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执摸着陈敛骛的头,低下双目看他,他仍闭着眼,要把自己的下半张脸都埋进穴里去了,下颌大张吃着穴肉淫水,而鼻子恰恰抵到阴蒂的位置磨蹭,粗热的呼吸也全都喷进穴嘴。 陈执闭目紧攥住龙椅扶手,另一只手在陈敛骛的发间虚陷进去,强忍着按他头的渴望。 而陈敛骛明白似的,把脸紧覆在陈执穴上,双唇贴黏着穴口伸舌抽插,而后深嘬猛吸,吸髓勾魂一般。 陈执吐息变得粗乱,喉间的不适让他边喘边咳,其间夹杂出呻吟来,显得这场高潮异常地磨人。 而终究是到了,陈执下腹抽搐,穴道痉挛,手指紧掐着扶手青筋突起。 陈敛骛仍在穴口闭目吸吮,喷出来的潮水被他一口口接住,喉结滚碾,吞咽有声。 陈执喘息着看他,胸腔仍大起大伏,而眼神渐渐清醒下来,凝望他须臾,握着金龙扶手的手指拨下去。 陈皇的龙椅上金龙九盘,在其中有一片龙鳞可以倒旋。而陈朝的江山后业,就系在这一片龙鳞之上。 宝座背上一条伏啸威龙的龙吻里,有东西掉了出来。 空广大殿响起坠物声的时候,陈敛骛还在吮食着潮喷后的肉穴,企图再吸出最后一点淫水来。 “。。。。。。陛下。”陈执的声音沙哑滞涩,头转向了一边,看向龙椅旁的地面,那里掉出来了一个金匣,其上雕着游龙穿云,奕奕华光,显然和龙椅是合套的。 陈敛骛这才从穴里抬起头,舔着嘴唇看过去。 而后他站起身来,走到龙匣面前,弯腰捡起它握在手里。 “什么啊?”陈执在龙椅引枕上撑着头,身子昏乏,嗓音低迷。 龙匣上没有系锁,陈敛骛已经打开了盖子,双目定在匣中。 他一眼不眨地看着,目光在那匣内停留了许久。 “枕儿,你把太祖的遗物碰掉了。”许久后他才开口,静静地说道。 说罢,陈敛骛伸指从匣内取出一张信笺,那纸经年已经脆黄,陈敛骛慢慢地展开观览。 陈执仍在看着他。 而陈敛骛的双眼映着那封信上斩金断玉的太祖亲笔,一行行地移下。 “太祖疼朕,给朕留了起死回生的一步棋。” 看完信尾最后一字,陈敛骛开口,声音在静殿里荡开。 他在原地站了良久,而后抬指徐徐合起信纸,连带匣子里的物什一起封盖。他转身回到陈执身边,俯身把他的衣服从地面上一件件捡起来。 龙匣被放在龙椅上,陈敛骛亲了亲陈执的脸,一边把衣服展开,从中衣到外袍层层给他穿着,一边说道,“乖,朕先抱你回去。” “这下朕要有的忙了。”溥哉宫床上的衣服山,太祖脏衣丢失大破案 “北荒地远,民风与汉民殊异,阴山以外,可击而不可治。” 当年罗国那封割地一千里的降书送过来,崔甫就是站在肇权殿中,对着龙椅上的自己出此诫言的。 “可是贤弟,朕心不甘。”那时的自己如此说道。 十年之间,罗国的大半山河尽入囊中,就剩这最后的八百里。 “罗国一息不灭,永为陈朝后患。”他看着崔甫说,他太了解北狄这个国家的野心了。 “我国也才初定,万民只待休养生息,还有多少的田产税收供你打下这八百里罗域?就算倾尽一朝的财力把罗国打下了,罗国的子民呢?你灭得了罗国,灭不了罗民的仇陈之心。”崔甫对他说道。 “若再假朕百年,罗民之心可驯。”陈执远望殿外,出神说道。帝王霸业,自古总是败给寿数。 “人寿有终,下一个百年是你的子孙治世。陛下扪心自问,以你如今皇嗣之才,可治罗民否?罗国的皇统比中原还谨严,罗民一心只尊罗皇,若是把一国的狄族捏在后世陈皇手中,一朝反噬,陈国只会自焚其身。” 崔甫又说道:“再何况,陛下你自知——如今太子只是守成之才,如果今朝再起兵事,国库挥霍殆尽,你留什么给太子后世经营?” 陈执长眸遥望,游思半晌,终于说道:“再打一仗。朕只率八千骑兵,领十日粮草,罗国如今都门大露,朕叩关便回。” “朕再给子孙留最后一步棋。” 崔甫看着他无言许久,而后叹了口气,“强者总是苛以律己宽以待人,陛下却是失于过苛过宽了。这又何尝不是陛下的自负?” 那一仗,陈执横刀立马直斩罗都。 十年间罗兵已经让陈执打怕了,见到陈国的军旗就心生畏意,于是八千铁骑大破十万罗兵, 陈执踹开罗国皇宫的大门,亲俘皇室宗亲满族。 那一仗是当世后世的风流轶谈,都说是开国陈帝兵法独绝,是以恃才逞狂,狂到把国战当儿戏。一场仗搜刮了多少的珍宝姝丽,却是八百里罗地寸土不取;绑尽了罗国皇室满门,却只带回朝廷摆宴谑辱了一番,依旧原样放回家去。 其实那场仗领回来的几百车奇珍美女只是一个幌子,掩盖陈执意图的幌子。陈执的真正意图,只在摆宴的那一顿饭上。 罗国的皇室把权力捏得紧,已经延传五百年无虞,而且尤其注重血统,只在皇族之内结姻。陈执既然自己治不下异族罗民,就借他罗国皇室的手来治罗民。 宴是鸿门宴,酒饭中当着罗国皇室的面下了药。 “吃了可以回去,不吃就留下。”陈执对他们说。 那药毒性极慢,却可靠血脉相传。只要罗国的皇室不倒,按他们不纳外族的规矩,迟早毒危其身。 比起觊觎中原的国土,罗国皇廷自然更看重自己的皇位和性命——而短则三世,多则六世,他们就要靠陈国的解药续命了。 那一场鸿门宴之后,陈执把解药藏在肇权殿朝会百官的龙椅之中,命子孙帝君临终前才可传与皇储一人知情。 没想到他那个孽孙才第三世,就把这延国寿之方白白送给了姜家。 陈敛骛把陈执抱回溥哉宫,放到床上一吻就走了。 陈执靠坐在床上,想要闭目养会儿神,抬手欲拿被子,却发现被子正压在自己身下,散乱一床。 “来人。”陈执微皱起眉叫道。这溥哉宫的奴才们越来越没规矩了,天子的床榻哪有白日里乱成这样的。 “陈贵君。”一个侍女恭敬地趋步而来。 “把床榻收拾了。”陈执只是吩咐道,他此时思绪多端,没空帮陈敛骛整顿宫规。 可那小侍女却委屈巴拉地说:“。。。。。。贵君,奴婢不敢。这两月里陛下的床榻都不让我们动。” 陈执扬起眉。 “哎呦,陈贵君您可算回来了!”昨日那个守门的命硬老宦官听了信,本来今天不该他值班的,却一路从外面赶了过来,进殿对着陈执那叫一个喜笑颜开,“您回来,我们的差事也就好当多了了。” “陛下这又添的是什么毛病?”陈执指着那床散乱的被子问他。 老宦官闻言,笑脸上又带几分哭相,说道:“您自己掀开来看看就知道了。” 陈执起身下榻,抬手把被子掀开。 被子之下全是衣裳,外袍中衣形形色色堆在一起,估摸着总有十几件。 陈执瞧着瞧着瞧出来了,这都是自己两月里脱下就没再看着的衣服。 “不让叠,不让洗,就得这么蜷乎着,晚上天天被窝里搂着睡。”老宦官在旁一言难尽地说着,“别人一碰他就急,为这事儿这个月已经拖下去砍了两个了。” “。。。。。。”陈执站在老宦官旁边,目光同他一齐看向床上这奇观,“。。。。。。他日日往宫里带男宠,晚上干嘛抱着衣裳睡?” “男宠都不许上他的床,这不——砍的那两个就是他们嘛。”老宦官说道。 陈执看着床铺无言,半日挥了挥手,对婢女们说:“收拾了。” 婢女们仍是苦着脸为难地说不敢。 “啧!陈贵君人都来了,还要这些衣服干什么?”老宦官抬手去拍那几个孩子的脑袋,训道,“一个个的榆木脑袋都不灵光,赶紧收拾咯!”太祖软囚溥哉宫,玄孙长跪谢皇祠 床上休息不了,陈执只有在外面桌边坐下。 “总算您和陛下是和好了,”老宦官也跟着过来,立在旁边给陈执提壶倒茶,嘴里絮叨着,“先前您来那么多回我都没敢和您说,您是不知道这俩月我们过的什么日子——日日提着脑袋当值。” 陈执拿起茶来喝,也不知是在听还是没在听。 “其实您入宫前我们的日子也是这样。只有您陪着陛下的那些时候,我们的日子才好过不少,至少脖子上立着的脑袋稳当点儿了,陛下虽然还是发火就摘人脑袋,但也多少有个缘故了。” “衣服都送回我殿里去。”陈执看着侍女们抱着衣服要走,出声命道。 “是。”侍女们脚底一转,抱着一沓沓衣裳往殿外去了。 老宦官在旁看着说道:“俩月和您闹别扭,没碰别人一下,帝王家做到这份上真不容易了。” “陛下的脾性是乖僻刁钻了些,但您能体谅的就多体谅点儿,陛下打小就不容易,这性子也都是让人逼出来的。” 陈执把茶盏放下,他算是知道陈敛骛为什么专门把他派去守门了,这要是放在殿里,确实絮叨得叫人头疼。 “趁着没人在,老奴跟您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老宦官边说边给他又把茶续上,“陛下的这个疯症,才九岁的时候就憋出来了。那时候姜家的少子们也都在宫里住着,每次陛下犯病,他们就趁他不清醒,踹着他在院子里打滚,当狗遛,什么事都干出来过,陛下醒了以后,他们还要告诉他说,他身上的那些都是他自己发疯弄的。” “一直到陛下登基以后,老奴才明晓——原来陛下从来都记得,那么多年陛下犯病时受的欺负,他只是故作不知。不这样做的话,姜家长辈知道他和姜家子弟结了仇,就不会再把他扶上皇位了。” “陛下实在是忍了太久了。” 老宦官又啰嗦了好久才走。 剩陈执一个人坐在桌边。他脑子里的事情太多,龙椅这步棋走出去以后,下面的路要好好盘算一番,可他静坐良久,脑子里还是乱的,全然想不进事情去。 捂着额头垂首撑在桌子上,手指慢慢揉着额角。 自把这一匣解药交给陈敛骛以后,剩下的棋局他为了避嫌都不能再出面了,后续的每一步计划,他都要告诉崔怀景,让崔怀景提点着群贤,手把手教着陛下去走棋。 姜家起兵造反必是势如破竹,要抓紧安排了。 “来人。”陈执仍撑着额头,低声叫道。 侍卫站到陈执身前,静听吩咐。 “召崔怀景入宫。” 侍卫对陈执说道:“贵君,崔怀景已经入宫了。” 陈执抬起头来,看着他问:“他人在哪?” “在肇权殿面圣。” 陈执双目一怔。陛下从来懒怠理睬崔怀景,为何偏偏今日召见了他。 “。。。。。。陛下下了前廷告诉我。” 陈执这一等,一直等到了明月西沉。 “陛下那边还没结束吗?”陈执靠身坐在圈椅里问道。 “好像是已经结束了,但肇权殿前持刀清道,奴才不敢近前。”打探回来的侍卫躬身说道,“听说陛下出了肇权殿以后,鸾驾是向皇祠去的。” 陈执用双眼看着那侍卫。那侍卫收了陈执不少的银子,此时凑近了身子弯腰贴着他耳朵,悄悄说道:“非年非节的,不知陛下是怎么了,要进祠堂长跪以谢败国之罪。” 陈执默然看向外面的天景。这都什么时候了,一整日不吃饭也不回来睡觉,跪什么跪。 “摆轿,带我去见陛下。”陈执说着,披袍起身。 等到前脚刚迈出溥哉宫门槛,未想后脚未动就被门前守卫拦住了,陈执立于殿门寸步难行。 陈执顾视左右。 左右守卫都施礼道:“贵君见谅,卑末遵陛下之命,严守溥哉宫。” “。。。。。。宫女侍卫都进出多少回了,”陈执看着殿外长夜,心府慢慢凉下去,声音沉静地问道,“陛下让你们严守的——是溥哉宫还是我?” 两边守卫不答。 “陛下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陈执又问他们。 “陛下此时还在祠堂,贵君回殿等吧。” 陈执这一等,等了一夜又一天。 “陈贵君,你们这又是怎么了?”到了第二天傍晚,老宦官也知道皇上安排护卫守宫的事了,有些着急地走进来,看着殿上的陈执问道,“不是刚和好吗?” 陈执的头抵在长椅靠背上闭目,风摇他垂手的广袖,他气息比风还静。 “贵君睡着了?”老宦官低声问旁边侍立的宫女。 宫女摇头,小声耳语道:“护卫把在门口不让出,贵君就这么靠着椅子坐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睡。” “这是怎么个事?这边在椅子上坐了一日一夜,那边在祠堂里跪了一日一夜。”老宦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费解苦起双眉。 没人回答老宦官,老宦官终于也陪着溥哉宫一起静默了下来。 到了灯烛点起的时候,陈执才睁开眼。 不能再这样耗等下去了。 “和陛下说我要见他。”陈执长袍掠椅,起身走到殿门前。 两边的守卫还是一样的话,让他回殿里等。 “和陛下说我要见他。”一把佩刀从左边护卫的腰上泠然飞横到他颈前,没人看见陈执是怎么解刃的。 右边连忙去抄自己腰上的刀,可“铿”的一声,他的刀先一步被陈执飞靴踢起,射入门梁之上,刀刃半没雕梁,刀柄悬嗡不休。 这次换陈执衣袍染血了。从天子寝殿到陈室祠堂,他提刀走了一路,尸也横了一路。 行至大门之前,陈执才丢下刀。 身上的血腥杀气太重,他怕冲撞了陈家满堂阴灵,自解去外袍挂在一旁松树枝上。 衣挂枝头,血淌地湿。他推门入户。陈敛骛进祠堂是拜列祖,陈执进祠堂是见子孙 满殿的金烛光摇,映照着高台之上,几百牌位的名姓忽隐忽现。 正中炉鼎积满香烬,沉木之烟环栋绕梁。 香火将尽,陈敛骛跪在炉前,又点了高香三柱,叩插其上。 陈执站在他身后,远望着那烟火烛光中的灵牌幢幢。 陈敛骛进祠堂是拜列祖,陈执进祠堂是见子孙。 “枕儿,世上之人,没有进陈家皇祠而不拜的。” 陈敛骛背对着他,声音有些低虚。他已经在堂中跪了一日一夜了。 陈执不言。他要是在这里伏拜,折的是满堂子孙的阴骘。 “还是,该朕来拜你?” 大门已经关了,烛火仍然恍惚,陈敛骛的声音散出来,像要融在烟里。 陈执看他长臂撑着身子,跪着扶地转膝,慢慢地背对那百座陈家灵牌,面向了他。 “太祖留世画轴是一副方脸宽唇的仁德之相。我前几日掘太祖的静太妃墓,里面倒是贴身偷偷附着你的一张描实小像,想是她慕你十分,虽不能同葬,也聊寄念想。”陈敛骛仰起头来,看着陈执说道。 那张脸背对满殿烛火,晦暗不明 “。。。。。。你掘她的坟干什么?”陈执问道。 “我看你爱闻松月香,宫里做出来的香质又少有上品,想起这个香是静太妃制的,就翻她的墓葬想碰碰运气,看里面有没有秘方。” 陈执语竭,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陈敛骛,低身向他伸出手,“起来。。。。。。” 陈敛骛不动,双目盯在他的手上,回忆着说道:“初识你的时候,有一次让你替我批奏。你描摹我的字迹,涂抹得太草率,透出来的笔力都吓到我了” “那是不下数十年的功底,右手却滑嫩如新,当时心想真是见了鬼了。。。。。。” 陈执弯下腰去托他两肋,半抱半架把他托起来,这一托才知道他双腿确是使不上一点力了。 陈执抱着陈敛骛,而陈敛骛把全身都靠在陈执身上,伸臂抱住他脖子。 手指绕在他发间,捏了一缕握在手里。陈敛骛接着说道:“但从那次批奏到太妃墓像,我都没有认定你是太祖还魂——直到这次的龙椅遗物。” “这么多事,不可能桩桩都是机缘凑巧。” “早看出你不是池中之物,本来以为你日日的谋划,是要争一口这陈室江山……没想到这江山本来就是你的。” “太祖,你对你的荫孙太不设防了,又或者我在你眼里实在是个没心眼的傻子,不需要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