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道走。”车夫对她应是,改了别的路走。
行上有一刻钟,桃漾再与车夫道:“这路不平,颠簸的我有点难受,你慢些赶路。”待车夫将车速减慢,
桃漾手中握了只砚台,趁车夫不注意时,
推开马车车门,砸在了他的头上。
她用力不重,
却也足够让车夫昏迷上几个时辰,
待车夫倒下,
她上前捩停马车,跳了下去。
随后往一片柳树林中行过去,那日,她在陵水镇上雇好的马车早已等在这里,
见她过来,一头戴草笠的中年男子自马车上跳下来,给她搁了脚蹬:“姑娘来了——”
桃漾神色强撑着镇定,对他轻‘嗯’了声,提裙快速上了马车,
与他道:“往南行,
到庆阳郡。”中年男子应一声‘好咧’,随后跳上马车,
在马腹上挥鞭,马儿扬长而去。
桃漾在马车内脱去了身上的锦衣华服,只身着普通衣衫,把发髻作妇人状盘起,往面颊上再涂了黝黑的脂粉,待一切都收整妥当,马车已驶出了淮阳三十里开外,桃漾推开窗看了眼窗外的景致,心中不禁又慌乱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
她对中年男子道:“再赶快些。”
这男子再应一声,又是一阵挥鞭。
行至午后申时,马车已入了庆阳郡的地界,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前来追赶,桃漾心中稍稍平缓,让车夫把马车停下,推开车门问:“让你带些银子,可带了么?”
那日,桃漾前去车马行雇车,车马行向来有自己的规矩,雇车也要看文牒,桃漾拿不出,车马行的掌柜便不欲雇给她,桃漾便给了他足够多的银两,在商言商,做生意的,无不为利。
当即便应下了桃漾。
只不过,桃漾怕他不守诚信,只给了他一半的金子,剩下的一半则是雇车当日再给,那时,掌柜的为他寻来了如今的这个男子为车夫,桃漾离开时托他做了另一件事,并与他道:“你家中有多少银子那日可全带着,有让你赚钱的买卖。”
她不知道这人会不会将家中所有的银子都带着,只能堵人心的贪婪。
中年男子自怀中掏出满满一袋银子递在桃漾面前,问她:“姑娘说的赚钱买卖是什么?”桃漾将发间戴着的金玉发簪递给他,道:“我只欠你们掌柜的一副金簪,你拿给他。”她再取下发间的金玉步摇:“这些可能换你的银子?”
中年男子见状一惊,立即点头,桃漾再把那身锦衣华服也递给他:“这个也给你吧,应该也能换不少银子。”和这男子换好物件后,桃漾就要离去前,回身再与他道:“若是有人寻到你,他问什么,你只管如实回他,这些东西才能是你的。”
中年男子应了她一声,赶马离去。
——
申时的日光依旧很盛,桃漾站在原地,看着中年男子赶着马车逐渐消失于视野后,才将那只装了《列女传》的包袱挎在身上,沿着官道一侧的山路往庆阳郡驿站处走。
若她估算的不错,自她适才下马车的位置到驿站只须走上一炷香的时辰便能到。
桃漾不敢耽搁,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官驿去,这些日子她在淮阳城外别苑,整日里上山下山已练就了一副好体力,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就瞧见了驿站的白墙青瓦。
谢怀砚与南蛮商队购置那头小象时,有位南蛮的先生来到鹿鸣山教她如何饲养,那时,这位先生的时间赶得急,桃漾与他问起过:“先生自南蛮而来,一路辛苦,这一趟走下来是否到年关才能再回到南蛮?”
先生回她:“正是,我们的商队在各个州府停留,所行之处皆有时日,每到年关必回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