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着绢布上的法阵走势与冥昭上方微缩的南靖投影,方元毅确认道:“第一道防御阻断阵法的前期必要准备都已经完成了。”
最后一步就是二人在法阵断裂处的两端将被医院左半部分截断的法阵接续起来。
在这期间,方元毅会在原有阵法的基础上进行一定的变化调整,而谭盛风主要充当一个炁量提供的角色。
随着大量的炁被注入到阵法之中,如黑绿泥沼那样死寂的阵法仿佛春神再临一般活络起来。
它原本坑洼的边缘逐渐被填充得圆润流畅,无数或大或小的分支从主干上次第绵延生长组合成更为复杂的阵势。
可注视着阵法的变化,谭盛风越看越是心惊。
如果说之前的法阵给他的感觉是“仰荷天明,承垒地广”,从南靖这片土地上汲取最原始纯粹的力量去行镇施压。
那么这由方元毅修缮后的法阵给他的感觉则是“穷祸集灾,碾筋抽髓”,大有将阵法内的一切连同阵法本身一同付之一炬的姿态。
如果阵法中只有申楼兰,那么谭盛风肯定对方元毅的做法举双手双脚赞成。
可是现在……
谭盛风抬头看向远处的方元毅,朗声发问:“这个阵法形成后会对斩妖人有影响吗?”
“会有一定影响,但不会太多。”方元毅答得有些模棱两可。
谭盛风对于这个回答不满意,又追问:“‘不会太多’是多少?”
这次,方元毅答得非常官方:“炁脉回路受阻,炁术施放滞涩。”
?!
谭盛风双目圆睁。
你管这叫不会太多?
对于一个需要施放炁术和妖兽战斗的斩妖人来说,一旦差之毫厘就会失之千里,
而且这次众人要与之战斗的妖兽是至臻级妖兽申楼兰,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具体程度因人而异。”方元毅一挥手,冥昭的转动和计算速度又提升了一个等级,“至少对于梅主席来说,这种级别的负担肯定不成问题。”
“那岳莫隐呢?!”谭盛风脱口而出,“万一他遭受不住呢?”
“那也是他应该承担的。”相较于激动的谭盛风,此时的方元毅非常平静,“如果不是为了拿到飒踏,他本可以跟我们一起撤离的。”
这话是事实不假,但放在这个语境下实在是过于冷酷残忍了些。
谭盛风的声音都在发抖,“那你们司妖监明明可以不调他来啊?一把法器而已,凭你们的手腕怎么会要不到?既然能要得到,那谁拿不是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