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儿端着药碗进来时,看见主子这副模样,眼眶又红了:“娘娘,该喝药了。”静嫔恍若未闻,依旧盯着孩子的面容出神。婴儿的睫毛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纤长,小巧的鼻翼随着呼吸轻轻翕动。她忽然将孩子往怀里拢了拢,手指微微发颤。“娘娘。。。。。。”允儿声音发颤,药碗在手中微微晃动。静嫔猛地回神,强自镇定道:“药放下吧,本宫待会儿再喝。”禅房外传来脚步声,静嫔慌忙将孩子往怀里藏了藏。燕霁雪带着太医进来时,看见的就是静嫔神色紧张的模样。“今日气色好些了。”燕霁雪温声道,目光在静嫔怀中的襁褓上停留了一瞬。静嫔下意识地将孩子抱得更紧,勉强扯出一抹笑:“托娘娘的福。”她声音虚弱,“孩子刚睡下,怕是。。。。。。”燕霁雪微微一笑,示意太医上前诊脉:“本宫不打扰孩子休息。”她走到窗前,状似无意地拂了拂窗台上的灰尘,“这禅房简陋,委屈静嫔了,待身子好些,本宫派人接你们回宫。”静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臣妾。。。。。。臣妾想在大觉寺多住些时日。”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勉强扯出一抹笑,“臣妾生这孩子时耽搁了时间,导致孩子体弱,怕是经不起颠簸。”燕霁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孩子的襁褓。那绣着如意纹的锦被裹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头发都没露出来。她想起宫中嬷嬷说过,静嫔生产时,接生婆是平远伯府送来的老人。“也好。”燕霁雪转身时,余光瞥见允儿悄悄松了口气的样子。出了大觉寺,燕霁雪并没有上轿,而是带着碧桃在山路上慢慢走。春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心头那股异样的感觉。静嫔有些反常,允儿也十分紧张。还有那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这一切都像一团乱麻,纠缠在她心头,直到回到永安宫。“娘娘。”碧桃轻声唤道,“陈太医求见。”陈子行进来时,手中捧着一本医案:“娘娘,静嫔的脉象已趋平稳,只是。。。。。。”他欲言又止。“怎么?”燕霁雪淡漠开口。陈子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微臣并没有检查孩子,是平远伯府有经验的嬷嬷保持的此事,嬷嬷说。。。。。。说孩子很健康,是个健壮的小皇子。”燕霁雪指尖轻轻敲击案几:“为何不让你亲自检查孩子?”“这。。。。。。”陈子行声音更低,“静嫔娘娘将孩子护得很紧,微臣看过一眼,她便以孩子不宜见风为由让人将孩子带了下去。”燕霁雪微微颔首:“下去吧,你过两天再去看看。”连着几日,刘景煜的说辞都很统一,他还是没能摸到孩子一星半点。燕霁雪觉得不太对劲儿,便将此事告诉刘景煜,让他去大觉寺看看。刘景煜二话不说,便让人备了车架,前往寺庙。午后,日头正好。静嫔靠在床头,怀中抱着熟睡的婴孩,晨光为她们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允儿轻手轻脚地进来,低声道:“娘娘,陛下的銮驾到山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