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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星小说>朕穿成了不肖子孙的娈宠你会喜欢我吗免费阅读 > 第27章(第1页)

第27章(第1页)

  陈扩兵掰着为首之人的脸扬起来。陈执手把着龙座俯身,和堂下的姜家家主遥遥对上了眼。  不是英雄,也没长一张英雄面目,横眉压鼠眼,贼匪之气尽露脸上。  就是这么个人,欺他陈家时世不济,倾轧朝野只手遮天,一时大陈几近为之覆灭。  从披上娈宠皮的那一日起,陈执就在布局与他斗法。今天是第一面见他。  但于姜一海不是第一面。姜一海早就认识他,他是自己那倒霉少子的相好,当时就是自己把他打发送到皇宫这来的。  此时姜一海抬目看着高台之上,看向那龙椅正中。  天子宝座盘游九龙,那人坐于其中,垂目而下的时候——似乎他背靠的九条金龙也跟着活了,俱由天上低眸睥睨,俯啸生威。  天地展目,视万物如视刍狗。  哪还是当初在北疆的那副庸人模样。  陈执挥手让肇权殿中的宫侍们都下去。  “‘二日并出二主并立’,在民间忒逞了你了,” 陈执转着扳指靠坐,开口对姜一海说道,“现在你抬起眼看看,看看这同帝日一齐高悬天上的,是你姜一海的太阳,还是我陈执的太阳。”   那两个字哪是随便能说的,谁听来都心中一骇。  “你说你是谁?”姜一海一瞬愣怔,而后心骇化作开怀,他张嘴笑出了声。  “一个以色事人的贱奴才,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即便你僭越皇帝坐上那把龙椅,也就是个狐假虎威的奴才,还想诓扮太祖帝不成?”  姜一海唯一可见的长处就是勇足十分。如今姜党败尽,堂下诸子缩头不吭一声,连掌权日久的姜太后和姜太皇太后都势馁气颓,可他仍逞威不减。  “嗯,是我诓言唬你的。”陈执笑了笑,随口顺他说道。  姜一海却慢慢沉默了。说实话,他到此时都不知道姜家是怎么败的。  天下权柄他独揽八分,背靠的是姜家三世积业,而一时间罗国倒戈,陈军陡起,翻云覆雨间攻守势异,才几天的功夫,他们就从云端跌至此番田地。  能让罗国倾兵、陈军奋起的,纵望古今也只有百年前的陈太元帝一人了。  姜一海的目光滑下去,滑到龙座中人的手上,那戴着帝王墨玉权戒的大拇指,此时正握在扶柄之上,把玩摩挲着其下龙鳞。  那片龙鳞,姜一海一眼不眨地尽目瞪着那片龙鳞。  他忽然转头,看向满堂伏跪众人中的一个,那是如今的太皇太后,太皇爷当时冠绝六宫的姜贵妃,就是她把姜家抬到了这个位置,也就是她截断了陈家世代而传的这个秘密。  龙椅东边扶柄自下而上数的第十片龙鳞,捏着罗狄一国之咽喉,旋之则可驯北疆。  当年的姜贵妃此时缩跪垂首讷讷无声。姜一海移开目光看回去,看回龙椅上的那只手。  那只手此时正旋着那片龙鳞作玩。  龙椅再无玄机发生。满殿仇血半生卧薪,瑞雪扫一场前辛往怨真干净  “你呢?”姜一海仓惶转头,看向旁席之上的陈敛骛,他盯着陈敛骛问道,“你又是谁?”  昨日城中两军交战,姜一海是被他陈敛骛跃马破阵亲手生擒的。如果龙椅之上的人果真……那他也定不是从前的那个傀儡了。  “朕?”陈敛骛被问到,懒洋洋地拖开广袖撑于桌上持颐,“朕是皇嗣里你最满意的那个废物点心啊。”  姜一海摇头,看着陈敛骛连声说着你骗我。  陈敛骛冷冷哼笑一声,开口骂道:“无谋少智的东西。这二十多年如果你我皮囊调换,今日的龙椅已经换姜家来坐了。”  陈敛骛和陈执座位一转,这恃宠生狂的祸水妖妃当得比谁都好,此时又不是他“江山留与后人愁”的时候了。  “不可能,你不是陈敛骛……”姜一海眯煞起眼盯着他,像是要看破他这张伪装的人皮。  陈敛骛笑吟吟地抬头,转向他所在的方向,“在你手下卧薪尝胆二十余年,朕在等朕的太祖来救,你在等什么,等死吗?”  “你看不见了是不是!”姜一海紧锁着他的眼睛,像是抓住他们姜家最后一线的转机,“你的毒逼到眼睛了——”  “你中的毒只有我们姜家知道解药,你要是杀了我们,你也要跟着死。”姜一海的下颌绷紧,威胁他说道,“放我们走,我给你解药,不然这天下你有命拿,没命守。”  “现在就把我们放了,放我们回北疆,官复原职,把家产也还回来,我们从此踞钺河而划,两不相犯。”  陈敛骛在他说话间已经摇晃站起了身,扶着栏柱摸索,提起一把长剑,双手合拉。  那拷在陈执和他手上的细链随着动作从地毯中抖出来,从他手腕一直连上高台,在空中随之摇晃着,击响窸窣。  宝剑出鞘,陈敛骛拄着剑一步步走过去。  “你要干什么,你有三千里山河,我一无所有,你要和我同归于尽吗?”  陈敛骛偏过耳朵,静静听着姜一海的声音辨位,直到站立在他身前。  “陈敛骛,你又发疯了是不是?”姜一海瞪着眼睛低头,看那把剑此时就抵在他胸前,剑尾在他身上一下下点着,像是在摸索什么,“你个疯——”  姜一海话音未落戛然而止,一声破肉之响清脆利落,那剑直刺右胸而入。  “你敢动我儿子,我咬死你,狗皇帝!”听到声音,一直低头讷讷的太皇太后抬起头来,她因是老妪只被捆了双手双脚,此时激动地蹭爬过来,人还未到,口齿已经大张,而目眦欲裂。  姜一海并不是姜贵妃的儿子,他是姜贵妃的长兄嫡子。  姜贵妃自己有三个儿子,姜一海忌惮这些背靠姜家又姓陈的皇嗣,于是在太皇爷崩后不断架空姜贵妃的权力,把这些流着姜陈两家血脉的皇子全害死了。  男人夺过女人的权力,再自然轻易不过。  姜贵妃先被架空后被杀子,自此后受了刺激,脑子就越来越糊涂了。  “你敢杀我儿子,我跟你拼命——”  陈敛骛听着这浑如老兽一般夹杂着嘶吼的话语,垂眸瞽目里竟滑过一丝悲悯,他扬声把殿外的护卫叫进来,让他们把太皇太后按回原地。  那剑尾又抵上姜一海的胸膛,深深浅浅地刺着,是在找下一个入剑的位置。  “求求你,”姜太后在旁崩溃地哭了,她和姜一海同父同母,是他血亲的姐姐。姜太后跪在地上给陈敛骛叩头,“我给你解药,你别杀他们!别杀我弟弟!”  姜一海颤着胸膛紧盯剑刃,丝毫不敢动弹。  那剑刃又挑了一处好皮肉,轻而易举捅进去。  姜太后破喉尖叫起来,太皇太后不知就里,捂着耳朵也嚎叫起来。  “把太皇太后和太后带回自己宫中锁好。”陈敛骛下令道。  “你杀我!你杀了我——”姜太后抓着地面硬生生被拖走,红眸长望他弟弟的背身,痛不可遏。  陈敛骛又刺进去第三剑。  姜一海身旁的二儿子撑不住了,一个软身跌落在地,他被绑得严实,只能用额头抵着地捱蹭,“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我给你解药,别杀我……”  陈敛骛拖着剑挪步,转到了那二子身前,提剑以刃推了推他。  剑锋无匹,碰到哪里哪里就染红一片。  “我给你,我给你……饶了我,我知道解药。”二子跪在地上打颤,连声泣咽哀求。  “我给你,陛下,我只是跟着来的,我没杀过陈军,我给你解药!”一旁的五子蹭膝高声叫过来。  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解药只有一个方子,有人拿它保了自己的命,那他们的命就没了。  几个儿子都抢着要给陈敛骛解药。  “只有我知道解药是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声音从方才的方向传过来,儿子们都转头看去。  姜一海身下已经淌了一滩的血,他跪在血泊之中,双目谁也不看,只和陈敛骛重复着又说了一遍,“只有我知道解药,他们不知道。”  最毒男儿心。  陈敛骛沉默,抬手把剑从一个姜子的胸侧拔出来,丢到地上。  “没意思。”  陈敛骛回身转向高台,挥了挥手,“带回牢里止血受刑,留着命先绕城游街三日。”  从此后,他们迈向死亡的路会被恐惧拖得很长。  今日如何求生,来日就会如何求死。  人被护卫利索的尽数拖走了,只留下一殿的血腥升腾。  陈敛骛已经摇摇晃晃走到了高台之下,他抬步要上丹墀,可是只才第一阶就被绊到了,失足倾身跌下。  他摔到一个怀抱里。  陈执抱紧怀里的人,低头看着他。总是这样,就会在自己面前装,刚才去捅人的时候脚步一步无失,回来就寸步难行了。  陈执的腰上被双臂回搂住,那缠着两人的链锁交响。  “你什么时候给朕解开?”陈执无奈看着与自己紧贴相拥的陈敛骛。  “你怀了就解开。”陈敛骛蹭唇在他脸上摸索着,去找他的唇。  “怪我,枕儿,”在唇上一吻芳泽之后,陈敛骛把头埋进陈执颈侧,“这么久都没怀上,是不是我不行啊。”  听着真挺委屈的。  “别把你那一身毒带给孩子,”陈执拍他后背让他别蹭了,“去加件衣服,出城和我去莲华山拿解药。”  陈执知道他半点也不想再沾上姜家的关系。  陈敛骛却已经在陈执身上把自己蹭硬了,喘着搂紧他,亲着他的脖颈说道:“不想出去,吃口小屄吧,上次吃小屄就吃好了……”  “松开,别让我抽你。”养了这个不肖子孙日久,陈执已经能平淡娴熟地说这些话了。  陈敛骛忽而停下来,抱着陈执侧耳聆听殿外声响。  “外面下雪了。”  是下雪了。陈执看向肇权殿外,风卷鹅毛,玉龙翻甲绕空舞。  是场瑞雪。  “落雪山路难行,我们笼着暖炉上榻吧。”陈敛骛亲着陈执耳鬓说道。  “去换衣服。”陈执在他耳边警告。  又偏下头堵住他还要缠磨的嘴,“朕一步步抱你上山。”番外:上山解毒,“春台,卖朕一个面子,给这孩子看看。”  莲华山偏孤绝迹,三面只有鸟道,独南面有一狭径可行。今日大雪,山路半埋。  自己的夫人自己疼,陈敛骛舍不得陈执抱他登山,招呼了一队人手,前面开山扫径,后面山轿负人。  扫径的捷足先登,到山路尽头的木屋前叩门拜请。  等陈敛骛的轿辇登临,遇到的就是吃了闭门羹的一批护卫,他们立在木屋之前,尴尬地垂面回禀。  “踹门。”陈敛骛抬颌拢一拢身上的黑貂大氅,墨裘扫在脸上,衬得面色几分病容苍白。  陈执的轿子只是晚了皇帝一步,上来时却但听余响落耳,两扇木门轰然坠地,掀起八尺雪尘。  常言道英雄不问出处——陈执看着瞽眸回首的陈敛骛,那雪正在他身后翻卷,而他恍若无事地朝自己的方向伸出手——但暴君出身就是暴君出身。  半哭半笑叹一口气,陈执下了轿牵上他,先一步踩上倒地的大门往内迈,“走吧。”  今日石春台家是遭了土匪了,还是个土匪皇帝。  “臭小子请回吧。我只医开国之君,不医你们这些亡国的畜生。”  寿高近百的神医石春台卧在里面榻上,枯骨癯身,老朽成一副半神半鬼的模样。他倚枕合目,听着闯入室中不速之客的动静,连半个眼色都未向来者一施,就启开浑哑的嗓子,慢悠悠下了逐客令。  石春台是陈朝开国一世就声名大噪的杏林奇手,年方弱冠便入宫亲侍国君。皇宫中御医医术共有一石,他石春台向来独占八斗。而后在宫中历经三朝,石春台眼见着陈家的三世祖紧接着二世祖的遗风,逞纵外戚祸乱朝野。他知道这江山变色,往日的鼎盛风光再无后继了,于是愤然辞官归隐,从此自卧孤山不问凡尘。  陈敛骛立在房中,闻此一言扬扬眉梢,面上不动声色,嘴里吐字却不让半分,“谁惯得你个臭老头脾气比屎硬。”  帐内榻上之人听见,蔑哼了一声说道:“谁惯的我你管不着,总归不是你那畜生祖父曾祖。”  太好了。陈执站在旁边直想拍手。长了三辈的长者和一国之主的帝王,好一场酣畅淋漓的互咬对骂,真给他陈执面上添光。  眼看着再骂就要打起来了,陈执手上拦住陈敛骛胳膊,转面对里面榻上出声说道:“春台,卖朕一个面子,给这孩子看看。”  话音落地,榻中半天没动静了。  “春台。”陈执又叫他。  而后一只手攀上帷帐,紧紧攥住,那手满是老斑了,也只剩一张皱皮裹着几根骨头,它把帷帐往一旁拉开。  石春台以为自己早就不记得这个声音了,日子都往后过了六十多年了。  六十多年啊,江山四易主,石春台眯起一双老眼,看着眼前的……自己的皇帝。  这个人就这么风华正茂地站在自己面前,石春台不错眼珠地从榻上爬起来,就好像从一场大梦里醒过来。醒来自己还是那个毛头混小子,听着他的皇帝揉着眉心对他说:“春台啊,改改你那脾气吧,别再和朕的大臣们吵架了。”  “吾皇……”石春台把自己折腾下榻,颤颤巍巍地跪到地上,他已经老得骨头都要掉渣了,没想到有生还能再施一回这拜君之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的春台啊,都多大年纪了。”陈执走上前把他掺起来,又抬手在他狼藉的脸上抹了一把。  石春台的脸皱成一团,眼泪顺着横横竖竖的皱纹淌满了一脸。  然后半个时辰后,石春台就一边抽抽着一边把上了陈敛骛的脉。  陈执一副没看见他抽噎的样子,也不问他这样能不能把得稳脉。陈敛骛也就学着陈执,安静地坐着给他把。  摸了良久,石春台调息好了至数,再诊了片刻便收回手,又拿针刺陈敛骛的指尖取了点血。“我去抓药。”他说着,低着头起身往外走去。  “春台好面子,一会他回来,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过。”人走得没影了,陈执才和陈敛骛说道。  陈敛骛了然点头。  “老头子脾气这么大,当时在宫里你怎么忍得的?”陈敛骛调侃着问向陈执,话里倒没有中伤之意了。  “大吗?”陈执一笑,跟陈敛骛说道,“这已经比当年好了太多了。”  “你把他供在宫里当祖宗,怎么他最后还是没医好你的重疾?”陈敛骛问陈执。  “那是我的寿数已尽,药石无医。”陈执轻飘飘地说着自己前世的宿命。  所谓山医命卜相,五术相通。前世那场突发的寒邪,所有人都不觉得会致命,是石春台肿着两只眼睛跪在榻前,说陛下阳寿行将殆尽,陈执才在病榻之上得以叮嘱后事完备。  “那我呢?”陈敛骛摸索着去牵陈执的手。  陈执回握住,告诉他道:“你的寿限还长着呢。”  “陛下怎么看出来的?”陈敛骛拉着他的手去亲。  “这世上所有中毒之人,只要遇到了石春台,那就是寿限未到。”陈执看着陈敛骛有些苍白的脸色说道,“他是世上最好的毒师。”  “毒师?他不是医师吗?”陈敛骛问他。  “他施医比起用毒来只是半路出家,”陈执把陈敛骛搭在迎枕上的手拢回暖氅内,淡淡说道,“当年款待罗国皇室的宴膳,就是石春台配出来的。”番外:恃病生骄“这真是你孙儿吗陛下?我看他像你的刺球祖宗。”  石春台这一去配药便配了好久,回来的时候面色已经平复如常了。  他身后跟过来一个药童,把手里端着的汤碗递向陈敛骛。  陈敛骛盲着双目看不见,陈执便从旁接过来,拿起汤匙舀着药吹凉。  石春台讷讷看着陈执亲喂陈敛骛喝药,“……这可不像你啊陛下。”  屋内只多了一个药童,石春台说话不避讳;而他平时胡言乱语多了,药童听了也不当真。  “啧,没点眼力见儿呢,赶快接过来。”石春台说完又转头去瞪药童。  药童听话去接汤碗,正要替陈执给陈敛骛喂药,却听这个所谓的当今天子敛眉也啧了一声。  他人高马大还披着貂,皱起眉怪吓人的,药童怕得把双手缩回来。  “你让你太祖父亲手喂你啊,你孝道呢?”石春台凑近了身子去问陈敛骛,语气是在轻柔地审问他要不要脸。  “你臣道呢?”陈敛骛又张嘴接过一勺陈执喂的汤药,咽下方接着说道,“朕太祖愿意喂朕,你管什么闲事。”  “我不管我不管,”石春台随口答应着,看汤药下去得差不多了,直起身子去拿针包,“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放血祛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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