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儿连忙迎出去,就看雪地车的司机是个穿着雪地迷彩的哨兵,戴着黑色护目镜,后面车座上则是一个人形的大厚球,再后面则跟着两只大老虎,一头狼,以及,一头狮子!“都别堵着,先让进屋里来。”还是老唐比较心疼人,招呼着堵在门口的越山青和宁不归,四只身躯庞大的猛兽依次挤进门里,老唐指着阿白的屋子,就见屋子里团团走着四头毛茸茸的猛兽,两头老虎一个偏橘黄,一个偏橙黄,巨狼则一身灰白相间,一双眼睛泛着森森绿色,最威猛的当数那头狮子,脖颈上的鬃毛威风凛凛,步子迈得缓,最后进到屋里,却有股反客为主的架势。“老唐!”丁昊摘下护目镜,先把车座上那个裹着厚厚白色雪地大衣的身影抱下来,“老唐,我车座上有衣服,你帮个忙。”老唐连忙过去把车座上的迷彩携行包拿进来,拎进了阿白的屋子,然后就要关上门,阿白正鬼头鬼脑往里看呢,老唐瞪他一眼,毫不留情把门合上了。“阿白,你看什么呢?”赵文犀的声音从大包裹里传出来,只见白色的雪地大衣下面是一件军绿色大衣,大帽子兜头盖着他,里面还围着一条厚厚的围巾,加上他还戴着眼镜,基本看不到一块皮肤。把这件解下来,赵文犀里面穿着迷彩服,看着也魁梧的不行。“这屋真热。”赵文犀四下看了看,就要脱衣服,丁昊连忙抓住他手腕:“诶诶,文犀,别急别急,先暖和儿一会儿。”这时候阿白屋子的门开了,当先窜出来的是个高壮的小伙子,单眼皮,咧着嘴,一口白牙,看着特别精神,特别朴实,他很腼腆地敬了个军礼:“杜哨长好,阿副哨长好,各位班长好!”“真有礼貌,不客气,不客气!”越山青贼兮兮地笑着,小伙子的脸一下涨红了。“敖日根,揍他,别客气。”司文鹰丝毫不嫌事儿大的怂恿道。紧跟着出来的是个精神利落的哨兵,身量颇高,笑容爽朗:“杜峻,老鹰,老唐,山青!”“这是我们同年兵,许城。”杜峻向阿白介绍道。“这就是白副哨长吧,早就听说英雄的后代回到了白驼山,今天终于有幸能见一面儿了,你叫我阿城就行,杜峻老鹰他们都这么叫我。”许城特别热情地伸出双手,抓住了阿白的手用力晃了晃,然后轻轻锤了杜峻肩膀一下,“行啊,杜老大,有了副哨长就是不一样,满面桃花啊。”“瞎叫什么,没个正型。”杜峻脸色瞬间又僵又尴尬。“杜老大?这是怎么个说法?”阿白眼睛一亮,许城立刻兴致勃勃地转向阿白:“我跟你说,这还得说到我们刚入伍的时候,那时候杜峻就特别拔尖儿……”“阿白,你来认识一下,这是,苏木台哨所的秦暮生。”杜峻插过手,把阿白从许城的身边拉开,许城乐呵呵地说:“不急,咱不急,杜老大的故事我能给你讲一晚上!”阿白一看就知道许城是个能说会道爱侃大山的,一点也不急,转头一看,也是一愣,乌苏里哨所有个越山青,有个和名字极不相符的欢脱性格,而这个秦暮生,也是一眼就觉得和名字太不符了。他是出来的几个哨兵里唯一一个敞了两颗领扣,袖子也挽到小臂,迷彩服底下没穿军装制式毛衣而是一件橘黄色毛衣,虽然看着比敖日根和许城略矮,也偏瘦,却只一抬眉,一双如狼的双眼四下一打量,就透出一股痞气:“你们聊,你们聊,可憋坏我了!”只见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着急地喊:“有火儿没有火儿没。”“后厨后厨!”老唐连忙指点。一转眼就见秦暮生又从后面拿着一盒儿火柴火烧火燎地赶到门口,他身子都跨出门外,回头在屋里避着风点燃了火柴,将火柴扔到了老唐手里,然后转头站到门外,就见一团烟雾从他面前向着外面冷冽的空气扩散。“三根了,暮生,我数着呢。”赵文犀趁着丁昊没盯着他把军装脱下了,里面穿着V领毛衣和一件白衬衫,看上去书生气十足。秦暮生把耳朵探进门里听了,对着外面吐了一口烟,脸上是特别幸福的表情,回头很不耐烦地哼哼:“行了行了我急着呢,这盒里总共就五根!”这时候最后一位终于走了,首先身高就冠绝两大哨所,哨所的建筑都是考虑到哨兵特别高大的体型,这还是第一个需要低低头才能出门的,也是唯一一个进屋穿了衣服还戴着大檐军帽,穿着整齐衬衫薄绒马甲套着正装常服的哨兵,他脸色一片淡然,又有一分高冷,他将帽子摘下,以条令上规定的夹持大檐军帽姿势夹在小臂和腰侧,然后伸出手来,姿态无可挑剔地和杜峻握了握。“宋学长?!”阿白吃惊地叫了一声,听到这声,对方露出一丝笑意:“阿白。”阿白很主动地过去握着他的手,用力晃了晃,十分吃惊地问:“宋学长,你不是分到首都警备区了么,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用那么客气,我叫宋玉汝,你们随便称呼。”虽然他说的很客气,却偏偏给人一种没法在他面前随便的感觉。“宋学长可是我们那届的名人,参加国际哨兵青年学员比武拿了第一的牛人!”阿白非常兴奋地介绍道,“他父亲就是……”“咳。”宋玉汝轻咳一声,微微一笑,“阿白,先让大家都坐下吧。”“对对,都坐都坐,吃水果!”老唐热情地招呼着,桌上早放好了水果,干果,糖果,一群高大的哨兵坐在屋子里,乌苏里哨所的空间一下子就小了,只有阿白和赵文犀两个,看着像一群大个里的矬子,偏偏两个哨所,却是隐隐以他们为核心的。“文犀,咱们两个哨所挨得最近,却一年来都没见上你的面,要不是今年燕然堡垒在边境全线启动无人机巡航,咱们还真没这个机会聚到一起过个大年呢。”阿白坐到赵文犀旁边,举止也显得成熟很多,一副副哨长的领导架势。赵文犀擦擦眼镜上还没下去的雾气,然后戴在鼻梁上,带着微笑四下看了一圈:“虽然布局有点区别,但是感觉就像还在苏木台似的,今年真是赶上了好机会。”“就是不知道无人机巡航是不是成熟,又非要赶在过年这个时候。”杜峻忍不住皱眉,语气里透着担忧。“无人机巡航替代消耗人力物力的哨兵巡逻,早就已经列在了技术改革的计划里。”宋玉汝微微一笑,一开口就有种指点他人的气势,“正因为是亚国春节这么重要的时候,才能检验无人机巡航的可靠性,咱们亚国的一贯作风是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敢开始测试,一定是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说的也是。”杜峻不由点点头。两边话一说开,哨所就渐渐散开了,越山青带着宁不归和敖日根两个小伙伴不知道窜到哪个屋去了,杜峻司文鹰和许城是同年兵,一起参军入伍集训又一起分到边防,自然感情最深,丁昊和他们也谈得来,四个人说的特别热络。老唐和一身兵痞气息的秦暮生反而最谈得来,阿白还少见地看到老唐抽起了烟,仔细想想,他记得刚来哨所的时候老唐还抽烟来着,后来却再没见过。这边儿就剩阿白赵文犀和宋玉汝了,三个人都是同一所学校,阿白和宋玉汝还有父辈圈子的交集,不过宋玉汝其实并不太爱说话,尤其赵文犀还给他找了个活儿。就见赵文犀一边和阿白说着话,一边将两根毛衣针舞得飞快,毛衣已经织了大半,而一根深紫色毛线就连着宋玉汝张开的双手上套着的毛线圈,随着毛衣针不断在毛衣上左右移动,宋玉汝的双手也轻轻摆动,让毛线始终保持一个不松不紧的程度。扣扣>群⑵3:0。6;九>⑵>3_九6;u>n二彡棱瘤灸二:彡灸陆“谁说我要认罚了。”阿白豪气干云地一挥手,杜峻连忙推推他:“阿白,你还真要回答?”“我喜欢杜峻,我喜欢他平时工作十分负责,严肃认真。”阿白笑嘻嘻地扯住杜峻的胳膊,带着酒红的脸颊笑得有些憨傻,杜峻脸上发红,弹弹阿白额头:“别瞎说。”“谁问平时了,说的可是床上。”赵文犀却不依不饶地挑理。“我们这儿没有床,只有炕。”阿白眨巴眼睛。裙内,②《三;龄六;九②,三、九》六;更,多。福·利。丁昊哈哈大笑:“还是你将来跟老唐慢慢说吧。”丁昊和老唐是同年的哨兵,只是老唐自幼就在战争中被种下了精神幽灵,导致乌苏里的老向导在为他检查精神海的时候,让本就疲惫不堪的自身精神彻底枯萎,这成了老唐一生挥之不去的悔恨。在那之后,因为老向导精神枯萎不堪重负,和他已经缔结哨向结合的老哨兵们将乌苏里留给了老唐,和当时的丁昊一样,在国家向导力量极度欠缺的时候,靠着安慰剂和纯哨兵编制守住了边防。只是丁昊情况比老唐好得多,所以一直稳稳当着苏木台的哨长,后来的许城、秦暮生和宋玉汝,都甘心接受他的指挥。老唐在乌苏里同样是镇哨之宝,却主动让出了哨长的位置,栽培起新人杜峻,这背后,既有老唐的洒脱,也有他的无奈。如今时代变了,向导绝地大北疆,也渐渐迎来了肯安心扎根的向导们,丁昊看出阿白刚才句短情长的未尽之意,所以特地把老战友老唐推出来,提醒提醒阿白。看到阿白胸有成足,毫不担心的样子,丁昊也就放心了。只见阿白转到了许城,许城这人看着就比较精明,阿白连忙说:“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为什么叫杜老大?”杜峻脸发黑,瞪着许城:“姓许的,你敢说?!”许城乐不可支:“就是我们上哨兵学校一宿舍,当时比大小决定宿舍老大。”杜峻气得就要扑过去,许城连忙起身躲到赵文犀后面,杜峻也不好绕着赵文犀闹,阿白乐得前仰后合,搂住杜峻的腰不让他跑,杜峻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你就闹吧,也不嫌丢人。”“这有什么可丢人的?”阿白搂着杜峻脑袋,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杜老大。”热乎乎的呼吸落在杜峻耳朵上,杜峻一把推开他,揉着耳朵十分羞恼,哨兵们那个听不到阿白的耳语,笑得更厉害了。只见许城又转到了秦暮生那里,秦暮生很是无所谓地选了大冒险,许城连忙鼓掌咋呼:“暮生跳个舞吧。”“许城,你他妈连自己人都坑啊。”秦暮生虽然骂了一句,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其实他是等待已久。只见秦暮生把毛衣一脱,只穿着一件黑色背心,露出来的身材也结实健硕,他腰胯一摆,非常骚气地扭动着,双手左右摇摆,浑身都蛇一样扭着,还一手扶着耳边,一手伸出食指指着大家,咬着嘴唇。“暮生是DJ啊!”阿白也兴奋得站起来,跟着秦暮生一起左右摇摆,秦暮生很高兴有人能配合他,俩人一看就是酒吧老手,扭腰挺跨,跳的骚气十足,色气十足,秦暮生因为身材高大又身体灵活,跳的比阿白好看多了,阿白跳了几下就到旁边给他鼓掌去了。最后秦暮生还表演了几个很帅气的滑步和一种不断抖动身体又突然定住,还会鼓动胸肌和身体的舞蹈,这种舞蹈也只有哨兵的身材才能既充满美感又充满张力,秦暮生擦擦额头的汗:“嗐,要是有瓶啤酒就好了。”苏木台哨所终于出了一个比较洋气的节目,大家的兴奋点又创新高,接着还有丁昊让老唐胸肌碎核桃,宁不归的口琴,赵文犀最怕被亲锁骨,阿白最喜欢的姿势是骑乘……各种有趣的惩罚和邪恶的问题,等大家注意到的时候,晚会都接近尾声了。“不玩了不玩了,你们都开始作弊了。”阿白刚刚也被惩罚唱了一首歌,一推瓶子笑骂道,“你们都琢磨透了,这瓶子想指谁就指谁,不跟你们玩了。”大家轰然一笑,转瓶子又不是什么难度极高的娱乐,哨兵们灵巧的肌肉控制,很快就知道怎么让瓶口停在自己想要的角度,最后火力互相攻击。裙内日=更^二氵泠)浏)久。二%氵,久;浏=“来来来,玩累了就吃饺子吧!”老唐早就悄悄去厨房把饺子下了进去,大家乐呵呵地围着桌子,吃着老唐包的又足又香的饺子,哨兵们明察秋毫,把藏着钱和糖的饺子都塞给了阿白和赵文犀。这时候每年年终的那首歌唱了起来,赵文犀感慨道:“要是在城里,是不是外面都是鞭炮声啊。”群2伞灵、溜、匛‘2;伞匛·溜(日更肉肉白驼山万籁俱寂,外面只有皑皑白雪将黑夜映得都亮了。“城市里现在也不让燃放烟花爆竹了。”阿白满足地摸摸肚子。大家坐在椅子里,一时沉浸在饺子的香气里,都懒得动,只有电视里传出动人的歌声。“难忘今宵~难忘今宵~”六十三战场“呼叫019,呼叫019,汇报情况,收到回复。”“019收到,019收到,情况良好。”阿白放下手里的通讯器,提起了防寒面罩,面罩上一层寒霜,他的眉毛上都结着细细的冰棱。孤狼领袖阿廖沙终于正式决定申请亚国政治避难,全组织转移到亚国,只是转移日期不知该说是太巧还是太不巧,赶上了白驼山脉倒春寒,春天来临前最后一场大雪覆盖了万里白驼,给这场转移增加了很多变数。在他身边,杜峻同样穿着雪白色的雪地迷彩,隐蔽在雪坳之中,在他附近不远,乌苏里哨所的其他哨兵同样隐蔽着。孤狼组织在叶斯卡尼占据了最重要的军事基地,其中一些有价值的武器装备、科研设备已经进入了亚国,现在通过的是人员部队。阿廖沙是一位很有远见卓识的领导者,他保全了很多叶斯卡尼的科技精英,其中还有三位上面点名重点保护的国宝级人物,听于秦和谭敏说,这三个人曾经得到叶斯卡尼亡国君主称赞为“顶的上三个军”。如今这“三个军”分三路进入亚国,自然是本着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原则。亚国此次派遣了重兵,除了接收那些装备,核心目标还是保护这三位科技巨匠,国际形势风起云涌,亚国已经得知其他三大国都有可能出动高端哨兵刺客,在这样的战场上,机械化战斗部队用处反而不如哨向组合更有效果。所以普盖尼森林的哨所精英几乎全被抽调到了此次战斗之中,沿途层层设卡,用哨向搭建了一条安全通道。乌苏里所处据点位于白狼山口之北约一百公里,已经进入了叶斯卡尼境内,处在孤狼进入亚国的最后一段道路,可谓任务险重。大雪不停,鹅毛般的雪花又沉又重,小雪团一般向地面落去,连寒风都被压住了,森林在密布阴云之下黑黢黢的,能见度极低,连司文鹰都没法飞上天空进行侦查。“血味儿……”杜峻脸色一变,高举手势,大雪覆盖几乎成了雪人的乌苏里哨所哨兵们,抖落身上的大雪,从藏身处站了出来。阿白眼睛合住,精神瞬间连接所有哨兵,五感提升到极致,司文鹰腾身而起,冒着大雪飞上了半空。“艹!”阿白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最可怕的预感发生了,追击这一支护送军的竟然不是刺客小队,而是一整个那美标准哨兵建制连队!在司文鹰的视野里,森林间流窜着道道黑色流星,裹挟着当中的一团移动的白色,子弹弹道在森林中如蛛网般交织,却没有发出声音。“消音武器。”阿白脸色微白,只见当先的装甲车在森林中狂奔,遇到稀疏一点的树木直接撞断,车上的重机枪喷吐出一条火蛇,弹道在森林里扇面般不断扫射。“有变故,战斗。”杜峻当机立断,消音武器和大雪让声音的传播受到了阻隔,当他们察觉的时候,战场已经迫近到了他们眼前。“呼叫019,呼叫019,血狼已经追击到你方区域,准备阻击。”通讯器里的话语也带着一分紧张,阿白沉声回答:“019收到,019收到。”他始终保持着和乌苏里哨兵的精神连接,司文鹰已经震动双臂上架设的禽型哨兵专用羽翼机关枪,旋转着撞入战场,但是对面竟然也有两只少见的禽型哨兵。司文鹰羽翼一震,灵活地自两只拦截的鹰型哨兵中穿过,迅速拔高,回转双翼,三只巨鹰的翅膀根部架设着特制的机关枪,子弹在空中划出道道死亡的弧线。“那美能量武器?”阿白仰头一看,心瞬间揪紧了,追击而来的虽然是叶斯卡尼血狼,但使用的武器却分明来自那美联合国,竟然对司文鹰形成了火力压制!司文鹰在空中舒展双翼,视角里天地倒悬,大雪纷飞,角度变化迅速,阿白连忙切断了他和其他哨兵的视觉共享,但是把自己的视角保持和司文鹰相连,提供第三视角帮助司文鹰。阿白从没看过司文鹰这样飞翔,双翼跳动着死亡之舞,阴暗的天空只是他的舞台,他的对手根本锁不住他的身影。但是阿白还要兼顾地面战场,经历了哨向配合训练的杜峻、越山青、宁不归已经扑击而出,老唐戒备在阿白周围。三只猛虎成三角阵型穿插进入战场,杜峻身上携带着一架兽型哨兵特战火箭筒,立刻吸引了敌人的注意,越山青和宁不归携带的则是兽型哨兵双肩弹道式自动机关枪,作为他的掩护。隐藏在战场中的向导们连接了哨兵们的视界,哨向组合集群战争比起大面积机械化战争,充满了一种死亡的寂静美感。哨兵们躲避敌方武器靠得不只是自身的反应和视野,更靠着向导连接后的共同视界,子弹在空气中交织出错综复杂的火焰之网,而哨兵们却个个如浑身是眼般,以毫厘之差自弹道之中穿过。那美联合国没有提供大型坦克和装甲车,却提供了最新研制的单兵型陆地战车,狼群般围绕着一马当先的装甲车,试图用火力撕咬。野兽身形的哨兵们却携带着精锐的武器自陆行战车之中穿过,机械与野兽在白驼山脉的万里山林中赛跑,厮杀,消音武器也掩不住的枪弹射击声音开始连接成绵密不断的刺耳尖鸣。一辆陆地战车上的驾驶员压低身体,车轮在地面划出一道弧形,大雪自车轮下扇面般扬起,后座的火力手扛着肩扛式火箭炮对准了保护核心目标的装甲车,就在这时一个狮型哨兵狂吼着扑来,滚动的鬃毛在大学中如黄金烈焰一般,附加着特别装甲的利爪拍向陆行战车后半截,只一爪就将车轮连带后座打的粉碎,火箭炮直接变成指向天空,一道赤红流星向着高空射击。火箭炮弹在半空中爆炸开来,明显撞击到了目标,阿白却紧紧握着拳头,来不及为巧妙将追击对手引到火箭炮弹道上的司文鹰喝彩,因为已经有三个敌方哨兵围住了杜峻。这三个哨兵都是自陆行战车上下来的,兽型属于少见的北地巨熊,体型巨大,而且竟然没有佩戴远程武器,而是全副重型防护铠甲,目标就是已经成功端掉五台陆行战车的杜峻。越山青和宁不归在战场中穿梭,双弹道机关枪射出两条平行的火线,却对铠甲无法造成破防。七(一;巨熊哨兵虽然在长途跋涉上无法与猛虎比较,但是在近距离作战上却无可匹敌,叶斯卡尼赫赫有名的巨熊兵团就是以其他哨兵无法装备的特重型武器横扫战场,敌人打不破,就只能坐以待毙。包围圈已经逐渐形成,阿白却在这时对着包围圈伸出五指,一手对准杜峻,一手对准了一只巨熊。无形的精神冲击释放而出,在杜峻的视界之中,巨熊的速度突然变慢了,空气中飞扬的雪花,弹道带起的硝烟,巨熊扬起的巨爪上舞动的厚毛,都变得分外迟缓,而杜峻的速度却依然保持着正常。或者说,是杜峻的速度骤然加快,所以外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变慢了。而被阿白指着的巨熊却浑身剧震,发出痛苦的嘶吼,此刻在阿白的联通视界里,自身听到的巨熊嘶吼是痛苦的巨响,而杜峻传来的听觉感官,却是拖慢的缓慢声波,两种不同的五官感受交错在阿白的脑海中,让他也感受到了精神海针刺般的疼痛。“双光环,很厉害啊……”尖利阴冷的声音在阿白的精神海中响起,阿白脸色惨白:“老唐,掩护我!”杜峻已经扑击到了被光环技能击中而精神剧痛的巨熊身上,肩膀的火箭炮抵着巨熊的身体射出一发炮弹,爆炸的火焰冲击将双方同时掀开来,在包围圈内形成大范围的冲击波。而越山青借着宁不归虎背的帮助,跃起到空中,将双弹道机关枪对准了另一头巨熊装甲薄弱的面部,密集的子弹已经从枪膛中射出。战场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很多事,阿白的精神集中于杜峻的战场,而在阿白的身边,老唐手中握着的赫然是一把弧度惊艳的巨大唐刀,在战场上敢于使用冷兵器的哨兵,从来都是个中高手。在阿白抬起手臂的瞬间,老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爆发,他的视界在没有阿白光环技能辅助的情况下,依然放慢了,或者说是他的人型速度就达到了惊人的极致,唐刀如一道冷艳的月光,钻进了袭来的装甲巨狼的腰部甲胄缝隙中,巨狼被老唐的唐刀生生捅进腹部,老唐接着这股力量腾身而起,唐刀戳进巨狼的腹部,让他倒立空中,他还双腿分开,躲开了一道子弹的射击,迅速抽刀而出,身体落在地上,顺势钻过人立而起的巨熊,兽型化得哨兵拥有惊人的体现,老唐就如同对着成人举刀的孩子,看似一刀,却以强大的力量扭转手腕,从装甲的背部接口中钻入,一股鲜血从伤口中喷出,老唐却已抽刀转身。此时正是杜峻脱困而出,那神秘的声音传来之时。老唐不知何时已经抽出了枪,却一枪打在附近一棵黑松树上,震落的大雪如幕布一般遮住了对手的视线,最先从雪幕里窜出的是一条装甲巨狼,身上携带的轻机枪喷吐出一道火舌,老唐却从他身侧以毫厘之差闪身而过,长刀上挑,狼首飞离,鲜血狂喷,溅到老唐满脸鲜红,面目十分狰狞。而雪幕此时落尽,自雪幕之后,一辆雪地车倾斜着让一位瘦削的向导落下,老唐长刀倾斜,血珠如线滴落,他举枪瞄准,瞳孔却猛地缩小如针。阿白同样感觉到了巨大的精神压力,他的精神连接竟然被生生切断,他捂着流血的耳朵转过头,只见来的是一个蓄着小胡子的瘦削向导,面容阴鸷,看着老唐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嘴里说着叶斯卡尼语。老唐的武器掉落在地,发出一声哀嚎,猛地跪倒在雪地之中。“妈的!”阿白骂了一声,精神力量向着对方袭击,瞬间双眼布满血丝。那一瞬间,他的精神如同一叶小舟迎上了一片大海,一片充满了负面能量的精神之海,对面来的竟然是一个七级哨兵。阿白从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精神海,纯粹的负面,纯粹的痛苦,甚至是,纯粹的邪恶,几乎要将他席卷进去。“是……你……”阿白几乎咬碎了牙齿,死死抵抗着痛苦的侵袭,他在对手的精神海里,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那就是老唐精神海中的精神幽灵,那个让乌苏里老向导一接触就精神枯萎的可怕对手,那个差点毁了老唐一生的叶斯卡尼败类。“拉斯普廷,住手!”精神的意念在阿白与对手焦灼的精神力量中响起,跨越了语言的障碍。对手从容地站立于大雪之中,捏住了胸口佩戴的一枚骷髅银像,嘴角竟然还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阿廖沙‘公主’,他是你的好朋友?”在这个被阿廖沙称作拉斯普廷的向导身后,带他前来的哨兵走向陆行战车,向着阿白举起了枪。“没事,我来撕碎他。”拉斯普廷举起了手,他说的是叶斯卡尼语,但是他的意念却反应出了他的意思,并且把死亡的恐怖向着阿白的心中灌输,“你是个很有潜力的五级向导,真可惜……”在圣塔研究的精神实战模拟中,阿白早就经历过七级强度的精神冲击,七级对于向导而言,是一个“神圣领域”,甚至能用纯精神力量影响现实物质,超越了现在科学能解释的范畴。而模拟根本不足以比拟拉斯普廷带来的精神碾压,向导本该纯净而光明的精神,在他这里走向了黑暗的极端,这一定是个有着传奇经历的向导,却成了阿白的敌人。拉斯普廷的手指向了老唐,他身后的哨兵向着老唐举起了枪。老唐发出撕裂的哀嚎,如同从一座大山重压之下抬头的猛虎,身体之上没有空气,却挣扎得浑身都在剧烈抽搐,他的手颤抖着在雪地上提起了长刀,横在了面前。拉斯普廷阴冷地看向老唐,他身后的哨兵将枪口的方向转移了。阿白猛地抬起手,那把陪伴他来到乌苏里的勃朗特六轮发出砰地巨响,锯短的枪管让子弹发射更快。拉斯普廷表情扭曲,胳膊上炸开一团血肉,巨大的精神冲击猛地压在阿白的身上,他竟然用精神力量扭转了弹道,避开了致命一枪!他身后的哨兵第三次调转枪口,向着阿白射来。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枪口的火焰中,铜黄色的子弹向着阿白飞来,阿白眼前的视线却被一团橙黄色毛皮遮盖,这团橙黄从阿白身前飞过,重重撞在一旁的黑松树上,翻倒在地一动不动。“越越!”阿白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一股如同实质般的精神波动将周围的大雪激得向着四周飞射,拉斯普廷猛地抬起手,遮挡着飞来的雪花,他的身体竟然踉跄了一步,猛地倒在一边的哨兵怀里,鼻孔流出两股殷殷的鲜血,阿白在这一刻突破了精神和物质的界限,生生以可怕的精神冲击撞在了拉斯普廷的身上。拉斯普廷一脸愠怒,死死攥着身边哨兵的手撑起身体,他捂住鼻尖,看着掌心的鲜血,面容丑陋地扭曲着。就在这时老唐猛地起身,手中的长刀直直插进了拉斯普廷的心口。拉斯普廷难以置信地瞪着老唐,捂着胸口,两条并行的子弹轨迹从老唐和拉斯普廷之间穿过,从长刀刀柄的两侧穿过,一条射穿了拉斯普廷身后哨兵抬起的手臂,一条射穿了哨兵的胸口。兽型的宁不归身体旋转着撞到了拉斯普廷的身上,虎爪暴怒地瞬间就扯碎了拉斯普廷的胸口,一大团飞溅的肉末在雪地里散开。阿白转身向着黑松树下扑去,双腿却根本没有力气,他的手指在雪地中扣着往前移动一点,看到越山青的虎型一动不动,一团鲜血从越山青的虎型身躯下缓缓扩散开来。六十四战后和平只是一段或长或短的过渡,战争永远在军人没有准备完全之前爆发,无可逃避,只能迎战,必须迎战。硝烟与战火过后,留下的只有伤痛,惨剧,和用泪水与鲜血洗过的新的和平。背后出手的那美联合国对叶斯卡尼遗民内战的残酷表示了谴责,并宣布血狼复国者是恐怖分子,呼吁世界各国共同打击这个恐怖组织,如此便轻易将自身从这场几乎进入亚国境内的临界战争中摘出。只是,在那美开始呼吁之前,血狼复国者的未来已经被他们提供的武器提前画下了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