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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第2章桃漾见过二公子谢嫣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海棠花林后望过去,尤其是与谢怀砚同行的几位世家公子。桃漾本是躲了起来。闻言只好起身往这边来。她不喜素色,平日里的衣衫多为湘妃、艾青以及栀黄,此次前来淮阳谢氏却一改往日着了件藕荷色衣裙,素净的如同夏日清风拂过梨花林,只是海棠花鲜艳欲滴,素色衣衫反倒是惹了人眼。桃漾眼眸低垂,刚走过第一棵海棠花树时,有位世家公子就挑起了眉。他压低声道:“这位姑娘平日里怎未见过?”有人与他回:“这是阳夏谢氏的五姑娘,你自然是未见过。”“阳夏谢氏?以她的样貌,当年怎未收在老夫人膝下教养着?”另一个低咳:“本是收了的,第一个就被谢老夫人给选中,当时还留了她就住在谢老夫人院中,可刚出了屋门,就冲撞了贵人,被说‘晦气’,谢老夫人一时心有顾虑,就让她走了。”“还让她日后都要避着些那人——”话至此,听的人再愚钝也是懂了,抬眸偷偷嘘了谢怀砚一眼。暮春的风似暖又寒,卷起片片海棠花瓣,裹挟着桃漾而来,她的发间,衣裙间,都染上了几许红瓣,少女婀娜,肌肤白净,如踏莲而来,澄澈美好,海棠花在她发间亦沾染了几分清雅,吐纳芬芳。如水波漾起。她走上前,并未抬眸,只屈身见礼:“桃漾见过二公子。”谢怀砚垂眸淡淡打量她一眼,神色无常,随后应了一声,转身和好友一同离开此处。桃漾神色清淡,美目抬起,面上不显任何情绪,直到那道身影走远,隐于层层叠叠的枝叶之间,桃漾蜷在衣袖中握紧的指节才缓缓松开,心中紧绷的弦舒展,缓缓吐出了一口气。自五岁那年开始,桃漾身上就背负了‘晦气’的恶名。一如适才谢嫣与谢沅对她避之不及,这些年外人的目光与言语她早已不在意,可她依旧畏惧那个人。——琼华园。高山流水,群花吐芬。金丝楠木桌上,金银杯箸,觥筹交错,世家公子们相谈甚欢,举杯邀明月,吟诗作赋,好不乐哉。淮阳谢氏如今共有四房,二房三房皆在建康为官,家主谢蕴早几年自建康致仕回京,掌管谢氏一族,他虽不再过问朝中事,可他儿谢怀砚却已任豫州刺史两载。掌管整个豫州的兵马大权。坊间茶余饭后常言‘一朝两姓’,谢氏二房三房在建康官场,谢氏二公子手握豫州生杀大权,这豫州早已是谢氏的天下。酒酣曲尽,袁氏三公子的目光落在为首之人修长指节间,他执扇而笑,道:“听闻这‘血琥珀’国库中共有六枚,乃是千年松树脂所化而成,又历经了成千上万年才得以形成,怀砚兄手中就有两枚。”谢怀砚闻言垂眸看了眼正被他玩弄在指节间的血琥珀,薄唇勾笑:“不过是个小玩意,袁兄若是喜欢,只管拿去。”他修长指节抬起,两枚澄澈无暇的血红琥珀就被丢至袁三公子怀中。袁三自是欣喜,起身致意:“多谢怀砚兄。”直至晚霞消散,琼华园内烛火通明,这场宴席方歇。在座的各位除却府上的几位公子,皆是其他士族前来访友的贵客,吃酒到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再寻些其他乐子。有身着明黄素衣的侍女手端托盘上前,托盘内是一方白玉小碟,里面盛放着五石散。此物深得皇室与士族钟爱,世家公子中多有沾染,玉碟被放至金丝楠木桌,有几位公子似是已等不及,直接服用入腹。片刻后,袁氏三公子与陈氏五公子相约一道上后山去‘行散’。谢氏本家的几位公子院内皆有侍妾,此物亦是壮阳之物,便回了各自院中消散。谢怀砚偶尔服之,对此物说不上是喜爱,不过是消遣的乐子。他垂眸看了片刻,今日倒是用了些。回到他居住的墨园,径直入了书房,他院中能近前侍奉的只有两名随侍与两名婢女,冬月瞧见他进了屋,就端了壶清茶欲掀帘而入去侍奉,却被随侍空谷上前拦下:“冬月姐姐给我吧。”他抬手欲接过冬月手中的托盘,被冬月躲开,睨他一眼:“给你作甚?我去端给公子。”空谷便提醒她:“公子服散了。”冬月皱了眉,将手中托盘推至空谷怀中,转身去了耳房。谢怀砚用了冷水沐浴来行散。半个时辰后,他身披月白长袍,衣襟微敞,倚坐在书案前的檀木椅之上,墨发散于身后,许是五石散还未尽消,眼尾透出淡淡绯红,在明黄烛火下,更显样貌昳丽。贵人骨,公子如玉。瑞兽铜炉中泛起点点梅香,他冷白指腹间捻着一片半红半粉的海棠花瓣。那双黑如深渊的眸子中逐渐透出冷寒。——后来在芍药园,谢嫣没再特意避开桃漾远些。她虽对‘晦气之人’有些忌讳,可她瞧着桃漾举止大方,样貌也并非丑陋不堪,实在是对她厌恶不起来,况且,桃漾与她说话时眉眼间总是含着清浅的笑,如阳春三月里的风,让人觉得舒畅。谢嫣觉得桃漾很好。最初有意避开,是时下‘玄学’与‘佛学’兴盛,晦气之人多是命中带煞,她近来身体又有些弱,怕被桃漾给冲撞了。后来,二哥哥都没再说什么,她也不想特意冷待人,显得她很坏一样。入夜,桃漾自桓馥那里回到自己的屋内,有些疲惫的掩手打了个小哈欠,杏枝见状,与她道:“热水备好了,姑娘可要沐浴么?”桃漾对她点点头,卸了首饰径直往净室里去。轻衣落,水花起。桃漾半阖眼眸倚在桶壁,任凭杏枝在身后侍奉。杏枝是头一回跟着来淮阳谢氏本家,今儿她也算是跟着桃漾长了颇多见识,此次来淮阳谢氏,桃漾只带了她一个来,她有再多的欢喜也没人去说,憋得怪难受的。桃漾依旧闭眸,嗓音轻轻的,问她:“今儿你和九姑娘的婢女都去了哪儿?”她闭眸听着杏枝在身后叭叭说个不停,偶尔会浅笑下,觉得杏枝说的极为有趣。说到最后,杏枝忍不住感慨:“谢氏本家真是太豪奢富丽了,我做梦都不敢想有这样的地方,姑娘你说,皇宫会比这里更繁华么?”桃漾先是回她:“再富丽的地方待久了怕也会腻,”她微微侧首,又严肃道:“在这里说话要当心,莫再拿谢氏与皇宫作比。”杏枝忙认真起来,连连点头。待桃漾沐浴后更衣,回到卧榻上,吩咐杏枝:“去把妆奁前的梨木盒取来。”梨木盒里装着的是她父亲谢澜送给她的那枚黄色玛瑙石,她自盒内取出递给杏枝:“我记得明儿是你的生辰,如今在这里也没什么礼物可送给你,这枚玛瑙你可喜欢么?”杏枝闻言颇为受宠若惊,在她心里,玛瑙可是上好的东西,虽然她不懂得品鉴,也不知这红的黄的蓝的有何区别,可瞧着这色泽质地定是好物,她有些不敢收。桃漾塞进她手中:“收好了,”她眉目温和,莞尔道:“去点香吧,我困了。”杏枝战战兢兢给她落了床帐,心中滋味万千,暗自懊恼,适才她是不是说错话了。不该在姑娘面前说起谢氏本家的婢女是如何的体面。天上明月洒落清辉,透过枝叶折进窗牖,已是深夜子时,桃漾睡得不安稳,似梦似醒,清丽眉眼皱成一团,到最后,却是猛然惊醒过来,躺在枕上再无半分睡意。她这些年未再来过淮阳谢氏,是怕见到他,更怕会再次冒犯到他。士族名门,最忌邪秽。她早就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可纵使她再让自己平静,听到谢嫣唤那声‘二哥哥’,她站在他面前时,依旧如同面对无边黑夜般生畏又紧张。虽已时隔多年,桃漾依旧记得那个面容清冷的矜傲少年,高高在上,俾你傲物。那时尚年少,她或许是真的冲撞了他,惹了他不悦,可如今,他已成年,身躯健硕,她再是不祥怕是也冲撞不了他。他身份贵重,气度亦沉稳,还会如年少时一般不容她么?若贵人只是嫌她碍眼,她见了他躲开就是。可今日,他意味不明的看她一眼,又是何意呢?桃漾想不明白,清澈澈的眸子盯着帐顶,兀自神游。第3章莲子的清香此次桃漾前来淮阳,是有她的私心。她想摘下自年少时起就有的‘恶名’,过好自己的日子。这几年她的亲事一直不顺,如今虽与竹陵桓氏定下亲事,可婚期却迟迟未定,这其中缘由,她心中如明镜,若只是一味地等待,只会尽失所有,她总得为自己做些打算。——端午节前一日,收到谢氏本家递帖子的各分支皆来到淮阳。这几个分支中的妇人,当属桓馥最为体面。谢澜此人相貌称不上好,他们阳夏谢氏几房也皆资质平庸,都没什么大的造化,谢澜也只是在阳夏任九品主簿一职,往前追溯三十余年,与淮阳谢氏本家都是断了联系的,就连谢澜本人也从未想过。他能娶到竹陵桓氏一族出身的嫡女。自桓馥嫁给他后,阳夏谢氏也跟着水涨船高,一边受着竹陵桓氏的关照,淮阳谢氏这边对他也多为看重,是以,他们阳夏谢氏这几年才逐渐兴盛起来。竹陵桓氏虽比不得淮阳谢氏底蕴深厚,却也是经久不衰的门阀士族,以桓馥的身份不止在谢氏几房妇人中有脸面,在谢老夫人跟前也是足够被看重的。这几日桓馥时常陪在谢老夫人身边,有时见谢老夫人心情愉悦,也会明里暗里的在她跟前提上几句桃漾,当年那件糟心窝子的事桓馥想起来就气不顺,可奈何又说不得。自阳夏来淮阳那日的马车内,桃漾困的倚在车壁上小憩了会儿,还喃喃的呓语了几句,桓馥听的最清晰的那句便是:“娘,怎样才能让他们不要再说我晦气——我没有——没有——”桓馥当时听着也是心痛,身为母亲,自是要为她做打算。桃漾与桓恒的亲事已定下,不出岔子很快就要嫁进桓氏一族,她可不愿桃漾日后一直背负着‘晦气’的名头,这让她日后在夫家如何能过的体面?世家大族中龌龊多,难免不会再被人以此为由欺辱。她是想着,当年的事,既是因那人而起。不如让那人再开口说上句别的。或是,让谢老夫人帮帮桃漾。端午这日,在玉兰园过节设宴。谢氏二房三房已与昨日自建康赶回淮阳,陪着谢老夫人一道热闹,这玉兰园里除却谢氏本家中人,剩余的便是几个分支,左右不过谢氏的一大家子人。倒也是其乐融融。端午宴张罗的丰盛,还请了戏台子在园中热闹,酒酣饭足,用了各种口味的粽子,有五六岁大的孩童贪食,一连吃了两三个,热热闹闹一番后,谢老夫人的目光搜寻了好大一会儿。才看到坐于宴席最左侧的桃漾。她慈和的对着桃漾笑:“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漾丫头,过来。”她抬手朝桃漾招了招手。这一大桌子人面上的笑意都微有凝滞,带着狐疑静默不语,目光都落在谢老夫人处。桃漾起身来到谢老夫人身前,乖巧见礼,谢老夫人让她在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将她打量:“漾丫头自幼就生的好,听你母亲说,正与竹陵桓氏的四郎君商议大婚日呢?”桃漾垂下眼眸,众目睽睽下,面容羞涩,对谢老夫人点了点头。谢老夫人抬手自手腕间取下一只质地细腻洁白如凝脂的羊脂玉玉镯,未等桃漾反应,就已戴在了她纤细腕间,桃漾神色不安,被谢老夫人按住手腕,笑道:“这是祖母给你添的嫁妆。”桃漾已经十一年未来过谢氏本家了。当年那件事也早已在淮阳消散。只是八仙桌前在座的几位夫人以及府中的姑娘多少都是知道些的。这羊脂玉玉镯跟了谢老夫人几十年,向来珍视,如今谢老夫人忽然变了态度,还把这镯子给了桃漾。谁又能不明白是何意呢。谢氏家主谢蕴的夫人王氏抬眸打量了眼桃漾。昨个谢怀砚去她那里问安时,她就与他说过:“前段时日我身体不好,你祖母的寿宴就交到了四房手中去筹备,”谢夫人面露不满:“她是知道那丫头的命格冲撞你的,怎还把她给请来了。”“既来了咱们淮阳就是客,她母亲又出身竹陵桓氏,也不好说什么,你这些日子离得她远些。”谢怀砚坐于椅上,用了口白玉盏中清茶,声线平淡:“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能冲撞了我,早已是年少时的事。”谢夫人不以为意:“这种事怎可大意,净空大师早就说过,轻则影响运,重则还能伤身。”此时,谢夫人亦面色柔和的与桃漾说了几句话。桃漾施礼,神色谦谨乖顺,谢过谢老夫人,又对谢夫人莞尔。宴席已结束,玉兰园里有聚在一处玩投壶的,也有在手臂上缠绕五彩丝线,以祈求平安康健的,谢怀砚在不远处的石桌前姿态闲散的指导两位小郎君做纸鸢,清风拂过,他漫不经心抬眸朝八仙桌处望了眼。在玉兰园再待了会儿,谢嫣主动上前来扯住桃漾的手,目含笑意:“桃漾姐姐,我们刚商量了个乐子,曲水流觞,以玉盘替杯盏,粽子停在谁面前,就要粽子的主人来出题。”昨个午后,府中的妇人姑娘们都各自包了两只粽子,图个吉利,适才膳房里说还剩了好些,就有人提出了这么个玩法,桃漾对谢嫣颔首,随着她们去了。谢老夫人午后要休憩,玉兰园这里很快也就散了,谢怀砚另设了一桌酒席给他的两位叔伯接风洗尘,琼华园内,谢氏二爷一连用了几盏酒水,不由叹息:“自今岁以来,高坐明台那位便有意行科举制。”谢氏三爷放下杯盏看他一眼:“无论如何折腾,这官员选拔之权始终在士族手中,何须为此感叹。”他们二人近几年来政见常有不合,谢怀砚抬手让水榭里正作《拂舞》的舞娘们退下,举杯与谢二爷谢三爷共饮,神色平和:“陛下既有此心,二位叔伯不如顺了他的意。”“我在豫州招揽了不少有学之士,此次可与二叔三叔同往建康。”几人饮酒,直至申时方散。谢怀砚离开水榭回他的墨园,行至莲池假山后耳边传来阵阵笑语声,他眉心微凝,转了步子朝着莲池边行去,此时,莲池边正围坐了一圈碧玉年华的少女,玩的正不亦乐乎。谢嫣用了几盏酒,说话时前言不搭后语,刚作了一句有情人终成眷侣的诗,随后便又是一句悼念亡夫的词,谢沅远远的瞧见谢怀砚朝这边走过来,急忙扯了扯谢嫣的衣袖。“二哥哥,你也来陪我们作诗么?”谢怀砚敛眸瞧了眼玉盘水中流,薄唇勾笑:“你们玩便是,我来讨颗粽子吃。”在一侧负责往玉盘中搁置粽子的婢女急忙走近,行礼:“二公子要食何口味的粽子,奴婢新包了给二公子送去。”谢怀砚的目光依旧是在流水中,申时的日光渐弱,他的面庞半明半昧,瞧不出是何情绪,片刻,他道:“不用。”他抬手往水中指了指:“就那颗,送去墨园。”桃漾看着水中玉盘上他指的那颗粽子,心间一紧。“这颗粽子好像是桃漾姐姐包的。”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桃漾垂眸闭了闭眼。随后起身,依旧未抬眸看他,行礼道:“桃漾手艺不佳,怕这颗粽子不合二公子口味——”她的话被谢怀砚打断,他眸光温润,在她面上扫过,似是有些漫不经心:“原来是桃漾妹妹包的,尝尝何妨。”桃漾不知他是何意,抬起眸来。当年他让她避他而行,让她不可直视他的眼眸。此时两双眸子相对,一个清亮,一个深邃。桃漾并未在他眸中再看到当年的寒光,这一刻她终于敢想,经年已去,在她心上留下长刺的人怕是早已忘记,于他而言,当年不过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真正该记住的人,是她。谢怀砚回到墨园时,下人已将那颗粽子送去,就搁在他书房的金丝楠木书案上。他撩袍落座,因饮了酒而有些潋滟的眸子盯着那颗粽子瞧了片刻,阳夏虽隶属于淮阳,可阳夏人的包粽手法却略有不同,六棱五面双彩绳,谢怀砚唇角勾出一抹淡笑。修长指节捻起甜粽,停在鼻息间。是甜粽。莲子的清香。第4章她故意的桃漾也用了少许的果子酒,回到他们居住的韶院时,她去了主屋给桓馥请安,少待片刻后,就要回她的西厢房里去歇着,刚抬步踏进抄手游廊,就与谢玉梵迎面对上。谢玉梵看了杏枝一眼,示意她退下,随后打量着桃漾,将眸光落在桃漾手腕间,语气愤愤不平:“我说这么些年你都不愿来淮阳谢氏,这回怎么就改了主意。”“原不是为了见恒表哥,是为了你那自幼时起就有的‘煞星命格’。”桃漾神色温和,对她轻笑:“妹妹在说什么,我只是不愿母亲伤怀。”谢玉梵‘嘁’笑了声,上前一步,丝毫不客气:“那日在马车里你根本就没睡着,什么梦呓,不过是你故意说给母亲听的。”“母亲心疼你,自是要为你打算,如今你得偿所愿了,有谢老夫人主动亲近你,日后自是谁也不敢再提当年的事,你嫁入竹陵桓氏也会被人高看一眼。”谢玉梵斩钉截铁的说着,神色极为气恼。桃漾看她一眼,神色不变:“妹妹吃醉酒了,适才给母亲请安时母亲还问起妹妹,妹妹快去罢。”她抬步就走,谢玉梵对她一连哼了好几声。明明桃漾的亲事一直都不顺,相看一门毁一门,没有人家愿意娶她这样命格犯煞的女子,可最后她竟是与竹陵桓氏定了亲!为着此事,谢玉梵没少生闷气,她原本以为,母亲忙里忙外的往竹陵桓氏去,是为了她的亲事。她以为桓恒是为她相看的郎君。可母亲却一心都是为了桃漾。谢玉梵心中愤愤的去了桓馥屋内,她是个藏不住情绪的性子,桓馥一眼便能看出来,问她:“这是跟谁生气了?”谢玉梵也未噎着藏着,对桓馥嘟囔:“我生桃漾的气。”她一开口桓馥就知她心中所想,轻笑道:“谢老夫人看重你姐姐这是好事,你若也想要玉镯,娘回头送你一对。”谢玉梵脱口而出:“这怎么能一样!娘,桃漾她平日里明明喜穿明艳衣衫,此次来淮阳,新做的几件衣衫全是素色的,她都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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