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只有你一个。”姜大鱼把这个皱着脸的小可爱揽进怀里,亲亲他额角软软的头发,再用下巴上硬硬的胡茬去扎他嫩白的脸。 姜小溪的烦恼很快就跑到了九霄云外。 -------------------- 进入魏启东时间倒计时第7章我也会带你,一起走 姜小溪从码头回来,一进院子就看到姜大鱼蹲在房顶上,正在铺一种亮晶晶的防水卷材,手边还放着已经打开的大卷油毛毡布。 踩着楼梯爬上去,姜小溪左右看了看,开始帮忙递工具:“大鱼,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修房顶?” 姜大鱼戴着白色线手套,手上忙不停:“我去问了岛上的工匠,他正好给一户居民修房顶,情况和我们家差不多,我就在旁边盯了半天,学会了。去买了点材料,自己修修试试。” 姜小溪一脸惊愕,这也行? 姜大鱼擦把汗,脸上乌漆嘛黑一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姜小溪是个守财奴,心心念念要攒钱给男朋友看病,天天抱着自己的钱盒子像个宝贝,所以男朋友只好自己上啦!” 姜小溪又没心没肺笑起来。 别看姜大鱼身高体壮,显然没怎么干过这种粗活,忙活完下来,脸上身上到处脏兮兮,姜小溪做了好多吃的,一定要给他补一补。 结果就补大了。 姜小川参加了云城一个训练营,要去一个月,还没回来。从弟弟离开家那一天,姜大鱼就憋着坏,每天晚上缠磨他,姜小溪总也对自己下不了狠手,是以他俩还停留在之前的阶段。 晚上姜大鱼哼哼唧唧说自己吃撑了,要运动消食才行,姜小溪早就料到,呵呵笑着随手拿出两粒消食片塞进他嘴里,让他憋回去。 “补了一天房顶,就这待遇,啧啧!”姜大鱼不满,他连东西都准备好了,可是看到小溪确实有点紧张,也只好默念几遍我爱他,然后真的憋回去。 深夜总能让人情绪丰富,并放大每一寸知觉。 热乎乎的人钻进被子,趴在宽阔胸膛上,强装镇定地问:“不然……我们试试?” 姜大鱼从睡梦中惊醒,夜太黑,却依然看得清姜小溪闪闪发亮的眼神,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近到呼吸交缠,心跳可闻。 见姜大鱼久久没有反应,他本就耗费了全部羞耻心才鼓起的那点勇气消失殆尽,有些尴尬地动了动,企图从大鱼身上爬起来。 然后就被一双手臂箍住了。 “想好了?”姜大鱼一开口嗓子就是哑的,带着迅速攀升的欲望,做好了将人吞吃殆尽的准备,“你半夜不睡觉爬到我床上来,还这么撩拨人,知道结果会怎样吧!” 姜小溪顿时有点怂:“……那现在下去还来得及吗?” “晚了。” 姜大鱼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炙热的吻来势汹汹。 每一步都做到了极致的耐心,姜大鱼下了十足的力气让他舒服,他想让姜小溪回忆起他们的第一次,永远都是美好甜蜜。然而真到了最后一步还是疼,细细密密的疼痛被同样细密的吻掩盖,暧昧吟哦像断了调子的诗,忽高忽低,伴着叹息,唱尽了甜蜜爱人的浪漫炙热和坚定不移。 后来也确实如姜大鱼所愿,姜小溪所有对情事的美好感知,都停留在多鱼岛,停留在他们最初相爱的日子里,停留在真正的“姜大鱼”回来之前。 不出意料,姜小溪第二天没起来床。 腰酸背痛腿抽筋,嗓子还哑了。姜大鱼做好早饭端到房间里,把他从床上扶起来,腰后塞一个枕头,然后喂他喝粥。姜小溪抱着他胳膊哼哼唧唧,一言难尽。 “为什么现实和理想差这么远呢?” 姜大鱼脸一黑:“这才刚得到我,就嫌弃了?我技术不行吗?” 姜小溪一口粥噎在喉间不上不下,扭了扭屁股,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声音像蚊子哼哼:“我看网上……不是应该……那个……” “你还上网看?”姜大鱼语重心长,把笑压回喉咙里,“网上都假的,那是一种艺术表现形式,不是纪录片,以后不要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哦。”姜小溪乖乖低头喝光了粥。 第一次之后,姜大鱼似乎是打开了潘多拉盒子,每天拉着姜小溪理论加实践,力证自己技术很行,两个人每晚都胡天海地,搞得姜小溪精疲力尽。之前还想着怎么给姜大鱼补,现在只想怎么给自己补补。 一个月很快过去,弟弟要回家了。 晚上姜小溪要做大餐迎接姜小川,发现薄荷用完了,就打发大鱼去光叔家要。 姜大鱼在院子里简单洗了把脸,出门往光叔家走,走到一半,正好遇到光婶回家。光婶从小看着小溪长大,最疼这个孩子,拉着姜大鱼聊他小时候的事情,自己说得乐呵呵,姜大鱼在旁边认真听,也不多话。 光叔提着一小袋薄荷走出来,递给姜大鱼,送他到门口,有话想说。 姜大鱼静静等着。 “小溪对你很有心,这是把你当一家人了。”光叔说。 人年龄大了看人准,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一个小小的多鱼岛能留住的。“你别看小溪现在每天开开心心没心没肺的样子,但这个孩子很敏感。他家庭情况你也知道,从小没爹没妈还带着个弟弟,一个人过得很苦。” “你没来之前,他都不怎么说话。从你来了之后,这孩子眼见着开朗多了。小溪很单纯,又重感情,当初没留在云城,虽说是为了照顾爷爷,但爷爷走了之后,他其实还是可以回去的,但他舍不下小川。小川不是他亲弟弟,但他对小川好得没话说。” “现在你来了,他又把你当哥哥。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和对小川是不一样的,他很依赖你。如果以后……以后有什么变故,你一定要好好和他说,要善待他,不要让他伤心。” 姜大鱼立在光叔家的矮墙外,面对着姜小溪时的言笑晏晏不再,带着30岁成年男人的稳重和不可捉摸,但回答光叔问题的时候很慎重,也郑重:“我会的。” 一场秋雨一场凉,多鱼岛的冬天来得悄无声息。 阴冷的天气让姜大鱼头上旧疾复发,常常头痛得睡不好觉,白天看起来也没精打采。姜小溪心里着急,抱着自己钱罐子数了又数,想到一个核磁共振就需要两千多,也不知道自己存的这点钱够不够。后来干脆心一横,够不够的吧,先去看看再说,实在不够,再想办法凑钱。 于是他跟姜大鱼商量,下个星期出岛。姜大鱼却兴致缺缺,对看病这件事没什么期待,甚至有点抵触。 出岛的日子临近,姜大鱼晚上抱着人睡觉,抱得很紧,似乎怕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不见了,为此姜小溪总是打趣他:“抱我这么紧,是怕我跑了吗?” 姜大鱼用胡茬扎他脖子,也不说话。 “等你病好了,想起以前的事情了,说不定就看不上我了,我还怕你跑了呢!”姜小溪翻个身,面对面贴着他的脸,开够了玩笑,呼吸柔软下来,眼底带了一丝不确定和担忧,“大鱼,等你好了,找到了家,如果……如果你家里人不接受或者有其他变故,我们……” 再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但姜大鱼明白。 “我喜欢你,喜欢这里,病好了我也会陪着你。就算必须要离开,我也会带你,还有小川,咱们一起走。”姜大鱼的声音从胸腔里传出来,直抵姜小溪心窝。 姜小溪猛地抱紧他,眼中热意打湿姜大鱼赤裸的胸膛,心中默念,大鱼,大鱼,有你这句话,我吃多少苦都愿意。 这个周五,吴哥又带了货过来。姜大鱼去码头接货,冬天客人少,这次要的货不多。还要跟吴哥打个招呼,下周五就不用再送货了,而且他和小溪也要一起坐船走。 “一晃已经半年多了,还记得刚发现你的时候,全身是伤,太吓人了。”吴哥卸完货,跟姜大鱼闲聊。以前他们也聊几句,吴哥说得多,他比划了一下当初姜大鱼躺着的位置,现在还心有余悸。 “我开了一个半小时船,都没发现你昏在货舱里。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上的我的船,又是怎么走下了码头。”吴哥没什么心眼,有些话照实说,有些事儿他到现在还很疑惑。以前他也想问问姜大鱼,但是男人每次来接货都冷着脸,不怎么搭理人,看着就让人不敢接近。今天说起来,还是因为姜大鱼主动跟他打招呼,说下周五要出岛。 其实和姜大鱼想得差不多,他应该是在云城码头附近遇袭,然后躲进了即将出港的客运船货仓里,昏过去后被船带来多鱼岛。客运船每次来多鱼岛都要停留大半天,他从货舱里醒来,走上这个陌生的码头,浑身是血倒了下去。之后的事,当然就是被姜小溪捡走了。 至于袭击他的人,应该是在云城码头断了线索,所以没追到多鱼岛。 虽然没了记忆,但是直觉不会变,他心里隐约知道自己得罪过很多人,而且身份也不怎么干净,之前不敢贸然出去,但现在已经躲了大半年,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唯一担心的是姜小溪,如果真如自己猜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过去,可别连累了他才好。 他抽了一口吴哥递过来的烟,有点呛,倚在一棵树旁,低头看自己躺过的那块石头,眼前浮现出刚睁开眼看见姜小溪的那一幕,嘴角勾起来,表情柔软。 “大家一看你伤这么重,都跑了,只有小溪看你可怜,把你捡回去。”吴哥兀自说着。 “他最善良了,谁也不舍得伤害。”姜大鱼把烟碾灭,冲吴哥挥挥手,回家去了。 上次修完房顶之后,还剩下半卷油毛毡布,放着也是放着,姜大鱼便打算将剩下的也铺到楼顶上,后来因为头疼犯了,这事便搁置了。 姜小溪看了眼院子里那半卷材料,挽了挽袖子抱着材料就爬上了楼顶。铺个材料而已,趁大鱼还没回来,自己抓紧铺完算了。他最近头老是头疼,一疼起来就发晕,从楼顶上摔下来就麻烦了。 姜家的楼顶不是特别平,大概有个30度斜角,干起活来多少有点不方便。姜小溪站在中间,微微歪着身子,两只手抓住毛毡布的两角一抖,厚厚的毡布便滚了出去。他弯腰去拿一块角落里的红砖,还没想好下一步压在哪一处翘起的边角上,就觉得腰间一凉。 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姜小溪本能低头去看,一只手正摸在他因为动作过大露出的半截细腰上。 身后赫然站在一个人,八斗。 条件反射地一声惊叫,姜小溪猛地后撤一步,大喊一声:“你干什么?!” 八斗的笑容和平常不太一样,带着一种阴沉沉的欲望和贪婪:“姜小溪,我听说你下周就和那个野男人离开了?这么着急把自己卖了啊!将来他要是不要你了,你说你要怎么办?” 姜小溪气得发抖:“你是不是有病!和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家,你走开。” 自从他和姜大鱼在一起后,想事情不像以前那么单纯,如今再看八斗的眼神和动作,想也知道这人存了什么心思。 八斗明显是瞅准了姜大鱼不在家特意过来,他听说姜小溪要出岛,只以为对方是要彻底离开,心里又恨又急,刚才上到房顶,看姜小溪那一截明晃晃的细腰,更是瞬间生起一股贪婪邪念。只恨自己之前对他太手下留情,要是早下了手,哪还有姜大鱼什么事。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野男人什么关系。”八斗冷哼一声,“我们是一类人,他心里想什么,我一看就知道。” 他逼近一步,姜小溪已经退到墙角,再无可退。 “你不和他走,我保证以后不欺负你了,还会好好对你。”八斗说,“但你若是走了,等哪天他不要你了,再灰溜溜回来,我保证让你不会有好日子过。” -------------------- 魏启东下章王者归来,开启渣攻之路。他是个前甜后虐的小可爱。第8章你是叫这个名字吗 “是吗?”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姜大鱼不知何时上来的,立在房顶上像一座山,气势压人,脸上挂着一贯的冷漠表情,“那我们走之前,就先毁了你的日子吧。” 他动作很快,八斗来不及躲,就被欺身而上的姜大鱼抓住了手腕。他没留力,咔一声骨头脆裂的轻响传来,那句“是这只手吗”的问话才缓缓跟上来。 八斗惨叫一声,跌坐下去,右手呈一种诡异的角度耷拉着,被硬生生掰断了。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姜小溪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靠着本能捂住嘴巴,把惊叫压进嗓子里。 姜大鱼看了一眼那只被折断的手,目光又移到对方的脸上,像看一堆垃圾。 他竟敢摸姜小溪的腰! 原始的嗜血破坏欲迅速冲破阈值,于是那只手更碍眼了。 “我说过,你要是敢,我杀了你。”姜大鱼提起八斗的肩膀,把他半拉起来,另一只手压着他上半身,拖到平台边沿只有20公分高的护栏上,头朝下摁了下去。 八斗的眼球在桎梏中迅速充血,喉咙里发出吼吼的嘶叫声,虚晃的视线里是姜大鱼狰狞笑起来的脸,他在那一刻终于相信,他真的惹上了一个十足的疯子——自己完了,姜小溪也完了,这是他脑海里仅剩的念头。 最先缓过神来的是姜小溪,他扑过来,抱住姜大鱼随时可能放开的手臂,用力拍打:“大鱼,大鱼,你放开他,你别……”他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他从未见过真正发怒的姜大鱼,那个人仿佛在瞬间被一个十恶不赦的凶犯附体,将手中的八斗头朝下扔下去,他甚至能想象,八斗的脑袋在地上摔得稀烂的血腥画面。 “大鱼,你冷静一下啊……”姜小溪抖着手,话也说不利索,他看到姜大鱼缓缓转过脸来,眉眼间冷得能凝出冰来,看着他的眼神有片刻的疑惑,随后便恢复清明。 八斗被拉回平台,整个人瘫在那里,胳膊和后腰都磨破了皮,血迹渗出来,染得衬衣斑驳。 姜小溪抱着姜大鱼的腰,声音发颤,脸色惨白,努力安抚着他:“我没事,你别急,我们快点下去吧!”他真的担心再待下去,姜大鱼又起了要弄死八斗的心思。他从不相信武侠小说里写的有“杀气”这种东西,但他刚才从姜大鱼身上,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杀意”。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拦着,八斗会被摔死。 姜大鱼脸色依然不怎么好,但还是顺着姜小溪的意思点了头,冲动是魔鬼,他人即地狱,自己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垃圾惹上麻烦。 经过一番折腾,铺好的毛毡布一片狼藉,平台角落里堆着的几块砖也散落的到处都是。 意外来得毫无预兆,两人已经走到转角楼梯处,身后正狼狈着爬起来的八斗,用那只没坏的手,狠狠扯了一把身下的毛毡布。谁也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大约是真的见不得姜小溪好,也受不了被姜小溪无视吧——他当然明白姜小溪拦着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真的被摔死,那人自始至终就没看过自己哪怕一眼。 一只脚还踩在毡布上的姜小溪,被突然而来的力道击中,一个趔趄摔了下去。 瞬间失重让他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害怕,就感觉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温软的怀里。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砸到地上。他听到肋骨碎裂的声音,听到一声压抑至极的闷哼,然后睁开眼,看到满地的血。 他从姜大鱼身上爬起来,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几乎用了几秒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姜大鱼在他摔下来之前抱住了他,两人从楼梯上滚下来,姜大鱼全程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一只手掌还护着他的头,落地时自己垫在了下面。 他的眼泪崩了满脸,跪在地上去摸姜大鱼的脸。 血是从脑后流出来的,不一会儿便洇湿了一小块地面砖。姜小溪不敢碰他,连喊了两声大鱼,也不见那人睁开眼睛。 姜小溪疯了一样跑回房间,拿着手机又跑回来,抖着手按了几次终于解锁开屏,屏幕上的亮光映出他失魂落魄惊惧过度的脸:“光叔,光叔,你快叫姜医生来,大鱼他、他流了好多血……” 他语无伦次,挂了电话又给吴哥打:“吴哥,你别走,船别走,等着……” 八斗捂着手从楼梯上下来,看了看六神无主的姜小溪,转头走了。 姜小溪当然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他扔了手机,扑到姜大鱼跟前:“大鱼,你别怕,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你别扔下我,我们还要去看病呢……” 姜大鱼双眼紧闭,全身是血,和姜小溪最开始捡到他的时候一个模样。 岛上的姜医生就住在光叔家隔壁,很快就过来了。 简单看了看情况,姜医生有些棘手:“外伤好说,但他摔到了头,我这边不好处理,咱们岛上社区医院也不具备治疗条件,还是得抓紧送去医院看看。” 简单止血包扎之后,姜大鱼被小心抬上担架。姜小溪跑回房间,将钱一股脑全拿出来塞到口袋里,又随便拿了几件大鱼的换洗衣服,踉踉跄跄跑出来,正要跟着走,被光叔一把拉住了。 “小溪,你别着急。你乱了,大鱼怎么办?小川怎么办?” 一句话把姜小溪点醒。 对啊,他不能乱,大鱼经历过一次受伤,他很有福气,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强忍着心焦,拜托光叔照顾一下小川,自己这一次出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光叔让他放心:“你安心去外头和大鱼看病。有什么情况,一定要打电话说一声,需要钱也说一声。不要怕,有大家呢!” 吴哥把船开出了有史以来的最高时速。 直到把姜大鱼送上等在云城码头的救护车,姜小溪才觉得一颗心稍微定了定。 姜大鱼的情况比预想中的好,三根肋骨骨折,软组织挫伤,没其他更严重的外伤了。唯一的问题是颅内出血,万幸出血位置不算凶险。主治医生跟姜小溪说,要再观察24小时,之后具体治疗方案根据出血量的大小及出血部位决定,如果出血量较少,可以内科保守治疗,如果出血量较大,且压迫脑组织严重的话,就要尽早手术,把血肿清除。 姜小溪听得一知半解,但知道就算是最坏的情况,顶多就是手术,且成功率很高。 他总算把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先给光叔打了电话报平安,让他给小川说好好上课不要担心哥哥们,然后就去医院门口和吴哥汇合。 住院动手术都需要提供患者身份证,医生建议他去派出所补办,但补办身份证需要本人去,实在不方便的话,能提供自己的身份信息也行。可是大鱼什么也没有,姜小溪彻底没了主意,还好吴哥有个朋友是当地派出所的一个片警,便给他出主意,拿着姜大鱼的一张照片去派出所信息库比对,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身份信息,再找到他的家人。 吴哥带着姜小溪去了派出所,姜大鱼的照片还是之前两人的一张合照,姜小溪有些紧张地把照片发给片警朋友,输入数据库,比对结果很快就有了。 查到的东西很少,只有一份简单的身份信息: 魏启东,男,32岁,身份证号,家庭住址。 再无其他。 原来,你是叫这个名字吗?真好听。 姜小溪有些发愣地看着打印出来的那页纸,是大鱼的身份证正面。照片上的人表情平静,眉眼带些不近人情的冷淡,虽然和现在的样子没什么不同,但看起来却有点陌生。上面登记的家庭住址显示是位于这个国家首府的一个地方。姜小溪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首府对他来说是一个很遥远很陌生的城市,他从未去过,只是从电视里看过那个城市的宏伟和繁华。 原来大鱼是从那么大的城市来的啊! 姜小溪摩挲着这张纸,还沉浸在自己的浮想联翩中。片警朋友把他和吴哥拉到旁边,有些为难地说:“网上信息只能查到这么多,其他的我没有权限了。这样的话,还是联系不到他家人。你们就算是现在去他身份证上的地址找,也来不及。”片警朋友的意思是,可以先拿着这个补办个临时身份证,先把住院这些流程补全,其他的以后再说。 也只能这么办了。 临时身份证很快办好了,姜小溪看了又看,小心翼翼放进口袋,谢过了吴哥和片警朋友,又快步向医院跑去。大鱼还在等他,他要等大鱼一醒过来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他找到大鱼的身份了,虽然只有名字、年龄和简单的家庭住址,但已经很满足了。第9章你不能带他走 幸运之神终于钟情了姜小溪一回。 他在忐忑不安中等过了24小时,医生告诉他,姜大鱼的出血情况比较理想,可以保守治疗,暂时不用手术了,虽然人还在昏迷,但很快就能醒来。 他一颗心彻底落了地,再加上查到了大鱼的身份信息,渐渐又高兴起来。他打好了热水,小心给大鱼擦洗了一遍身体,又把脏衣服拿去盥洗室洗了。还去医院门口小店里买了一大束扶郎花,插在花瓶里,摆在大鱼床头,希望他一醒来就能心情变得很好。 姜大鱼住的双人病房,隔壁病床是个老人,一个劲儿夸姜小溪勤快。 “这是你哥哥吗?看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 姜小溪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红:“是我哥哥。” 下午医生来查房,说姜大鱼可能晚上就能醒。姜小溪开心坏了,询问了医生的饮食注意事项,便打算亲自做点吃的。住院部后面有个小型康养中心,里面有厨房,交点钱就可以租用。姜小溪去超市买了鸡蛋和面条,打算给大鱼做他最爱吃的茄子鸡蛋面。 热腾腾的鸡蛋面做好,装进饭盒里,姜小溪往病房走。 一推门,里面坐着一个男人。 隔壁老人看到姜小溪,立刻说:“这就是他弟弟,刚才做饭去了。小溪,这是你哥的朋友,刚过来。” 姜小溪愣了愣,这才发现那个男人坐在姜大鱼的病床一侧,怎么也不可能是隔壁老人的家属。 朋友?什么朋友?怎么找到的这里?姜小溪心中一凛,该不会是之前袭击大鱼的仇家? 那男人也在打量他,但很快神情如常站起来,走到姜小溪面前,说话客气有礼:“我是他家里人,特意过来找他,方便的话出去谈一谈吧。” 那人站起来很高,一身黑衣黑裤,自带一股威压,嘴里说着商量的话,语气却不容反驳,那感觉……莫名和姜大鱼有点像。 姜小溪压下心头不安,点点头,然后绕过男人,把饭盒放在小桌子上,又低头凑近姜大鱼的脸,柔声对着还在睡的人说:“大鱼,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你要是醒了也不要怕,隔壁伯伯会喊我的。”然后又抬头给隔壁床老人说:“伯伯,如果他醒了,麻烦您喊我一声,我就在外面走廊里,不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