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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姜小溪拿勺子一下一下戳着盘子里一个白嫩虾仁,嘴角无意识耷着,像个委屈迷茫的小孩,在原地打转找不到出路。  他能认知到言城说的这些话,也已经亲身感受到魏启东的名声和无情。  人被一次次伤了心,感情上再怎么不认同理智,也会慢慢向理智倾斜,直到最后作出最妥当的决定。  “我……”姜小溪再开口声音有点哑,“我来找他,可能……找错了人。”  “他高高在上,可以随意处置我……我不理解他的世界,他对我的世界也没法共情,我真的……真的找错了人……”姜小溪喃喃自语。  赌注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棵稻草。和订婚一样,赌注也是解决问题最便利的方法,段亦奇最后的警告没错,魏启东“人是真的”,将来遇到任何事,他永远都会奉行这个最便利准则。  这让姜小溪崩溃。  他从未在人前吐露过自己的困惑、痛苦和想法,遇到所有的不公和慢待也都是自己硬抗,所以他太需要安慰,负面情绪积压了太久,已经挤压到心脏难以承受,他现在迫切需要有个人来认真听他说说话,来帮帮他。  “小溪,你不要难过,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讲讲吗?我来做你的树洞,帮你渡过难关可以吗?”  言城太过温柔,目光也充满悲悯,让人无限信任。  于是姜小溪把从多鱼岛到首府的经历,挑挑拣拣和言城说了说,除了关于魏启东的私事他只字不提,两个人从认识到交往的脉络基本都说清楚了。  言城听完,许久都没有说话。  久到姜小溪以为自己这些零碎的感情小事烦到他了,刚要开口抱歉,就听到言城说——他似乎是下了一番决心,抛开了一些什么顾虑,带着不忍和怜悯——“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失忆流落到岛上吗?”  姜小溪一愣,他听魏启东和魏玄提过这个话题,大概是得罪了什么人,被暗算打伤,自己逃到码头,无意中乘轮渡到了多鱼岛。至于背后什么原因,他从未深究过,而且这是魏启东的私事,他不说,姜小溪也不会问。  言城观察着他的神情,叹了一口气:“在说这件事之前,我要再确认一遍,你是不是下定决心要离开他了。”  要离开的心曾经反复摇摆,钝刀割肉般痛得喘不过气来。但姜小溪又很清醒,他知道魏启东不是大鱼,他必须要离开。  所以尽管艰难,他依然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之前那段日子很难,我不想横生事端,所以……等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姜小溪说。  言城知道他说的那段日子是什么日子,从一回来到公布婚讯再到扳倒魏如风,魏启东不能出一点差错,以姜小溪对感情需求的纯粹程度,如果不是顾忌着魏启东的成败和心情,怕是早在他公布婚讯时就离开了。  “魏启东是被李既白报复,才流落到多鱼岛失踪了这大半年的。”言城开门见山,但提到李既白,依然小心看了一眼姜小溪的神色,见他无异样,这才又说,“李既白的爱人,叫林深,是我的好朋友。”  姜小溪有点惊讶于这层关系,就听言城继续说:  “魏启东对人没什么真心,以前看上谁了,随便……处个几天,就分了。”面对着姜小溪,言城“随便玩一玩就扔”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很折中地选了一般正常人能接受的表述,但显然姜小溪听懂了。眼见着他脸色白了白,言城停下了话头。  “言医生,你说就行。”姜小溪低声说道。  言城喝了一口柠檬水,这才又说:  “魏启东看上过林深,那时候林深还是李既白的特助,魏启东做了个局,在一场交易会上,将林深关在了仓库里……当时林深伤得很重,被救护车带走的时候仓库里到处都是他的血。”  “后来,魏启东又以生意为由,直接跟李既白要人。那一次,林深也受了重伤。”  “李既白和林深在一起之后,便找机会报仇,放了假消息,引魏启东去云城,然后将计就计将他打伤,扔到轮渡上。没想到他竟然失忆了,这倒也正合李既白的意。”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李既白一定要和魏启东赌一局了吧!他要让魏启东也要尝一尝亲手把爱人送出去的滋味。”  一时之间信息量过大,姜小溪很难消化。他只是个普通人,对这类豪门秘辛和争斗,只在电视剧里看过。  他缓缓地摇摇头,似乎对这些话里的很多重点不能理解,但最后只问了一句:“林深受伤……都是他害的吗?”  言城点点头:“圈子里几乎都知道,甚至……甚至他还拍过林深遭受伤害的视频,也被传了出来。”  “什么……视频?”姜小溪有些迟钝地问,他脑子有点木,但潜意识不愿意相信魏启东是这样的人,尽管他有很多毛病,但基本的道德底线是有的。怎么说呢,姜小溪到了此刻还是本能想着去维护他。  姜小溪自己也没有觉出来,自己的话里是带着情绪的:“他不会的,如果真有视频,拿出来我看。”第32章不如我们……就到此结束吧  言城有些不忍,但决定不破不立。  他很快从加密邮箱里翻出那个视频,他曾经以为自己在看过第一次之后,永远都不会再打开了,一方面是因为对好友不尊重,另一方面也实在是里面的画面太过残忍。  但如果这个视频能彻底让姜小溪从泥淖中脱身,也算是值了,相信林深也乐见其成。  两个人单独坐在包厢里,一首轻缓的粤语老歌呢喃低语,让人在惬意的午后放松沉醉。  姜小溪却觉得被人生生扼住咽喉。  约十分钟的视频不长,但姜小溪只坚持看到第三分钟。他猛地推开手机,霍地站起来。  言城也跟着站起来,紧张看着他:“小溪……”  许久,姜小溪又缓缓坐下,胳膊撑在桌子上,颓然捂住自己的双眼。  眼泪很快就从指缝里溢出来,顺着手背滑下来,洇湿了衬衫的白色袖口。他说了一句什么,言城微微探身靠近一点,才听清楚他说的话。  他说:他为什么要这样。  那些骇人的画面还在眼前晃动,那里面有他从未认识过的魏启东。  ——魔鬼一般的魏启东。  他几乎要把身下那人撕碎,那个叫林深的人,那个言医生的好朋友,身上全是血,甚至有几滴溅到正前方的摄像头上,刺目鲜红。  良久,姜小溪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像浮在空中,缥缈虚无:“他……他不是喜欢他吗?”  喜欢一个人,不管喜欢他的皮囊,还是灵魂,都不应该这么对他。  言城听懂了。  “这不是喜欢,是一时兴起,是无所顾忌。这样的人很可怕,因为没底线。”言城叹口气,他今天叹了太多气,姜小溪是单纯赤诚的人,不该受这些他认知之外的丑陋冲击。  言城关了手机,沉吟良久,又说:“林深只是受伤,他们没有做到最后。”  但没什么区别。  姜小溪慢慢站起来,努力保持着礼貌,和言城说:“我回去了。”  “我送你。”  姜小溪摇摇头,言城没有永远陪他的义务,有些事他必须要自己面对。  在今天之前,他以为自己已经退到悬崖,却不知道原来悬崖后面还插满了利刃,他仿佛不认识画面中的那个人,凶狠、残暴,对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施以暴行。  他单纯并不天真,不会相信浪子回头或者爱情可以改变一个人这样的事,更不会自信到认为自己就是那个特殊的,能让魏启东收心的例外。  世上哪有那么多童话。  魏启东这样的男人,就算收起了尖齿,也会在你不知道的任何时间任何地方从背后露出利  于坤来接他,车直接开到了工作室楼下。  发现姜小溪还没回来,才知道他去言氏大楼了。他给魏启东去了一条信息,很快便收到一个定位,于是根据定位沿途去找。  在路上看到姜小溪的时候,于坤停了车,按了几下喇叭,姜小溪回头去看,认出了于坤,很安静地上了车,也不问怎么找到的自己,又为什么是于坤来接。  于坤倒是有些意外,不动声色解释了一句:“工作室的人说你来这边了。”然后又说,“我今天正好在附近办事,魏总让我来看看你,正好送你回家。”  姜小溪垂着眼,脸色很白,初来时肉肉的脸蛋已经消了,只剩下嘴唇和鼻头还是圆圆的,是一张毫无攻击性且善良无害的脸。和魏启东分处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世界里,如果不是那场失忆,魏启东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这样的人有纠葛吧!  于坤从后视镜里移开视线,斟酌着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老板最近很忙,在公司里连饭都顾不上吃,但是月底挤了三天假期出来。”暗示的话点到即止。  然而姜小溪还是没有反应。  直到车快开到瑞虹居,后座上的姜小溪才突然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于坤被问得一愣,随后给了一个万能答案:“忙完了吧。”  魏启东好几天没有回来了,最近公司新开了一条国外运输线,晚上工作或者应酬到太晚,他就会直接在公司睡。赌局事件之后,他们关系不冷不热,姜小溪迟钝又冷淡,魏启东偶尔在家的日子,他也尽量躲在房里不出来。  魏启东没办法,他自己又脱不开身,如今想要看看人怎么样,还要拐好几个弯安排助理过来装偶遇。  送下人,于坤回公司路上拨通了魏启东电话。  “他问您什么时候回家。”于坤不敢删减增加,把姜小溪的话原原本本告诉魏启东。他敏锐觉出姜小溪和魏启东的关系岌岌可危,但是老板又和之前的处理方式不一样,搞得他这个忙得四脚朝天的特助还得亲自来查看情况,他也很无奈好吗?  “你觉得他是想让我回去吗?”魏启东难得不确定。  我觉得不是。于坤心想。  但他不敢直说,语言不能光凭文字本身来理解,还要配合当时的语境和情绪来判断。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魏启东已经挂了电话。  姜小溪刚刚给自己下好一碗面,就听到玄关处开门的声音。  魏启东进门换好鞋,把手里的包随手往柜子上一放,直接走进餐厅。他扫了一眼干干净净的料理台,视线搁在姜小溪那一晚面上停留了几秒,听不出情绪地说了一句:“饿了。”  姜小溪有些呆,显然没料到他会回来这么早,只好说:“哦,那我给你也做一碗。”  他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就做了一碗同样的素面出来。  魏启东已经在餐桌旁坐好,看着姜小溪慢吞吞捧着一大碗面出来,放到他面前,小声说了一句“吃吧”,然后自己又坐在原来位置,埋头去吃自己那碗面。  魏启东皱皱眉,食指扣了扣桌面,姜小溪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显而易见的紧张,不知道他是对面不满意,还是对自己不满意。  “我想吃茄子鸡蛋面。”魏启东突然开口提要求。  “没有茄子。”姜小溪说。  他想到接下来的谈话可能会让魏启东不愉快,现在就把他惹怒不太好,停顿一下又解释道:“不知道你要回来吃饭,厨房没准备。”  好在魏启东没再提要求。  两个人很快吃完饭,姜小溪异常沉默,魏启东几次抬头看他,只看见他快把头低到碗里去了,便也觉得兴致寥寥,吃完饭把碗一推,上楼去了。  魏启东先去卧室洗了个澡,然后去书房处理工作。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他瞥一眼笔电右下角的时间,还不到八点,嘴角有了点笑意。  最近姜小溪的变化他是看在眼里的,犹豫、痛苦、纠结,可毕竟单纯,还是小孩心性。小孩情绪熬不住,总会妥协和退让的。  他说“进来”,头也没抬,继续处理手里的文件。  然后猝不及防的,听到姜小溪说要走。  “什么?”魏启东抬起头来,似乎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姜小溪逼自己抬起头来,正视魏启东已经迅速冷下去的脸,声音提高了一些,说:“我想回去了……我在这里住了快一年了,我们也不合适,你有你的生活,不如,不如我们……就到此结束吧。”  书房里灯光很亮,一切都无所遁形。  他终于说出了压在心头的话,做出了比撕碎血肉更疼的决定。他站在门口,后背还抵在门上,再多靠近魏启东一步也不肯,逼自己斩断过去,逼自己和姜大鱼彻底说再见  魏启东冷眼看着他,这才发现他眼下发乌,应该是没怎么睡好。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是他从多鱼岛带来的衣服,之前魏启东买给他的睡衣不见了。  他不肯过来,恨不能贴在门上说话,甚至用了个带点防御的姿势。  魏启东突然笑了。  “你不是第一次说要走了,这次应该是真的下定决心了。”魏启东说,笑容意义不明。  “说来听听,总得有个契机。”魏启东一字一句,像是在鼓励小孩说出真实意图的大人,不见动怒,也游刃有余。但只要你说出真相,大人就会秒变恶魔,把你撕碎。  姜小溪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魏启东是这么个反应。说真的他现在是有点不能面对他的,那张脸总是和视频里那张施暴的脸重合,他没法不害怕。  “我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意思,在你身边这么久,也没什么能再给你的。”姜小溪把积压了很久的心里话说出来,他不想撒谎,随便说个理由,他第一次恋爱,爱得这么深,现在要分手了,他还是想诚恳地面对对方。  他又说:“我们在云城,从你恢复记忆,就应该结束的。其实……那个时候,你本来也没打算再继续……我都知道。”  他声音慢慢低下去,鼻子很酸,但他忍着不肯揉一下。  “是我太天真,一定要来找你……”  “后来发生了好多事……我,我真的无法理解你的世界,也接受不了,其实归根结底,是我们身份和地位悬殊太大。”  “将来,你总会遇到真正喜欢的、合你心意的人,所以……所以,魏……”  话说到最后磕磕绊绊,每说完一句,就像剥掉了自己一层皮那么痛,但他不得不剥皮求生。  这些话在他心里已经演练了无数遍,真正面对着这个人说出来,还是很难。  空气里长久的静默。  过了许久,魏启东问:  “说完了?”  姜小溪垂着头,像犯了错,很轻微地点点头。  “所以你今晚等我回来,是要通知我,我们要分手。”  随后冷嗤一声:“我还以为你前几天闹情绪,今天想通了,来找我缓和关系的。没想到,我的小溪也会给人当头一棒了。”  他冷冷说着,从书桌后面站起来,随手合上笔电,向姜小溪走来。第33章行,那你走吧  铺着厚羊毛毯的地板,吸收了脚步的声音,却放大了感官上的每一处体验,呼吸、眼神、气势,就算铺再厚的地毯也没用。  凭着本能,姜小溪慌张地抬眼看了下魏启东。  就是这一眼,让他停住了脚步。  魏启东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从未看过的一种情绪,不同于之前的悲伤、妥协、痛苦和麻木,那是一种掺杂着恐惧的绝望。  他突然意识到,提出分手的那个人更痛。  魏启东深呼吸两次,才把刚才已在失控边缘的情绪拉回来。然后告诉自己,不能用对付别人的手段来对姜小溪。  “刚才一直不敢看我,现在倒是敢了。”魏启东停在姜小溪两步之前,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喜怒,但迫人的气势已经散了。  “我就当你闹脾气,分手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乖一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之前也都顺着你的意,取消了订婚。”  顿了顿,他又说:  “李既白那件事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但我给你交个底,就算我输了,也没有任何人能带走你。”  “你要是想回多鱼岛,等我忙完这阵子可以带你回去看看,小川也快毕业了,正好转到首府来上中学。或者你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魏启东说这些话,依然不自觉带着些居高临下的骄傲的。他从未在感情里跟谁妥协过,如今为了姜小溪,自认为已经屡次破例了,这不是魏启东能干出来的事。这要是往前退一年,他打死也不信自己能为了留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以为姿态已经放得够低,所以当看到姜小溪很慢却很坚定地摇了摇头时,之前压下去的不耐烦和暴躁感又冲上大脑。  “我们差距太大了,这些都过不去的。”姜小溪慢慢抬起头来,他的瞳仁很黑,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光,“如果你一直是姜大鱼,一直在多鱼岛陪着我,我们能过到底的。可是……可是你是魏启东,你有你的世界。我们就这样吧。”  “我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姜小溪又说,“跟你告别以后,明天我就走了。”  “魏启东,”姜小溪跟他的名字,“希望你能找到那个让你视若珍宝的人。”  魏启东突然就懂了他的意思。  姜小溪认为爱一个人就该把他视如珍宝,而不是随意践踏真心。正如魏启东也不能理解姜小溪的世界,明明都是一些逢场作戏的把戏,却死咬着细节不放,眼睛里全是爱情,类似小孩子玩物丧志的东西。  魏启东还是问了一句话,“你刚来时,说过将来无论怎样都会陪着我,还记得吧?”  姜小溪只是说:“对不起,我做不到了。”  魏启东打开书房的门,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行,那你走吧。”  姜小溪没想到魏启东能那么痛快答应,也做好了要吵架被骂的准备,可他最后却那么轻易说“那你走吧”,想来在这一年里也厌倦了自己。  很快,他就会有新的爱人。姜小溪在他心里将永远变成一个过客,甚至将来都记不起来自己是谁,和朋友讨论起来的时候,可能也会随口说一句无所谓的话来评价他们这段关系。  他第二天天不亮就走了,背着来时的行李,就只有一个单肩包,魏启东买给他的东西一件没带,都整整齐齐放在客房里。临出门时,他轻轻换了鞋,把钥匙放在玄关柜子上,回头看一眼楼梯方向,然后很慢很慢地转过身,开门走了出去。  他像来时一样,独自乘坐公交,半个小时后转乘地铁,去了火车站。  买好了去云城的票,他才有时间喘口气,找个角落坐下,等四个小时之后才会开的动车。  早上没有吃饭,他也不觉得饿,整个人坐在那里还是懵的。昨天晚上还和魏启东相对而谈,今天之后就要永远离开了,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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