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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星小说>铜雀锁金钗by的作者 > 第52章(第1页)

第52章(第1页)

  后来…后来打战了,她就随父亲离开了蜀城。  她问父亲小哥哥去哪里了,父亲说,死了。她那时候还不知道死了是什么意思。  再后来,她长大了,知道‘焦土政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只有在春天风筝挂枝头时,叹息一下当年那个善良的小男孩。  直到今天,有个人站在他面前,用只有当年那个小哥哥才会用的昵称来唤她‘小花妹妹’,顾芳菲一下子觉得自己被拉回了十几年前。  “你…你真的是…”  许杭站起身,嘴唇微微颤抖,点了点头:“我带你放风筝,你说你想要凤凰的,我说…下次给你带…可惜没有下次了,所以你订婚时,我便送一顶凤冠给你,就当是当年欠你的那个凤凰风筝。”  两句话,说得顾芳菲潸然雨下。  今夜的故事真的太多了,她如一只盛不下的杯子,全部满溢出来。  “所以我才觉得,与你像是旧相识,原来…真的不是我的错觉。”  “如果不是眼下这种情形,我是不想告诉你的。”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许杭也苦笑一下:“咱们的交情,也是乱成一团,说不清是恩是怨,是对是错了……咳咳…唔!”  他狠狠摁住了伤口,想阻止它冒血。  门外的士兵已经开始骂脏话了,顾芳菲擦了一把眼泪,道:“你到屏风后躲着,万一我拦不住,就从烟囱逃走吧。”  她终究是狠不下心来的,转身就出客厅,深呼一口气,去开门了。  门外的士兵已经等了一小会儿,都有些不耐烦,一看门开了就想往里闯,顾芳菲单手撑在门框上,下巴微抬:“想干什么?”  “办事,查犯人,配合一点。”士兵们趾高气扬。  顾芳菲摆出贵家小姐的姿态,叉腰一立:“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知道我是什么人么?就敢往里搜,嗯?”  士兵们一看她的气度就知道是上层人士,语气还这么桀骜,与刚才那些一看到兵就发憷的普通人不一样。  何况这里靠近租界,多得是豪门居住,指不定这真的就是什么厉害角色。  于是他们不敢往里走,只是倚着门伸了伸脖子:“这…我们也是为了办公事,要是窝藏犯人,你也担待不起。”  “窝藏犯人?”顾芳菲冷笑一下,叉腰,“我与美国大使都是可以举杯交谈的关系,明天还要和德国军官去酒会呢,你们抓的犯人是什么人,也能让我屈尊降贵去窝藏?”  士兵们一下子就噎气了。  “你们可抬头瞪大眼看看,这里挂着的可是租界区发的保护令,若不是租界区里已经没有房子了,我才不会住到外头来呢。”  顾芳菲正说着,看见玄关处的鞋子上有许杭滴下来的血,一时怕被发现,就往前走了一步,踩住血迹,语气也嚣张起来:“行吧,别说我不给你们搜,搜到了算我的,搜不到…呵,别怪我明日去找你们上司出气了。”  这些士兵本来也是欺软怕硬的,左右看看这女人是个有钱小姐,怎么都不至于和犯人搭上关系,左右看了一眼,也就假笑着往外退:“瞧您说的,打扰了打扰了,我们就是担心您的安全,既然您都觉得安全,那咱们就没事了。”然后手一挥:“走!去下一家查!”  好容易送走了瘟神,顾芳菲探头看了好几眼,锁好门,这才往里走。  许杭已经用顾芳菲的药箱给自己做了止血和包扎,弄得满头大汗,顾芳菲上楼去找了一些干净的衣服下来。  “这是我准备寄给袁野的衣服,给你可能大了一些,将就先穿吧。”  两个人折腾了好一会儿,这才算是给许杭收拾干净了,顾芳菲生了一把火把许杭那些带血的衣服都给烧了。  看着那些灰烬,顾芳菲的眼神忽明忽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言难尽,别说是你,就连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酷。”许杭看着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大夫的手,拯救了无数人命,也送走了许多人命,“只是,我从不杀无辜之人。”  顾芳菲不解:“究竟是什么仇让你这么执着?”  许杭眉头一锁,掷地有声:“屠家之仇,不共戴天。”  八个字,说出来总是很简单,经历了什么却很艰难。顾芳菲没有经历过,她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只是她能明白这种事不是血债血偿就能平息的。  说什么感同身受,都是假的,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刀子割在他身上和你身上是一样疼的呢?  在顾芳菲探究一般的目光中,许杭将那些往事简单地概述了一下。虽然简单,内容却足以震撼。  顾芳菲试图用泡茶的动作让自己分一点心,好让自己不显得太惶恐:“今夜…又是怎么回事?”  “刺杀章尧臣,可惜失败了,所以逃了出来。”  水壶的壶嘴没有对准水杯,倒漏了出来,顾芳菲拿帕子赶忙擦:“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了!我还从没听说过刺杀章尧臣的人里还有活着逃出来的。”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以前没人能杀他,以后就有了。”许杭吞了几颗药片,是西药里镇定用的,效果很好,把毒瘾也压了几分下去。  顾芳菲猛地回头:“你还要杀人?!”她抓了抓许杭的手腕,“你看看你的样子,这还不够吗?燕姨若是看到你这个样子,难道就会含笑九泉?是…他们是该死,可是他们的命没有你自己的性命重要啊!”  许杭看着她流露出满腔的关心,已经看不到一点对自己的责怪,心里一恸:“芳菲,这是我活下来的意义。你不让我去做,我就觉得人生没有了意义。一旦失了意义,活着和死了便没有区别了。”  顾芳菲很心痛地松开了手。  她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就像她阻止不了袁野离开一般,她也阻止不了她的风筝哥哥变成这样。  “难怪你曾经对我和袁野的婚事不满,就是因为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许杭有些许窘迫,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百花楼那个因为枯草热而犯病的青衣?”  那是顾芳菲和许杭第一次碰面的场景,许杭突然提到这件事,让顾芳菲五官一僵:“你…难道…”  “是我干的,”许杭给她一个肯定的回复,“为了和你‘顺理成章’地认识。”  他事先想去查一下当天上台的戏子是谁很容易,然后在钱袋里下了一些足够发病却不致命的花粉,目的就是引得顾芳菲对自己的注意。  他知道顾芳菲有事要求段烨霖,那么求自己会比求段烨霖更好,而这一切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借顾芳菲的面子去到汪荣火的寿宴上。  顾芳菲理了理头绪:“汪荣火的寿宴……可是你明明可以借段烨霖的名头,何必要舍近求远?”  许杭也不瞒她:“汪荣火和段烨霖水火不容,我若是以他身边的人的身份进入汪府,一定不会得到他的信任。”  只有顾芳菲,她是商人之女,与汪家交好,她出面引荐自己,谁都不会怀疑。  一种真相揭穿后的苍凉无助席卷了顾芳菲,她蹲下身把自己抱住,企图让自己变得温暖一点:“从那么早开始,你就一直在算计了……”  “对不起,对不起,芳菲…”  顾芳菲眼泪一时止不住,抽抽噎噎:“如果换了是我,经历了你的这些事,只怕会做出比你过分百倍的事情。你说得对,谁对谁错,早就分不清了……当年你救过我,如今你利用我,我就当一报还一报吧。”  她的眼泪顺着指缝滴落到地上,涓涓惹人怜爱。  她是如此善良,和袁野一样,许杭看她如同看自己的妹妹,所以他一直隐瞒着,不想她知道这些事情。  利用归利用,心疼归心疼,为了复仇,他舍弃了太多东西,终归有一天是要自食其果的。  许杭蹲下身,扶着顾芳菲的肩膀,诚恳地求她:“…芳菲,我还需要你帮我。”  顾芳菲抬起头:“我能帮你做什么?”  许杭附在她耳边慢慢地说:“我记得澎运商会的贸易之中,也是做西药生意的…我需要……”  顾芳菲仔仔细细地听着,表情从紧张变成了凝重。  从租界区出来到饮水轩,已经快天亮了。许杭蹑手蹑脚走进房间,段烨霖还在沉睡着,桌上的药罐子显示他已经用过药了。  许杭垂眸看了看他沉睡的脸,目光变得柔和很多,匆忙把身上的衣服换成自己的。  脱下鞋子,躺进被窝之中,许杭轻抚了一下段烨霖的脸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段烨霖的体温,松了一口气,喃喃道:“…我回来了。”  他回来了。  没有死在外面,没有同归于尽。第140章  说起来倒也奇怪,章尧臣遇袭的事情闹也闹了两天,却也算是无疾而终。只因为巡捕房去问章尧臣时,他卧床不起,既不能说那杀手长什么样子,也不能说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一问三不知,再多问管家就送客了,说是身子需要静养。这倒也没错,一大把年纪了,心口被插了一下,真真是鬼门关上走一遭。  说起章饮溪和章修鸣就更没脸了。  章饮溪那晚竟然真的就扮作风尘女子,潜进瑞庭芳去,想报复萧阎,却是先看到了在泡药浴的沈京墨,怒从中来便揪着沈京墨的头发想将他溺在池子里。  结果自然是被廖勤发现,绑了交给萧阎。萧阎看见沈京墨趴在池子边咳嗽的样子就失了理智,从头到脚淋了章饮溪一身的热水,将她丢在大庭广众之下。  “我一般不欺负女人,可是伤害沈京墨的就是例外了。”萧阎是这么说的。  不明就里的路人还以为是这章家小姐自荐枕席,被鬼爷瞧不上给丢出来的,正在那里指指点点耻笑不已。  “啧啧啧,什么千金大小姐,穿得比舞女还少…”  “这下好了,就算是下嫁给普通人家都怕没人要了咯!”  “章家这是恶有恶报,不然怎么会这么惨!”  出了这种事,以上海滩的消息传播能力,只怕要不了一天,章家就变成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谈了。  那些上层人家哪里善良,嫉妒章家盛势而眼红的不在少数,如今能抓着他们的痛处好好耻笑一番,可不知让多少人嘴巴都乐歪了!  章修鸣到的时候,章饮溪正咬着牙,蹲在墙角,把自己缩成一团,皮肤都被烫红了,面子里子都算是没了。  他把章饮溪往怀里一揽,不顾别人在他们身后的冷嘲热讽,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在兄长的怀抱里,章饮溪嚎啕大哭起来。  章家的事情看似到这里算是暂停了,段烨霖一行人回贺州的船也启程了。  船舱之中,段烨霖翻看着报纸,还在同乔松交谈:“看了金陵的最新报道没?听说那边闹起瘟疫来了?”  乔松也拿着一张报纸看,只是报纸都颠倒了,眼神也放空着,似乎没听见段烨霖说话。直到段烨霖踢了他一脚:“想什么呢?想你媳妇了?”  乔松忙把报纸倒转过来,挠挠头傻笑:“没…没…倒是前几天,段都督的电报发过来,说是贺州郊区出了几具奇怪的尸体,我这正想着呢。”  “战舟好像说日本领事馆里的探子都被拔除了,对方手段这么凌厉,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段烨霖又开始担忧起来,这么长时间不在贺州城,不知道一切可还安好。  他抬起头,透过窗户去看外面甲板上吹着风的许杭。  这几日他似乎总是怏怏不乐、郁郁寡欢,比以前更不爱说笑,大夏天穿得很多,包得严严实实,没事都不让段烨霖碰他,晚上也不肯跟他同寝,时常都是一个人待着,食欲也变得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海之行让他不高兴了,段烨霖总觉得有什么奇特的理由,但他说不上来。  段烨霖不知道,此刻站在甲板上的许杭,正在努力地同自己颤抖的双手做斗争。他拿着一张纸,想顺着纹路将它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可是双手怎么都不听使唤,撕得像狗啃一般。  神经麻痹的程度远远超过了他自己的想象。  太过烦躁,他就把手里的纸全都扔到海水中去,看着船划开的波纹吞噬了它们。  头疼欲裂,他甚至难受得很想翻过栏杆,就这么跳下去。  同自己的内心僵持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针管,掀开自己的衣袖,将针头扎了进去,透明的药水缓缓注入,他绷紧的神经才终于缓和下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不能安心地去戒毒,他还必须看起来很正常。  只有自己不露出脆弱,敌人才不会嚣张。  听到后面有脚步的声音,他冷静地将东西一丢,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许少爷,”乔松在他身后支支吾吾,有些纠结地开口,“我能问您一件事么?”  许杭转过身,越过乔松的肩头,看到船舱里头的段烨霖正在安心看报纸。甲板上风很大,一出口就被吹散了,乔松的头发都被吹到一边,露出他有点饱满的额头。  他还没开口,脸就开始红了。  以前也是这样,许杭甚至觉得乔松跟自己认识这么久了,几乎都没有直视自己说过话。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参谋长遇袭的那天晚上,您去了哪儿?”  哦,发现了么。许杭心里这么想。  老实说有些意外,这个蠢蠢呆呆,有时候迷迷糊糊有些可爱的副官,居然在这个地方敏感了起来。  许杭听见他的疑问,下意识就在心里盘算自己哪个地方露出的马脚,想了很久依旧没理出头绪,直到乔松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指甲盖大小的蓝晶玻璃碎片。  乔松一看就很忐忑:“那晚,您一直没回来,其实我就一直在偏厅等着您。后来看您进门的时候,身上掉了这个东西下来。原本也不是什么起眼的东西,只是或许您也不知道吧……”他往前走了两步,想让许杭看清楚些:“我随司令去过参谋长的家里,他家里装了很多这样的蓝晶玻璃,这都是一面玻璃一两黄金从法国运回来的,听说这手艺已经绝版了,除了参谋长家里的十七块,只有法国博物馆里还有两块。”  所以,这是一个铁证,证明许杭去过章家。所有端倪联系起来,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就是那个去袭击章尧臣的杀手。  乔松说着说着,就觉得许杭的视线越来越灼热,就连呼吸也变得不稳,他耳边听不到呼呼的风声,只听得到自己心间恐怖的回响。  “我是穷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然只能听听看看,所以才记得牢。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您身上?”  许杭看着乔松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眼里写满了对善良的期待。他伸手拿过乔松掌心的那枚玻璃,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马脚是露在这个小东西上。  似乎是撞破玻璃的时候夹在头发里的吧,谁能想得到那么不起眼的玻璃原来还是个宝贝呢。  只是他并无被发现的惊恐,而是反问乔松:“你既然怀疑我,为什么不先把这个东西交给段烨霖?”  “我不是怀疑您!呃…也不是不怀疑…就是…就是…”乔松急得语无伦次,“我想听您的解释!”  “解释?……乔松,你是想听我跟你说,我没有去章家,这是我在路上捡的?天上掉的?身上长的?你信么?”许杭噎他一句。  乔松哑巴了。  当然不会信,也根本就圆不出什么谎话来。乔松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个行为,其实就是一种揭穿。  许杭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了乔松一点,压低声音的同时,用能看穿一个人的灵魂的眼神盯着乔松:“你不妨承认好了,乔松,你喜欢我。我早就看出来了。”第141章  这种感觉叫做刺激吗?  或者说比刺激更过分。  段烨霖就在身后的船舱里坐着,他面前站着之前行刺章尧臣的许杭,他们两人还背着段烨霖说着这样奇怪的话。  每一点加起来都是能让人头皮发麻的刺激。  乔松被许杭的话吓得退了两步,脸色煞白,接连摇头。  许杭望着海面,平静地说:“自从日本领事馆枪战之后,你没有把我擅长用枪的事情告诉段烨霖开始,我就在观察你了。你喜欢我,只是你更敬重段烨霖,所以你把对我的好当做是遵守段烨霖的吩咐,让一切好意看起来理所当然一点,对不对?”  “不…不…”  许杭眉毛一挑:“不是吗?你之所以娶你的妻子,不正是因为她在小铜关门口说了一句话,和我当年进小铜关时说话一样么?再有,她的侧脸和我还真是有两分像呢。”  噹的一声,好像谁拿着锣在乔松耳边狠狠一敲,响得他大脑瞬间要爆炸。  当年许杭轻轻淡淡地说,‘原来,是这里么?’,神情眉眼是那么气质脱俗,如一束光直直照进乔松内心;以至于有个可怜的少女在小铜关门前乞讨,鹿一样的眼睛望着森严大门时,柔柔弱弱地也说,‘原来,这里就是小铜关么?’时,乔松的心一下子就被俘虏了。  他曾以为自己只是同情泛滥,如果不是许杭戳破这层窗户纸,他能把自己也骗过去。  太羞耻了,太羞耻了,乔松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有脸见许杭或是段烨霖了。  看出乔松的窘迫,许杭微微叹气:“如果你不来拆穿我,我本也不想让你难堪的。乔松,我只是要告诉你,如果你觉得我做了什么背叛段烨霖的事情,那么你也一样,从你喜欢上我的那瞬间,你也是在背叛段烨霖对你的信任,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对啊,他有什么资格。乔松在心里嫌弃自己。  他捏了捏拳头:“我,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司令的事情!”  “那如果段烨霖知道你喜欢我,你说他会不会觉得你对不起他呢?”  乔松瞪大了眼睛,好像信仰被人抽走一般。  许杭觉得话说得狠了,扭过头,单手扶着栏杆:“别害怕,我不会告诉他的,你要去打报告就去打报告吧,最差不过一条命,我既然做了,还怕你发现不成?你去说吧,我不怪你,也不恨你。”  说完就那么冷静看海面,一点也没有自觉自己说了什么惊人的话。  他有把握,乔松不会告密。乔松的心至纯至善,他虽然喜欢许杭,却从没想过占有,甚至他觉得许杭和段烨霖能在一起好好的,这更让他开心。  就是因为知道乔松的心思,许杭才故意拿他的忠诚去吓他。只要他做的事情不会伤害段烨霖,乔松就不会说的。  乔松现在心里满满都是对自己的厌弃,站在那里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等着被老师教训一般低着头,耳朵通红,手指蜷缩,肩膀轻微颤抖,良久才糯糯地说:“许少爷…司令真的是个很好、很好、很好的人。我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意思,但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就是…就是…”  他一副快要被自己憋死的模样:“我希望您不要辜负司令对您的感情!”  吼完这一句,乔松闷头跑走了。  看着这傻小子那副喊口号的样子,许杭对自己的狠心稍微也觉得抱歉。这四年里,其实他也承蒙乔松不少照顾,如果不是这个善良的大男孩在他和段烨霖之间时常周旋劝慰,他们之间的隔阂也一定会深得多。  伤害别人本来就让人难过,更别提利用对自己好的人。  都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许杭在想,等到他想做的事情结束了,等待着他的报应会是什么呢?  更重要的是,连乔松都发现了,那么段烨霖…  四年了,这戏早该落幕了,他脸上的粉墨也该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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