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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当然,这样的结果是让他忍不住反抗。  段烨霖对这种强制很迷恋,另一只手摸上许杭的后脑,压得更死,他喜欢许杭那像受惊的松鼠一样缩回去的舌头,而他是饿极了的老狼,一定会揪出来吃掉。  最后在唇上重重压了一下,段烨霖用手背擦了擦许杭嘴角的水迹,才算过瘾了。  妈的,再下去就要忍不住把人扛回去了。  “咳…这有水,你冲洗一下,我去前厅等你。”说完段烨霖就出去了,留脸上红还没褪干净的许杭在原地。  许杭打量了一下,这里是摆放已经做好的菜肴的膳食间。灶台旁边就有水缸,他走过去,对着水缸中的自己照了照,然后舀起一瓢水,连着漱了三遍口,然后才开始清理衣摆下的污渍。  正在灶台边上烘干,就听外头有丫鬟要进来的声音。  俩小丫头说得正热闹呢:“诶诶冬杏你看见了吗,段司令长得可真俊!”  “夏梅,你该不会是想当司令夫人吧?醒醒吧!”  “呸呸呸,小蹄子,看我不撕你的嘴!快去把都督的酒壶端上去!双耳白瓷瓶的那只就是。”  冬杏走进膳食间,正要拿酒,就觉着一阵风吹进来,凉飕飕的。  抬头一看,秀气的眉毛拧紧,抱怨了一句:“这些粗心的烧火丫头!怎的窗户也不关,把酒都吹凉了!”  嗔怪着关了窗,找到了都督的酒壶,一瞥,却见灶台上有些脏兮兮的污渍。  她没太上心,拿指头捻了捻,粗布一抹,端着酒壶出去了。第18章  前厅宴席就在梨花班唱的一出《定军山》中开始。  汪荣火今日穿得喜庆,坐在正中的花木雕龙凤椅上,身后一排带枪的兵,手里把玩着核桃,跟着还哼唱几句:“这一封书信来得巧,天助黄忠成功劳~站立在营门高声叫,大小儿郎听根苗~”  段烨霖从正门进来的时候,他略有些肥硕的身子晃了一下,直到人走到跟前,才要起不起的模样,嘴上倒是很熟络:“哟,段司令,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快请坐!”  于是便有人引他去边上的一桌,段烨霖瞥了一眼,顾自走到汪荣火身边,那排小兵都直起身子,拿枪的手握紧了一下。  反而是汪荣火,略摆摆手,让他们淡定一些。  挨着汪荣火坐下,段烨霖似笑非笑,将锦盒直接放到他面前:“都督过寿,我带了好礼物来。没什么好东西,今儿特意摘下来的果子,还新鲜热乎着呢。”  热乎的果子?  汪荣火放下手中的文玩核桃,用一根手指挑开锦盒,看见里头的血肉模糊,瞳孔倏地收紧,然后不动声色合上,目光回到戏台上:“劳烦段司令了,还亲手送了来。”  “都督的请帖都送到我小铜关‘里面’来了,我不礼尚往来,岂不是怠慢了?”  “咱们两个都是打理贺州城的人,何必这么客气。”  “就是因为咱们都是为了贺州城的事,所以才要来找都督。”段烨霖手支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眼神如狼似虎,拍了拍锦盒,“若是有对贺州城不利之人,在老子这儿,就是这个下场。所以,这贺州城以后能不能太太平平,就看都督是不是明白我的心了。”  汪荣火这心里憋着一股气呢,面上还是笑如弥勒佛:“哈哈,段司令,多虑了。咱们还是喝酒吧?”  说着正要倒酒,就听到一个好听的女声:“这天乍暖还寒的,都督和司令要喝酒,还是热一热吧。”  顾芳菲姿态优雅地从远处笑着走来。  顾芳菲一出现,汪荣火便笑着同她打招呼。早年间,顾岳善同汪荣火官商勾结赚了不少钱,因此澎运商会同都督的关系素来不错。  “顾小姐越发出落地大方了,快坐快坐!”汪荣火客气了两下,然后吩咐底下人将麒麟温酒爵端上来,打开盖子,将酒瓶置于其内,慢慢温着,又问了问段烨霖,“司令也热一热酒?”  “不了,我习惯饮冷酒。”  汪荣火摸着爵顶的热度暖手,眯着眼睛道:“年轻的时候自然是生冷不忌,现在年纪大了,这五脏六腑都得金贵养着,禁不起刺激。所以啊,咱们俩,怕是没法共饮一壶酒了。”  段烨霖拿起酒杯,放到唇边,没喝,听了汪荣火的话便往地上一倒,杯子倒扣在桌面之上:“共不共饮倒无妨,只是我从来不喝别人的冷酒,也不会让别人抢我的酒喝。”  这二人目光对视半晌,彼此都有些火光相对。  良久,等到酒都温热地差不离了,一旁小厮上前才把爵盖打开,拿出里头的酒瓶,刚准备倒,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腥味,呛人又冲鼻。  这味道传得又快又烈,盖子一打开,汪荣火和段烨霖就皱起来眉头,灌堂风一吹,整个厅堂都弥漫开来,所有人不禁拿袖子掩鼻,扭头看来。  “什么味儿啊这是……”  “真是臭啊…”  “啥玩意儿馊了?”  汪荣火一把抢过酒瓶,狠狠往地上一摔:“什么玩意?谁管的酒,都坏成这样了,还敢给我端上来!”  他这一发威,身后一排的兵刷刷两下就端起了枪。一众厨房做事的小厮和丫头忙不迭跪了下去,磕头求饶,哭着叫着说不知道。  这时候,宾客席里走出来一个长衫的少年,蹲下身,沾了沾地上的酒,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随后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站起来,向汪荣火作揖一下,道:“都督,这酒不是坏了,而是被加了毒。”第19章  有毒?有人下毒?  举座皆惊。  “你说什么?”汪荣火眉毛几乎都要竖起来,“你又是什么人?”  顾芳菲正要站出来:“都督,这是我的朋……”  “我的人。”段烨霖往前挪了半步,看了一眼许杭,又改口道,“这是…鹤鸣药堂的大当家,小铜关的军需合作药铺。”  在外头,众人只知道,鹤鸣药堂给军司令部提供方便,所以段司令才对许大当家格外优待,今日这么主动为其出头,也是可见一斑了。  汪荣火略点了点头,便喝令下去:“把门都给我锁了!一个都不许放出去!”随后又对许杭追问道,“你,接着说。”  许杭略用手帕擦了擦指尖:“这里头加的是滴水观音的汁液,冷酒不会挥发出味道,都督刚才热了酒,药性变异,所以气味会格外刺鼻。这种毒,误碰或误食,就会引起咽部和口部不适,进的多了便会窒息,导致心脏麻痹,最终死亡。”  不知是不是听者有意,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格外重些,听得满堂心脏都瞬间麻痹了一下。  汪荣火胸膛一起一伏,一下子就抢过一个小兵手里的枪,嚓嚓两下上膛,对着人群左看右看,虎视眈眈:“哪个不怕死的?啊!老子爆了你的头!”  宾客吓得抱头尖叫,弯下腰或是躲到桌子底下,生怕被那不长眼的子弹描中。  有一个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哭得梨花带雨的丫鬟爬出来,道:“都督!都督不是我们干的啊!方才我们去端酒的时候,厨房的窗户是开着的!我看见酒壶旁边有些东西,以为是什么脏的灰尘!这一定,一定是有人故意趁我们不在干的呀!”  “那你说,都看见谁进出膳间了?!”汪荣火用枪抵着那个丫鬟的头,凶神恶煞。  “我…我没看见……”小丫鬟抖了又抖,嘤咛一下吓晕过去。  汪荣火踹了那丫头一脚:“娘的!没用的东西!”然后指了指在场之人:“来呀,都给我搜身,给我看看谁在找死!”  于是厅堂里乱哄哄的,即便有些人觉着十分尴尬,但架不住枪顶着脑袋,只能依顺着被人从头摸到脚。不一会儿,除了段烨霖、许杭和顾芳菲,其余人已经搜了个遍,一无所获。  管家走上前来,意有所指地说:“都督,能搜的已经搜干净了,没找着。至于这不能搜的……”  说着眼睛往段烨霖身上瞥去,意思很明朗了。  汪荣火眉毛一挑,咳了一声,然后故意不咸不淡呵斥一下:“不长脑子的蠢货,段司令怎么会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管家接着他的话往下演:“是是是,段司令自然磊落,架不住有人多想嘛……”  段烨霖岂能不知其深意,冷笑:“若是要查,那便查吧,省得有些人心里不舒坦,看谁都脏。”  汪荣火故意装正义:“司令这话可就是见外了,我就是怀疑我自己,也不敢怀疑到您头上去。这贺州城谁不知道,司令要人脑袋,还不是吹灰之力,哪里用这么麻烦?”  这一番话,众人听着都觉得尴尬。看起来好像每个字都在替段烨霖开脱,实则每一句都是一盆脏水,从头淋到脚。  再这么僵下去,怕是要不好。  “其实,搜不到毒药的。”  许杭的声音再一次打断了这样的双簧,汪荣火的眼睛又一次迁到他身上。  “哦——此话何意?”  许杭徐徐道来:“滴水观音原本是观赏之物,都督的庭院之中就种有不少,下毒的人只要常来都督府上,就地取材便可。”  管家听着点了点头:“嗯,不错,庭院里确实是种了一些。”  汪荣火哼了一声:“那岂不是查不出来?查不出来,呵!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众人又是抖了一抖。  “都督别急,请看,”许杭将自己刚才沾过酒的手指伸出来,立在面前,两指指尖明显红肿,“滴水观音的毒沾到皮肤,不过片刻就会红肿瘙痒,都督只要让人看看谁的身上有这样的红肿,便知道谁是凶手。”  其实直到这一刻,汪荣火才正眼看许杭。此人通体的气派,与他的药铺掌柜的身份倒是相得益彰。  少年的眼神像雀鸟一样聪慧而冰冷,他仔仔细细地端详几眼,没有感受到半分杀气,这才把眼睛挪开。  汪荣火半生经营,识人无数,总是在刀尖舔血,见着生人总有些草木皆兵、杯弓蛇影的担忧,只要有半分杀意或敌意,他就会全城戒备。  至少现在,这个许杭,看起来很安全。第20章  当务之急,还是抓下毒之人。  汪荣火当即一拍桌子:“听见没,去查!看是哪个龟孙子!”  于是又是一阵骚乱,不过这回倒是有结果了。  几个小兵拎着一个肥壮的人就出来了,那人嘴里还骂骂咧咧,吓得屁滚尿流的:“不是我!不是我!这是误会!误会啊!”  小兵哪里管他鬼吼鬼叫,把人狠狠一丢,那人扑倒在汪荣火面前,胳膊露出来,从手心到胳膊肘,好几片的红肿,和许杭手里一模一样。  命人抓着这人头发一抬,汪荣火就认出来了:“彭特助?没想到,竟然是你!”  那人就是被段烨霖打了一拳,脸上的淤青还没完全消下去的彭舶。  “不是不是不是!都督!我怎么会害您呢!”  “那你手上的伤口怎么解释!”汪荣火怒喝。  “这这这……对了都督,我方才摔了一跤!这一定是那个时候沾到的!我、哎呀,我以为是被什么虫子给咬了,这才没放在心上!我绝没有害你,凶手一定是别人啊!”彭舶急得乱指,“您看,我脸上这伤,那就是摔出来的!这个段司令可以作证的啊!”  再怎么着急,彭舶也不敢说是被段烨霖打的,这里众目睽睽,都督已经对自己怀疑重重,要是再得罪段烨霖,那真是送死。  可惜,段烨霖并不会为此买账,他淡漠地说:“彭特助走路不稳,跌跌撞撞的,不过……是不是撞在滴水观音丛里,我倒是没注意。”  话说的也没错,又不是园艺人,谁会多看路边花草一眼的。可是彭舶现在命悬一线,听得是提心吊胆。  许杭这时貌似很不经意说了一句:“宴会前在庭院,确实有见过这位特助呢。”  去庭院的人多了去了,可这节骨眼上添这么一句,可就跟火上浇油一样。  彭舶大喊:“我只是去看看花草风景!我没下过毒啊!”  汪荣火把枪往那群下人们身上指去,他们就哆哆嗦嗦的,汪荣火喝道:“你们呢!在厨房做事见到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跪在一旁的厨房丫头有个猫着腰,看了彭舶一眼,然后怯懦出声道:“这位…这位特助,央我带他去厨房取过药酒……”  又一刀致命伤!  彭舶脸色惨白:“别胡说!你可是看着我拿药酒擦脸上的淤青的!别的多余的,我可一点没干!是不是你自己做贼心虚!”  那丫头生怕会引火烧身,见彭舶言语间要跟自己绑在一起,忙慌张地推脱个干净:“没有没有没有!都督,我带了他过去就转身烧火了!他干了什么,我可一点都没看见!”  彭舶的脸,宛如哭丧。  汪荣火的枪已经抵在了他额头上,只要一下就会毙命。  彭舶浑身僵硬,不敢乱动。生死之际,连喘息都不敢大一分力气。  “你无辜?谁能证明?逛个园子,好端端就摔了?摔得好死不死就碰着毒草了?那么多地方不去,偏偏就你去了厨房?我他妈怎么就不信,还有这么巧的事!”  “证明…证明……这…我……”  砰!惊天枪响!  所有人都颤抖了一下,心跟掉到冰湖里一样!  等声音过了,抬头看看,都忍不住摸摸自己,觉得自己还活着,格外庆幸,而堂中,彭舶头上一个大窟窿,血浆喷射出来,溅的一片狼藉,脑浆白白地流出来,沾着红色的血,贼恶心。  “唔…呕!”  不少人都是死压住呕吐的欲望,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些。但是那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人就尖叫连连了,拿帕子挡着脸,不敢再看。  顾芳菲也不例外,她一下子就转身,甚至顾不得那人是谁,就把脸埋进那人胸膛之中,整个人如惊弓之鸟一样颤抖。  好在那人足够绅士,不但没有推开她,反而很有礼数,站着不动,任由她的动作,还在耳边轻声安慰:“没事了,都督已经命人抬下去了。”  顾芳菲这才抬头,见是一个白色西装男人,便道谢:“抱歉,失礼了。”  那人只是笑笑。  汪荣火处理完了人,将枪口擦得锃光瓦亮,显然心情好了许多:“妈的,敢打老子的主意,给我丢去喂狗!去!再把院子里那些不干不净的草给我连根拔了!”  擦完了,衣摆一撩,大手一挥:“今儿过寿,这点小插曲,大家见笑了,来,换一出《四郎探母》!热闹些!来来来,都坐下,继续吃继续喝!”  轻描淡写的样子,好像不过打死一只苍蝇。  可空气里的血腥味,还久久散不去。  片刻,厅堂里,又恢复了觥筹交错的景象。只是这表象之下,每个人都是面如土色,台上的戏子都唱得战战兢兢,有几个人能真正食之有味,就很难说了。  段烨霖看够了戏,也说够了话,对着汪荣火是一点也没胃口的。何况他现在满肚子憋着气,死死捏着拳头,必须得回家发泄。  “都督好好过寿吧,小铜关里还有事务等我处理。”然后瞥了一眼许杭,加重语气,“许少爷也该回去了吧,我想,鹤鸣药堂事务应该也不少。”  许杭便也向都督请辞。都督略摆摆手,一副恩赐的表情:“那恕不远送。哦对了,这位什么药堂的,许少爷是吧?行了,今儿算你机灵,我这人赏罚分明,往后会让人多照顾你生意的。”  “都督抬举了。”  这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都督府的大门,福特车在前面停着。  段烨霖方才在人前维持的好脸色瞬间坍塌,铁黑无比,一双手跟铁爪一样,突然就捏住许杭的手腕,拽得他几乎是从台阶上踉跄下去的,然后干脆利落地抓车门,把人往里狠狠一掼,整辆车都剧烈地颠簸了一下。第21章  乔松一见着自家主子那张脸,就暗道不好,忙从驾驶室下来:“这…司令,有什么话,你同许少爷回去慢慢说吧…”  “没你的事,管自己回去!”段烨霖一把拉过乔松,顾自上车,关门开走。  车一直行,拐了好几个弯,在一个偏僻的拐角处停了下来,就连刹车声听起来都那么急不可耐。  段烨霖从驾驶室下来,直接往后座去,许杭试图拉车门,却被段烨霖一只手制住了。他阴沉着脸:“现在知道要逃了?刚才不是很大胆么!”  许杭扭过头看着窗外,段烨霖气得一把给他拧回来,鼻尖对着鼻尖,“你可真有本事,在都督府都敢杀人,当我是死的吗?”  浓重的呼吸喷洒在许杭唇上几寸,弄得他很不舒服,他推着段烨霖:“枪是都督开的,你冲我发什么火?”  “谁去的后厨房?谁动的酒瓶子?谁放的滴水观音?又是谁…这么懂药性?”段烨霖每一个字都是审讯的口吻,好像此刻许杭就是他手里一个大逆不道的恶徒。  “呵…”许杭终于轻笑了一下,有点轻蔑的意味,“段司令,您的手脚也并不干净。要知道,彭舶,可是被你推到滴水观音丛里的。”  “承认了?”  “本来也没指望你看不出来。”  “你在汪荣火面前撒谎,你也看到他那个德行,你真当自己命硬吗?今天如果我不在,稍微不慎,被拖出去喂狗的就是你!”  许杭满不在乎:“撒谎?滴水观音吃多了的确会死,只不过我没说得吃多少才会死。都督自己偏听偏信,与我何干?”  滴水观音要想吃死人,总得要整整两酒壶才够,不过翻回去讲,许杭在宴席上说的那番话也的确挑不出毛病。  他不过是没说,酒壶里的量根本不足以致命。  段烨霖立刻就把人往车座上压,掐着他的脖子,额头青筋吐吐地跳:“我看你他妈是真的蒙了心了!我是宠你太过还是捧得你太飘?在我眼皮子底下,竟敢在那样的地方随随便便设计一个从政的官员?许少棠,谁给你的胆子?!”  许杭被他压得有些不顺畅,吐气都不大匀,便伸手抵触他的身体:“不是你说的吗?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巴。”  “我说的是我会去管!谁准你动手的!”  “我凭什么信你?”许杭轻轻飘飘一句话,四两拨千斤,拨得段烨霖心头像是被铡刀铡了一下。而在那之上,许杭死死瞪着他,又撒了一把盐:“四年前你就说过,不会再有人知道‘那件事’的——你食言了。”  段烨霖的手猛然一松,许杭才能很顺畅地大喘气。可是下一刻,他的手挪到许杭的胸口,嚓的一下,衣襟被狠狠撕开,大片的胸襟就露在他阴鸷的目光中。  在被丢进车里的时候,许杭就已经料到今天的下场,只是现在在这街角,在这光天化日,在这车里……却是他没料想到的。  他开始慌张:“段烨霖,你不会是想……放开我,放我下车!”  段烨霖膝盖一压,粗鲁地撕开许杭的长衫,窗外吹进来的风让他打了个冷战,可是下一刻他又觉得太热了,因为段烨霖的身体就覆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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