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好,一条评论带歪了整个风向?。 ——那他俩小孩得多聪明,父母都剑桥毕业,要在?剑桥怀上,这不是妥妥念剑桥的命。 ——也不一定非得剑桥,牛津也不错啊。 赵曦亭有一阵也没那么闲。 圣诞假期连着学期末,总共有四?十多天?。 孟秋研究生就?两年,平时上课没太多时间,趁假期的机会出去玩。 他们从南欧开始走,先是在?巴塞罗那看了圣家堂,从安道尔到法国,去了巴黎的卢浮宫,再是旁边意大利的阿玛尔菲海岸,传说中的西西里岛。 最后一路到北欧。 他们安排的行程很灵活,走累了就?在?酒店休息。 孟秋出行前特地买了台单反,这趟旅程拍了不少照片。 中间有个小插曲,她在?广场喂鸽子,随手把相机一放,赵曦亭坐在?长?椅上喝咖啡晒太阳。 她看到一只特别肥的想?指给他看。 结果把相机忘了。 赵曦亭看她两手空空,笑了两声,“你是不是丢什么了?” 孟秋心脏一揪,立马跑回去找,地上已经没有了。 赵曦亭陪她转了两圈,问她有没有备份。 孟秋说有。 他揉揉她脑袋,“照片有就?行,大不了再买一台。” 结果他们回到原来的地方,有一对老夫妻拿着他们的相机问是不是他们丢的,说看了照片觉得像他们。 后面孟秋说了好几次谢谢,再不敢撒手。 赵曦亭知道她馋雪景,就?带她去了芬兰的罗瓦涅米。 一个有驯鹿,雪橇,哈士奇的村子,他们过了一个最有圣诞气息的圣诞节。 芬兰是一座洁白的城市。 极光发生的时候。 她和赵曦亭烤着壁炉在?落地玻璃旁缠绵地做。爱。 结束后赵曦亭在?背后抱着她,两个人披着毯子看绚丽绮糜的天?空。 这段时间,孟秋常有一种和赵曦亭生活了很久的错觉。 并且好像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一直生活下去。 不知为何,孟秋在?这一刻感到幸福。 人在?感到幸福的时候,许多话都顺理成?章。 屋外寂静飘雪。 孟秋身体上残存他的痕迹,她眼眸蒸着潮水刚褪的水汽,脖颈向?后折,仰靠在?他片缕未着的肩膀。 她朝他看去,柔柔吐字。 “我爱你,赵曦亭。” 赵曦亭低头看来。 眼底酒酽春浓,满院东风。溺 孟秋假期的最后一站和赵曦亭在瑞士。 赵曦亭带她体验滑雪。 孟秋在单板和双板之间选择了难度更低的双板。 她很有自知之明。 然而孟秋刚进场地就摔了个跟头。 一点不疼。 赵曦亭还在弄装备,叮嘱了句小?心?,让她等他。 孟秋有点兴奋,没心?没肺地站起来,刚走没几步,又摇摇晃晃坐下去。 孟秋乐呵呵地拍拍手套上的雪,坐在雪里仰头看走过来挡了她阳光的赵曦亭。 赵曦亭把她扶起来,头盔摆正,白气扑在她冻红的腮边。 他的语气颇像是抬好担架的医护人员,带着点淡。 “嗯,摔吧,拼命摔,摔到走不动?了我背你回去。嗯?” 孟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备,裹得挺严实的。 她很有骨气地说:“不会?到那?种程度,我自己会?走的。” 孟秋理解能?力不错,跟教?练学了一个多小?时后自己也能?滑起来,但确实摔了不少跟头。 当天回去没什么感觉,接下去一周她都不大起得来。 恰逢雪山附近下暴雪,交通都封了,他们得等几天才?能?出去。 赵曦亭找了几部电影陪她在酒店床上赖着。 投影播到一半,孟秋连头都没抬过。 赵曦亭看她蔫儿了吧唧的样儿,提了个建议:“给?你按按?” 孟秋裹着被?子,赵曦亭整个人压在被?子上,手不大正经?地摸进去。 他懒懒地捏了捏她的肉,“要不要按啊?” 怎么瞧都不像正派的按摩。 孟秋原本侧睡,翻了过来,她一动?,骨头断得一节一节似的,嘎吱嘎吱响,和他四目相对?。 衣服已经?被?挑上去一半。 孟秋一只手抓着赵曦亭的手指,她刚拽好衣服,背后扣子就被?他解了,指腹溜进去不客气地揉握。 她红着脸,嗔他:“赵曦亭,你好色。” 赵曦亭单腿跪在床单上,含笑俯身看她,“手拿开,真帮你按。” 孟秋不肯放,一眨不眨看他眼睛。 她不信。 赵曦亭唇角勾笑,直接拽开被?子,三下五除二把她剥了个干净,孟秋正要指责他。 剥完他没动?静了,真就帮她按起来。 赵曦亭空闲的那?只手放在她肩颈,一下一下捏着。 “是不是没骗你?” 他力道正好,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腰,颈部,缓缓地打圈。 孟秋舒服得闭上眼睛。 赵曦亭垂眸。 小?姑娘面容白里透粉,青丝和绸被?绞在一起,半张蝴蝶骨从一黑一白的颜色里乖巧地探露出来,肩膀细细地耸着。 他按得舒服了,她肩膀的高度就会?降下一点点,按疼了又耸起来,但始终不吱声。 仿佛只要可以忍耐就任他折腾按摩,这样滑雪摔跤后酸胀的肌肉块全揉开,能?好好恢复。 好乖。 赵曦亭兴致一起,真就津津有味地伺候起她来,仿佛在尝试一件很新奇的事。 “这个力道重么?” 孟秋摇摇头。 按摩要稍微重一些才?行。 赵曦亭又加了点力度,按在穴位上,“这样呢?” “刚刚好。”孟秋惬意得闭着的眼睛弯成一个弧度,软声指挥起他的手,“再往上一点。” 赵曦亭听?话地挪上去,“肩膀?” 孟秋大幅度点头,表示非常满意。 赵曦亭给?她按了好一会?儿,孟秋几乎睡过去。 赵曦亭和她一起侧躺,下巴搁在她肩上,手指来到她前?面,亲她的脸颊,孟秋立马清醒过来,挣扎道:“我还没恢复呢。” 赵曦亭手臂一缩,把人箍紧了,低头自顾自了她脖子一阵,贴着她唇,凉森森地睨着。 “孟秋,我手都伺候酸了。” 看样子是要跟她讨甜头。 “我没让你帮我按呀。” 孟秋咯咯咯地笑着躲他,往被?子里滑,又被?赵曦亭拽回来。 孟秋看着他的眼睛,蜷在他手臂里,抬头细细地和他接吻。 自从那?天她说完“我爱你”,赵曦亭总想再听?一次,说她说得突然,没有回过神。 孟秋觉得这三个字很珍贵,不轻易说。 她义正辞严:“这种话哪有讨的,得等氛围到了才?行。” 然而孟秋的骨气很快被?他拆得七零八落,他总想法子让她说。 她嘴巴闭得越紧,他用的力度越大,她连哭带求说一次我爱你。 赵曦亭接着又问,很爱么? 孟秋胡乱地点点头。 赵曦亭眼里抽开一丝狠意,仿佛不大不满足,握住她的脚踝,凶蛮地逼她:“说,很爱。” 孟秋脖子起了青筋,全身都粉了,“不行了,赵曦亭。” “说不说?” 他像要把这句话连同她一起拓进骨血里。 她将爱意说到两百分的瞬间,赵曦亭停下来汹涌地吻她,他们好像也变成了两百分的情人。 孟秋心?脏滴了一滴炭火融开的糖。 - 圣诞假期过后开工和开盘,任何事都有黄金期,特别?是投资。 孟秋有一阵很难见到赵曦亭人影。 他整个欧洲连轴飞,脚不沾地抽空给?她发消息。 他报备过来的照片居多,文字较少。 有时候是在富丽堂皇的会?议室,有时候是头等舱外的夕阳。 他换个地方就让她知道他在哪儿,像是尽丈夫给?安全感的义务,但大多时候是分享。 两次五月舞会?,赵曦亭都陪她去了。 五月舞会?并不在五月,而在六月。 剑桥向来崇尚Workhard,playhard,因此舞会?很贴心?地在所有考试结束后举办。 孟秋最后一次五月舞会?穿的是一件红色绸面修身高定礼服,露背的,叉从上往下开到腰。 有股成熟的风情。 赵曦亭不是那?么古板的人。 孟秋第?一次穿这么露的还有些拘谨。 但赵曦亭在她试穿就夸了好几句漂亮,颜色也衬她皮肤。 他围着她转了两三圈说,“就这身。” 赵曦亭顿了一下,贴着她耳朵,同她低语:“像在我跟前?长大了。” 可是真到了那?天就不是一回事了。 学院里到处是盛装出行的人。 赵曦亭陪她逛了一会?儿,就把自己外套盖在她身上,手压着她的肩膀。 黑沉沉的西装一盖,哪儿还有穿晚礼服的样子。 孟秋觉得不像样,摘下外套,轻声说:“我不冷,不用这个。” “我冷。” 赵曦亭手滑到她腰上,肉麻地拿起她的手放在胸膛上,点了点心?脏的位置。 他眯着眼睛煞有介事道:“这儿漏风了。” “平时上课也这么多眼珠子往你身上隔么?” “有没有不懂事儿的追你?知不知道你已婚,嗯?” 参加舞会?的路过回头再看他们一眼挺多的。 他们两人一看就是情侣,不管是东西方审美,他们在人堆里都挺鹤立鸡群的。 孟秋耳根有点红,明白过来他为?什么把外套盖她身上了。 她笑着指责:“赵曦亭哪儿有你这样出尔反尔的。” “是你说这身好看我才?同意的。” 赵曦亭想也没想,赖皮道:“后悔了。” 他眼神往她身上风流地一撩,看她莹白光滑的脊背,“该在家穿。” 不过到最后,赵曦亭没打算破坏她的体验,把西装拎走了。 他的手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腰,霸道地宣誓主权。 舞会?的夜晚和灯光秀同时降临。 紫色的光影照在八百年?校史的建筑上,一场盛大而古典的狂欢,从圆舞曲开始。 平日里严肃规整的学院变成了嘉年?华,每一条走廊每个角落都能?拿到酒,不管是烈酒,鸡尾酒,还是香槟红酒。 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DJ声,到处有人着盛装跳舞。 人声鼎沸,热烈不息。 像一场奔赴盛夏永不停歇的圆舞曲。 孟秋喝得微醺,酡红着脸迎风和赵曦亭坐在人群外的草坪上,看盛放的烟火。 她想起霍金和他的太太简就是在五月舞会?定情。 而五月舞会?过后,她的留学生涯也即将结束。 孟秋微微侧头,看到身边的人面容被?烟花照得璀璨虚无,像一粒转瞬即逝的寂星。 赵曦亭只要安静下来,就显得游离在整个世界之外。 孟秋不知为?什么,有些难过,她探过去,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一包烟。 赵曦亭已经?完全戒烟了,出于社?交需求,他还是会?备着。 许是饮了酒,孟秋思绪软绵绵的。 她从烟盒里拿出一支,塞进他唇里。 赵曦亭有点错愕,顺从地咬住后,缓缓朝她看去。 孟秋感觉现在的她不是她了。 她往后仰,左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搭成一个框,像给?他拍照一样,半眯着眼睛,傻兮兮笑了两声。 孟秋看到微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 赵曦亭表情总是冷然的,看向她时泛起一丝温和。 烟火,狂欢,和他,喧嚣里一切都美好得刚刚好。 孟秋赖进他怀里,“赵曦亭,我初见你,你就是这样儿的。” 她比划了一下他抽烟的样子。 赵曦亭嗯了声,把烟拿下来,“我变了么?” 孟秋想了想,“没有。” 但她很快改口,“不对?,还是变了点。” 孟秋有点怅然,“赵曦亭你说,是不是人在相遇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离别?了?” “每一天都在渐行渐远。” 小?姑娘心?思细腻敏感,在伦敦待的时间不算久,也有了感情。 赵曦亭叹了一息,把她抱进怀里,“起码我们没有,哪天想念了,我就陪你回来。” “别?难过。嗯?” 赵曦亭拿上她的包,把烟盒放好。 六月的伦敦依旧有些凉,他这次真把衣服披在她肩上了,嗓音温和:“带你去个地方。”溺 赵曦亭带她去了一个教?堂。 很多年后,孟秋和赵曦亭再聊起这?件事?,她笑得两眼泛星星说?:“选在教?堂,土不土呀你。” 赵曦亭少有的无奈:“那重来一遍?” 其实这?件事?和土完全沾不上边。 甚至算得上恰逢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