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刈睨着他,忽而勾唇。
“三殿下慌个什么?我的意思是,有人设局构陷镇西侯,闹出这等冤案,竟还牵连三殿下,落个监管失职的罪名。说起来,三殿下也是蒙冤,不是么?”
他语调慵懒,似随口闲谈,反倒衬得姬鞒反应过激。
姬鞒自知失态,咽了咽唾沫,强压下燥意。
他攥紧拳头,强装轻松:“原来如此。世子莫怪,本皇子也没料到,竟有人费尽心机,给镇西侯设下死局。”
魏刈微颔。
“正是。世事无常,如我当初遇刺,又如二殿下遇袭,本都太平,谁知得罪了哪路凶徒,非要赶尽杀绝。”
姬鞒眼皮猛跳。
这魏刈!哪壶不开提哪壶!
别的也罢,为何把二哥遇刺的事扯进来!
姬鞒偷瞥姬帝,果然见父皇面色更冷。
本就遭父皇猜忌,魏刈这话意有所指,父皇听了,岂不是
姬鞒肺都要气炸。
若真是他做的也就罢了,可那些东胡刀客从哪冒出来的,他压根不知!
怎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全往他头上扣屎盆子?
姬鞒急道:“这———”
“住口。”姬帝冷声截断,
“即日起,罢沈墨户部尚书、夔州总督之职,打入天牢。户部右侍郎裴昭暂理部务,兵部尚书傅钧兼夔州总督。”
沈墨面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
“陛下!微臣冤枉!冤枉啊!”
姬帝抬了抬手,立时便有侍卫上前,剥去沈墨官服,强拖下去。
沈墨嘶声喊冤,渐次消失在殿外。
姬帝目光沉扫下方。
“给朕彻查!当年旧事,究竟何人主使,十日之内,给朕个交代!”
十月底的帝京,寒意彻骨。
北风卷过街巷,带着蚀骨冷意。
刚过正午,天却阴沉沉的,乌沉沉的云压得极低,恍若暮色将临。
街上行人绝迹,青石板路空荡荡的。
唯见一道纤细身影,缓步行来,身姿挺直。
风卷裙角,翩然又落。
京兆府门前,两名侍卫分守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