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贺承的私人账号发了一个澄清视频,针对过去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做了一个回应,主题围绕着他没做过、有人故意陷害他,是同行落井下石,所有的事情,都是栽赃嫁祸,无中生有,夸大其词,而他本人,对于没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承认。 不过他的恋情是真实的,所以他没有回应他的恋情。 毕竟官方还挂着呢。 而唐怀怀的账号时不时就更新一下,证明她还在,也因为如此,她也转了贺承的澄清视频,装模作样说了句:我相信法律是公平公正的,也相信我的眼光,承是一个好人! 贺承看到这条转发,极其不屑冷笑一声,表情流露出无比的厌恶。 而唐怀怀最近不在墉城,她去了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走之前,她还找了程父。 见面的时候,唐怀怀故意说:“程叔的日子过的真自在,哪像我妈,我和我弟没时间照顾她,只能把她送去精神病院了,要是当年我妈嫁给的是您,也不至于落得今天的地步。” 程父沉默许久,并没有说话。 “钱呢不用再给我了,我又不是缺您那点钱,您要是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我妈妈,毕竟她也等了您大半辈子了,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么傻了。” 程父说:“我会找时间去看她,对了,你弟弟呢?” “他好的很,没事。”唐怀怀眼里流露出不屑,很快又消失,笑盈盈说:“程回害我没了工作,我想您也是知道的,程叔,再跟您说件事,程回似乎怀疑我跟您有不正当的关系,所以她才会针对我。您帮忙找个时间帮我解释解释,可别影响到您一家人的感情。” 程父其实多少猜到了一点,不然程回之前不会那么大反应,只不过他没机会跟程回说,眼下听唐怀怀一说,他心里有了数,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程父多多少少有些同情唐怀怀,因为她母亲的缘故,说:“你要是哪里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至于回回,我会跟她说清楚,她马上要出国了,你要是想要回学校做老师,也可以回去,毕竟也是一条出路。” 出国? 唐怀怀皱眉:“她要出国?” “恩,要出国了。” 这会出什么国?那贺川呢? 唐怀怀忽然来了兴致,问:“程叔,怎么这么突然?” 不过程父没有明说,又问了她其他的事情带了过去。 离程回出国还有几天时间,贺川没有任何动静,起码程回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她过的浑浑噩噩的,程夫人还是哪里都不允许她去,她不肯收拾行李,程夫人就安排阿姨帮她收拾,她不肯吃饭,程夫人就让阿姨把饭放在她房间就不用管了。 任由她是生是死,反正怎么都无法改变出国的命运。 一直压在程回心里还有一件事,就是程父和唐怀怀的关系,这天晚上程父回来后,亲自来房间里找她,程父还没开口说话,程回直勾勾盯着他,倒是先开口问了:“我一直想问您,您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家里的事情吗?” “没有。”程父信誓旦旦,没有一丝犹豫。 “爸爸,你开始撒谎了,你骗人。”程回说完又咳了咳,脸都涨红了。 程父连忙拿了杯温水给她润嗓子,说:“好好说话,别着急,嗓子还要不要?” 程回急啊,忘记拿本子和笔了,她这才翻身去找,写了一大行子,质问程父。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您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家里的事情!’ 程父说:“你一个小孩子,你懂什么。” 程回放弃和他沟通了,把本子往边上一丢,躺在床上,烦躁扯过被子盖在头上,不想看程父。 “回回,你还不相信你爸爸吗?” 即便是这样说,程回也没理会,她才不信。 过几天她就要走了,程父多少有些不舍,拍了拍她的被子喊她,她不理,程父说:“那你好好休息,过几天爸爸可能不能送你去机场,你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你妈妈,出国了可不能像现在这样任性了,你要学会长大,独立,不要成天跟个小孩子似的。” 接下来几天,程回都没跟程父说过一句话,可能是嗓子的原因,她干脆闭嘴了,什么都不是说,反正他们也不会听她的意见,她只是任人摆弄的牵线木偶。 而贺川那,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有点害怕,焦虑,还有不安。 希望他出现,又希望他不要来。 她说不清这种感觉,也理不清。 出发那天,程夫人送她去机场,程究和辛甘也来了。 天气转冷,辛甘穿了件长的薄款针织衫,还给她送了一份礼物,程究摸她头发,说:“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程回梗着脖子没哭,心里已经麻木了。 她仿佛跟程夫人置气,从头到尾,都不理会程夫人,和程究还有辛甘道了别,她提着行李就走进安检口,头也不回。 程夫人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如刀割,可转眼想到只要她去了国外,就能跟贺川彻彻底底断了,于是再不舍得也要坚持。 既然当初狠心做了这个决定,那怎么都不能改。 程回登了机,坐下那刻,眼泪止不住的流,她拿了新手机,还是登机前,程夫人给她的新手机,她还是拨通了贺川的电话,等待的那几十秒,血液倒回,心脏读秒,终于他接了。 “贺川……” 程回带着哭腔喊他名字。 贺川听见她声音,似乎轻轻笑了一声:“回回。” “贺川,我要走了……”她抬起手背擦眼泪,顾不上自己此刻多狼狈。 她在哭的时候,有人经过,多看了她几眼。 贺川说:“恩,我知道。” “贺川,你能不能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你等等我……” 贺川没有回答,他沉默不语。 “妈妈现在气头上,等过段时间,我找机会回来找你,你等等我,好不好?” “没必要。”贺川轻描淡写说,“没那必要了。” “什么意思?” “程回,我们算了吧。” “……” “我认了,不耽误你了,祝你找个拿得出手,不让你觉得害怕心虚,更不会让你两难的人,我贺川要不起你。” 贺川非常平静说完这句话,说完没有着急挂断,说,“也是我不对,要不是我,你不会被程姨安排出国,对不起,程回。” 程回愣在那,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她很想自己是听错了,然而不是,全都是贺川说的。 真真切切。 “女士,马上要登机了,请您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关机。”空姐甜美的声音提醒程回关手机,她麻木僵硬,匆忙说,“贺川,你等我,我现在去找你,我不走了!” “没必要,而且你找不到我,不用折腾了,程回,把手机关了,听话,最后一次,你听话。” 程回浑身没力气似的,好一会儿说不出话,她已经听出贺川声音的不耐烦了,贺川这是认真的,他这是不要她了—— 程回无力道了句:“好吧,我知道了。” 也是。 她想起自己早就已经不干净了,贺川不要她,刚好,她以后不用对他有负罪感了,也不用担心他知道她不是处会是什么表情了。 这样挺好的。 程回挂了电话,关了机,擦了擦眼泪。 “女士,您还好吗?” 程回说:“没事,我很好,谢谢。” …… 回家路上,辛甘眼皮一直跳,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贺川没有来吗?” 程究摇了摇头,“没来。”事实上,他昨晚联系了贺川,问他要不要偷偷来看一眼程回,到时候他和辛甘想办法支开程夫人,给他和程回见面的机会。 贺川直觉拒了,说不用了。 辛甘:“为什么?他不来见程回吗?” “他放弃了。” “放弃了?他打算跟程回断了?” “恩,断了。” 程究无能为力,总不能要他们俩在一起,然后气死程夫人吧。 “那程回怎么办?她知道了吗?” “迟早会知道的,贺川一直不联系她,肯定会起疑心。” “我有点担心程回的情况,对了,程回去的那所学校,我有个同学在那读博,是个女生,我联系她,让她帮忙照顾照顾程回吧。那个女生是我朋友,人品没有问题,而且是女生。” 程究说:“也可以。” 辛甘很快就联系上了远在伦墩的那位女性朋友,跟她说了一下情况,女性朋友很热情,也很愿意帮这个忙。 辛甘又给程回发了短信,告诉她情况,有事情也可以联系她的朋友帮帮忙。 …… 警察去会所调取了监控视频查看,发现辛甘被贺承带去会所的那段时间的视频出了故障,只能看到他们是一起进了会所大门,看不到走廊比较清晰的那段。 程究跑了几次警察局,没有什么进展,还得回去等消息。第一百二十七章梁扬 辛甘手腕的伤不是很严重,还好那把切蛋糕的刀并不锋利,也因为得到了及时的处理,没有造成什么大问题。 因为伤在手腕,辛母忽然来画室找她,她手上沾了颜料,洗手的时候碰巧被辛母看到了。 辛甘不想让辛母担心,随便找了个理由瞒了过去,她也没让辛母看手腕的伤,哄骗说是烫伤,做饭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辛母半信半疑,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辛甘这才松了口气,不过既然不用藏着掖着了,她也就可以回家蹭饭吃了。 辛母也是这样想的,让她回家住一段时间,要是程究太忙,没人给她做饭的话。 程究最近的确忙的很,手里头的事情多,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加在一起,忙不过来了。 他之前去体检,也没时间去医院拿体检报告。 这几天他和辛甘还是有那方面生活的,只不过一直都在做防护措施,也就是避孕。 这天晚上,辛甘回到家里,程究还没回来,她就把家里收拾干净,顺便把他衣服放洗衣机里洗了。 做完之后,辛甘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随便摁了一个台,刚好在报道北屿的时事新闻,新闻里主要在讲几年前的鱼头案件,鱼头不是北屿人,他也是墉城的,他是在墉城犯了事,逃到了北屿,然后在北屿开始涉嫌违法活动,长达好几年,去年被抓捕归案,但是还有不少人在逃。 新闻其实报道的不详细,很多细节没有纰漏,可能是牵扯重大,比较敏感,只报道了一部分。 辛甘慢慢睡着了,做了一个梦,回到了北屿那段时间。 小十还在,他兴高采烈的带她去玩,给她介绍当地的特色,还跟她说程究以前刚到北屿发生的糗事。 程究都不好意思跟她说,都是小十告诉她的。 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小十现在还在,还活着,也许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了,他也会有一个可爱懂事的媳妇,生个大胖小子,程究会认他的小孩做干女儿干儿子,会把他的孩子当成自己孩子疼爱…… 只不过,这都是梦。 辛甘被开门声吵醒,一模脸颊,全是泪水。 程究刚回来,客厅亮着灯,一眼看到辛甘躺在沙发上刚睡醒的模样。 “怎么不到房间里睡?” 程究边走边解开衬衫扣子,他上班的时候,穿的可正经了,像个老干部,也就在家里放松点,尤其在辛甘跟前。 辛甘摇头,抬起手背揉眼睛。 程究坐在她旁边,她低着头,头发散落在脸颊两旁,情绪并不高涨。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 辛甘这才抬起头,扑他怀里,紧紧搂着他劲瘦的腰,脸贴着他胸口,倾听他的心跳声,说:“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小十了。” 说起小十。 程究眼神暗了暗,摸着她头发,声音也跟着沉了下去,说:“他怎么了?” 辛甘其实说不出来,就是心里堵得慌,很难受,她抱着他,也不肯放开手。 情绪突如其来的低落。 程究搂着她,吻了吻她发顶,“是不是想回北屿了?” “要回去吗?” “等忙完这段时间,刚好是他的忌日,我们就回去看他。” 辛甘是把小十当做朋友看待的,她刚到北屿那段时间,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小十,也是小十帮了她很多次,要不是小十,她早就和程究闹僵了。 她能和程究在一块,其实也有小十不少功劳。 程究也是把小十当成自己兄弟的,小十年纪小,人很机灵,还有无条件信任他,把自己的命交给他,可是…… 辛甘低声说:“刚才看新闻,看到了电视上报道了北屿当地的新闻,忍不住想起了小十,他要是还在,今年应该二十一了吧。” “恩,二十一。” 辛甘说:“过段时间回去一趟,顺便看看他家里人,好不好?” “好。” 程究替她擦眼泪,“多愁善感,怎么就哭成这样。” 辛甘努了努嘴:“不是故意的,有时候控制不了。” 程究看她掉眼泪的伤心样,心也跟着发软,不舍,想起了小十,说:“不哭了,再哭明天眼睛又要肿了。” “恩。” 回来这么久,他其实和北屿那边联系的很少,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忙,尤其是孟参长,他已经离开了北屿,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尤其是他被调离北屿,孟参长管不了,是上面下达的命令。 孟参长有些事情也无法跟程究细说,就只能是这样了而已。 辛甘调整好情绪,缓了缓,喝了杯水,问他:“程究,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那你饿不饿?” “不饿。” 程究捏了捏她脸颊:“好了,不用担心我,我饿了会自己煮面条吃,我看下你的伤口。” 伤口没什么大问题,还没拆线而已,不过这几天了,也要换药了。 程究有处理类似伤势的经验,他以前出任务受伤,能自己处理就自己处理,不能处理了才找队里的医务员,那医务员一开始和他不熟的,后来他有几次伤势严重,医务员给他处理的时候,他一声不吭,忍着,似乎觉得喊出来就特没尊严,没面子,脾气犟的要死,也就这样就给医务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其实到现在,医务员都记得他。 伤口还在愈合,程究清理了一下伤口,处理好了,就让她去洗澡然后睡觉了。 洗澡的时候,辛甘小心翼翼避开了手腕的伤,不过一只手洗澡并不方便,洗到一半程究开门走了进来,一副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很自然帮她举起受伤的手臂,拿了花洒给她冲水。 辛甘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任由他摆弄。 “对了,你的体检单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