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肯豁出一切干这事,必是有利可图,或者烧粮仓的代价,比“玩忽职守”更轻,甚至藏着更要命的秘密。
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艰难道:“难道粮仓本身有问题?”
魏刈没瞒他,点头道:“那救济夔州的官仓,原是空的。”
“什么!?”
裴承衍霍然起身,似是不信自己的耳朵,“空的?怎么可能!那可是官仓,储粮上万石!怎么会空?粮食去哪了?”
魏刈静静望着他。
裴承衍缓缓睁大眼,喉间溢出半句:“你是说,姬鞒他”
话未说完,惊怒已涨满胸腔。
姬鞒为夺兵权,先拉拢秦禹,又想招揽魏刈,都落了空。
都到这地步了,还敢囤粮?!
裴承衍张了张嘴,终是只挤出一句:“他真是疯了!”
他搓了把脸,仍是想不通:“他何苦如此?”
虽说姬修近年声望渐起,可根基终究薄弱,姬鞒何至于疯狂到这地步?人一旦被贪欲缠上,果然会坠深渊,连理智都丢了。
裴承衍来回踱着步,犹豫半晌,才迟疑开口:“那这些事,你先前都禀明陛下了?”
从夔州回来,魏刈直接进了宫。
既查到这些,按理该如实禀报姬帝。
魏刈没答,只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裴承衍瞬间明白,惊道:“陛下竟纵容他到这地步?”
难怪!难怪魏刈不惜以身入局,也要把姬鞒拉下马!若不是他当堂揭发,姬帝只怕还睁只眼闭只眼,继续纵着姬鞒!可这样一来———
“你把姬鞒扳倒了,陛下心里,怕是对你也”裴承衍骤然担忧起来。
魏刈虽得姬帝偏宠器重,可终究是外臣,怎能跟亲儿子比?
他这一手,必定让姬帝心存芥蒂。
裴承衍思及此,斟酌着问:“你这么做,不只是为自己吧?”
这一连串案子盘根错节,牵连无数人,其中有个至关重要的角色。
———苏崇漓。
或者说苏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