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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大部队都在礼堂正门,今天燕大不限本校车,人多得跟演唱会散场似的。  善明楼这块有一些观光散步的游客,孟秋这一身下去,回头率极高,有人将她错认成明星,过来问能不能合照。  孟秋拒绝说:“我不是艺人,抱歉。”  赵秉君的车还没到,孟秋礼服很单薄,干等着有些冷,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低头点手机,今天微信通讯录里添加好友的特别多,跟个人信息泄露了似的。  她烦不胜烦,干脆将账号搜索方式全关了。  有两个人从她面前走过,一高一矮,孟秋看得专注,收了收裙摆,给他们让出一条道。  孟秋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妈,都说她走了,我们也回去吧,得找到什么时候?”  “再看一圈。”  “……可是找到她又能怎么样呢。”  “你懂什么!从晚会结束起你就劝我走,不会因为那个小贱蹄子长得好看喜欢上她了吧!”  “妈你别瞎说。”  孟秋见两人要吵起来,抬头扫了他们一眼,扎马尾的女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那两个人也看到了她的脸。  对视间几个人都怔住了。  女人的表情立马面目全非起来,“好啊!孟秋!可找着你了!”  电光石火之间,孟秋认出她来,脸颊忽然变得惨白。  她紧紧抓着手机,脚像钉在地上一样,拔不开,走不动。  那些不堪的回忆纷至沓来,令她手脚发寒,周遭的一切声音好似变得静止。  她听不清女人骂了她什么,只见她拧开水瓶,朝她泼来。  孟秋能躲开的,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低下了头。  站在女人身边清瘦的少年好似预料到一般,将她挡在后面。  女人突然发疯,撕扯少年的衣服,“你也护着她!你怎么也护着她!”  孟秋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  以前她认为夏季应该是缤纷的,但绝对不是颜料盒倒在自己脸上的样子。  霁水市一中传过一桩丑闻,媒体不敢大肆报道,怕影响不好,被上面直接压下。  四十多岁的美术老师,在家中绘制和藏匿少女的裸画,被妻子实名制举报,几叠纸似雪花一样从天而降,摔碎的是少女十七八岁高高在上的自尊心。  出轨、不伦、勾引。  任何一个词和高中生联系在一起,都能引起核弹般的效果。  她无数次否认,并表明从来没有和那位老师在私底下见过面,那位老师也声明全然是自己想象,画放在家中,没想打扰大家生活。  但因为她妻子崩溃的哭诉,流言变得五光十色。  真相是最不重要的。  那个时候,人们还没有这么通情达理。  后来那位老师被辞退,内部通报批评,被整个教育系统拉黑,丢了工作。  孟秋再也没见过他。  过了这么几年,她几乎要忘了,今天好像又坠入泥潭,窒息将她吞没。  女人怒目圆睁:“你是不是还和杨疆有联系!”  “他又开始折腾那些画了!肯定是你去骚扰他了!”  孟秋犯了一阵恶心,慢慢擦去手背上的水珠,从白杨一样的少年身后走出来,她清冷孤傲的眼睛聚焦在女人身上,深深吸一口气,“阿姨,您是不是太高看杨老师了。”  “我和杨老师联系,图他什么?”  即使当年谣言肮脏到一定地步,她还是保持体面。  称了一声杨老师。  孟秋冷静地吐字。  “以前是,现在也是。”  “当年您既然这么在意这件事,为什么不和他离婚?”  女人好似被她清傲的气势吓住,一时找不着话回怼,指着她的手指有些颤,“你少教育我!”  “要不是你勾引他,他不会做那种事,碰上你这个学生之前,他老实本分,就是你的问题!”  孟秋深呼吸。  她知道讲不清楚。  永远讲不清楚。  做错事可以证明错在哪里,什么都没做的,怎么证明呢?  更何况眼前的人并不是想要一个真相。  面对叫不醒的人,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生命。  孟秋抱好花束,想要离开走廊,女人立马朝她扑过来,结果被身后的少年抱住,无奈地喊了声:“妈!”  “你放开!”女人挣开少年的桎梏,朝向孟秋吼:“你觉得你清清白白,事实就是,因为你,我们整个家都毁了!”  “你不会做噩梦吗!孟秋!你能活得心安理得?!”  孟秋喉咙像卡了根鱼刺,空气凛凛地穿过,直往最深处坠去。  她低头快步走,不想在赵秉君来之前多生事端。  正好十来米远的地方有个穿保安的衣服的人,她走过去喊了声:“叔叔。”  保安打量她一眼,好像认出她是今晚的主持人,亲和道:“需要我帮忙吗?”  孟秋往母子俩那边看,“他们迷路了,您过去看一下吧。”  女人看到保安朝他们走过去,神色顿时慌张起来,以为孟秋告了状,拉着少年迅速离开了善明楼。  保安喊了两声,他们跑得更快了,只好原路返回。  孟秋在保安旁边呆了一阵,怕错过赵秉君的车,又回到之前的走廊。  花束有一些份量,她拿得酸,放在廊椅上休息。  林晔这个点应该起了,孟秋犹豫了一会儿,慢慢敲出几个字。  ——林晔,我能不能和你打一会儿语音。  那边等了五六分钟才回过来。  ——怎么了,心情不好?  孟秋指尖停滞在半空。  林晔没有马上拨过来,就说明他现在不想打电话。  孟秋打了几行字,又删了,最后留下一句解释。  ——那个人的妻子和儿子来燕大了,刚走。打两分钟也不行吗?  这件事只能和林晔聊。  林晔那边显示很久的正在输入中。  ——已经走了吗?走了就别管了。  ——没事的孟孟,别害怕,我小组作业没完成,和组员们赶了个通宵,就剩最后一点了,等我弄完再来找你。  ——别想太多。[抱抱][抱抱]  孟秋盯着屏幕沉默了几秒,退出了和林晔的对话框,面对茫茫黑夜坐了一阵,走廊外面偶有几对情侣欢声笑语地走过。  一个说:“我要看烟花表演,你给我找好攻略。”  另一个说:“换个别的吧,今晚绝对挤,你这小体格挤坏了怎么办。”  “那你就不会保护我?”  “……遵命。”  她才想起来。  今天元旦。  渐渐的,人少了。  孟秋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四十了,距离陈院长告知她的时间迟了二十多分钟,她打算给陈院长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然而她掏出手机没来得及摁,脖子突然被人从后面擒住。  她浑身鸡皮疙瘩炸起,又惊又惧,重心不稳地试图抓住旁边的柱子,身后的人根本不给她反应时间,紧紧捂住她嘴巴,不让她呼救。  罩住她脸的那只手,有一股薰衣草洗手液味道,潮湿,温热,没什么茧,年轻柔软。  孟秋能感觉到他比自己高不少,因为她的头顶将将碰到对方的下巴。  是名男性。  她感受到有冰凉而尖锐的东西抵住了她的脖子。  “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回霁水。”  少年嗓音嘶哑,不同于燕城人字正腔圆,带着南方人特有的腔调。  孟秋立时猜到了他的身份。  她没再挣扎,少年略微松开銥誮一道缝隙,她喘了一阵,平息紧张的情绪,咽了咽喉咙,轻声说:“我以为你比你父母讲道理。”  “你就当我想有个平静的生活。”少年语气烦躁。  孟秋转过头,盯着他眼睛,清冷如水:“凭什么?”  “做坏事的人没有众叛亲离,好好在家呆着,却要求受害者和土生土长的家乡割席。”  “公道呢?”  她嘴唇轻颤,犹如雷雨中拔地而起的细竹,倔强而纤直。  少年一怔,手上力道松懈了,但他就愣了一会儿,音量大起来,“公道吗?我也想问问公道在哪!这些年我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孟秋被逼在长椅的角落里,栏杆顶得脊背生疼,她手指抓着柱子,不小心抠掉墙皮,碎粉扎进指甲缝里,微微的刺痛让她保持清醒。  少年正要逼近她,走廊后面冒出来一道黑影,抓住少年的手腕,狠狠往地上一掼。  孟秋吓了一跳。  四周惊起的凉风扑在她耳后,她指尖蓦然卸了力,惊魂不定地瘫坐在长椅上。  她看着男人的颀长宽阔的后背,感觉自己像一辆疾驰的火车,乍然从狭长黑暗的山洞里出来,一抬头,天亮了。  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从古至今英雄救美的戏码为什么长盛不衰。  赵曦亭肩胛骨在衬衫上有力地隆起,他轻而易举地掐住少年的脖子,手背的青筋盘虬蜿蜒,半弯腰的姿势,西装裤包裹长腿,左手抓握的外套垂落在皮鞋旁边,似乎来得很急。  少年吃痛,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孟秋定睛一看,是一串钥匙。  赵曦亭平缓了一下呼吸,冷声说:“打电话,送派出所。”  少年听到那几个字浑身一抖,挣扎着想逃走,奈何赵曦亭力气太大,这个时候少年的羸弱和男人的成熟落差就显现出来了。  孟秋拎着裙子半蹲下去,捡起地上的钥匙。  如果他有心伤人,带的应该是小刀。  她轻声说:“算了。”  少年阴冷地看向她,“不用你可怜。”  孟秋拿起手机,静静地望向他:“那我打?”  少年立马低下头。  “没成年吧。”赵曦亭轻描淡写地启唇,“还想念大学么?”  少年脸色变了变,戒备地打量他,似乎在揣测他是什么身份。  赵曦亭眼底散着漫不经心的凉,薄薄戾气压得人不敢呼吸。  “你一潜在的犯罪分子,但凡这些高校爱惜自己的羽毛,就不会收你。”  少年看着他眼睛毛骨悚然,惊怕之余忍不住给自己提气,“少吓唬人,招不招我难道你说了算?”  赵曦亭像看垃圾一样讥诮地勾了勾唇。  “试试?”  少年面容骤白,才意识到眼前的人真有可能让他上不了大学,示弱地曲起身子,不敢再反抗什么。  赵曦亭缓缓起身,看向孟秋,“伤哪儿了?”  孟秋摇摇头。  赵曦亭视线在她身上晃了一圈,见确实没事,干脆利落地拎起她手里的钥匙,轻飘飘一扔,手掌自然地搭在她肩上,将她带离昏暗的走廊。  许是站得久了,风吹得冷,下台阶的时候,孟秋腿一软,踉跄了一下。  赵曦亭突兀地掌住她的手臂,不让她摔在地上。  孟秋缓了缓冷得没知觉的腿,有小片刻没有挪动。  赵曦亭垂眸看了看撞进胸口的脑袋,顶娇小一只,乌黑的长发毫不客气扎着他的衬衫面,窸窸窣窣细响。  这姿势,像把她揽怀里。  他刻意用了点力将她扶稳。  不比见面第一次蜻蜓点水,今晚她细腻柔软的皮肤天真地吸附上来,让他十根指骨无限度地陷进去。  将他骨头都磨酥了。第09章明媚  孟秋才看到她和赵曦亭几乎交叠的影子,恍然察觉很不像样,轻轻挣扎,但赵曦亭没有立时放手,她觉得莫名,抬起头,赵曦亭背着月光,脸像盖了层障翳,翳下的眼睛沉默地冲破了什么。  孟秋一边看到雾里的月亮,一边看着他的眼睛,手臂上的力度像捆人的藤,只不过他的手指是温的。  她试探地喊他:“赵先生?”  赵曦亭戛然而止地松开她,“嗯?”  孟秋以为他刚才在走神,礼貌道:“今天谢谢您,我自己走吧。”  赵曦亭双手垂落,和她并肩。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阵。  赵曦亭见她的脸还白着,忍不住吊儿郎当地打趣,“怎么总给我做英雄的机会,下次再有这样的戏份,提前通知我一声儿?”  孟秋笑说:“这种事情怎么提前知道。”  赵曦亭抬了抬颌,“不是有我号码?”  “打我电话。”  孟秋瞬间明了他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他肯多管闲事。  她心有余悸,语气忍不住娇俏驱散寒意,“那最好不要有下一次了。”  路灯偏白,照在他脸上呈冷色调,很疏离,好像许多事发生在他身上不应当。  孟秋欲言又止。  一般人经历今天晚上的事多少问一句。  她做好了解释的准备,但赵曦亭一字未提,好似帮忙只是举手之劳,对她的私事完全不感兴趣。  赵曦亭视线落在她衣服上,又问:“穿这一身回去?”  孟秋低头看了看蓬松的裙摆,雪白的亮片在光下细腻冰冷,  她突然想起来,懊恼道:“我的花……”  她转身去找。  赵曦亭抓住她的腕,没让走,语气淡淡。  “我救人可不是为了给赵秉君送表彰的。”  “他不会来了,上去换衣服。”  孟秋今天的妆容很细腻,眸光圆润清冷,像一根弱小孤单随时被人扯断的蒲柳,牢牢支撑生的期望,无比坚强。  她表情将信将疑。  赵曦亭捞出手机,随手拨了个号码,没有备注,但在最近通话里。  他开了外放,孟秋听到话筒里传过来赵秉君的声音。  赵曦亭问他在哪儿,对方很是烦恼,应说还在郊区堵着。  看来花确实送不成了。  刚好陈院长也发消息过来,让她先回去。  化妆间的人都走完了,打扫卫生的阿姨赶着下班,将桌上的瓶瓶罐罐一股脑扔进垃圾袋里。  孟秋提着裙子进去,阿姨摘了手套指着最靠墙的位置,说:“那些衣服是不是你的?掉了一地,我捡起来叠好了,一直没人来,差点给扔了。”  孟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阿姨将拖把收好,和她一起过去认。  “那里还有个包,装着白色羽绒服,还有个帽子。”  “凳子上袜子有好几双,但应该不是你的吧。”  孟秋摇摇头,说不是。  阿姨停在桌前,像变戏法一样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半透明磨砂拉链袋子,“我看这个保存这么好,一定有人回来取,你认认?”  袋子里是一件米白色胸罩。  孟秋脸烫得不行,做贼似的抢过来抱在怀里。  她余光下意识往背后瞥。  男人干脆利落的西装裤腿,不知道瞧没瞧见。  她浑身跟漟进温泉水里似的,只差冒热气了。  阿姨将保存好的东西交代完,推着车往外走,“你一会儿让男朋友给你看下门,里边儿那个锁不知道被哪个小王八蛋撞坏了,没来得及修,省得生事。”  孟秋脸上的热意还没退,忙摆手解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阿姨,什么时候关门?”  阿姨好似见惯了,“十一二点,收拾收拾东西很来得及。反正你找人帮你守一下,别让外边没头脑的人闯进去,这边都有摄像头,你们想做什么事儿还做不了呢。”  孟秋转过身,赵曦亭黑色的衬衫贴着雪白的墙壁,正低头玩手机,也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在听她和阿姨的对话。  阿姨一走,化妆间里就剩两个人了。  孟秋站在寂静空荡的化妆间,很难描述此刻的感觉。  她希望赵曦亭说点什么缓解尴尬,但他只是低着头神色漠然。  明明空间不算狭小,她的注意力全然被他夺走,她犹豫良久,下唇咬出齿印,才挪过去,喊了三个字。  “赵先生。”  赵曦亭浅淡地“嗯”了声。  “您能不能帮我去守一下门……”  赵曦亭呼吸深长,收了手机,缓缓抬起头。  小姑娘脸上挂着羞赧的红晕,雪里酿桃似的。  她的眼睛很干净,干净銥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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