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让他们见识见识!”“哈哈,现在还有人敢跟张烨比文学?”“呃,这是禅学吧?张老师行吗?”“禅学不也是文学么,都差不多嘛。”大家都吆喝了起来,撺掇张烨跟那和尚文斗,大多数人都对张烨很有信心,只有少部分人不知道张烨的底细,不太看好。一个老和尚冷笑,“跟住持论禅?”另个和尚道:“六根都不净,谈什么禅?”“一个俗人敢和我们住持论禅?不自量力。”一个小和尚嗤之以鼻,嗯,虽然他刚刚也被张烨的禅语给震住了。这帮和尚可不看电视,更不知道张烨的底细。看得出,两边的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呢,打是打不成了,也打不起来了,但总得分出个高下啊,这口气得出了!张烨无所谓道:“好啊,那你请。”抽空,张烨手上做了几个动作,从游戏戒指里的商城中买了一个记忆搜索胶囊,吃掉,快速回忆着他那个世界里的禅语偈语。这些文字性的东西回忆起来比较快,眨眨眼,张烨已然搞定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这两天的积攒,声望又磨蹭上去了一些,买个记忆胶囊还是绰绰有余的,不为别的,就为装逼!他看到,早在刚刚开始就有一个女剧务拿着手机录像了!瞧瞧人家这个机灵劲儿吧,张烨只想给她点一个赞,太有眼色了啊!装逼的最高境界需要什么条件?一,需要一个惨无人道的对手,二,需要一帮咋咋呼呼的围观者,三,就是需要一个录制设备,以便于张烨的风骚最大限度的传播出去,不能孤芳自赏啊!这三点全部满足了!住持轻声道:“施主刚那几句偈语,所意是坐禅无用,这一点老衲并不认同,老衲没有想靠坐禅求佛,坐是一种手段,是一种修心的方式,你即是习武之人,更应该知道手段对于武学的重要性,我一心向佛,你向武,都是一个道理,就好比你以大欺小出手打了我的弟子们,用的可不就是手段吗?”此刻剧组的最高领导蒋导演闻言,刚压下的火气又冒起来了,气得嘿了一声!“胡搅蛮缠!”“张老师以大欺小?”“还打你的弟子?”“你弟子先动手,你怎么不说啊!”“这老秃驴,还给绕打回来了!”剧组的人都嚷嚷了一嗓子,很不满那住持的话。张烨笑笑,看着他道:“是我打伤了你的弟子吗?”“不是你又是谁?”住持回道,似乎马上就要回到禅学上绕张烨了,在这方面,住持可是“科班”出身。张烨却没给他机会,顿时拿来了他那个世界的一个佛经故事,指了指寺院角落的一杆旗子,旗子随风而动,“风吹旗飘,你们说是风动呢还是旗在动呢?”一个小和尚最快,“当然是风在动了!”张烨微微摇头。一个老和尚道:“是旗子在动?”张烨继续摇头。一和尚道:“那什么在动?世界在动啊?”张烨一抬眼,道:“是你们的心在动!”这个佛家故事在张烨那个世界知道的人还是比较多的。事物是随自己的意愿的改变而改变的,这不是说事物本质上的改变,而是在对待事物时,我们最初总是先以主观的去判断事物的好坏。张烨就是用这个禅理告诉这帮人,我以大欺小?我打了你们?这只是你们自己的主观看法而已!蒋导演一拍手,“说得好!”那个女演员小岩哈哈笑道:“张老师厉害!”剧组这边的人都意气风发,拍手给张烨鼓劲!和尚这边则面色都不太好看,那人这个禅理一说,倒显得他们这边有点小家子气,小肚鸡肠似的。住持却不动声色,静静道:“佛说,恶语伤人死后坠地狱,打人者岂不更甚?不知道施主信不信天堂和地狱。”作为一个迷信的人,张烨想也不想道:“我信。”住持道:“那天堂在哪里?地狱又在哪里?”张烨瞥了他一下,“在你们心里,也在四面八方。”“哦?我心里?我为什么看不到?”住持平和道。张烨呵呵一笑,直接骂人道:“你这个老秃驴!”一个老和尚当即暴怒,几个小和尚也都纷纷拿起棍子要和张烨拼命。张烨不疾不徐地指了指他们,“看,地狱之门打开了。”几个和尚一听,登时若有所悟,纷纷放下了手里的棍棒。张烨再次笑了一声,“看,天堂之门也敞开了。”和尚们面面相觑,原来天堂地狱在心里是这个意思!住持问道:“那何谓天堂地狱又在四面八方?”张烨随口又是一句他那个世界的偈语,“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木一浮生,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约莫十个和尚听得一愣一愣的。姚建才拍腿叫好,“风骚啊!太风骚了!”“张老师威武啊!哈哈哈!说的真漂亮!”剧组的人都呼好。住持也微微一失神,“施主既然信天堂,知地狱,那为何还要做出行凶伤人的事情?”他倒是抓住这个不放了。小岩气道:“还有没有点别的了?”姚建才道:“禅学说不过小张就死缠烂打是不是?”“谁行凶伤人了?是你们先行凶的好不好!靠!”一个男演员骂道。住持并不理会旁人,只是看着张烨,“无所谓因果,你信地狱,难道就不怕下地狱吗?”张烨却是没有被他绕进去,根本不接他那暗藏杀机的禅,而是哈哈一笑,豪气万千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这句偈语,可以说是张烨那个世界最有名的佛学禅语了,甚至可能没有之一!副导演当即叫道:“好!”其他剧组的人也大呼过瘾,“好一个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不过这话其实可能并不单单是他们理解的那种字面上的意思,他们实际上根本没有听懂,但主持听懂了,和尚中有一个老和尚也听懂了,一时间,两人都面露动容之色,看向张烨的眼神也变了!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这根本不是个大气概的话,而是一句大慈悲的禅语——堕在地狱道,求出无期,受极大苦,落入之中的人生不如死,这个时候,我不去帮他们解脱谁去呢?住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后面的一个老和尚也合手道:“阿弥陀佛。”小和尚们却还都不服气,他们不相信以他们住持的佛法说不过一个世俗人!这时,轮到张烨发问了,他指着院子里的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行字,一行让他非常感兴趣且非常熟悉的字,“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请问这句偈语是何人所作?”住持一看,“是我前些日所作。”上面的雕刻还很新,一看就是新刻上去的。住持自己念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这就是我的求佛之道。”剧组的人也都看了过去,一时也都惊艳不已,觉得这首偈语真的不错。身体就如同是让当年前人觉悟的菩提树,心就如同是一座一尘不染的明亮的台镜,时时不断地观照自己,不让尘垢障蔽光明的本性!写得好啊!真是这位住持之笔?剧组的人一下子也对这位住持改观了一些,他们才明白为什么青山寺不接待剧组了,而且这么严厉地把人往山下轰,进都不让进,原来就是出自这个新住持的这句偈语,他们不想让寺庙沦为污秽之地,也正是那“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剧组有人微微点头。住持也看向张烨,想瞧瞧他的反应。谁知张烨却没太当回事儿地笑了,还真巧了,这个世界居然也出现这句偈语了,不过不一样的是,并没有出现张烨那个世界的后半段偈语。住持道:“施主因何而笑?”一个小和尚生气道:“你笑什么啊?”“是啊,有本事你写一个!”另个和尚也不满道。张烨啼笑皆非道:“你们不让我们上山,打了我们的人,砸了我们的设备,就因为这一句偈语?”住持看他,“施主觉得老衲的偈语有不妥?”“何止是不妥。”张烨毫不客气道:“简直误人子弟!”“你说什么!”一个小和尚怒然抄起棍子,可一想起张烨刚刚禅学上提到了天堂地狱之说,他又恨恨把长棍放下了——当然了,其实更多原因是他知道就算自己拿着棍子上去也肯定打不过那人。“什么叫误人子弟?”一老和尚道。又一个小和尚气闷道:“你不懂就不要瞎说!”剧组的人也不知道张烨怎么如此看不起这句偈语,在他们这些人看来,这四句偈写的很好啊,没有问题啊?张烨却道:“我这里有个故事,你们先听一下,从前有两个高僧在进行辩论,第一个高僧说道:‘我心中有一面镜子,每天都不断的擦拭,使它明亮照人,足以鉴我。’第二个高僧却说:‘我心中没有镜子,何用擦拭?’”没有镜子?何用擦拭?在场所有人听了,都是一怔,有人似懂非懂,有人好像马上就要明白了似的!然后张烨便道:“我今天再送你们一句偈语。”说罢,张烨望着那些和尚,望着他们每一个人,“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张烨眼睛一眯,将那句住持的偈语一句一句地反驳了回去,每一句都打在了那些和尚的心窝子里,出一句,和尚们的脸色就变一次!“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众多和尚已是鸦雀无声!张烨笑着质问众和尚,“何处惹尘埃?”第198章【赐字!】张烨说完。周围一刹那都静了!什么是菩提树?这是一种桑科榕属的大型乔木,植物幼时附生于其他树上,高达15-25米,胸径30-50厘米;树皮灰色,叶革质,三角状卵形,榕果球形至扁球形,成熟时红色,雄花,瘿花和雌花生于同一榕果内壁;子房光滑,球形。花柱纤细,柱头狭窄……当然,这只是凑字……这只是官方的植物介绍。咳咳,嗯,说正经的。菩提本无树?世上虽有菩提树,可佛家中的菩提树,往往说的并不是植物,含义却是一种象征和纪念,菩提也代表的是一种佛家的大智慧,哪里有什么树;明镜亦非台?就好比张烨刚刚所言的两个高僧的辩论,那时时照着自己的镜子,只是一份心,一份念,哪里有什么台?没有菩提树!也没有明镜台!空无一物,为什么会染上尘埃?包括住持在内,几个和尚们都在扪心自问,把张烨的偈语自己问了自己一遍——何处惹尘埃?是啊!何处染尘埃!住持心服口服地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然后,他身后的十约个和尚也齐刷刷地一合掌,“阿弥陀佛。”剧组那帮人此刻也被张烨这一句偈语给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他们不懂佛学,也没研究过禅理,好比张烨先前与那青山寺住持论禅,他们基本上就听了个热闹,只知道张烨说的很牛逼,深意却并不知晓,可这句偈语不一样,别说那些和尚了,就是他们这些不是出家人的“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开始他们看到住持的那句偈语还觉得不错,可当张烨那“菩提本无树”一出来,众人才惊为天人,一下子知晓了那住持和张烨老师偈语中的差距!凡事就怕对比啊!两相比较,如果说张烨老师是个高僧的话,那么住持顶多才刚刚入门,甚至可能还没踏入入门的门槛!“哈哈!好!”“张老师你帅呆了啊!”“好个菩提本无树!好个明镜亦非台!”“是啊!什么东西都没有!哪里来的尘埃?张老师这偈语简直绝了啊!倒是那帮和尚们着相了!”“这偈语牛大了啊!”“我怎么觉得我碰见了流传千古的一幕?《小青山论禅》?”“你们说如果几百年后,后人提到张老师这句经典偈语,那个典故里会不会有咱们出现?”“肯定会啊,哈,咱们也沾光名扬千古一回了!”“录下来了吗?”“录了。”“我也录了,张老师猛啊!”“跟和尚论禅都能说的他们哑口无言!”什么叫打脸?这就叫打脸!什么叫装逼?这就叫装逼啊!姚建才眉开眼笑,越看张烨越顺眼,老姚想着自己要是有张烨这点装逼的本事,那还得了啊?那妹子还不一堆一堆地往他身前扑啊!剧组不少人都知道张烨老师的文学功力,就算里面还有大部分人以前不认识张烨,可也架不住有人认识有人帮张烨宣扬啊,于是早都了解了张烨的本事,可现在,他们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张烨的文学修养,他们开始是撺掇张烨跟住持斗文的,因为想着张烨应该不会输,这可是张老师的老本行。然而毕竟这是比禅学,比偈语,这属于文学却又不太同于常规意义的文学形式,偈语跟诗语相比较,可是多了一份哲学或辩证思想的,所以他们没想张烨会赢得这么风风火火啊,这简直是压倒性的优势!对方住持在内的十几个和尚愣是连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直接被张烨老师给说傻了!尤其最后那个菩提树的禅论!偈语本就是僧人的一种语言罢了,不是对联,可没有下联!但谁想张烨愣是把对方的偈语当成对联给对上了!字字珠玑!对住持的偈语来了一个全盘否定!且否定的让人无话可说!单说这句偈语的对斗,根本是连评价都不用了,高下立判!不懂的人都看得清楚!住持深深看着张烨,恢复了祥和,闭上眼咀嚼了一番,他慢慢睁开眼,“老衲坐禅三十余载,一心向佛,前些日悟出那句偈语,本以为佛法已精深一步,本以为日后的修行会更上一层楼。”说着,他苦笑了一声,“未曾想跟施主一比,老衲竟是连禅学的门槛都没有迈进去,惭愧啊,惭愧。”“师傅。”“住持!”几个小和尚有些担心。住持摇摇手,对张烨道:“施主虽是六根未净的世俗人,却有大智大德,比我等出家之人还要有慧根,今天老衲甘拜下风,也输得心服口服,若你出家一心向佛,日后的佛法成就定比我等高出百倍。”张烨一听,立即摆手,“可别介啊,我日子过得好好的,可没那么想不开,我还是好好当我的俗人吧,俗人挺好。”住持惋惜道:“可惜了,可惜。”住持认输了,几个方才被打的和尚一脸憋闷。眼前这到底什么人啊?武的打不过!文的说不过!还给不给人留活路了?他们当然说不过张烨了,张烨用的可是他那个世界慧能大师的偈语,而且是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无相偈》,再加上,之前斗文的时候张烨是用嘴说的话,好吧这是废话,但有一个不是废话,那就是张烨曾吃过很多枚魅力果实(声音),这是一种附加在嗓音之中的蛊惑的魅力,自然把他的话进行了某种不可言喻的加成,于是一下子将众人震懵了,都有原因。胜负已分。剧组这边的人旗开得胜,总算把气出了。这口气挣回来后,胜利者也总是宽容的,看到住持主动认输气度很大,有几个人也对他印象扭转了一些,便安慰了几句。“住持,你们就别跟张老师比了。”“没错,张烨老师在京城,可是著名文学家,写诗写文章,每一部作品都是经典,你们一看就不经常看电视吧?”以前只是有所耳闻,但今天是现场看到张烨写诗写偈,他们的心情还是激动的,因为那些偈语听得他们太过瘾了!说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