言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那一截布料,再看姜小溪满脸悔恨尴尬的表情,不着痕迹地说:“没事,本来就是来工地才会穿的。”说罢扯了扯袖口,拍平整了,轻笑道,“喏,好了。”  他的善意和教养总是体现在细枝末节,让人温暖。  姜小溪摸摸后脑勺,腼腆地笑。  言城也看着他笑。  两人走到门口,墙边竖着两张宽大的玻璃,有一片碎了,露出尖利的角。  其实距离不算近,言城走在前面,心中突然滑过一丝不安,停下脚步回头,想要提醒姜小溪注意。  姜小溪跟得很紧,可能在走神儿,言城突然停下,他便直直撞上来。  “啊!”他本能喊了一声,在要撞上人之前,努力往旁边移了移身体。这下好了,整个人栽向那块碎玻璃,言城反应很快地去拉他。  但是已经晚了。  “姜小溪!”言城带着惊慌的声音传来,混合着姜小溪的闷哼,在空旷的仓库里听起来格外疼。第24章之前确实挺喜欢的  靳哥赶到仓库的时候,言城已经给姜小溪做了止血包扎。  米色的风衣脱下来,缠在流血的胳膊上和肩膀上,很快又渗出血色。  姜小溪坐在地上,嘴唇发白,意识有点模糊,强撑着精神安慰言城:“言医生,我没事,不要紧的……”他整个身子倒向玻璃,要不是言城拉住他抵消了大半的冲力,后果就不是只划伤大臂那么简单了。  “怎么回事?”靳哥也急了,好好的人跟自己出来一趟,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没法跟大老板交代不说,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  言城刚要说什么,姜小溪截过话头:“靳哥,是我自己不小心,差点撞到言医生。”  他努力撑着眼皮,疼痛和流血让人眩晕,吐出的气息越来越弱:“言医生,你的衣服……”  “这个时候就不要管这些东西了,别说话,闭上眼休息,救护车很快就到。”言城眉头紧蹙,握着姜小溪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感受到他手心温度冰凉。  “阿靳,你联系他家里人,手臂和肩膀都割伤了,骨头和神经应该没事,但还得到医院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  在姜小溪最后的意识里,面带焦急的靳哥拿出手机拨打号码,他还来不及制止,就陷入黑暗。  魏家大宅里的午餐一改往日安静,圆形餐桌上的位置几乎坐满了。  主位坐着魏同民,看起来气色不错,生了一场病,已经渐好。魏守中坐在老爷子右手边,50多岁的人身材和面容都保养得当,不说话的时候和小儿子魏启东面目轮廓很像,但多了些不怒自威和难以捉摸。  魏如风坐在父亲旁边,旁若无人地看着对面的魏启东和紧挨着他的段亦奇。  老爷子偶尔会说几句话,毕竟有客人在,段亦奇也不时对老爷子嘘寒问暖,一顿饭下来倒不至于冷场,但是气氛多少有点尴尬。  手边电话响了,魏启东看了一眼,没接,扣在了桌子上。  老爷子吃了一会儿,就被医生送回房间休息。  他懒得管子孙们的感情事,这几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老爷子看得再透,也不屑置喙。  就算尴尬,也是魏守中父子尴尬。自己的两个儿子分别和段家两姐弟谈恋爱,跟预谋好了一样,魏启东前脚刚宣布和段家二少爷在一起,段亦嘉后脚就和魏如风分了手。大儿子被甩,小儿子还喜欢男人,圈子里又有一段谈资了。  不过魏启东倒是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把面前的牛排吃得干净,还吃了半颗苹果。  老爷子一走,餐桌周边的空气流动了些。  魏守中询问了段亦奇的父母近况,又适当表达了作为长辈的关心。话题差不多要结束了,魏守中也不打算再留,段亦奇却突然又挑起话题:“魏伯伯,我想开一家游戏公司,之前已经和东哥谈过了,他愿意帮我一起做。”  魏守中没当回事,小孩子开个公司玩很正常,便点点头说好。  段亦奇看了魏启东一眼,又说:“游戏烧钱,我爸给我的预算有限,我也不好意思给东哥要。”他笑起来带着股野性,张扬又自信,这会儿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魏守中刹住要走的心思,听他要说什么。  “我妈给我存了一笔信托,我想取出来用,但前提是结婚之后才能拿到。”段亦奇说,“魏伯伯,如果我和东哥结婚的话,您没意见吧?”  这话说得太突然,魏守中以为自己听错了。  魏启东转头去看他。  连魏如风都听得眉毛一挑。  餐桌上一时鸦雀无声。  段亦奇眨眨眼,也不尴尬:“先订婚也行啊,我妈说订婚的话可以先给我一部分。”  魏启东咬了咬后槽牙,下颌线条绷成一道直线。  段亦奇凑过来,嬉皮笑脸地推他胳膊:“东哥,你不愿意和我订婚吗?你是不是还有别人?”  魏启东瞧着这张漂亮的诡计多端的脸,一口长气压回胸腔。段亦奇不按常理出牌,惯会这样子装无辜,又擅长拿捏人的痛处。对两人的关系,他们早就达成一致,对将来的走向也没有分歧。没想到这人在这里给他一刀,还真是睚眦必报。  “要订婚吗?”魏守中沉吟了一下,看向小儿子。  “爸,这件事再商量。”魏启东不愿多谈,起身要走。  “不用再商量了,如果段家父母愿意,我们两家就约出来见一见,你们也都不小了,订婚、结婚都可以提上日程。”魏守中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给段亦奇的提议下了定论。  段家实力雄厚,段亦奇的母亲家族在M国从政,将来对魏家都是很强的助力。段家虽然属意女儿接管家业,但毕竟只有段亦奇一个儿子,他们家又极为宠爱这个小少爷,如果魏启东一定要和男人结婚,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他都是不错的人选。  魏启东将再次响起的手机扣死,曲起的指关节敲在座椅扶手上,压住情绪没发作。  魏如风冷哼一声,姗姗来迟补刀:“启东带回来的那个人还在瑞虹居?”  话一说完,气氛又紧张起来。  魏启东在多鱼岛上发生的事,在魏家已经不是秘密,他带回来的那个人,虽然没见过,但却是知道的。魏守中并不关心儿子的身边人是谁,他这个小儿子从小花名在外,玩得开,也没和谁当过真,好在工作上的事从未出过疏漏,所以一直不怎么管他。  “他来了大半年了,差不多就送走吧。”魏守中不觉得这是个事儿,但当着段亦奇的面,作为家长总得说几句过个面子,“该给的钱不要少,毕竟帮过你。”  魏启东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没说话,也没表情。  “启动,你该不会是真喜欢他吧?”魏如风阴阳怪气笑了两声,又去看段亦奇,“亦奇,这你也能忍啊。”  魏启东冷冷瞥了一眼魏如风,眼神如刀。  “启东心里有数,你管好自己就行了。”魏守中不悦地看了一眼大儿子,示意他闭嘴。随后又看向魏启东,等他给一个答案。  魏启东抬手去捏段亦奇的脸,他很少在人前做这么亲昵的动作,语气也少见地愉悦起来:“父亲说得对,订婚之前我会把他送走的。”  “我看他真是很喜欢你,看得很紧,这段时间你和我在一起,他有没有闹你?”段亦奇也笑嘻嘻回应他,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放在自己手里揉搓,又补上一句,“你还喜欢他吗?”  “之前确实挺喜欢的。”魏启东神态自如,“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睁开眼醒过来,什么也不记得,只看得见眼前这一个人,谁都会产生雏鸟效应。”  “那后来呢?你都恢复记忆了,还把他带回来,还那么在意,不会是从雏鸟效应过渡成吊桥效应了吧。”段亦奇步步紧逼。  “嗯,或许吧。”魏启东偏头看着段亦奇笑了笑,随口应着,眼前段亦奇的脸却恍惚变成了姜小溪的脸。  他们第一次见面吗?当然印象很深。  在多鱼岛炎热的傍晚,姜小溪整个人都冒着热气,一双大眼睛也仿佛泡在水里,肉乎乎的嘴唇微微张着,湿漉漉、软乎乎;浑身是血躺在码头上来路不明的人,只有姜小溪愿意收留;在刚吃过晚饭的院子里,姜小溪拉长了声调,给他取了一个“有气势”的名字。  魏启东笑得太过温柔,段亦奇一时愣住了,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笑容不是给他的。  就算认可他们之间的协议,但看到这般样子的魏启东,他还是有点恼羞成怒。今天本来就不想让他好过,恶意来了挡都挡不住。  “那既然如此,就按照魏伯伯说的,尽快把他送回多鱼岛吧。如果他不愿意回去,安排他去别的城市也可以,最好不要再留在首府了,但也不要让人觉得我们忘恩负义。”段亦奇说。  魏启东终于抬起头来,说:“好,我会尽快安排。”然后又去转头看他爸,站起身来,“爸,公司下午还有事,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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