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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然而段烨霖别有打算:“你留在城里,先去找袁野,还有顾芳菲。”  “找他们做什么?”  段烨霖沉思了一会儿:“袁野和许杭有交情,大约也愿意帮忙。咱们和他演一出戏,让军统以为人被我扣着了,至少让他忌惮一点。”  人质怎么能只有一个,当然是要都有才行。  “那顾小姐……?”  “笨!你大咧咧去军统府请人的话,袁森会让你进门么?”段烨霖有时候受不了乔松这个老实人,脑筋转得太慢。  终于听懂了,乔松不敢有耽搁,马上就着手准备起来了。  虽然如此,可段烨霖有感觉,这兵他是非出不可的,军统该做的手脚还是躲不过去的。  他一秒都不敢耽搁,那些土匪多年不出山了,不知道是不是穷凶极恶的人,许杭落进他们手里,能不能保住命,实在是难以把握。  大风大雨见过,段烨霖这是头一次觉得心里没底。第53章  贺州城外的九荒山上,一向人迹罕至,是土匪驻扎之地。  从贺州城上九荒山较为崎岖,不停不歇至少得走一夜。因此半山腰上有个废弃的猎户茅草屋,充作旅人的歇脚处。  许杭醒来的时候就躺在灰尘满布的土榻上,屋顶上漏的水滴到他身上,凉凉的。他记得自己晕倒之前是被一群土匪给绑了,现在双手被缚住,门外听得到土匪们烤火说话的声音。  “醒了?”  茅草屋里另一个声音响起来,许杭眯起眼睛一看,那个人蹲在角落里,屋子里没有灯才一时没有发现。他往前走了几步,露出真容来。  “许少爷,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丛林打扮得和土匪一样,邪笑着在他对面坐下。  许杭心里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几件事:“是你做的?”  丛林摊摊手:“我只是书信告诉军统,段司令的弱点是什么,顺便给这群土匪出个主意罢了。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就有这样阴森的一面,许杭后背一凉,他现在相信,这个少年真的是能亲手杀了自己亲姐姐的。  “军统和参谋长是一个阵线的人?”许杭得出这样的结论。  “聪明。”丛林回应。  其实不难猜,军统与段烨霖已然对立,丛林借着这个双足鼎立之势,从中浑水摸鱼很容易。许杭只是愚钝在没早点想到丛林会胆子大到利用军统。  “让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吧,”丛林直起身子,坐得很端正,“我隶属于以参谋长为首的代号‘血朱雀’的地下杀手组织,第7号杀手。顺带说一下,我姐姐丛薇,是第6号杀手。我来贺州城的唯一目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杀掉段烨霖。”  半夜的山风显得很阴森可怖,丛林脸上的伤疤抖了抖,明明那双眼睛显得那么无辜,可是看人的时候杀气一点不减。  许杭动了动久缚的手腕,有些发麻:“你呆了这么久才动手,看来暗杀的命令也是最近才下的吧。”  “是,如果段司令能识时务和参谋长站在统一战线,那我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呵……如果段战舟知道你处心积虑就是为的杀他的哥哥,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许杭出言试探。  丛林稚嫩的脸摆出一派老成的表情,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个抹杀的动作:“你死了,他就不知道了。”  许杭一点害怕也不见,思路清晰地说出了丛林的计划:“等我进了山寨,你们会让我写一封求救信,土匪再带给段烨霖,然后直接撕票。段烨霖上山之后,你和军统里应外合,让他没命回去,我说的对吧?”  ‘啪、啪、啪’,丛林鼓起掌来:“果然,没逃过你的眼睛,不过你明白得有点迟。有什么遗言你可以和我说,我替你传给段烨霖,算是报答你送我的那瓶药膏。”  许杭看了他一会儿,轻蔑笑一下:“你真的以为能那么顺利地送我进山寨吗?”  丛林双手环胸,脑袋一歪,仿佛胸有成竹:“除非你能灵魂出窍,否则你没有任何机会逃脱。你昏迷的时候,从头发丝到鞋底我都查了个遍,就连你的香囊我都给你扔了,你现在毫无威胁。”  “你扔了那个香囊?”许杭眼神变了。  丛林不回答,也就是默认。  屋子里沉默了许久,许杭终于眼角闪出一点狡黠:“丛林,你很聪明,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听过吗?”  两只狐狸互相对掐的时候,是不会说废话的,丛林皱起了眉头,等着许杭的下一句话。  许杭甚至往前倾一下:“你忘了,我是个大夫,大夫擅长用药也擅长用毒。我身上的东西,你摸过碰过,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好一番渗人的话!丛林眼睛放大,站起来往后一退,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掀起衣袖看自己的手,皮肤上突然长出大大小小的红疹子,不知道是不是被许杭的话刺激到了,竟然有些痒起来!  毒!  万万没想到,这么千钧一发的时候,许杭居然还能下毒!  “你……不可能,你要是能有所准备预先下毒,怎么会蠢到被我绑走!”  许杭也跟着站了起来:“这还得感谢你放钉板的地方,两边草丛里长满了毒草,在你发现我之前,我先行将毒草的汁液抹在香囊上。别怪我没提醒你,表症已发,再不对症下药,你会死在我前面。”  丛林额头的青筋不住地跳动,这么一个千载难逢可以一箭双雕的机会,没想到就这么出了岔子,他心中大为不甘。  “不就是一点毒草,城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大夫!”  许杭冷笑:“现在这个时辰,等你下山进城已经是半天之后的事情了,到那时候,毒入膏肓,你最多只来得及给自己买一口棺材。”  丛林退后了一步,许杭的自信让他不得不信。  他不能死,不能就这样死了,此刻许杭还活着,段烨霖也没攻山,只有活下来才能慢慢算计以后的事情。  若是许杭是个笨点的也就罢了,可是许杭这么聪明,这次放他走了,自己就再也没法在段战舟面前隐藏住了。  左右都不是良策,丛林绷紧下巴,很为难。  现在轮到许杭胸有成竹了,他复又坐下去,慢条斯理地说:“现在段烨霖一定已经知道我被绑了,不是在上山途中便是已经准备上山,你也不算毫无胜算,大家各退一步,怎样?你我之间本来没有什么怨恨,不过是都想要一条活路罢了,如果你真觉得把命赔在这里很值当,我也无话可说。”  如今形势就如博弈,许杭将了他一军,就看他是要弃车保卒,还是要破釜沉舟。  “算你又赢了…”丛林到底年纪小一些,咬牙道,“说吧,你想怎么样?”  “给我一匹马,掩护我离开,我告诉你解毒的办法。”简单直接的条件。  “外面几十个土匪,你要我掩护你?别做梦了。”  “你总会有办法的。”许杭比他淡定得多,“我信你。”  以丛林的心机,他不可能什么预备方案都没有,全权信任这群没有脑子的土匪。  果然,丛林阴测测看他一眼,一咬牙,出门去了。  许杭松了一口气,这一局,他赌赢了。第54章  丛林的办法倒也实在简单粗暴。  他用自己一早备下的药下在土匪喝的酒里面,陪他们喝了一会儿,自己到角落里吐个干净,回来一看,其他人已经‘醉’得毫无抵抗力了。  牵了一匹马,丛林和许杭举着火把出山而去。他将许杭带到一条小路上,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  “行了,到这里你开始走,他们追也来不及。”丛林松了马缰绳,“我就不给你松绑了,毕竟我也得给自己留个心眼。”  许杭的两个手腕缚在一起,握握马缰绳是足够了。他略微左右环顾一下,一路上耳朵也没闲着,一直听着,生怕后面有土匪跟上。  现在看来,四下安静,确实没有鬼。  “你就不怕土匪发现你捣鬼?现在同我去自首,还能留条命。”许杭问道。  不过他心里亮堂着,丛林不会答应的。他既然有本事做,就有本事开脱自己,几百个土匪的脑子加起来,也只怕没他心眼多。  果然,丛林阴测测笑一下:“许少爷,你只是将了我一军,就要我满盘认输,还是早了点吧。”  凡此杀手,刀锋舔血,信的就是绝地反击,岂会轻易认输?  许杭垂眸看他,眼里淡漠得很:“怕你输得太难看。”  “如果你能安全下了山,我会考虑你的话的”  许杭调转马头,正准备离开就被丛林拉住了。  “解药。”他提醒许杭。  许杭从高往下看,拉了拉缰绳:“你先松开。”  目光又是一次撞击,丛林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松开,直到他整只手都离开,许杭才道:“你现在再低头看看你的手。”  应声低头,掀开衣袖,丛林这时候发现,那些红疹子竟然已经有些消下去了,骤然一抬头,许杭的马已经嘶吼一声,往前跑了几丈远。  黑夜之中,那清冷的声音显得格外讽刺,从远处传到丛林耳朵之中。  “所谓毒草,不过是番麻,回去用皂角洗几次手就没事了,不会要命的。”  摔在路边的时候许杭确实是没有什么新招数,看到路边的番麻才陡然心生一计,临危备下,只等合适的时机能用上,或许还能赚到一个主动的先机。  番麻没有太大毒性,只是碰到肌肤略有些红肿,清理干净就没事了。  如果不是丛林这种太聪明的人,或许还没这么容易上当。这就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落得一个被将计就计。  来不及多想,许杭紧夹胯下的马,飞速往山下而去。丛林自知上当必会有后招,此时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估摸了一下时辰,段烨霖此刻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消息了吧。如果不想让军统的计划得逞,他一定得赶在段烨霖出兵之前与他碰头才行。  这么一想,他骑得更快了。  山路都是碎石头,马蹄哒哒踏在上面,总有细碎的声响。突然有一声清脆的咯哒声,虽然不是很引人注意,可许杭及时‘吁’了一下,停住马。  翻身下马一看,马的两个前蹄都被人给做了手脚!  如果再跑一会儿,一定会马失前蹄摔下去——好一点的只是摔成重伤,差一点的可能跌落山崖而死!  这个丛林,实在不容小觑。  眼下后有猛虎不知何时会上来,前路又不知多远,许杭身上重伤未治,早已到了黔驴技穷的境地,膝盖一软,坐在地上。  风凌厉而残忍,总是想着要就吹熄火把。许杭一看干脆把火熄了,免得暴露目标。  虽是如此,可火一熄,山路更加难行。  他只能徒步往山下走,越走越觉得身上的伤口作痛。直到看到一块锋利的石头,许杭才蹲下身去,沿着锋利的一侧切割绑着自己手腕的绳子。  “唔……”  石头粗糙不平,许杭动作之间总是不小心把自己的皮肤割伤,手腕更是勒出深深的红印子。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才终于解放双手。  “呼……”精疲力竭的许杭先是坐在地上缓了一下,才撑着一边的树干让自己站起来。  原来的路是不敢走了,许杭只能换另一条小路去行。他扶着自己受伤的一只胳膊,跌跌撞撞,全凭一股韧劲往前走。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不能倒下。  他是许少棠,过去多少艰难险阻他都闯过来了,命途纵然多舛,岂能在这种地方跌到?  越是这么告诉自己,眼前越是漆黑一片。  迷迷糊糊之间,许杭耳中仿佛听到一阵脚步声,心里不禁发毛。  是土匪?还是丛林?还是军统的人马?  还是……?  就在他内心猜测的犹豫之间,一个熟悉入骨的声音像是一簇冬夜篝火,瞬间照亮所有凄迷。  “少棠!”  一抬头,如遇九天星辰。一身军装立于枯藤老树之下,羊肠小道之上,赫赫宛如战神。  段烨霖另辟蹊径从小路上山,没想到竟歪打正着与许杭碰上。  然而看清许杭的瞬间,段烨霖浑身血液倒流!只因许杭如行尸走肉一般,站都站不稳,满身鲜血,衣服破损,甚至在听到段烨霖的叫声,眼神也没有什么光亮。  段烨霖冲了上去,许杭宛如耗尽最后一点气力,直直倒进段烨霖怀中。  *番麻:龙舌兰,有毒部位是汁液,皮肤接触汁液后,会引起灼痛,发痒,出红疹,甚至产生水泡。第55章  “段……烨霖?”许杭气若玄虚。  “是!是!你怎么样?”  许杭努力睁开眼:“还算命硬…”眼角余光看了看段烨霖身后的一点人马,抓了抓他的衣领,让他的耳朵凑近自己:“快…走……丛林在、在后面,再不走…怕走不了了……”  听到这个名字,段烨霖果然也惊讶了一下,只是来不及多想,打横抱起许杭,赶紧翻身上马,与来的一群人急匆匆下山而去。  疾风烈烈。  大约是放心了,许杭陷入了昏迷之中,段烨霖一面抱着他,一面更快地挥动马鞭。他此刻的心急已经远远超过如焚的感受,而是几欲灵魂出窍。  这中间夹杂着气愤、愧疚,恨不得一杆枪闯进军统府,在袁森脑袋上狠狠来一枪!  他捧在手上,如金丝雀一般痛爱的人,四年了,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负过?  谁敢?谁竟然敢这么做?  骏马在崎岖山路上飞奔,眼看着离出山口越来越近,眼前出现一座吊桥,跨过这个吊桥,就算出了山,再往前两个时辰的马程就能进城了。  这个吊桥长约半百之米,桥下是湍急的河流,因为是木板拼成的,没法骑马而行,只能下马步行。将许杭在马背上放稳,段烨霖与一众人下马,当他踏上吊桥的时候,年代久远的木板发出难听的吱吖声。  吊桥左右来回晃荡,大家只能小心翼翼扶着绳子前行。  这时候,段烨霖的马用力跺了跺蹄子,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很不安地摇头晃脑。甚至很桀骜地往后撤。  段烨霖耳朵一动,眉头锁死,他猛然转头一看,然后冲所有人大喝:“往回走!快!”  众人来不及反应,只知道听从命令,纷纷拉着马退回去。说时迟那时快,当段烨霖的脚刚离开吊桥,摇晃的吊桥绳索突然崩断,整座桥分崩离析!  那一块块的木板好似被囚禁多年的犯人一朝自由,不顾一切地往外冲,霎时间就掉得所剩无几。而最后两个没来得及离开的士兵只能发出一声惨叫便坠入了河流之中,不见了踪影!  “好、好险!”一士兵拍着胸脯,心有余悸。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来的时候还很牢固啊!”另一个士兵也吓坏了。  段烨霖眼睁睁看着吊桥崩塌,便蹲下身看扎在崖边的桥桩,上头剩余的绳索有明显的割裂痕迹,但是割得不深,更像是个延时装置。  这就解释了为何段烨霖一行人来时没发现异样,直到现在才发生故障。看来这个圈套考虑得真是圆满,竟然连这条不起眼的小路都事先做好了准备。“这是想让我有命来,没命回啊。”段烨霖冷笑了一下。  士兵问道:“司令,现在怎么办?”  想了想贺州的地形,没了这座吊桥,绕路过去要多花半天的时间,无论如何在与乔松约定的时间内要回去是不可能了,与土匪的正面一战是避无可避。  在这一点上,军统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段烨霖下令:“附近找个能休息的地方,歇一会儿吧。”  既然要打,还是先养好身体吧。  ————  九荒山的清晨显得没有深夜那么可怖,麻雀落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声,将整个黑夜的残酷都驱赶走。  许杭醒来的时候,身上没那么疼,大小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身上裹着一件军大衣,人躺在一个小小山洞里。  这是段烨霖的大衣,他认得上面的军衔。  披着衣服往外走,就见到十几个士兵在河边清洗。段烨霖光裸着上身,一点也不怕冷地擦拭着自己,还和士兵们调笑几句,不似备战,倒似野炊。  回头看见许杭,才感觉走过来,手里还端了一叶子的泉水。  “醒了?来喝一点。”  许杭确实口干舌燥,将水喝下,问道:“为什么还不下山?”  段烨霖坐在石头上,等着身上的水干:“吊桥被人破坏了。我离开贺州城已经超过一天,就算等我绕道下山,只怕乔松也已经拿到出兵令了。”  上头一旦下了出兵令,那就非得上山剿匪不可了,否则就是重大的治军事故。  许杭不由想到丛林先前意犹未尽的话语,此刻方知这盘棋确实不好下。先是马蹄,再是吊桥,丛林也是很有‘心’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局势一环接一环,又被杀回了一招。  他点了点头:“他们这是要故意拖延时间。虽然我没有落在他们手里,他们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不,不一样,”段烨霖盯着许杭的眼睛看,“你不在他们手里,我就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心打。”  明明仍身处危险之中,可许杭觉得身上的大衣暖和非常,犹如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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