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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他似乎有些尴尬,脸色不太好,垂眼说:“我不用这个。”  姜小溪顺嘴就哄他:“就搽一下,明天嘴巴就好了。”以前姜大鱼也不爱搽这个,但是一哄就行。  魏启东到底没躲过去,嘴唇上被涂了薄薄一层木瓜膏。  姜小溪很开心,一时也忘了当下境况,嘴里很轻地咕哝了一句“大鱼最棒了”。  这句话说完,他自己和魏启东都愣了。  还在一旁站着的魏玄更是一脸黑线。  气氛从压抑转为尴尬。  魏启东最先打破沉默,他看了看时间,上午十点,来得及。  “小溪,我想吃你做的菜肉包。”他看着眼前瘦弱的男孩,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就和在多鱼岛无数个普通的上午一样,和爱人商量着午饭吃什么。是很平常的话,但在姜小溪那里却很珍贵。  事实上,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是魏启东自从醒了之后,第一次喊小溪的名字,也是第一次提出自己的诉求。  姜小溪在他刚醒时曾经问他记不记得八斗,其实是在隐晦地问他,记不记得多鱼岛,记不记得姜小溪——因为他从恢复记忆后,从未喊过小溪的名字。  这对姜小溪的意义非同寻常,就像是个验证,代表着魏启东愿意认可多鱼岛的一切。  萦绕在心头多日的不安和忐忑瞬间一扫而空,姜小溪忙不迭点头:“好,好,我这就去买菜和肉。”他又匆忙去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刚过十点,来得及,“大概两个小时就能做好,你先歇一会儿,如果饿了就吃点饼干垫一垫,我很快。”  他声音里甚至带了点震颤,小小的一个要求就能让他快乐无边。  看着姜小溪临走之前,还从包里掏出一包梳打饼干塞到魏启东手里,魏玄欲言又止,脸色有点不忍。  “东哥,是不是至少和他说一声啊。”  魏启东把饼干扔到桌上,没说话。  “他……毕竟救了你。”魏玄咬咬牙,又说。  魏启东舔了舔嘴唇,木瓜膏独有的清香浸润舌尖,是属于多鱼岛的味道,属于姜小溪的味道。  “带他回去也无暇他顾,只会增添麻烦和危险。”他说,解释给魏玄听,也给自己听,“留给他的东西准备好。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姜小溪两手提了一大堆食材,跑进康养中心的小厨房,发面、剁馅,一个个包得圆胖,再上锅蒸。菜肉包流程繁琐,小厨房灶具简单,但这都难不倒姜小溪,只要大鱼想吃,满汉全席他都能想办法做出来。  一笼包子用了两个小时,终于出锅,一个个松软可爱,老远就闻到香喷喷的味道。  怕包子凉了,又怕热气出不来打湿包子皮,他又去小超市买了细纱布,小心将包子裹好,这才兴冲冲往病房跑。  12点多了,大鱼应该不会太饿,应该来得及。  满心雀跃在推开病房门的刹那戛然而止。  姜小溪提着一袋刚出笼的包子,站在空荡荡的病房里,突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床铺整洁,窗户大开,没有扔在桌上的电脑和文件,没有挂在衣架上的衬衣和毛巾,当然也没有姜大鱼。  他退回去,又看了一眼病房门,是这间没错。他心口有点不正常地跳着,回头就往护士站跑。  “医生,36病房的人呢?”  “哦,他刚刚出院了。”小护士认识他,知道这人是陪床家属,脸上露出点惊讶来,“你不知道吗?”  “什、什么时候走的?”姜小溪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大概一个小时之前办的出院手续。”小护士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他们走的时候好像在病房里留了东西,说一会有一位姜先生会来取。”  姜小溪懵懵地点头,“是我,我这就去取。”  大鱼给他留了东西,大鱼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为什么走得这样急?难道遇到了什么危险?  姜小溪脑子里很乱,他又急忙跑回病房,这次很快就发现了姜大鱼留下的东西:一个黑色的文件袋,很显眼,就放在床头小柜子上。  文件袋里只有一张银行卡。  姜小溪握着卡反复看,背面有一行数字,应该是密码。然后又去翻文件袋,再无其他。  他不死心,甚至把文件袋撕开,妄图从里面找到姜大鱼留给他的哪怕只言片语也好,然而什么也没有。  他在病房里又转了一圈,在卫生间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袋子,里面是自己和大鱼的的几件换洗衣服,还有个充电器。从多鱼岛来时走得匆忙,那几乎是他和大鱼带出来的全部行李。  ——如今,它们也被留下了,和姜小溪一起。第12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姜小溪窝在沙发里,想了又想,大鱼为什么突然要走。  最终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了。  直到护士来委婉地告诉他,有新病人要住进来,他才慌张站起来,一边道歉一边往外走。  走到医院大门口又停下,他看着那个大门发愣,一只手提着自己一袋行李,一只手还提着已经凉透了的菜肉包,不知道该去哪里。  门口有家银行,他进去查了查大鱼留下的银行卡,被里面的一串数字吓到。他抖着手把卡揣到口袋里,薄薄的一张卡仿佛千斤重。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有些迷茫,只记得自己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小宾馆住下来,开始以医院为中心漫无目的寻找。  他没有大鱼的电话,也不知道魏玄的联系方式。他以前和大鱼形影不离,从未想过会有失联的一天,他很后悔,应该给大鱼买个手机。可是,可是大鱼现在应该有手机了吧,可为什么都不肯给他留个电话号码呢?  银行卡的密码都写上了,再多写个手机号那么难吗?  他在云城住了三天,每天都出来找人,他知道不会有结果,大鱼不可能还留在云城。可是如果不找,他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就让他这么离开,他做不到。  他也想过要去大鱼身份证上那个遥远的城市,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他不傻,只是不愿意面对真相。  姜大鱼为什么非要在离开那天吃菜肉包,不是因为真的想吃,而是做这个的时间很长,长到他可以安置好医院的一切,然后从容离开。  即便如此,他也在为姜大鱼的离开找各种理由,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有什么迫不得已。  但是那张卡,也在提醒着另一种可能:清醒以后的姜大鱼,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牵扯,所以用付酬劳的方式和他两清。  吴哥开船之前,照例去码头上的卫生间上厕所,回来时便看到坐在一排塑料椅上的姜小溪。  小小的蓝白色客运船行驶在海面上,发动机的轰鸣声和海浪声纠缠在一起,刺激着鼓膜,让他有些恶心。吴哥第三次走到客舱,递给他一杯热水。刚见到人时问的那些话,姜小溪含含糊糊说不明白,比如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比如姜大鱼去了哪里,比如你脸色这么差是生病了吗?  吴哥也就不问了。  有些事,不是一个人说了算,也不是一个人努力就可以的。他叹口气,只是这么失魂落魄的小溪,他还是头一次见。  姜小川放了学,还没走到大门口,抬眼就看到半敞的院门,脸上划过一丝惊喜,猛跑两步进了家门。  “哥,哥!你们回来了!”姜小川把书包一扔,寻着饭菜的香味跑进厨房,一把抱住正在做饭的姜小溪。他自己在家里待了两个多星期了,虽然他哥打过电话说一切顺利,但他还是一直担着心。  他的兴奋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就发现姜小溪状态不对。  姜小川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很早没了爸妈,被姜爷爷捡回来养大,爷爷走了之后,他的世界里,除了姜小溪再无别人。姜小溪就是他的命,以前八斗来惹事,碰上姜小川在家,能直接拿刀往上冲,谁敢欺负他哥,他绝对拼命。  后来姜大鱼来了,虽然他嘴里冷嘲热讽的,但心里是高兴的。不是高兴自己又多了一个哥哥,而是高兴自己不在的时候,姜小溪多了一个护着他的人。  他会好好读书,会照顾好小溪,也会把姜大鱼当一家人。  两个人沉默地吃完晚饭,他在自己屋里写了一会儿作业,敲开了姜小溪的房门。  房间里还是之前的摆设,姜小溪坐在自己床上,捧着一本菜谱看。另一张单人床上,还铺着之前的床单,枕头和薄被都叠得整整齐齐摆在床头,似乎主人随时回来,抖开被子就能躺下睡觉。  姜小溪抬起头,窗外月光拢在身上和脸上,肉眼可见的萎靡落寞,一丝生气也无。  姜小川上前抱住他:“哥,以后我陪着你。”  “哥,你别难过。”  姜小溪的冷饮店没开门,他没什么心思,每天都像一棵晒不到太阳的扶郎花,蔫蔫的。  每天晚上只有小川放学回来那段时间,他才恢复点儿生机,做饭、打扫房间,也会故意板着脸检查小川的作业。知道他虚张声势、外强中干,小川也不点破他,垂着头虚心受教。  “你的作业越来越难了,我以后不检查了。”姜小溪有些气馁。  “不行,你不检查,我就不想好好写了。”姜小川哄他,“哥,要是没了你,我学业都荒废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姜小川,”姜小溪看看和自己一般高的弟弟,心里泛酸,“等你将来长大了,就不会这么想了。”  “胡说,我要一辈子黏着哥。”  兄弟俩沉默了一会儿,姜小川踌躇半晌,拉过他哥的手,在手心里画圈。以前他有心事不开心的时候,或者快到考试时紧张焦虑的时候,姜小溪总是这样在他手心里画圈。  手心里痒痒的,有股温热的触感,心情也会随之放松下来。  “我不知道大鱼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如果你想,就去找他吧。”姜小川说,“哥,你勇敢一点。”  姜小溪一震,视线从手心移到弟弟脸上。姜小川歪着头绽开一个笑,孩子气的眉眼青涩却坚定,“你记不记得小时候给我说过,有些事情一定要去尝试,试了就有成功的可能,但是不试就一定失败。”  “最差的结果,哥回来,我在家里等着你。”  一个孩子都比他有勇气。姜小溪很羞愧。  回来这半个月,家里到处都是大鱼的痕迹,冷着脸的、笑着的、皱着眉毛的、动着情的……各种表情的大鱼的脸,交替闪现。他炙热的唇齿、滚烫的眼神、温暖的怀抱,在每天独自一人的深夜里将他裹挟,唤醒着他的味觉、视觉、触觉,甚至痛觉。  他想大鱼,想得发疯。  他想扑进大鱼怀里,问问那个一直拉扯着心脏的问题:为什么你连一句话都不留下就离开。  没有答案。  他早就意识到,姜大鱼,或者说魏启东,跟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但他还是想去问问那个答案,想去问问大鱼,之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还愿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他又坐上了吴哥的船。  在姜小川再三保证能照顾好自己之后,他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要去找他的大鱼回来。  他给姜小川留了大部分的钱,自己只带了一点路费。魏启东留给他的银行卡还在他兜里,他想见了面还是要还回去的。这笔钱他绝对不会要,对魏启东的救命之恩也好,对大鱼的爱也好,都不能用钱来结算。  他不要钱,他只想要大鱼回来。  从云城乘上南下的火车,到首府要花13个小时。他挤在车厢里,看着窗外疾驰的风景,只觉得天气越来越热,太阳越来越晒。  等他下了车,真正走进这座熙熙攘攘的繁华都市,抬头是不见顶的高楼大厦,低头是摩肩接踵的川流人群,才真正意识到,他和大鱼的世界,原来这么不一样。  在嘈杂的人群中,他那点社恐的情绪一旦冒头,就刹不住了。从多鱼岛出来之前生出的那点勇气,也被这热闹的光天化日晒得稀薄。  他像被扔进大海的一尾惶窘的鱼,手里紧紧捏着一个不知道真假的地址,去寻找一份无法预期的未来和归宿。第13章那里没有人,让他走  姜小溪仅剩的勇气在持续按了十分钟门铃却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消失殆尽。  黑色厚重的木门像一堵墙,立在姜小溪面前,门里没有人声,也没有灯光,更不会有人来给他开门。他背靠着门,缓缓坐下来,抱着膝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从车站出来,先是坐地铁,又乘公交,折腾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大鱼身份证上的这个地址。在小区门口被保安盘问了半天,又是登记身份证又是留电话,才被放行。  保安是个40来岁的中年男人,面色和善,看姜小溪这样也拿不准该怎么办,于是给他出主意:“不然你去保安室等等?或者你给业主打个电话?”  这个小区在周边属于高档社区,私密性极强。这家平常很少有人来,应该是业主不住在这里,他不敢擅自把业主的电话和情况告诉来人,这人这么等下去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我能在这里等吗?”姜小溪问,然后又补了一句,“我没有他电话,只有地址。”  于坤接到物业电话的时候,还在公司39楼焦头烂额处理一堆烂摊子。  大老板开了整整一下午的季度会议,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把几个高管的汇报材料批得一无是处。结束会议后,大家战战兢兢回到办公室,就提出来的问题立刻整改,也没人敢说下班。新来的行政助理大气不敢喘,过来问他要不要给大老板订餐,于坤摇摇头,安慰他没事,大老板生气的时候,一般不会吃晚饭。  整个38楼、39楼灯火通明,除了一线员工,几乎所有高层都在陪着大老板加班。自从大老板回来之后,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了半个月。  于坤自从大老板上位以来,就一直是他的第一助理,深谙老板生活习惯和脾气性格。本来这通电话来的就不是时候,再听说有个莫名其妙的人等在澜苑门口时,理所当然以为又是老板之前那些风流债找上门了。他给老板处理过不少这种事,遇上不敢直接来公司找人,只敢偷偷去大老板永远也不可能去的某套公寓堵人的那种莺莺燕燕,一般都会置之不理,谅对方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所以他连对方名字也没问,只冷淡地说了一句“愿意等就等吧”,就继续忙自己的事了。  次日上午9点,于坤准时守在瑞虹居。魏启东出门时脸色如常,一身冷肃,看不出来只睡了三个小时。  一上车,于坤就用最快的时间把昨天开会的最新进展和今天的行程汇报一遍,然后安静下来,等大老板指示。魏启东捏一捏紧皱的眉心,问了一句:“老大那边什么动静?”  于坤斟酌了一下,才说:“那几个人被架空之后,老爷子那边暂时没什么动静。您动作太快,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是既成事实,再闹也没什么用。”  魏启东冷嗤一声,“等着吧,老大沉不住气的。让他去老爷子那里闹,闹得满城风雨才好。”  于坤点点头,他了解魏启东,这人就是一头蛰伏的豹子,不出手看不出来凶残,一旦出手,凶残得不是人。  消失了大半年,甚至连魏家老大和老爷子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知道真相的只有于坤和魏渊魏玄两兄弟。他们仨一个稳住魏家,一个稳住公司,一个四处打探寻找,各司其职,做得滴水不漏,才使得魏启东一回来就能控制住摇摇欲坠的局面,把虎视眈眈的魏家老大迅速给镇住。趁着对方弄不清虚实的空挡,以雷霆之势将安插在魏氏内部的几个高管架空,不着痕迹剥夺了这几个人在几个重大项目上的监督权、人事任免权和决策权。  整整半个月,他们仨和魏启东都没睡过一个整觉。  魏氏好歹没有易主。  即便如此,魏氏和魏启东依然被虎狼环伺,明处的魏家老大,暗处的仇家对家,未来还有几场硬仗要打,他们站在风口浪尖,不敢掉以轻心,也不敢有一丝懈怠。  即便再累,只要魏启东回来了,他们也就吃了定心丸。跟着魏启东打拼了十几年的这三个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大老板再晚回来个几天,他仨就要撑不住了。  安静的车厢里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响起来。于坤看了一眼来电,直接挂了。没一会儿,又有震动传来,魏启东在他又想挂断之前不耐烦说了一句“接吧”。  还是那个物业保安,于坤耐着性子听了几句,压低声音说:“那里没有人,让他走。”  “可是他怎么也不肯走,已经等了一晚上……”模糊的几句话在车厢里听不太清楚。  “那要你们物业做什么,实在不走就报警,我现在没时间去处理这些事情。”于坤说完直接扣了电话。  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魏启东靠在后座头枕上,闭着眼,眉毛微蹙。于坤知道他没睡,想了想,最终斟酌着开了口:“魏总,有个事情给您汇报下。”  他仔细观察着老板,在他不耐烦的微表情里抓住了“有话快说”的一点示意,赶紧说:“有个人……说是在澜苑那里等您。”  果然,魏启东连眼睛都没睁开,摆摆手让他闭嘴。  于坤转过头去,不再多言。魏启东有很多情人,或者说床伴,他对人大方,很多人前赴后继,但一旦有些人不安分,把他惹烦了,他下手也是真狠。  真心这种东西,他老板真没有。  于坤暗忖,不管那个等在澜苑的人是谁,他都仁至义尽了。  车子拐进最后一个路口,已经能看见魏氏大楼高耸入云的尖顶了。  魏启东突然问:“你说澜苑?”  于坤下意识点点头,随后一惊。魏启东那些情人,没人知道澜苑。澜苑是魏启东母亲留给他的私产,为了方便管理,业主电话留的都是于坤的号码,魏启东从未带人去过澜苑。  那么这个在澜苑的人,不是老板情人?  魏启东沉思不语,想到一个可能。  他沉声说:“去澜苑。”  车子很快绕过魏氏大楼,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姜小溪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可怜,他是个成年人,做任何事情都是自己的意愿,没人逼迫。他愿意等,等一天一夜也没事,但他不愿意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当等到那个“让他走或者再不走就报警”的电话时,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保安打电话时就在他身边,他不知道这个接电话的人是谁,不知道“不用管他”是不是魏启东的意思。  所以保安挂了电话之后,无奈地看着他时,他真的等不下去了。  他慢慢站起来,坐了一夜的腿僵直麻木,缓了好久才能挪动。他在保安有点可怜的眼神中转过身,还不忘跟人家道声谢,然后慢慢走出公寓大门。  他沿着小区里的步行道一直走,走出那个跟宫殿一样的大门,随便找了一个方向,继续缓慢走着。直到那个保安从后面追上来,拉住他说了半天,他那和肢体一样僵化了的大脑才重新工作,听懂了对方的意思:业主刚才打来电话,说很快就过来,让他等着,不要离开。  于是他又被带回小区,再次穿过宫殿般的大门,进了保安值班室。  余下的时间仍是等。  首府位于这个国家的最南方,但冬天依然湿冷难熬。姜小溪坐在值班室里,连续喝了两杯热水,脸上才有了点血色。  在第三杯热水蒸腾的雾气中,保安室的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逆着光,像来特赦他的天神。姜小溪愣愣盯着眼前的身影,在一身西装革履和缄默压抑的陌生气势包裹下,终于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大鱼……”  所有来之前的顾虑忐忑和纠结妥协,所有来之后的无所适从和不安委屈,都在见到姜大鱼那一刻不重要了。  姜小溪扔掉水杯,扑进日思夜想的怀里,死死抓住那人的衣袖,再也不想放开。  然后听到对方用低沉温柔的嗓音喊他:“小溪。”  一声“小溪”,让他所有勇气回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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