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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星小说>朕穿成了不肖子孙的番外娈臣 > 第37章(第1页)

第37章(第1页)

  都说三月认母,陈敛骛这么进进出出带了小崽子三个月,她似乎是认明白了,睁眼的时候见不着陈敛骛就炸,就满宫不得安宁。  “带走!带走!”陈敛骛这日又从议政厅出来,臂弯里是听了半天政事心满意足熟睡的公主,他走回溥哉宫寝殿门口对着奶娘一连声叫着,“赶快趁她睡着把人抱走,朕要去找枕儿了!”  奶娘趋步赶过去,从一脸嫌弃的皇帝手上把小公主接过来,告辞回房。  陈敛骛呼出一口气,皱眉拍了拍衣袖上的口水,才迈步进殿。  三个月来陈执半点不沾婴孩哭闹,养得神闲意静,怀胎里的亏空也补回来了大半。此时见到他的陛下身拢愁云地走进来,陈执笑吟吟张开怀抱。  陈敛骛偎进他怀里,哀声问道:“枕儿你叫我一声,看看我聋了没?”  陈执笑着一手揽住他,一手端过茶盏呷了口茶,“今天也议事议到这么晚?”  “早谈完了,是我拉着崔怀景他们不让走,没有话硬唠,一直把这个炮竹筒子唠睡着才放人。”陈敛骛闷声说道,而后又转头贴着陈执颈皮倾诉,“枕儿,我觉得我真的被这个小狗崽子喊聋了。”  陈执把茶盏放下,拍着陈敛骛的背说道:“陛下,该给公主起个正经名字了。”  这么长时日,陈敛骛这边左一个炮竹筒子右一个小狗崽子地叫,陈执那边也好听不到哪儿去,一说就是小茶壶盖。都三个月了,小孩儿生发得像玉人一样,头上硕大的胎记渐渐褪去,眉眼也舒朗如水,按礼制皇子三月起名,他们的孩子既然真的要承印,那就一切按皇子制来。  女儿承继这件事,陈敛骛说之前陈执从未想过,可陈敛骛的意思定下来坚笃不移了,陈执就觉得他闺女也能行。  陈执是从草莽行伍里打上王位的,他知道所谓的贵庶之分男女之别,从来是掌权者伐异之辞,权在王孙手里,就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权在男人手里,就是三从四德相夫教子。  在宜县睡马厩的时候他敢喊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他的闺女也能把九五至尊改成六五至尊,稳稳当当地收取六合。  “你来好好想个名字吧,陈家第一个入族谱的女儿。”陈执对陈敛骛说。  陈氏族谱上,第六世皇嗣当从竹部。  “叫陈笨!”陈敛骛带着情绪叫道。  “好名字,”陈执夸赞着起身,往摆好晚膳的桌案那边走,“一听就是日后弑父夺权的好苗子。”  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早,陈敛骛上朝前在被窝里搂着陈执,静悄悄地问他,“叫陈临简怎么样?”  陈执把这三个字在耳朵里转了几转,然后点了点头称道:“不枉我们陛下想了一晚上。”  陈敛骛连被伺候穿皇袍的时候都还在思度,带钩系好,他看向陈执说道:“那我今日就在朝上说了?”  陈执靠在床榻上回望他,“今日的午膳还用等你吗?”  陈敛骛穿戴齐全,摇着头走人,背后留下一句:“等不着了。”  确实等不着了,这名字在朝堂上一念,满堂都炸了,半数朝臣堵着门不让陈敛骛走人。  给一个公主不起毓姝静娴这样字眼的闺名,而是公然按着陈室的族谱来排,还将女子的名字在朝堂上宣之于众……  最要紧的是,陈临简,“帝德罔愆,临下以简,御众以宽。”  这名字俨然就是立储了。  觉不觉得莲雾是个天才,从竹部:陈笨笨  (“九五至尊改成六五至尊”这句,周易里九是阳六是阴,六个爻象里面第五个是帝位,九五是指男阳居帝位,六五就是指女帝了。)番外:立女为储朝堂翻覆,崔怀景以太祖爷为名屡谏不休  陈执的身子虽然日渐起色,但孕里的亏空如壑,终究还是一时难填。转眼又是一年腊月,寒催百病,他也卧床发起了连日的高烧。  “给朕拿走!”病中陈执的声音嘶哑但带着高热的火气,迷蒙甩手一挥,就把陈敛骛半跪在榻前亲奉的热粥打翻了。  陈执烧得神思不清,闻到汤食味道就想起养胎时受的罪了,只觉那米香直催胃涌,于是发起这番脾气来。  陈敛骛在粥翻之时连忙展袖挡在陈执身上,把滚热的米粥都拦在了自己臂间怀里。  “陛下……您快去收拾一下,别烫坏了,这里我来守着吧。”那个常年守门的老宦官经了陈执的提携,如今已经可以在殿内伺候了,此时他便跪在陈敛骛旁边,一个劲的劝着。  如今满殿都是心腹,谁都知道如今陈君位同皇帝,陛下至今不封后就是为了不分内外,二主并治,是以陈执就算在人前称朕,他们也没人敢置喙。  陈敛骛眼睛仍黏在陈执病容之上,随手解开外袍,把满是粥饭的锦衫脱下扔在一旁,穿着一身中衣依旧守榻不起。  到了晚上老宦官再想来劝,就见陈敛骛挨着床角缩着身子,已经抓着陈执的手睡着了。  陈执真正退烧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转日的下午。  一连烧了几日,烧得他两眼昏花,看着床前一大一小的影子,盯了半晌才看清,是陈敛骛正怀抱着枕头大的闺女跪坐在地上。  陈敛骛几日里熬得满眼红丝,闺女倒是精神抖擞,长到四个月已经学会坐了,藕白胳膊藕白腿,盘在陈敛骛怀里,一双眼亮如澄湖,墨如点漆,那眉目形状翻似陈敛骛。  四个月里陈临简没见过陈执几面,此时和他对上目光,表情一下就亮了,小嘴里嗯嗯啊啊不休。  病里陈执脾气大,不让别人上床,此时看他清醒了,陈敛骛才把小白藕一样的陈临简放到床帐里,而自己也爬上龙床,依偎在陈执身边抱住他,抱得缠绵又严密,低着头,头抵在陈执脖颈中。  陈执还有着点印象,撩开陈敛骛新着的龙袍,看见他手腕手臂上一大片缠布包扎,正是昨日粥碗打翻烫的。  而陈敛骛只是默默抱着陈执好久,问道:“你想抱抱孩子吗?”  这几个月里他把陈临简看顾得万般周全,就是为了不让陈执插手,他知道自己满是私心,他排斥陈执和别人亲近,更何况是差点害他丢了性命的这个冤家。  他甚至觉得他们三个人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陈执只对他好,而他一个人带好陈临简,这样子皆大欢喜。  可是守着陈执病里煎熬了这么几日,陈敛骛看清了一些,从谁肚子里出来就是谁的孩子,这份羁绊是扯不断的,陈执满身的病痛都是为了陈临简,自己不应该把孩子藏起来不给他看,就为了独占他所有的心思。  “你想看看孩子吗?他会坐了。”陈敛骛把床角的小不点挪过来。  陈执平静地看着陈敛骛,说道:“我想看看你这几天的奏折。”  被移过来的小不点似乎不满意爹爹的忽视,拽着陈执的衣角“咿呀”一声,要引他来看自己。  陈执头也没回,伸手把陈临简捞到怀里,而双眼仍望着陈敛骛,“没批是不是?”  陈临简窝在陈执怀里挪挪蹭蹭,然后就抿着嘴一声不吭了,乖巧灵性得与往昔面目全非,她的大眼睛瞄着陈敛骛定定一转,歪头和她爹爹对视。  是没批,陈执病倒了几天,陈敛骛就罢朝了几天。对着陈执微觑的双眼陈敛骛有些心虚,回道:“反正他们还没闹够呢,奏折上说来说去就是那些话。”  “那你就接着别管,让他们继续闹,让他们造反。”陈执淡淡说着,摸了陈临简几下就把她丢回陈敛骛手里,意思很明白,给朕带着孩子办正事去。  “……你不要孩子陪你吗?”陈敛骛双手接过陈临简,又伸手捧到陈执面前。  陈临简在陈敛骛的伸手之上再伸手,嫩白的小手抓着去够她爹爹。  “才让我清净这么几个月就不想管了?”陈执不懂陈敛骛那九曲回肠弯弯绕的心思,他只知道孩子几个月是最难带的,他陈执带肯定是带不好的,但闹肯定是要被闹个不休的。  “嗯……嗯嗯!”陈临简睁着那与陈敛骛肖似的大眼睛看他爹爹,倾身就要投怀送抱。  陈执看过去,到底被激出了几分父爱来,“乖,等爹爹病好了就带你玩,现在怕过了病气给你。”  然后抬起手就把陈临简塞回了陈敛骛的怀里。  “陛下,大陈百年社稷基业啊,当年太祖爷草莽里挣命才赚下的江山,你现在转手要送给一个女娃娃,你自问对得起大陈对得起老祖宗吗?”  议事厅中,崔怀景立于拄着白玉相杖立于正中,望着宝座之上的皇帝痛心疾首。  “唔,啊啊!” 陈敛骛端坐的臂弯里挤出来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她转着亮亮的眼珠往下看。  陈敛骛无波无澜,反手就把陈临简堵回了袖子里。  “唔,唔!”  自从给陈临简取了名,朝中就闹个不休不止。所幸如今朝堂大半都是没有根底的新臣,从当日政变血泊中留存下来的也都是无党的孤臣,他们撼动不了皇权,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如今最为位高权重的丞相了。  所以道道折子都以崔怀景为首雪片般地堆起,每次进谏也都必推着崔怀景作头,崔怀景也情愿做这个出头鸟,拄着当年太祖钦赐的上敲昏君下笞奸臣白玉杖,苦口婆心地劝说皇帝。  “崔老头,你唠叨了这么几天,左一个老祖宗右一个太祖爷的,你就没别的可说了吗?”陈敛骛闲闲地开了口,随手摸着袖子里凸起的那个圆圆脑袋,摸狗一样消遣着,“你要是这么有空,就去看看枕儿吧。”  “他病了这么些日子,也念叨着想你了。”  陈敛骛:为了独占他,我用尽心机,却害他们父女分别不能相聚(此处省略一万字心事重重)——忍痛割肉一样把孩子捧上去,你来抱抱他吧,我不能再这样做孽了,我妥协了  陈执:你这就不带了?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带孩子?番外:太祖爷自掀马甲,面崔相天子画押  当日与尚是新宠的陈君乍交一面,便被他择去当了讲古先生,如斯一段稀罕机缘,现在想起已经是前年的故事了。  自那后因着陈君隆宠日盛,他也曾以讲古之名屡踏这天子寝殿,今日一访,轻车熟路。  可进了殿中,崔怀景却觉出与素往的殊异来,惯闻的檀麝龙脑之香变作一抹清苦,这龙榻近前已然被汤药浸入了味。  “怀景,恕我不能下榻恭迎了。”素来威冷的声线因为来人的关系变得平和,陈执在榻上支身而靠,就前给他赐了座。  崔怀景与陈执算是顶好的一段君臣情谊了,既有知遇之恩,又有共济之缘,自陈执生产之后一直闭门养病,小公主落草已足四月,崔怀景还是第一次面见。  “陈君瘦了。”  陈执一笑,见崔怀景不急着点明来意,也就从容与他诉起了闲话。他们确实也有话聊,这一年来陈执错过的朝堂新闻,崔府新近的家事,还有这至今令崔怀景惊疑的陈执的肚子。  还是最后崔怀景摩挲着手中的白玉贞节杖,把话头拐了个弯带上正题,“待陈君将养好身子,这两年再为陛下多添个一丁半嗣,岂不是皇家的幸事。以陈君的天赋秉能,生个小公主才不足岁就有脱凡异采,若是能孕下皇子,定是雏凤声清。陛下和陈君的日子还长,日后定有新竹凤池之望。”  再生一个吧。生一个皇子,顺顺当当地立储,天下太平。  “‘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陈执双眸放远,把崔怀景的展望慢吟而出,似是话说得有些多了,陈执念完这句就握拳抵在嘴边,低低地咳嗽起来。  崔怀景微怔,先于宫人一步把茶水递过去,又执起帕子给他。  陈执的身子骨一向是极硬朗的,崔怀景记得他严秋里总是单衫朗立,健如青松,往常便是连咳也从未听见他咳过一声,更休提如今他低眸垂面间,泄出的那一点羸弱之态了。  崔怀景有些讶异地看着他,连自己也没发觉地发起愣来。  陈执压抑地咳了良久,话音才接着咳嗽续起来,“怀景,若说再添子嗣,我的身子倒是不足妨碍,只是你看陛下这一年来神色如何?”  崔怀景不作答语,陛下这一年的神思体态,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看到——那叫一个糟糕透顶,这一年间甚至连陛下恐将不继的谣谶都屡屡不绝。  若是再来这么一次,恐怕朝纲都要不稳了。  “我身有孕,陛下忧惶,怀景看是要陛下再这么忧惶一次,还是要陛下纳妃以添后嗣呢?”  龙体临危满朝摇荡,至于纳妃,如今的后宫已然成了姜党残余的囚牢,再不是圣驾踏足之处了,以今日二君并治之情,纳妃都不知该给谁纳,只怕不论给谁,只要是敢在这两人间横插一脚,陛下都要暴起以剐天下了。  崔怀景长长叹息一声,深觉棘手。  “兜来转去,你以相名带着满朝期冀而来,我与你方才是君臣答对,”陈执缓缓吹着茶汤,续了一口润喉,“现在按你我的私交,我和怀景你道一句实情——石春台你可知道?”  “太祖当朝的圣手,陈君孕时我也有幸识荆。”崔怀景点头答道。  “这小子用毒更是一绝。”  崔怀景听陈执说这一句时只觉他是病糊涂了,对着个年近期颐的老者喊小子,可是很快他就顾不上计较称呼了。  只听陈执继续说道:“两月前陛下瞒着我去找石春台要了副药,如今汤药下腹,陈家已然是绝了后嗣了。”  崔怀景听罢就要厥过去。  陈执让人把备好的茶水端过来,递给崔怀景压惊。  崔怀景捧着御茶喝下去,登时就要化作眼泪哭出来,“陛下这怎么对得起老祖宗啊,他、他他对不起太祖爷给大陈打下的这份基业啊!”  “陛下,”石春台老成个老帮菜了耳朵倒贼灵,循着声走到殿门口往里探头,“谁在这给你哭丧呢?”  如今溥哉宫里称君称朕的已经浑叫一通了,石春台光明正大地叫人也没谁在意。  崔怀景哭得双耳聋聩没听见这话,只是看着走到身边的期颐老头,哀恸中又见太祖当朝遗忠,于是更捧住他的手哭个不休不止。  石春台被他嚎得双眸满是木然之色,侧身把熬好的补药递给他床上看戏的陛下,让他别光看了快喝,再不喝就凉了。  石春台被抱着哭湿了半边衫子,终于无可奈何的麻木说道:“你别哭了。都是我孙子辈的人了,怎么比我还迂腐……”  “呜呜呜呜我的太祖爷啊——”  等崔怀景止住哭声之时,石春台早拿着空药碗跑了,陈执正靠着床榻闭目养神。  “怀景啊。”陈执叫他。  崔怀景浑浊着老眼,以杖支身应了一声。  “你拿着这把白玉相杖来施压,可是这玉杖你用也没用明白。”陈执说道。  “什么?”崔怀景迟疑地问,从玉杖上抬起身。  陈执启眸向他招手,崔怀景按他的意思把手里的玉杖递过去。  “一副世持贞节白玉杖不过是虚名,之所以说它能上戒君主下笞群臣,是因为里面这张天子画押。”  陈执不知触动了哪里,浑然一体的白玉竟开了缝,一条黄帛被抽了出来,他夹在两指间递给崔怀景。  崔怀景愣愣地接过来,只打开一瞬就跪拜在地上,而后才敢接着览阅圣迹。  那上面是真真正正的太祖御笔,把此杖所赋实权字字言明。陈帝是真的把这当作替他管教子孙的戒杖相授了,最后把天子指纹在国玺旁侧朱红印盖,这是笃上加笃,生怕此笺为后世所疑。  当时崔甫压根没想用这权杖,埋在冢内封存湮没,所以崔怀景半点不知其中机关。  要是早把这封天子画押拿出来相逼,只怕陛下连绝嗣药都不敢饮下了。崔怀景心中痛悔。  陈执自然清楚他心中所想,起身徐徐下榻,往桌案处行步,“怀景,今日我再给你画个押,这个孩子日后要是担不了大业,你以此笺来废帝另立明主。”他说道。  崔怀景却是无心于此了,他只是捧着手里的太祖亲书哀切不已,自觉万分辜负太祖厚望,终究是把陈家万里江山在自己称相的时候断送了。  陈执在桌案上提笔,一纸书罢拿出印盒,盖上国玺,落上指印,然后招他来拿。  崔怀景把那道太祖画押的黄帛双手抱在怀里,只是灰心站过去,却不伸手接。  现在要什么保书也没用了,终究再也回不去了。  “崔卿,接旨。”陈执把那张诏书展臂递下去,意有所指地看着崔怀景。  于是崔怀景依君臣之礼跪下,接过那张保书,和黄帛一起奉在膝头。  崔怀景跪在那里低着头,两张墨笔朱印呈在眼前。  “怀景,崔氏也是市井苍头里起的家。崔甫当年穷得在家门口卖豆腐,一眼相中了穷得只能吃豆腐的陈执,不但白饶了他四大块,还跟着他去造了反。陈执当时图谋天下,是为了子孙千秋之业,可崔甫四十岁不娶,却是一心只求江山太平。”  “如今满朝争什么皇嗣香火,可我看陈朝的香火还长,既然当时能以一白士直犯皇权,现在何必囿于雌雄庸见。”  “怀景,”陈执叫他一声,看着他说道,“崔家是清门,是忠门,但从来不是儒僵礼蠹之门。”  崔怀景:跑回家掐着人中对手印番外:原来我的父皇还没断奶  那天崔怀景从宫里出来,回家卧床了三日。  如今陛下欲立女储之事,满朝急于星火,一看最能顶事的丞相倒下了,纷纷跑去崔门立雪,可不论怎么打探,都探不出一点消息来,也不知是真病还是假病了。  “倒不像是有什么病……可老爷子就是躺在房里躺了三天,不起来也不出门,”崔鹄对谁的询问都是闭口不谈,只有面对着两位君主,才斟酌着把实情说出来,“我看着倒像是在闷头琢磨什么,但到底是琢磨什么呢,我们家里也没人知道……陛下和陈君知道吗?”  崔鹄难掩好奇地探寻着,看看旁侧坐着的陈君,又看看上座坐着的皇帝,结果只有骑坐在陈敛骛肩头的小公主给了他回应,对着他手舞足蹈地笑了。  陈临简已经会爬了,每日把他父皇的身子当树爬,不知会从哪里钻出来。  “陛下,提两盒点心跟着崔小将军去看看。”陈执在旁边发话了,他对崔家一贯的殊待就是提两盒点心,遣皇帝亲自去看看,“看崔老要是没事,就让他别装病了明天回来上朝。”  陈临简一眼不眨地看着听着,然后蹬着后腿从那副宽肩上熟练爬下来,沿着胳膊爬到怀里,一声不吭地坐好。  她也要去。  “崔将军,你夫人是不是也快生了?”陈敛骛靠着龙椅向下问道。  崔鹄说是。早两年的时候崔门式微没有好媒,所以他的婚事一直搁置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姜党倒台后崔鹄风风光光迎娶了正妻,眼看着就要当爹了。  崔鹄娶妻那天陈敛骛在自己溥哉宫后院也放了一夜的炮竹,这是旁话。  “行吧,那就带你去看看,”陈敛骛掂着手里的小玩意儿对她说道,“第一面你给我表现好了,否则以后别说我没给你找玩伴。”  反对公主立储的事,崔家突然就不掺和了,不止于此,陈临简周岁宴的时候,崔怀景没送金没送银,送了一方崔家祖传的墨砚。  诸臣群龙无首没了主意,谁也不知道崔家这是为什么。  其实不止外人茫然,崔家人也摸不着头脑,一次家宴上崔家长子又提起来,说爹您怎么能真的让大陈立女储呢?  那时崔怀景已经喝高了,红着脸嚷道:“不管她是男是女,那是太祖爷肚子里出来的种,满大陈谁敢骑到她头上去做皇帝?”  崔门满席诺诺,都当这是再糊涂不过的胡话。  陈执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该好好带带孩子,是在陈临简快两岁的时候:  那时候陈临简已经能说成句成句的话了,比别人家孩子都聪明,谁见到她都惊奇。陈临简喜欢看到他们的惊奇,就更爱说话了,一天天从睁眼说到闭眼。  而陈执那时候还只是充当着一个既往父亲的角色,让陈敛骛每日抱着进进出出,自己有空了才领来逗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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