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程究欠了江棠父亲一个人情,他每年都会来看望江棠父亲,跟他们家还算熟悉。 而江棠对他是一见钟情,为他付出了不少,江棠父亲了解自己女儿对程究的感情,曾经也跟江棠提过,要不要他做中间人,跟程究说亲。 江棠当时拒绝了,觉得感情的事,应该是她自己说。 然而今天江棠父亲还是帮江棠说了。 “阿九,棠棠年纪也不小了,你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了,对彼此之间应该挺了解的,我一直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 这话也算说的很直白了。 当然来看望江棠父亲的不止程究一个,还有江阳,江阳是江棠的表亲,算是她表哥,所以也在场。 江阳说:“舅,你又喝多了。你这么直接,江棠会不好意思。” 而江棠低头吃着饭,低着头没搭腔。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而且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江棠父亲看向程究,“阿九,你说对吧?” 他们都在等程究表态,可是昨晚他才跟江棠说清楚了,转而江棠父亲又提这事,他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江棠,扯了扯嘴角,说:“江叔,不瞒您说,我……” “爸,你不要难为程究了,我和他暂时不考虑这事,你别再提了,你再提我脸面往哪儿放。” 江棠说完,江棠父亲反应迟钝,意识到什么,又笑了笑,打趣说:“瞧这丫头害羞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先不提了。” 江棠又看着程究,“你别放心上,我爸喝多了胡言乱语,你不是不知道他的酒量。” 程究笑了笑,没说话。 中午吃完饭,太阳太烈,程究和江阳留下来,打算下午再回队里,也因为如此,江棠父亲找他聊了聊,没有其他人。 江阳找了江棠,走到没人的地方,说:“刚才舅要说下去,你怎么不让舅继续说?” 江棠:“怎么说,昨晚我才找程究,他说了,辛甘是他未婚妻,你说我能怎么办?” “九哥亲口承认的?怎么会,以前都没听说。”江阳跟在程究身边的时间也不少了,从没听他说过。 “不然我刚才制止爸说那些话?”江棠也气,把嫉妒写在脸上。 江阳说:“那你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江棠表情不善,说,“我不会轻易放手的,我为他付出那么多,本来有更好机会离开这,可是因为他,我留下来,我是绝对不会认输。” 江阳跟她是亲戚关系,自然是站在她这边的,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导致他对辛甘没什么好感。 江阳说:“那有没有什么办法?” “江阳,你帮我跟小十打听一下,我想知道他们几个出去那几天都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没问题。” 江阳心思直,既然是站在江棠这边的,所以江棠说什么,他都会帮她。 程究本来打算下午走的,但是江棠父亲临时出了点问题,说腿伤又犯了,疼的厉害,要去医院,然而行动不便,江棠就拜托他帮忙送去医院。 市里的医院很小,但是人也多,乌泱泱的。 这样一折腾就到了晚上,晚上江棠又留他们下来吃晚饭。 晚饭吃过后,程究帮忙收拾桌子,江棠想帮他拿碗,他避开后,她脸色有些难看,说:“我就这么遭你讨厌?” 程究平静说:“没有,别想太多。” 他要帮忙洗碗,江棠不让,一块跟进厨房。 “程究,今天太麻烦你了,还好你们今天都在,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也没什么。” “对了,我早上路过客栈的时候去找过辛小姐,我跟她当面道过歉,程究,以后我们还能是战友吧。” 程究嗯了句,淡淡的回应。 “还有件事,我早上去找辛小姐,看到她收拾好了行李,好像要走的样子?她是要走了吗?” 程究一顿,情绪终于有了变化,“她说了?” “没,我没问,不过我看到她把行李箱收拾好了,不过看样子你好像也不太清楚,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 程究把碗冲干净,放在一边,说:“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明天还有事。” “这么晚还回去吗?” “嗯。” 江棠追出来,程究正在和江棠父亲道别,江棠父亲还想留他住一晚上,房间都收拾好了,可程究态度冷硬,谢绝了老人家好意,说改天有空再来探望,他还有事要处理。 江棠父亲再想留人也留不住,就算了。 江棠目送程究上了车,江阳看程究要走了,也跟着一起上车,车灯亮起,她被灯光刺的眯了眯眼,下一秒,引擎声响起,程究直接开车走了。 晚上的路不好走,尤其雅江镇是偏僻的小地方,没有一条完整的路。 江阳坐在副驾,试着说:“九哥,这么着急赶回去吗?” “嗯。”程究也只是冷淡应了句。 “九哥,我……” 程究冷漠打断:“让你调查鱼头那些手下有进展了?” “还没有,还没有消息,他们太会跑了,而且北屿这边地形复杂,高原地区,很难追查。” 程究:“抓紧点,要是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九哥。” 江阳琢磨了会,又说:“九哥,要不我来开车吧,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我没喝酒,这边路我熟。” “行,那你开。” 他的状态的确不适合开车。第四十八章真的不会 换做是出任务或者工作期间,程究不会碰酒精,这东西有时候耽误事。 今天是江棠父亲生日,谈话间提到了当初他刚到北屿参加了一起救援行动,当然了,那场行动里发生了意外,即便计划缜密,真到了执行的时候还是不能控制出现了意外。 程究当时失算了,差点受伤,还是江棠父亲当时挺身救了他。 如果当时没有江棠父亲,他可能不死也要残废。 也是因为这次事故,程究明白有些东西,拼尽全力也是要护住的,比如他的战友,他的下属,还有这片土地。 江阳和他换了位置,一路安稳前进。 江阳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看他,程究察觉到他的视线,说:“有事?” 江阳被逮住,脸色微变,下意识挠了下脸颊,说:“也没、没什么事。” 程究照常拿了根烟点燃,手搭在车窗上,任由夜风灌进车里,吹的他脸颊都是冷的,他毫无感觉似的,说:“你有事就说,不用支支吾吾。” “九哥,我……”江阳犹豫片刻,一咬牙,说:“九哥,江棠喜欢你,我们有目共睹,所有人都知道。” 他还是替江棠抱不平,虽然江棠让他去跟小十打听,但他还是没忍住问程究,他一直把程究当成目标崇拜。 男人都是一根筋,不喜欢弯弯绕绕的,江阳也是如此。 程究在饭桌上拒绝了江棠父亲的好意,江阳也在场,他也看在眼里。 所以他来问程究,也很正常。 但是程究有没有必要跟他解释,就要看程究自己的意愿。 程究:“江阳,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江棠是亲戚?” “是。” “江阳,有些事我不用说你也明白。” 江阳:“……九哥,我不是故意问这些的,只是因为江棠是我表妹,她心里一直对你有意思,我们都知道。” 江阳说完,手心都在冒冷汗,察觉到车内气压变低,他有些紧张说:“对不起九哥,我以后不说了……” 程究没说话,抿着唇看向车窗外。 他们是凌晨两点钟回到队里,程究回到队里休息了几个小时,等天亮了才开车去客栈找人。 天亮之后,江阳敲响了小十宿舍的门,小十刚起床,打着哈欠看打开门,说:“你怎么这么早?” “叫你一块做早操。” “那走吧。” 两个人一路朝训练场走去,小十还没睡精神,一直打着哈欠,而江阳明显在盘算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想问小十,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跑了几圈下来后,小十呼吸渐乱,说:“你怎么了,这就跑不动了?” 江阳说:“昨晚回来得晚,没休息够。” “昨晚?你和九哥刚回来?那九哥呢,怎么不见他。” “九哥一大早又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 小十嘿嘿笑:“我猜不是出任务就是找辛小姐。” 江阳:“你怎么知道?” “还用说吗,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 江阳故意笑,“我还真看不出来。” 小十想到程究让他闭紧嘴的事,他觉得江阳是自己人,又不是什么外人,而且这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和江阳说一声也没关系。 “你知道辛小姐吧,就是一直住在客栈那位辛小姐,她和九哥原来有婚约,我们以后要改口叫嫂子。” 江阳哦了声:“是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九哥说的。”小十神秘兮兮警告他,“可千万别说出去了,九哥好像还不想公开,你看看人家九哥这颗铁树都开花了,再看看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抱得美人归。” 江阳默了默,说:“可九哥什么时候有的婚约,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 “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跟了九哥好几年,你知道他有妹妹吗?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九哥瞒的真紧,不过江阳,我跟你说这些千万保密。” 江阳笑,答应道:“肯定的,我肯定保密,不过还有件事想问你,前几天你和九哥出去不是遇到了鱼头的手下吗?当时就你和九哥?” 小十说起这事抓了抓头发,“还有辛小姐也在。” “没事吧?没受伤吧?”江阳没见到辛甘,也没听程究提起过。 “没事,有惊无险。” “那就好,对了,我还有事想问你,找个地方聊吧,这会食堂也开了,去吃早餐,边走边说。” 小十:“你有话直说,咱俩谁跟谁。” …… 程究一大早就到了客栈,经过市场早点档口的时候还买了豆浆油条,想来她应该是吃得惯,可他没有立刻上楼找辛甘,而是跑去问客栈老板娘,辛甘有没有离开过。 老板娘说:“没有,一直在房间里待着。” 程究点了下头,拔腿就要上楼去,老板娘忽然叫住他,“程队长,你等等。” 他回头,问了句:“还有什么事吗?” “程队长,你这个早餐是给人家姑娘带的?”老板娘捂嘴笑。 程究:“嗯,是给她的。” “看不出来啊,程队长,那姑娘跟你关系不一般吧?别怪我多事,我就是好奇问一句。” 程究笑笑没说话,在老板娘看来就是默认了,既然默认了关系,老板娘就跟他直说了:“我看那姑娘人不错,有件事情我觉得也有必要跟程队长你说一句,那位姓江的小姐之前来过几次,都是找的那姑娘,好像每次都闹的不太愉快。” “我也是恰好经过听到了一两句,程队长,那姑娘好像因为这事闹的有点不开心,整天待在房间里,都不出来了。” 老板娘是看在程究面子上才告诉他这事,辛甘给人感觉很好,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老板娘对她印象不错,比起有些盛气凌人的江棠,好太多了。 程究明白了,道了句谢。 老板娘不在意,辛甘住在客栈这段时间,都是程究付的钱,他给得起,还特地叮嘱老板娘多照顾照顾她,因为他不是经常来。 …… 辛甘刚和沈如心通过电话,跟她说了晚上的航班,估计明天早上八点左右到墉城机场。 沈如心在电话里头再三跟她确认了航班时间,然后提醒她主意安全,当然了,也让她先跟程究说一声,不告而别不礼貌。 辛甘想到要跟程究说就叹气,她怕出意外,打算来个先斩后奏,到了机场再给程究打电话。 她不太了解程究,看他长得高又结实,要是当面说,她怕被他动用暴力留下来,毕竟他看起来就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男人。 所以最保险的就是先斩后奏了。 听到敲门声,辛甘回过神,看了眼手表,以为又是江棠找来了,她便不想理会。 可是敲门声一直在持续,她没好气说了句:“谁?” 敲门声戛然而止,顿了一分钟之久,门外响起一道熟悉又令她没底气的声音。 “我,程究。” 她心脏骤停,深深叹了口气,看来如意算盘打错了,程究还是找来了。 她去开门,站在门口,看着他。 程究挑眉:“吃过了吗?” 辛甘看到他手上提着豆浆和油条,愣了下,说:“我、我吃过了。” “这么早?都吃了什么?” “……”辛甘没说话,她有些局促和不安。 程究自来熟似的越过她走进屋,刚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她这一身的打扮,显然是要回家的。他抿了下唇角,不动声色打量房间里面,果然看到了一遍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床铺干干净净,被子叠放整齐,桌子上也没有了那些瓶瓶罐罐的叫不上名字的护肤品,果不其然是要离开的模样。 辛甘阻止不了他进屋,也就不阻止了,坦荡荡让他检查房间。 程究把豆浆和油条放在桌子上,两颊绷着,他说:“你东西都收好了?” 辛甘:“嗯。”她没否认,直接承认了。 承认的倒是很快,应了一声之后又不说话,也不想做任何解释,程究有些气节,没见过她这种女人。 程究从边上拉过来一张椅子,面对她坐下,酝酿了会,说:“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辛甘问:“要我说什么?” “什么时候的航班?” “今晚。” 程究喉结滚动了几下,说出的话有些凛冽:“辛甘,你把我话当耳旁风?” 辛甘还没有彻底把他惹怒的时候,之前也没见他多严厉对自己。 而这会因为她要走,他察觉到了什么,找上来质问她,她没有解释,他多少有些不高兴。 她看到了他拧着的眉,不高兴的嘴角往下瘪着,语气也是凛冽的严肃,她心里有些怵,呆愣了一会儿,小声说:“我在这里待不惯,我想回家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跟他硬来,硬来也许真会把他惹的很不高兴,干脆暂时低低头,软一软态度。 这也是她在贺承那学到的,即便她一直不愿意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