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霁雪半靠在榻上,脸色仍然苍白,但腹痛已经随着刘景煜的身体恢复而缓解。“陛下。”雁鸣大步走入,单膝跪地,“查清楚了。”刘景煜猛的转头:“说。”“娘娘今日的安胎药膳中,多了一味红花。”雁鸣沉声说道,“剂量虽不大,但足以引起腹痛。。。。。。”“红花?”刘景煜声音陡然提高,“那不是活血之物吗?”随行的陈子行扑通跪地:“回陛下,红花确有活血化瘀之效,孕妇禁用,但臣开的方子中绝无此物!”“那是谁加的?”刘景煜目光冷冽,“药膳经手之人,一个不漏地给朕查!”雁鸣与玄离立刻展开调查,就差将整个后宫掘地三尺。两个时辰后,一个十五六岁的药童被押到殿前。他瘦小的身子抖如筛糠,一个劲儿磕头。“陛下饶命!娘娘饶命!”蓝青涕泪横流,“奴才只是拿药时误将红花放入其中,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奴才愿意以命相抵,求皇上莫要牵连奴才的家人。”刘景煜一脚踹翻了他:“混账东西!你在陈子行身边几个月,还会犯此种可笑的错误?”蓝青吓得浑身发颤,伸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唇角立刻淌出血来,“陛下饶命,奴才真的不是有意的,陛下饶命啊!”一边求饶一边抽,左右开弓,眨眼功夫,十几巴掌掴到自己脸上,那张本还算清秀的面孔瞬间又青又肿,惨不忍睹。便是榻上的燕霁雪也有些不忍。“来人。”刘景煜冷然道:“拖出去,斩立决。”“陛下且慢!”陈子行扑上前,跪了下来,“蓝青年幼无知,求陛下看在他只是一时糊涂的份儿上,饶他一条性命,微臣愿替他承担罪责。”蓝青是他故友的幼子,盼望着能跟在他身边,日后得一番造化,没成想竟然出现此等纰漏。陈子行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这个孩子去死。“你也想死?”刘景煜一记冷眼瞥过去,陈子行立刻脸色惨白,不知所言。“陛下。。。。。。”燕霁雪强撑着站起身,“陈太医医术精湛,人品贵重,他教出来的徒弟也必定与他一样,这孩子怕也只是太过疲惫,所以出了纰漏,陛下就饶了他的性命吧,将他赶出宫去罢了。”“皇后,怎能如此心慈手软!”刘景煜蹙眉。“皇上。”燕霁雪走上前,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就当为我们未出世的孩子积德。”刘景煜猛地一震,眼中怒火未消,但最终还是留下了蓝青的性命。蓝青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陈子行也连忙叩首退下。刘景煜回到榻前,握住燕霁雪冰凉的手:“你太心软了,那药童分明。。。。。。”“臣妾知道。”燕霁雪轻声道,“但杀了他,就断了线索。”刘景煜一怔:“你是说。。。。。。”“他毕竟是陈太医教出来的心腹,怎么会大意到连红花都能漏进药中?”“燕霁雪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背后怕是有人指使。”刘景煜眉头紧锁:“朕让人暗中跟着他。”燕霁雪点了点头:“不过短期内那幕后之人怕是不会轻举妄动,咱们多加防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