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给她发了地址,阿昼也没多想,趁他开拍的空隙才去联系花店。 …… 辛甘跟程究坦白完后,他好半晌没说话,她心里顿时没底,觉得自己是自取其辱,他肯定是介意的,要不然不会什么话都不说。 越是这样想,她的心情越是失落,不过也好,他要是介意,刚好趁这个机会取消婚约好了,也遂了她的意。 她都在好解除婚约之后,跟家里交代清楚,安抚家人情绪,她再跟家里坦白移民,那之后的事就好办多了,没什么困难。 而且她也不是特别喜欢他,不是非他不可,更不是离了他会活不下去。 所以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他不说话,辛甘打破沉默,说:“你要是没有其他要说的,那、那我就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要是觉得恶心、或者讨厌我的话,解除婚约也可以的。” “程究,你放心,这是我的问题,到时候可以推到我身上,他们不会怪你什么,是我的责任。”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程究还能说什么,怕他有心理压力,特地把责任揽了过去,程究眼神都沉了,望着她好半晌,突然笑出来,说:“辛甘,我还没说话,你就这么担心我会不要你?” 辛甘:“……那你是什么意思?”又不说话。 “不是你的错,别净往身上揽,我不会讨厌你,甚至恶心你,结婚是认真的,想要你,也是认真的。” 她说完贺承做过的事,程究更多是内疚,如果当初他但凡收点心,去了解她,认识她,大概率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辛甘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愣在那,说:“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辛甘坐在他旁边,抬头看他的眼睛,“你不会后悔?” “不会。” 她终于妥协:“那试试吧。” …… 贺承让阿昼订的花送到了病房,程究收到的,辛甘已经回家休息了,程究打开名片一看,落款是贺承两个字,脸彻底黑掉了。 看来贺承是来过医院,也知道他昏迷的事。 之前看在贺承是贺川弟弟份上,他才没有计较贺承把辛甘拐走的事,这会趁他昏迷,还再来骚扰挑衅,倒真是不要脸,怪不得能做出偷拍辛甘的事。 辛甘回到家,认认真真洗了澡,站在镜子前看了挺久,看到了脸上止不住的笑容,心情也好,好像和他确认关系,比想象中还要开心。 就连吃饭的时候,辛母都发觉了她的不对劲,兴高采烈的,问她怎么了。 辛甘连忙说:“没有呀。” “还说没有,嘴硬。”辛母调侃几句,话题绕到程究身上,“程究恢复情况还好吧?” “还好。” “那就好。你爸早上还在说,过几天约个时间,两家人见个面,顺便聊一下你们俩的事,先把日子定下来,我们也好提前筹备。” 辛甘说:“是不是太急了?” “不急了。”辛母欲言又止,觉得还是不要跟辛甘说了,就没继续说下去。 “我有点害怕。”她才接纳程究没多久,就结婚,还是觉得太快。 “不怕,都是要经历这一关的,你表姐现在也过得不错,你看看人家宋臣多疼她。”辛母还说,“当时我以为程究不会醒了,就怕他熬不过去,所以才跟你说那些比较自私的话,你把那些话都忘掉,妈妈不是故意的。” 辛甘明白的,点了点头。 辛父这会不在家,还没回来,辛母有些话是单独跟辛甘说的,没有跟辛父说过。 “对了,你不是不去你姐夫那上班了吗?那先不着急找工作,程究现在还没出院,你先陪陪他,多花点时间和他处处。” 辛家也不缺辛甘这点工资,当务之急是她的终身大事。 …… 很快两家人见面的日子就到了,程回军训都结束了,晒黑了不少,程究也可以下地了,他身体素质好,恢复快。 两家人都来医院了,在医院碰头,考虑到程究还不能出院,所以都来医院了。 两家长辈都在场,辛甘站在一旁端茶倒水的,搭不上话,都是长辈在说话。 程究这会也插不上话,不过未来的岳父岳母都在,他得好好表现,不能怠慢对方,于是竖着耳朵听他们聊的内容。 办婚礼这事比较麻烦,程究没结过婚,没有经验,真不知道原来办婚礼这么多事,虽然事多,但是该办的还是得办,这也是给辛甘一个交代。 人家把养大的闺女交到你手上,怎么着都要让他们放心,所以办婚礼这事,在他经济能力范围内绝对是可以接受的,主要程夫人想弄得隆重一点,程究不太同意,大操大办不合适。 程夫人就说程究:“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结婚,你也要问辛甘意见。” 于是程夫人就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她:“辛辛,要不你说一下你的意见。” 辛甘还算淡定,说:“我觉得程究说的也有道理,婚礼只是个形式,不用那么隆重,我听他的。” 这一下,把锅甩回给了程究。 程究唇角弯了弯,眼里有笑意。 程夫人说:“这小子怕麻烦,你不要听他的,婆婆给你做主。” 辛母也哭笑不得,劝着程夫人:“青姐,既然孩子有注意,就听他们的,我们就不要提意见了,他们俩都不接受,搞得我们里外不是人。” 辛父和程父的意见都被自己夫人被驳回了,就不发表想法了,乖乖站在一旁小声交流起来股市。 …… 最后敲定了程究的方案,他来操办,不要别人插手。 这会是没时间的,他病还没好,要等年底了。 或者调回墉城,在完成婚礼。 在此之前,要领证。 程究还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说:“领了证就不能反悔了。” 至于那移民,再也不能想了。 辛甘说:“那你呢,会后悔吗?” 他笃定,不带一丝犹豫:“不会。”第七十八章证啊证 辛甘又说:“江棠喜欢你,她很喜欢你。” 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让他知道她心里还有芥蒂。 她顿了顿,说:“她对你有想法。”所以不太可能当做没事发生。 要不是听辛甘亲口说出来,他倒是真把江棠这事忘记了,因为本来江棠就不是他什么人,只是一起出过任务,但又不止她一个人,这没什么稀奇的。 辛甘说出来,是真在意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江棠。 程究再迟钝都明白她的意思了,说:“以前没什么,以后也不会有,我不是那种男人。” 他不屑乱搞男女关系,更不需要在这种事情上证明自己,那些品行低劣的男人结婚还出去玩,那是骨子都坏透了,道德底线全无,这种男人都不算是男人。 辛甘的确是相信他的,就是想起之前被江棠为难的事,有小小的记仇,不过这也正常,反正她跟江棠以后要是有机会见面,是绝对没办法心平静和做在一起喝杯茶聊聊天了。 她是不能以正常态度对待江棠的。 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动物,尤其在感情上,眼里是容不了沙子的。 辛甘没谈过恋爱,以前没体会过,这会是实打实体会到喜欢一个人的患得患失了。 程究在医院住不下去了,能下地了,就问医生可以出院了没,医生当然是让他多休息一段时间,先不着急出院。 程究坚持出院,他还有事情要做,不能一直在医院躺着。 医生也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为他着想,说:“你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这会出院要是又出什么事,可能会加重病情,尤其你是做……” “要是出什么事,我自己负责。” 程究也明白医生的立场,也没难为,自己换了衣服就走了。 程究回家了,程夫人看到他回家,火急火燎说:“你怎么就出院了,你身上的伤不是还没好吗?” “没事了,剩下的都是皮外伤,我回来拿东西。” 程夫人问了句:“拿什么东西?” “户口本。” 程夫人是没想到,程究回来拿户口本的,再三询问:“你拿户口本做什么?为什么要拿,你出院回家就为了拿户口本?” 倒是程究很淡定,说:“去领证,和辛甘。” 程夫人傻了,连忙说:“有你这么办事的?提前选了日子?这就领证了?”说是这样说,还是告诉了他户口本在哪里。 领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辛甘马上就要嫁到程家来的。 程究速度也快,办事效率极高,回家里拿了户口本,带上了礼品,就去了辛家。 辛甘这会有些感冒,刚吃完感冒药想睡会再去医院看他,没成想程究来她家了。 辛母这会也在家。 程究先见了未来的岳母,毕恭毕敬说了自己来的目的,非常有诚意,摆出姿态,征询辛母的同意,让辛甘嫁给他。 其实挺仓促的。 不过程究的确快没时间了,他怕辛甘跑了,还不如提前把证领了。 这样他也放心。 原本就是两家定好的婚事,领证是迟早的事,何况,辛甘也同意了,她和程究视线对上,就看着对方。 程究自己有开车,辛甘担忧看他一眼,轻声问:“要不要我来开车?” 他身上还有伤,还没完全好,辛甘不太放心。 “不用,我没那么虚。” 他说不用,辛甘也没坚持,乖乖坐在副驾上,正视前方方。 这一路,两个人都没说过话。 不过到民政局门口时候,程究没让辛甘立刻下车,而是再次问她:“真想好了?” “恩。”辛甘点头,双手放在膝盖上,用力揪了揪裤腿。 她穿的牛仔裤,纯色衬衫,考虑到今天是要去领证,穿的比较正式一些,毕竟要拍照。 程究低声笑,眼睛有光,很亮,他慢条斯理打开车门,说:“即便你这会后悔也晚了,我不会放你走。” 辛甘觉得有些好笑,抿了下唇。 就这么担心她反悔? …… 扯证不是什么难事,走完流程,也拍了照片,很快就拿到了证件,程究别提多高兴了,嘴角一直勾着,走出民政局门口,他跟辛甘说了句:“回家。” 领了证,可不是什么小事。 之后是要补办婚礼的,程究心里在琢磨这件事。 程究带辛甘回家吃饭了。 程家人真看到了他们俩的证件可高兴坏了,尤其是程夫人,脸上笑盈盈的,一个劲夸辛甘,深怕冷落了她。 有了这件喜事,程夫人就没跟程究计较他擅自出院的事,反正也管不住他。 程回在学校呢,这会不在家,程夫人一时高兴,就没跟程回说程究和辛甘领了证的事,晚上是特地跟辛母打电话,约辛母和辛父来家里头吃饭,还把辛老爷子请了过来。 两家人热热闹闹的,有说有笑的。 程究坐在辛甘身边,在桌子下的手不太老实,伸过去她那边找到她的手握住,捏了捏。 辛甘不敢抬头看,多少有些心虚,谁让程究这会在搞小动作,她怕被发现,局促的不行,也没挣扎,就由着他去了。 他手掌干燥温温的热,比她手的温度高不少,握着,容易紧张冒汗。 她稍微动了动,想抽回手指,但是被程究更用力握着。 “辛辛,你别拘束,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搬过来住?” 辛甘脸都红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是程究帮她说:“先不着急,只是先把证领了,等年底回来,婚礼办了,再搬进来。”也怕她一时之间适应不了两人关系的转变,就等年底再搬过来好了。 辛甘顿时松了口气,她也怕这会就搬过来程家住会特别不适应。 “年底吗?也是,婚礼也只能年底办了。” 程究还说:“结婚后,我们俩搬出去住。” 程夫人不解,就连辛母也不太明白。 “在家里住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要搬出去?”程夫人问。 程父是男人,理解程究的意思,就说:“程究自己有房子,他那房子拿来做新房,人家都是年轻人,小两口想过二人世界,这有什么。” 辛甘脸皮儿薄,还真不知道程究的打算,现在被程父调侃,脸更红了。 在程究看来就是害羞,也是,本来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就不多,还不是特别了解,更需要时间相处,搬出去住,她想做什么也方便点,不会在这里头住的不自在。 程究面色平静,说:“我那房子在市区,辛甘通勤也方便。” 她大概率是不会在家里做全职太太的,程究也没强求,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要是想上班,他那房子刚好方便点。 这些事,程究都考虑好了,没让辛甘有一点为难。 程父一眼看穿程究的心思,笑着骂了句:“你小子是早就计算好了,那房子得重新装修,你自己搞还是找谁给你弄?” “我自己办。”他不想让父母插手,这毕竟是他跟辛甘要住的地方,还是按照辛甘的喜好来装修好了。 吃完晚饭,程究牵着辛甘去后院走走,消消食,也让她参观参观,顺便熟悉家里环境。 后院清净,没什么人,长辈都在屋里聊天喝茶,也都识趣没去打扰他们俩。 后院有小路,可以走到不远处的湖景边,程究也不知道目的地去哪儿,反正哪儿清净就往哪儿走,走到了湖景边,他才松开手是,说:“吓到了?刚一句话都不敢说。” 辛甘深呼吸一口气,脸颊温度迟迟没有消下去,说:“有点不知所措,刚才程阿姨问我的时候,我有点懵,没想好。” 还好他一一帮她挡了回去。 程究捏了捏她脸颊,很轻,怕弄伤她,“我敢跟你结婚,肯定是要负责到底。” 辛甘笑了笑,明眸皓齿,黑发红唇,月光静谧,她的眼睛沉澄亮澄亮的。 这会四周安静,没有其他人,街灯昏黄,程究心思微动,觉得口干舌燥的,情不自禁想起那次在病房里吻了她的情形,他是个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有想法太正常不过了,不过跟上次不同,他没再征询她的意见,直接俯身过来,低头,吻她。 很久很久。 辛甘没能拒绝,欲迎还拒的,不过还是没什么经验,不小心咬到他了。 程究微微眯了眯眼,稍微拉开点距离,低头看她,笑了一声:“真乖。” 因为她不会章法,只能听他的安排。 虽然不小心咬了他一下。 辛甘不敢抱他,怕弄到他的伤,就拽着他的衣角,没用多少劲,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