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像被梦魇困住般动弹不得。不知过了多久,一缕苦药味钻入鼻腔。燕霁雪终于挣扎着睁开眼,看到陈子行太医正收起银针。“娘娘醒了!”碧桃喜极而泣。燕霁雪撑起身子:“霆儿怎么样了?”陈子行躬身道:“娘娘放心,她已经退热,是寻常小儿急疹,并无大碍。”燕霁雪这才松了口气,却见陈子行神色古怪,欲言又止的,便问:“还有何事?”“娘娘。。。。。。”陈子行压低声音,目光复杂道:“您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之所以晕倒,也是因为此事。”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燕霁雪头顶。她下意识抚上平坦的小腹,脸色瞬间煞白:“不可能,我与陛下。。。。。。”“生死蛊不影响受孕。”陈子行轻声道,“只是。。。。。。”燕霁雪猛地掀开锦被,想都没想便道:“准备落胎药。”“娘娘!”碧桃和松月大惊失色,同时跪了下来。“此事不得声张。”燕霁雪的声音冷得像冰,“若传出去半个字,你们知道后果。”她比谁都明白自己怀孕之后可能产生的恶果。陈子行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一揖:“微臣。。。。。。遵命。”夜深人静,燕霁雪独自坐在寝殿内,面前摆着一碗黑稠药汁。她的手悬在碗上方,微微发抖,半天无法落下。“雪儿。”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燕霁雪慌忙用袖子遮住药碗,却已经晚了。刘景煜大步走来,一把将药碗扫落在地,漆黑的药汁溅在青砖上,发出刺鼻气味。“陛下怎么。。。。。。”“朕感觉到了。“刘景煜握住她冰凉的手,“你腹痛难耐,朕在御书房都坐立难安,便急忙过来看看。”燕霁雪别过脸:“臣妾只是。。。。。。”“陈子行都告诉朕了。”刘景煜在床边坐下,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里却带了几分埋怨,“我们的孩子,你就这么不想要?”燕霁雪顿时鼻子一酸,眼泪涌了出来:“不是不想要,是不能要!”她哽咽着,抹了一把眼泪,艰难道,“陛下忘了我们中的是什么吗?生死蛊!生死与共,痛感相通!臣妾若有事,陛下也。。。。。。”她顿了顿,抓住刘景煜的手按在自己小腹:“现在它只是一团血肉,可等到分娩那日。。。。。。陛下会感受到我所有的痛苦!万一我。。。。。。”“朕知道。”刘景煜打断她,声音异常平静,“朕都想过。”燕霁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陛下还。。。。。。”“那是我们的骨肉,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你亲手拿掉?”刘景煜眼中闪着复杂的光线,“万一,是个可爱的女儿呢?”他是真的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女儿。他单膝跪地,将耳朵贴在燕霁雪腹部:“朕已经想好了,若真有不测,提前立谨烨为太子,命岳父大人与丞相共同监国。”燕霁雪摇头:“不行,陛下怎可用自身性命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