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藜应了声,接着开门见山道:“我要申请离开沪城几天。”陈藜还没有正式到岗,现在还归属于特殊部队,出入哪儿都需要向组织打个报告。虞主任拿出纸笔来,直接给他写条子,边写边问:“去哪?”“洇川,”陈藜说,“南头村。”“有什么目的?”陈藜顿了顿,答道:“回家。”事情一眨眼就办好了,虞主任给陈藜一张备份,另一份他收了起来。除此之外,一句闲话也没多说。“你怎么回去?”陈藜站起来的时候,他多问了一句。陈藜道:“坐车罢。”他老家那个村在洇川边境。要去的话,得先坐火车一天一夜。到县里后,路上还得再转两趟公交,全程折腾下来,算上住店过夜,得耗上四、五天。这个距离,和去北方比,当然不算太远,可也实在不能说近。虞主任建议:“那就开单位的车去,省事儿。”“这是我私人的行程,申请起来麻烦。”“就一句话的工夫。”虞主任摆摆手,“你这也叫衣锦还乡了。再说,等你到岗了,单位也会给你配辆车,出门办事方便。”陈藜没有再推辞,只说等回来后,连着之前欠的人情一块儿请虞主任吃一顿饭。虞少棠说:“那我多带个人去?”“带几个都行。”陈藜道。当晚,陈藜就在收拾行李了。麦苗也在一旁帮忙折衣服,他也会做家务活儿,就是做得慢。他才折好了两件,陈藜就把衣服拿过来,叠得又快又齐整,像一个个小豆腐块。陈藜边收拾边问:“要带的东西都带了?”麦苗“嗯”地应了声,陈藜叫他把包拿来看看。麦苗把他的挎包递给男人,那军包上印着几个红字——“为人民服务”。陈藜拉开拉链一看,里面有个大风车,还有一张画纸。陈藜把画给展开,麦苗凑到他身边来,跟他一块儿坐在床边。只看,青年脑袋一歪,把头靠在男人的肩上。虽然陈藜面上没什么不一样,但是麦苗隐约觉得,他哥好像不开心。他的脑子虽然不灵光,却很懂得察颜观色。一个没爹没娘的小傻子,就是这么谨慎地、一天天地过来的。灯下,陈藜出声问:“这是哪儿?”哪儿……麦苗抬一抬眼。陈藜依旧看着画,眼神却飘到很远的地方去了。“这是,”青年说,“是……家?”陈藜猛地回过神,他颔首:“对,是咱们家。”群主小颜第37章平行番外(十六)《麦苗》平行番外(十六)麦苗听说要回家,一整晚都跟烙饼似的,大早上被陈藜从窝里捞出来,等塞进车里才懵懵地看看周围,等瞧见陈藜坐进驾驶座里,这才放心下来。陈藜一晚上也没怎么合眼,确切点说,他这些天就没好好睡过。“坐好了。”麦苗好奇地扭头,人都要爬到后座去了。陈藜只得把他给拽回来,为了避免出意外,不得不拉过安全带,把他给系好了,固定在座位上。麦苗扁扁嘴,陈藜就说了一句:“听话。”车子发动了,麦苗看一看身边的男人,眼里带着一丝困惑,还有些许的不安。可他说不上来。路上,青年就安分多了。他之前来城里的时候坐过汽车,也就开头还有些新鲜劲儿,后面就乏味了。再加上他昨夜一晚没怎么睡,头靠在镜子上,没一会儿又被颠醒,真的折腾。陈藜把车停下来:“去后边儿睡?”麦苗一醒,看也不看陈藜,只摇一摇头。好像,在跟谁赌气。他们出发得急,除了行李,其他的东西一样也没多带。陈藜摸摸自己的衣兜,掏空家底,就只找出了两颗大白兔糖。麦苗不肯接,陈藜打开糖衣,把糖凑到他嘴边。麦苗这才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张嘴,嘴还不小心包住了陈藜的指头。陈藜的神色微动,指腹慢慢擦过麦苗的嘴角。他把脸转回前面,接着开车。后来,陈藜找了件一外套给他垫着脑袋,麦苗总算不用磕着头了。他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路,天刚擦黑,他们就到了县城。陈藜先带着麦苗去招待所,免得去晚了就没房间了。男人在办理入住的时候,麦苗百无聊赖地走到玻璃门窗边,他看到了什么,顿时两眼一亮,跑回来找陈藜:“哥。”陈藜刚好正在和柜台的员工说话,麦苗抓住他的胳膊,摇了一下:“哥——”陈藜这才转过来,看看他。麦苗眼睛巴巴地望着他,小声说:“苗苗要吃,红……红薯。”陈藜瞥了一眼外头:“别瞎跑,过会儿我就带你去买。”这时候,柜台的人又叫住他,他转了回去。麦苗撅着嘴,满脸不高兴——他并不是个不懂事的,也不能说是恃宠而骄。这恰恰说明,麦苗是个特别敏感的人,他已经察觉到了陈藜对他态度上、一丝细微的改变,这个变化让麦苗感到十分不安。所以,他会从各个方面,不断地用自己的方式去试探陈藜。眼下他对陈藜的反应,感到既忐忑又失望。于是,麦苗甩开男人的手,一个人往外头走去。刚把门给推开,身后就有人一把拉住他,急道:“叫你别瞎跑!”这一闹,连柜台后的人都站起来,探头探脑的。麦苗被吼得一脸懵。公道话说一句,陈藜这也不算是吼,就是比平时的声音高了一些。麦苗是往日里被陈藜捧在手心里惯着,他就是知道他男人有多疼他,反倒因此受不得陈藜的委屈了。陈藜一见那双眼里有了雾气,心口猛地一揪,抓紧麦苗的手腕,另一只手提起行李箱子,带着他大步地往楼上走。这一路走来,麦苗被他拖一步、走一步,一劲儿地抬手擦眼泪。到房间里,灯一开,他就扑到床上去,把脸埋在枕头里。陈藜把门关上,行李也放下来,这才走到床边坐下来,沉默地看着床上的人。麦苗丝毫不晓得,陈藜正因为他们的身世问题,而每时每刻都在受精神折磨。这一件事,唤醒了他多年来对于无法孝敬爹娘的愧疚感,同时,他的心底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总在想,苗苗知道真相以后,会不会离开他。这就导致陈藜变得过分谨慎,恨不得把人拴在他的眼皮底下,片刻不离自己。陈藜的手贴在麦苗抽动的肩头上,他低声地叫唤:“苗苗。”麦苗不肯回头,陈藜只得一用力,把人从枕头里捞出来。麦苗在挣扎中一抬眼,瞧见陈藜的神色,忽然就不乱蹬了。他只是缩了一缩膝盖,在床上抱着两腿,泪眼汪汪地垂着头。过了一会儿,粗糙的指腹擦着他的眼角,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我吼你的确是我不对。你不听话,瞎跑动,这儿可不是在城里,被人贩子抓了,卖到矿井里去挖煤,怕不怕?”麦苗抽抽鼻子,不晓得陈藜说的是真是假,只装作不以为意地哼一声。“不怕?那我怕。”陈藜说,“你万一跑丢了,哥的命也没了。”麦苗犹豫地看向身边。男人刚毅的脸庞带着认真的神色,一点儿都不像说说而已。麦苗垂着眼睛,他想了一想,也明白自己有不对,抽噎地说:“苗苗……乱跑,苗苗错了。”又扭头对着陈藜一嚷,“你、你凶苗苗……!”“是、是,我吼苗苗同志,我犯错了。”陈藜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拍两下。后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将青年的手掌拉到嘴边,亲了亲他的手指,闭着眼睛哑声说:“苗苗……哥错了。”麦苗顿时什么气都没了。他终于相信,陈藜还是原来的陈藜,没有变。陈藜亲了他的手,又捧着他的脸,绵绵地吻。麦苗被他亲得脸庞热,耳朵和脖子一片红,眼神也渐渐地涣散了。打陈藜从房管所回来的那一天起,他就没跟他男人好过了。麦苗年纪还轻,是正在盛放的时候,他前阵子和陈藜几乎每个晚上都有夫妻生活,身体慢慢已经被调教出来了,性生活突然停了,还总有点不习惯。当男人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时,麦苗软软地呻吟出声。陈藜的动作就打住了。陈藜在麦苗的颈窝里抬头,那模样仿佛是遭人当头棒喝。麦苗什么也没察觉,他双手环抱住陈藜,留恋地蹭着他的脖子,嗅着男人的体味。连着几天没接触,陈藜留下的气味,已经盖不住伴儿的香了。“啊……”麦苗咬了咬唇。只看,男人把手伸进他的裤裆里,直接探到阴茎的下方,摸到有些湿的小穴。陈藜一股脑地将人搂紧,一边重重地亲着麦苗的鬓发,一边用手指淫他。男人的手指很粗糙,刮着内壁时,带来一种不同以往的刺激。麦苗的腿全张开来,上半身埋在那坚实宽广的胸膛里,用陈藜的手指达到了阴道的高潮。陈藜让他释放了一次以后,才抱着他去盥洗室里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