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母亲在得知自己离婚时,第一反应不是安慰,不是“同仇敌忾”,而是一味地指责她让她利益受损,甚至还要泼自己女儿脏水。
芮宁不得不承认,梁婉玲总是不断地在她们薄弱的母女情份上试探蹦跶。
殊不知这根脆弱的线随时都能崩断。
对她无话可说,芮宁扭头就走。
梁婉玲气急败坏在身后叫唤,“我告诉你,你赶紧回去求津嗣原谅,然后再去给他妈妈道歉,说你们不离婚了,你要是黄了沈正的项目,我跟你急啊,你听到没有,死丫头!”
芮宁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去了病房。
消防通道里只剩下两人。
周津嗣微微抬头,用只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冷冷盯着梁婉玲。
眼前的人个子太高,压迫性太强,楼道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梁婉玲终于感到一点惧意,瑟缩地退后了一步,但又想起这里是医院,没什么好怕的,于是鼓起勇气一张嘴仍然不饶人。
“看什么看?你别以为我女儿看得上你。你这一身加起来有五百块吗?穷鬼一个,还想攀高枝,这年头出去当鸭赚钱还更快一点,我劝你早点识相滚蛋,不然我女婿要是知道你的存在,你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无理还要搅三分。
和这样的人讲道理不过是浪费时间。
周津嗣没再给她一个眼神,大步去追芮宁。
病房里沈睿在睡觉,芮宁问过值班护士,他没什么大碍,只需要好好调养就能恢复。
她放了心,也明白沈睿又被梁婉玲当成了幌子骗她出来。
四年间,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
不是芮宁傻,而是她知道,比起子女,梁婉玲更爱自己。
为了睿睿,有些坑是她不得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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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口公交站台上,两人在等网约车。
芮宁一言不发地发着呆,周津嗣安静地站在旁边陪她。
许久她喃喃开口,声音发涩,“以前她还不是这样的,那时她虽然虚荣,爱玩,也没什么责任心,但对我至少和颜悦色。我小时候觉得她好漂亮,希望自己快快长大,要和她一样漂亮,可是我长大了,为什么她却变成这样了呢?真的好丑陋。”
越说越伤心,她终于忍不住,掩面低泣。
看着这样无助的她,周津嗣心疼得无以复加,他长臂一揽,将她搂入怀中。
这一刻芮宁没再躲避,整张脸埋在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