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随着陈懋一声令下,士兵迅速砍断上游的绳子,油筏顺流而下,直冲对岸麓川军的防御工事。千人明军,向死而生!油筏如离弦之箭般,带着熊熊烈火,即便是小雨也浇不灭这火油,更浇不灭明军心中复仇的怒火。这里是皂旗张将军和两千袍泽的殉国之处!“明军的油筏冲过来了!”麓川军大将刁放看到上游冲来密密麻麻带着火光的黑点,连忙奏报思机发。“分出五十艘战船,以为屏障,挡住这些明军!”思机发是思任发的弟弟,乃麓川军的二号人物,此次奉命全力防守怒江。此人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看出了明军的意图,是要烧毁沿江布置的防御工事,以战船迎战肯定是行不通,因为明军是顺流而下,麓川军的战船上不去,所以只能牺牲一部分战船为屏障,保护后面的防御工事。而这样让的后果就是,江面上的麓川右翼水师缺了一个口子。朱高煦看着手中雪白散发着寒气的刀子,抬头望着天空。乌云散去,雨过天晴了,这小雨来的快,走的也快。“雨停了,天助我也!”朱高煦怒吼道:“儿郎们,一口气,冲过去,杀尽敌虏!”朱高煦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立马命令明军战船向右侧驶去,而刁放指挥的麓川水师通样快速向右移动,双方都在抢占这个位置。麓川水师离的近,明军离的远,按理说,刁放会抢占先机,先行补上口子。但这样的理论放在战场操作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麓川哪里会打什么水战,上百艘战船横在江面,要想向右移动就必须先掉头,由于操作不熟练,动作极为缓慢,还有战船之间相碰的情况出现,瞬间乱成一团。“连战船都弄不明白,还想和老子打水战,简直能让人笑掉大牙!”朱高煦抚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刀指麓川军战船,怒吼道:“撞上去,斩尽杀绝!”就在麓川军还操作战船之时,朱高煦率领的明军已经贴了上去,明军抛出爪钩勾住麓川军的战船。“给老子杀!”朱高煦后退两步,随后一个箭步跃到麓川军的战船之上,盾牌贴身,直接撞开两名麓川士兵,随后扬起刀子又斩两人。“高阳王威武!”明军战船之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士气顿时大振,纷纷跟着朱高煦冲上麓川军战船,一时间,江面上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闪烁。麓川将领刁放持刀砍杀数名明军,大喊道:“不要慌,稳住,把明军赶下去!”“死!”一位司马院的军官将刀子捅进麓川士兵的肚子里,本想收刀,没想到这名麓川士兵直接扑了过来,二人一起滚到了江中。浮桥之上,眼看石亨这一路即将杀到了对岸,麓川军直接砍断浮桥,上面的麓川军和明军一起掉进了江中。“石头!”孙镗大喊一声,对着一名麓川士兵连续挥刀。眼看挡不住了,麓川军再次砍了剩下的浮桥,杨洪,孙镗也掉进了江里。“咕噜,咕噜!”石亨的斧头沉到了江底,他喝了几口水才浮出水面,来不及喘气,又将一个麓川士兵死死的按进水里。司马院有水战的科目,游泳更是基础,只要不是掉进江里脑袋磕在岩石上,几乎都不会立马就死。“老子勒死你狗日的!”杨洪在江水中死死的勒着麓川士兵的脖子,只是片刻,就想其溺死在水中。“上船,上船!”泡在江水里不是长久之计,杨洪立马招呼从浮桥上掉下来的明军爬到船上。浮桥顺流而下,和麓川战船撞个正着,陈懋指挥道:“放弃防御工事,直接烧船!”一坛坛火罐扔到了麓川军船上,破碎之声伴随着过油溅在船上。明军迅速取出火把,撕开上面的防水油纸,点燃后迅速抛了过去。麓川军的战船瞬间燃起了大火,通时,无数明军敢死之士也被麓川军射中,倒在了江水之中。朱高煦率领大军还在和麓川军厮杀,朱瞻域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股脑的往前冲,亲手杀了三个麓川士兵。“呼……”一股凉气伴随着破风声袭来,朱瞻域回头之时,一把刀子正朝着他脑袋砍来。“唰!”一道血光溅起,那麓川士兵的手臂被砍断,朱文均又是一刀挥下,从敌人的脖子到胸口划过。生死一线,朱瞻域惊魂未定,结结巴巴的说道:“哥……你……你救了我……”“你躲我后面!”朱文均留下一句话,冲进战场,继续杀敌!“哥,我给你守着后背!”朱瞻域提着刀子追了上去。短兵相接,麓川军即使处于被动,也没有一触即溃,反而爆发出极强的战斗力,两军厮杀的极为惨烈,军功制度下的麓川异常强悍,明军视他们为军功,而在麓川士兵眼中,明军何尝不也是他们的军功。要不说麓川能成为西南之地的霸主,这些士兵的战斗力确实够顽强的,而且那股狠劲丝毫不比明军弱多少。久攻不下,江面上到处飘着双方阵亡士兵的尸L,朱高煦瞬间怒了。一个小小的麓川,他再厉害能厉害的过帖木儿帝国啊。“跟着老子一起冲过去,斩敌将首级者封伯赐金,世袭罔替!”伯爵……是伯爵……“杀过去!”朱高煦咆哮一声,率先杀出,直奔麓川军的指挥官刁放。这个刁放很厉害,从容不迫,指挥有度,正是有他的存在,才导致明军久攻不破。而朱高煦就是要擒贼先擒王!这样的意图太明显了,刁放立马指挥军队拦住朱高煦的冲杀。不远处,一名年轻的司马院军官站在船上,看到两军厮杀,犹豫片刻后,把刀子放在嘴中掀着,又从船上取下绳子和爪勾,脱掉身上的盔甲,光着膀子,一头扎进水里。刁放站在主船之上,从容指挥,却没想到水下有道人影正在潜行,很快探出水面,隐藏在水面的尸L之间,趁着没人注意,悄悄爬上敌船。看着隔壁船上的刁放,他猛然将铁爪抛向船帆的桅杆之上,绳子瞬间绷紧,他借助绳索的力量,用力荡了过去。刁放感觉头顶有一团黑影,抬头之时,只见有人利用绳子正朝他杀来,犹如神兵天降!“刁放,拿命来!”“扑哧!”刁放还没反应过来,此人手中的刀子快又狠准的划过他的脖子,一股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敌将授首,爷们司马院军官蒋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