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道:“看机缘吧。毒入肺内,时日太久,早已深入膏肓,心智被蚀蒙昧,怕是药石无力。待我开几帖祛毒化瘀的汤药,护住心窍,涤荡肺腑积郁之毒,再施针疏通气血,看能否唤回些许清明……”
说罢微微一顿。
“药程艰难,还需看孩子自身造化…”
薛绥道:“果然如此。”
可怜了这么小的孩子。
她虽不知是姚府哪个下的手,但姚围那个寡嫂也替姚围生下了一个儿子,嫂子的儿子还是长房嫡子,只要薛月楼的孩子是一个痴傻不中用的,将来姚府的家业,岂不全由她的儿子来承继?
谁得利谁最有下手的可能。
好狠的心。
只不知姚围可有察觉,又或是故意纵容……
室内安静片刻,天枢写好方子,交到薛绥的手上。
“这两日,上京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京兆府的衙役四处搜捕追查,快把大街小巷的坊丁百姓家里都翻过来了,不少当日哄抢的财物,又被收缴回去,还有人因此挨了板子……”
薛绥问:“甘心吗?”
天枢道:“世人皆为利,如何甘心?”
薛绥道:“那便可以走下一步了。”
她默默将一袋银钱放在桌上。
精巧别致,沉甸甸的钱袋。
就像一个普通人,请北斗七门做事那般。
“民众上书请愿,敲登闻鼓,当街告御状,要求释放那些因捡到嫁妆而受到牢狱之灾的坊丁百姓,彻查那一张嫁妆单子背后,可有贪腐势力搜刮民脂民膏……最好,引发一次大的震荡,再趁机揭露平乐公主,圈地占田的事情,把罪证都准备充分,端看崇昭帝,查是不查……”
天枢目光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