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倏然撞进一个温软的身体,霍楚沉还处在恍惚之中。只见荆夏像是安慰小动物似的拍着他的背,温声重复道:“没事了,不怕不怕,都过去了……”他突然想笑,又很想哭。情绪拉扯之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今天是我生日。”“啊?”这下换荆夏恍惚,半天才缓过神,支吾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啊?”霍楚沉像是看穿了她,哂道:“早说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会费心准备惊喜?”荆夏:“……”那倒也不会。“那……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荆夏问,声音虚虚的,有点理亏。霍楚沉不说话,转头看她,一双墨黑的眸子压下来,荆夏觉得整颗心都被他瞧得烧起来。“想要你。”简单直白的三个字,不怕她会听不懂。荆夏语塞,觉得霍楚沉有时候其实也可以稍微含蓄一点,不然她连敷衍都没有机会。她环顾四周,看见不远处还在喝酒唱歌的村民和这里露天野外的环境,清了清嗓子。“我选真心话。”“……”这个狡诈的女人,他是在跟她玩真心话大冒险吗?!“我刚问了你问题,”荆夏一本正经地拉开话题,“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霍楚沉脸都气绿了。想了会儿,才慢悠悠地问她到,“荆夏是你的真名吗?”“当然不是啊,”她答的没有一点迟疑,“谁做线人会用自己的真名啊?”“……”霍楚沉更气了。认识这么久,追着她从北美到欧洲,他竟然连她真正叫什么都不知道。面前的女人浑然不觉,凑过来道:“我其实姓夏,叫月祎。月亮的月,祎指的是美好而珍贵的事物。诶?”她忽然想到什么,看着霍楚沉道:“天文学里面有个概念叫洛希极限你知道吗?他指的是两个天体之间可以存在的最短距离,一旦他们接近超过这个距离……”“小的天体就会被大天体的引力粉碎,变成它的星环。”“对!”荆夏道:“这么说来我们的名字还有点渊源,毕竟都是天上的东西。”说完她指指天,局促地笑。霍楚沉对她的东拉西扯完全不感兴趣,倾身过去,把荆夏压得往后仰倒。一只灼热的大掌扶住了她险些失控的身体,男人的胸膛贴上来,隔着衣料都听到怦然。“不可以,”荆夏看着霍楚沉暗火涌荡的眼睛,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这里真的不……唔唔……”好吧,霍老板说一不二,反正被他强迫也不是第一次了,荆夏有点想放弃。电话在这时候响了。荆夏拍拍霍楚沉想提醒他。结果霍老板拿出手机一看,想也没想就直接把手机扔下了山。“……”荆夏还处在震惊之中,被霍楚沉掰过来继续。“等等。”荆夏的手机也响了,她从裤兜里摸出来一看,直接摁开。“喂,荆夏嘛?”对面传来维托的声音,“老板跟你在一起吗?”荆夏看看阴云密布的霍楚沉,回了句,“在。”霍楚沉忍无可忍,伸手去抢荆夏的电话。手还没碰到电话,就听荆夏神色肃然地应了句,“嗯,好。”她挂掉电话,起身整了整被揉乱的衣服道:“维托说角蝰找到新联络人了。三天后在米兰,具体见面地点他们还在跟进,要我们回去看看。”“走吧。”——————霍狗:我迟早要宰了这个维托!下次加更在5珠,我预计章内可以完结?注1:?信息来源《国际军火交易》经济日报出版社,199年版企鹅第6章第六十一章米兰米兰,唐人街。傍晚下过一场雨,路面上都是小店门前的灯火倒影。电车咔嗒咔嗒地驶过,在站台前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荆夏推开面前半掩着的门,来到柜台前站定。“有房间吗?”她将手里的证件递过去。前台接待是一个亚洲女人,看着荆夏和霍楚沉,微笑着问到,“要几间房?”“一间。”“两间。”两人异口同声,前台有些尴尬。“一间,”霍楚沉上前一步,放下一张五十欧的现金,顺势搂住荆夏的肩,笑道:“不好意思,我太太跟我呕气。如果开了两间房,那我连哄她的机会都没有了。”说完将荆夏一把搂紧,耳语道:“一人一间太容易引起注意。”见荆夏没有反对,前台点点头,给两人开了一间房。房间在位于顶楼的第三层。这里不是什么高档酒店,设施和装潢都不算好,过道稍嫌逼仄,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腐朽气味。也许是为了避人耳目,对方才会选择这样一家其貌不扬的酒店藏身。根据两人截获的信息,角蝰这一次的交易对象来自新加坡,是个身份隐秘的亚洲女人。早些年因为嫁了个欧洲贵族,获得过子爵夫人的称号,所以在之后的国际走私交易中,她都用的是这个代号。她的房间在两人楼下,大约会在今天凌晨的时候入住。荆夏推开窗户,往下面打量。每个房间都有一个能容纳两人的小阳台,旁边的排水管道是新换的,看起来还算结实。“水放好了,”身后传来霍楚沉的声音。荆夏回头,看见他手里拿着睡袍和浴巾。“你先去洗。”霍楚沉说完很自然地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洗?”荆夏诧异,“你真当我们是来度假?”霍楚沉不理她,自顾拉下身上的卫衣,露出结实精壮的上身。蓬松的短发被套头领弄得有点乱糟糟,他随意甩了甩。那样子看得荆夏心跳快了几分。“时间还早,”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走了一整天你也累了,不如赶紧休息一下补充体力。”荆夏心里揣着事,根本睡不着,但泡澡确实能缓解一下她紧绷到现在的情绪。于是她也不再拒绝,接过霍楚沉手里的东西进了浴室。水温刚好,浴盐是她喜欢的海洋香型,荆夏一跨坐进去,整个人就被蒸得有了些睡意。身体放松下来,她才发现这段时间自己过的确实过于绷紧,就这么躺着,都觉得浑身发酸。她舒服地叹出一口气。然而门却在这时被推开了。荆夏这才发现,这间酒店因为设备陈旧,连浴室里的锁都是摆设……“你……”荆夏语塞,慌忙趴伏在浴池边,掩住自己光裸的胸口。霍楚沉却不慌不忙,一本正经地坐在了她对面的洗手台上,身下压着她放在那里的衣服和睡袍。“你有事吗?”荆夏问。霍楚沉点头,严肃道:“我想了一下,等下我们去见子爵夫人,可以先尝试说服她跟我们合作。我手上有市场有资源,她能从我这里获得的收益,不会比跟角蝰做生意少。”“嗯,”荆夏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是……”荆夏想了想,又道:“如果她还是不肯合作怎么办?”“那就胁迫她,”霍楚沉轻描淡写,“人都会有软肋,找准了,然后下狠手。”荆夏趴在浴池边想了一会儿,觉得霍楚沉的提议可行。毕竟已经被他胁迫过无数次,荆夏对他强迫人的能耐一点也不怀疑。“快点吧,”霍楚沉看了看表,提醒荆夏时间不多了。“嗯,”荆夏点头,等霍楚沉起身出去。然而狭窄的浴室里,两人大眼瞪小眼,某人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自觉。荆夏无语,看着他道:“你不出去?”霍楚沉耸肩,“我歇一歇,衣服在床上。”“……”荆夏再次被他一本正经地耍流氓震惊,感情他是要她光着身子去他面前拿衣服?“你总要拿点什么给我穿上。”“哦~”霍楚沉点头,像是被提醒了什么,看了半天,俯身,从容地从地上拾起一双拖鞋递给她。“……”荆夏无语,脸色很难看。霍楚沉被她这幅吃瘪的样子逗乐,偷偷弯了嘴角。然而下一秒,他看见荆夏直接从浴缸里站了起来。女人的身体玲珑有致,因为沾水而泛起晶亮。胸前的莹软翘耸耸地立着,两粒乳珠紧紧缩起来,顶头上还挂着将落未落的水珠。本来只想逗逗她,倒也没想她会这么做,霍楚沉一时间愣在那里。刚刚沐浴过的清香满扑入怀,女人身上的水珠滚落,拍在他微微攥紧的手背。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握拳的手背青筋绷紧,身体很快就起了反应。荆夏走到他面前,俯身,伸手环过他的腰,“那麻烦你让一下,坐到我的衣服了。”完全是本能的反应,霍楚沉搂住她的腰一带,转身就把人抵在洗手台上要吻。“时间不多了,”荆夏瞟了瞟他手上的腕表,微笑着提醒。霍楚沉脸都绿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荆夏笑得一脸狡黠,抽走他身下的衣服,披着出了浴室。*凌晨一点,维托发来了子爵夫人入住的消息。荆夏站在阳台上听墙角,半个小时过后,楼下安静下来。她跟霍楚沉对过计划,拎着瓶酒出了门。楼下,逼仄的酒店走廊上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子爵夫人的保镖。荆夏假装醉酒,一路歪歪扭扭地挨过去,将手伸进上衣口袋,像是要摸房卡的样子。保镖只当她是个喝醉了的女人,并不十分警惕,其中一人伸手拦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再靠近。荆夏说着一口不标准的意大利语,示意他们自己只是要回房。走到两人面前的时候,她突然抓住其中一人的手,摸出包里的注射器就扎了进去。硫喷妥钠起效很快,男人几乎是一瞬间就软了下去。而另一人见状拔枪,被荆夏一脚踹飞,矮身一避,把剩下的镇定剂注射到了他的脖子里。一套动作又快又准,两个保镖几乎没有怎么反抗就失去了意识。荆夏屏息靠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敲了敲这一层尽头的门,维托出来,把晕掉的两个保镖都拖了进去。荆夏理了理刚才弄乱的头发,用提前制好的总卡刷开了子爵夫人的房门。两声轻响,房门向内弹开一条缝隙。荆夏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拐过入口处的洗手间,看见床上隆起的一团。“喀哒!”极轻极小的一声轻叩,在黑夜里却让人心惊。荆夏步子一顿,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后勃颈上,那个抵在那里的冷硬东西让她意识到,那是一把枪。“第一次见面就这样,我深感失礼。”身后的女声悠缓,是好听的烟嗓,“我是谁想必你已经知道,所以,你介意告诉我,你是谁吗?”荆夏不说话,举起双手,缓缓转过身来面对她。而也是在这时,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外面跳入窗外的阳台。子爵夫人被这不速之客分了神,荆夏抓住这个机会,抬手击飞了她手里的枪。对方反应灵敏,不输荆夏。在被踹的同时扫腿还击,荆夏“砰”得一声摔倒在地。见她要去捡地上的枪,荆夏起身一个飞扑,将她压在身下。然而对方后腿猛摆,踢上荆夏后背,她被掀下来,滚出一段距离。“开门!”因为害怕弄出响动惊醒住客,霍楚沉一直没有破窗。现在看着荆夏被打,在外面急得不行,心下一横,将外套罩在头上准备强冲。门在这时候被打开了。荆夏扭身朝着子爵夫人飞扑,一个完美背摔,对方再次被撂倒在地。“砰!”一个水杯飞来,被荆夏伸手格挡,砸在墙壁上,发出惊天一响。趁得这个空隙,子爵夫人抽出藏在柜子下面的匕首,直接朝荆夏扎去!然而下一秒,霍楚沉用外套蒙住她的头,用力将人往后一扯。“喀嚓!”只听一声清脆的颈骨裂响,骑在荆夏身上的女人就再也没了动静。“……”荆夏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霍楚沉。“你!”她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咚咚咚——”房门在这时候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