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身份?」阿西条件反射地看向我,又看看傅沉安,猛地睁大眼睛。我黑着脸,示意他先进去。阿西一步三回头,撞上了门框,又撞上准备启程的镖队,脸上惊疑不定,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刺激。「谨娘,我在对面的私塾当夫子,以后镖局需要写文书之类的,你可以交给我。」傅沉安扰乱了我的生活,却没有半点愧疚,反而像表现欲望极强的孩子。我揉揉额头:「你非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难看吗?」明知我想保持现状,不想节外生枝,他却故意在阿西面前捅穿我。无非就是逼我公开身份,想与我共同经营镖局。他打错算盘了。傅沉安道:「我们还没和离,你是我妻,这是不争的事实。「谨娘,我们不闹了好吗?我承认自己做得不够好,以后我定会加倍补偿你。」我不接话,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甩给他。「这是什么?」「不是想加倍补偿我吗?这是你在我家吃穿住行和供你念书所花的银子,还有我养你和李婉娘母子三年的花销。」傅沉安手忙脚乱地打开册子,瞬间瞪大眼。「把这些银子还给我,我就原谅你。」「你……」傅沉安很震惊我跟他算总账。「筹银子去吧。」「这么多银子,你要我上哪去筹?」「那是你的问题。」我抻抻衣袍,负手走进镖局。16我没想着要傅沉安的银子,更没想着他会为了我去筹银子。我只是给他个难题,让他有事可忙,省得天天来纠缠我。可有人心疼了。这日,我与几个镖师在商议前往凌安的事,门口的护卫匆匆来报,说门口有个女子硬闯进镖局,吵着要见我。我走出镖局,远远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李婉娘。三年不见,她还是如以前一样雪肤花貌,看不出一点居无定所,三餐不济的岁月痕迹。李婉娘没认出我,直到我走到她面前,她才惊疑不定地打量我。「找我何事?」听出我的声音,她脸色瞬间黑沉:「杨谨,你现在有钱有势,难道还差我们那点银子吗?「二叔为了筹银子给你,打算把他母……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给当了!你怎能把他逼到这种地步!」我凉凉道:「死人的东西留着何用?当了就当了。等他高中了,你们想要什么没有?」我把当初傅沉安对我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转给她。李婉娘急得团团转:「他若真当了那些东西,会有生命危险的!你们夫妻一场,我求求你放过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说了,东西不是我逼他当的,你求错人了,真心疼他,银子由你还也一样。」「你、你怎能这样说话?」「我就这样说话。我很忙,没事就先这样。」镖局一堆的事,这两人却轮流来打扰,我已烦不胜烦,甩袖离开。李婉娘却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猝不及防地甩了我一巴掌。「贱人!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如此无礼,若是换了以前你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不够。」李婉娘突然变得面目狰狞,共同生活了三年,她一直温柔有度,还是头一回见她如此癫狂失态。也对,供养自己的冤大头突然罢工,罢工前还被摆了一道,任谁都气。「要不是你私自离开璃州,我和二叔就不会遇上如此多的烦事,你罪该万死!」李婉娘再度扬手打我,被我反扇了一巴掌。「杨谨,你住手!」一声怒喝伴着我的巴掌声响起。17傅沉安匆忙跑过来,满脸责备地怒视我:「杨谨,你怎能动手打人呢?」「二叔,你别怪弟妹,都是我的错。」李婉娘捂着脸,可怜兮兮地躲到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