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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  她其实很能接收别人的善意。  赵曦亭今晚和往常不一样,至于什么原因,她没打探的欲望,只不过让他这么回去,好似有些可怜。  她温温絮语:“以前冬天考试考不好,我和朋友会买雪糕吃。”  “可能天气冷,味蕾受刺激,很容易转移注意力。”  “吃完心情就好多了。”  孟秋唇边笑意浅浅。  赵曦亭见多了成年人世界里南征北伐的交锋,这样直白的安抚还是头一次。  他低头瞧着包装纸,对它的印象还停留在童年时期。  他肩膀缓缓松垮下来,几近这一整天里最放松的时刻,接过去,却没急着拆。  孟秋愣了愣,扬起眉毛问:“你不会……这个也没吃过吧?”  赵曦亭英俊的五官瞬间哭笑不得,无奈地拿眼瞧她,“我只是很少吃零食,不代表我没吃过。”  他指尖沿着锯齿撕下,捏起里面的木棒,淡红的唇含住奶油的一角,慢条斯理地咬下,含在嘴里细细地抿。  雪糕的冷气渡过去,他的唇色很快红润起来,他游刃有余的吃法,吃什么都像珍馐。  孟秋看着他的姿态,莫名想起素未谋面的雪山。  与他有七分相似的清洁。  车窗外飘过一串红色,孟秋眼睛往左挪了挪,几个穿圣诞老人气球服的“小胖子”跌跌撞撞在路上跑,你追我赶,足足有五个,庞大笨重的人偶跑起来很壮观。  她两眼一亮,又往前凑了凑。  孟秋老家的人思维古板传统,对这种西方节日没什么概念,她还是第一次见穿奇装异服迎接圣诞的方式,忍不住兴奋地拍拍赵曦亭肩膀,说:“你快看那儿。”  赵曦亭闻言缓慢地抬起眼,没有看外面,而是在看她。  小姑娘平日素来端着,说端着也不能够,她是骨子里的恬静。  书读多了难免眼界高,看什么都不稀奇,来到陌生的北方,仿佛林中清露,慢热得格格不入。  她甚少像现在孩子气地笑容明朗,居然也有童真的一面。  他顺着她的侧脸去找人,目光追随红色小胖子远去,又咬了一口雪糕,余光里全然她灿烂的脸。  她的鼻子,眼睛,嘴唇。  一部分一部分在夜里揉开,清晰地扎进眼里去。  赵曦亭薄薄笑了声,没说话。  孟秋觉着他这声笑毛绒绒的,像一颗她没扣好的纽扣。  她赧然。找补道:“小朋友一定很喜欢。”  “譬如你?”赵曦亭垂眸整理雪糕包装纸,薄唇染得冰粉,眼角笑意浓洇,整个人很柔和。  孟秋全然听不得别人说她小,这是她今晚听到的第二次。  她十岁出头,大家就开始夸她思想成熟。  方才不过是一个疏漏,她忍不住抗议,“他们圆滚滚的看起来笨拙,实际上十分灵巧,像没腿的鹌鹑,确实很好玩,你真的不觉得吗?”  赵曦亭笑得厉害,挺括的肩膀微颤,凝着光瞧她,“你是挺好玩的。”  “满大街没一个像你这样兴奋。”  孟秋下意识往外看,大家确实习以为常,就马路对面的一个小朋友拽着妈妈的手要跟过去看。  反正她在车里,没多少人瞧见。  孟秋浑然不在意,也不再和他争辩,没结果,温声说:“人类的审美有多元性。”  “不管大人还是小孩。”  赵曦亭眼眸清明,笑意还留了点尾巴,只是斯文了许多。  他缓缓眨动眼睫,“你才几岁。”  孟秋不打算在圣诞老人的问题上和他纠缠。  她握着这叠纸钞很久了,往赵曦亭那边推了推。  是两千块钱。  赵曦亭看到了,右手捏着雪糕,左手将叠在一起的钱推散,随意地数了下,他的指骨修长冷白,干净得不沾铜臭,连纸币都变得高尚。  “真不要?”  他勾唇。  孟秋点点头。  他略作停顿,一双眼好似慈悲,淡淡抬起,轻笑,“孟秋你先前认真听我说话没?”  他这话问得古怪。  孟秋不明所以,像认真的学生,神色端正,“哪一句?”  车窗印出赵曦亭黑色的剪影。  他松散地将腿往前伸,轮廓托在夜里,有些渺茫。  他笃定地启唇:“你没听。”  孟秋还没想出来,赵曦亭已经将话题扯开。  “你们学校元旦晚会几点开始?”  他漫不经心地将钱拢在一起,头也没抬。  孟秋:“六点。今年燕大请了国家级的剧团来表演节目,应该蛮精彩的。”  她停顿了一下,“如果跨年晚上您和女朋友没地方玩,一起来看看晚会也是不错的选择。”  今年燕大响应号召做中国文化宣传,营销做得轰烈,安排了许多新奇的舞蹈,还请了系里教授做指导,难得一见的高水准。  并且对校外开放,礼堂应当会非常热闹。  适合跨年。  赵曦亭将雪糕包装连同木棒扔进垃圾袋,不疾不徐地抽了张湿纸巾擦手,一系列动作做完才抬起头。  他挑眼慢悠悠扫向她,嗓音从容。  “你说说,我要是我有女朋友,为什么在这儿和你吃雪糕?”  孟秋哑然。  可能是那天他在包厢里的样子太过游刃有余。  孟秋听乔蕤说,他们圈子里的人,几乎没有空窗期,譬如上次在楼上的那几个,扑上来的女人太多了,环肥燕瘦莺莺燕燕,只需要对方有几分趣,便能分出点情分,逢场作几天戏。  她以为赵曦亭即使没有女朋友,也是有女伴的。  赵曦亭侧过身面对她,针织衫面料柔软,这个角度将他肌理轮廓衬得很漂亮,挺拔而性感。  “我们不过相差七岁,你觉得我这个年纪一定得有女朋友么?”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计较起年龄来,都有些执着。  恐怕饭前的话他还记着。  事儿是她惹的。  孟秋乖顺地坐着,拿眼瞥了他一下,确认他生没生气。  似乎没有。  但她也不好说是因为他圈子复杂才让她误解他们是一丘之貉,慢吞吞地吐字:“也……不是。”  他们中间有一股雪糕甜腻的香味。  赵曦亭盯了她半晌,眼眸惶然变黑,似笑非笑:“找一个不是不行,我在你学校看看,怎么样?”  孟秋一怔。  车厢里光线不明朗,路边有一盏莹白色路灯,赵曦亭的脸浸润在昏暗中,但他的眼睛有一丝微芒,这是看猎物的眼神。  好像只要那弱小的小动物逃一寸,他便会追一寸。  有的放矢,松弛有度,这样它就永远也跑不出他的包围圈。  孟秋有一种错觉,她离这个可悲的小东西很近。  赵曦亭追问:“问你话呢,怎么不答?”  “像你这样的,好追吗?”  空间过于逼仄,孟秋不知怎么呼吸?璍急促起来,似乎感知到一些危险,可是车厢里的一切都很平和。  包括赵曦亭。  他绅士的,谦和的,询问她的意见,考量她的答案,如同风光霁月的君子。  孟秋手指陷进座椅里,“我不行。”  赵曦亭面色丝纹不动,似乎没觉着她的答案在意料外,只说:“回答我就好。”  “好追么?”第08章明媚  孟秋仿佛坐在狮子背上,随时会被咬一口。  她有些捱不住,避开他的视线,“好不好追不在我,赵先生问错人了,我没办法给您意见。”  “时间不早了,我们有门禁,我要走了。”  赵曦亭目光停住在她纷乱的眉眼间良久,轻笑了声,笑意溅到小姑娘眼里,惊得她躲避更厉害。  他暂时饶过她,不紧不慢地起身去按下中控台的解锁键。  赵曦亭大衣衣角扫过孟秋的手背,她像被火苗烫到一般,猛地往膝盖上一缩,皮肤上粗粝的质感久久不退。  但除此之外,赵曦亭一套动作下来没挨到她半分,不能再有分寸了。  孟秋拉开车门下车。  临走前,赵曦亭坐在黑暗的车厢里,双手垂落在身侧,白白橙橙的灯影在车窗上划开一条模糊的横线。  他一挪动,横线便像被他剪断一样。  “做主持人怕不怕?”  他薄唇碰撞问得随意,神色却是无意间散出来的上位者姿态,端详她。  孟秋回了头,车里的暖气一帧一帧扑出来,她站在冬夜的风里,凉意贴在颊边,晃了一下神。  车内外温度泾渭分明,像要和他就此别过,永不再见。  她松快不少,笑说:“原本不怕,您一问反而怕了。”  赵曦亭:“怎么说?”  孟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到耳后去,扯了个玩笑:“没有考生不怕考官的。”  赵曦亭唇角弧度浅淡,颇为配合:“那到时我来看你考试?”  孟秋一愣,立马拒绝说:“不用。”  嘭地一声将车门关了,震得心脏发麻。  小姑娘走得急,身影很快没入校门口的人海中。  赵曦亭往侧面瞧了瞧。  车子靠背有她坐出来的褶,挤挤挨挨紧蹙地缩着,不过几分钟,余温抽离得十分干净,像从未来过。  -  日子过得比想象中快,年末如期来临,只不过这一年里的最后一天,乌云蔽日,一点太阳也没有。  孟秋如约给赵秉君准备了花,茉莉花和百合的搭配,纯白的一大束,很圣洁。  燕大的礼堂在一五年的时候扩建,可以容纳三千人,为了迎接新年,礼堂里的台阶用红毯铺就,墙面上布置了风铃样的雪滴花。  雪滴花的话语是“希望”以及“勇往直前的力量”,是校领导对各位燕大学子的殷切寄语。  孟秋的搭档是个一米七左右的学长,叫孙祥,脸长得国泰民安,对登台这件事却很恐惧,明明台词背的滚瓜烂熟,却满化妆间踱来踱去。  学姐啧了两三声,说:“诶?孙祥,别转了,我快被你转晕了。你看看人小学妹,多淡定,你都上几届晚会了,怎么年年都这么紧张。”  孙祥的台本被他捏得皱巴巴,停下脚,往孟秋那头看,垮着肩膀,表情浮夸地作央求状,“好学妹,快告诉她,你是装的,其实紧张极了。”  孟秋噗嗤笑出来,点点头,睁眼说瞎话,“我很紧张。”  “你别说了,每个字都是对我的刺激。”孙祥有点颓废,但又实在好奇,“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怕?”  孟秋实在想不出胆怯的由头,将台本摊在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思索。  “要是搞砸了,学校应该不会开除我吧?”  孙祥:“如果出丑呢?”  孟秋:“校内论坛挂三天?还是五天?”  也不算是污点。  她经历过比这更大的。  孙祥由衷钦佩,连连点头:“省状元的心理素质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学姐听半天,拍拍孙祥的肩膀,好意劝导:“春晚主持还有黑色三分钟呢,小小的元旦晚会算什么,再说了,不还是有学妹在么,大部分场子她都能救回来。”  孟秋笑着说:“可别,顶多大家一起上帖子。”  孙祥的表情虽然还是很焦虑,但总算不在化妆间溜达了。  他指了指那束茉莉百合,问孟秋:“这是送谁的?节目里有这一环吗?”  他担心有遗漏,急急地翻起台本,手起纸落嘎嘣脆。  孟秋连忙解释:“有次彩排结束,碰上陈院和我们荣誉校董,陈院开玩笑要给他送一束花,后来没说起,但我担心真要用,就先买了。”  “还好你记得,不然到时候干瞪眼了。”  学姐本名马珍珠,嫌自己名字土,只允许别人叫她Coco。  马珍珠把玩桌上一把道具扇,“在别的地方碰上姓赵的无所谓,皇城里遇见姓赵的就得打起精神了,轻易不好得罪。不过我们这位赵总也算是师兄,在外面挺关照我们燕大学弟妹的,海技风投的员工有一半从燕大毕业。”  “在集团里都成燕派了。”  孙祥鬼头鬼脑地问了句:“同是一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马珍珠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保送大厂科研部了吗,不像我,还得到处找工作,真真假假的消息都得多打听。”  孙祥闭了嘴。  马珍珠沉默几秒,看向孟秋手里的花,提醒了句:“他不喜欢百合,我建议你把百合换成别的。”  孟秋抬起头,马珍珠这两句话信息量挺大。  马珍珠错过眼,捧起一杯热茶,“不过买都买了,也不是什么太正经的场合,就这么着吧。”  她刚接的睫毛低低垂下,卷翘而美丽,表情平淡无波,刚才提醒的人仿佛不是她。  她将茶水咽下,补了句:“别看他人模狗样,人挺虚伪,你年纪轻,别被他骗了。”  孟秋笑道:“学姐,要不你去吧。”  马珍珠脸色有些难堪,像被人打了一巴掌,放下杯子坐直了,“谁爱去谁去,反正不是我。”  她顿了顿,冷静了一会儿,面朝孟秋,“我不是冲你。”  孟秋当然没放在心上。  只是马珍珠好像对赵秉君了解得实在太多了。  -  元旦晚会开场很久以后,孟秋看到了赵曦亭。  他真的来了。  他坐在第一排最靠近走廊的嘉宾席,没贴名字,只放了水,不像旁的特邀,大张旗鼓光明正大,那些人好像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怕他来了没座儿,又怕不来空着位置太焦点,就将最旁边的座儿空了出来。  少费心思。  他还是一副离群索居的样子,和谁都不大熟,对台上的节目也不感兴趣,垂着矜贵的脑袋,手机里不知玩着什么小游戏。  礼堂内灯光不分明,一丛丛灯花影在他眉眼熄了又明,明了又灭,剑眉星目浸在里头,抻开一轮将将拂晓的清醒梦,引人贪看。  确实有被引诱的。  几个女生借机问路,他随手一指,懒得分辨是不是正途。  过了一会儿,他似有所感,抬起头,和孟秋看来的视线碰个正着。  隔着人海的对视,像隔着千山万水,雾雾霭霭,刹那间溅起水花来,冰得透心。  谁也没和对方打招呼。  今夜他莫名过来一趟,将玩笑话作了真,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一个秘密,孟秋嫌自己视力太好,下意识想将这个秘密撇开。  她立时扭了头,随手拉了一名志愿者,问矿泉水够不够。  那人十分机灵,忙不迭说:“紧张了吧,我带你去拿水。”  孟秋“嗯”了声,没有丝毫犹豫地跟他走。  好一阵,她觉得背上钉了什么东西。  -  临近八点,陈院特地到后台找孟秋,告诉她赵秉君飞机晚点,得结束的时候才到学校,他致词的部分临时改成新年外聘专家介绍,展望一下新学期,不能按照台本上的来了。  孟秋看了眼花束,拿不定主意,“陈院长,花还送吗?”  扔掉怪可惜的。  陈弘朗瞧了眼,笑说:“我今天还想起这事儿,怕你忘了,一进房间就看见了花。送!干嘛不送!不送的话,那皮猴子又逮着机会打趣我了。”  “他的车应该会停在善明楼,晚会结束弋?你下去迎迎他,带到三楼来。”  “今天辛苦你,得加个班。”  今天不送花也早不了。  孟秋摇摇头。  “没关系,新年快乐,陈院长。”  陈弘朗拍拍她的肩,“小孟,我很看好你,新年快乐,继续努力。”  所有台前幕后核心人员齐齐在台上鞠了一躬,元旦晚会才算结束。  散场的时候后台和前台一样挤。  有进来帮演出人员拎包的送衣服的,还有亲友团来接,一起去跨年的,地上全是彩带碎纸,踩得乌糟糟不能看。  孟秋看了眼时间来不及换衣服,喊了几声道具组的同学,想让他们递一下包,但场面太混乱了,没一个顾得上她的。  她只好高举花束,提着并不好走的礼服,从后门出去。  还好裙子后面的拉带绑得紧,不然人挨着人,很容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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