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万堂露出极度为难的表情:“这帮人,都是亡命徒,我给的消息都是真消息,这就是天下第二陵,你说他们会怕死么?我告诉你们,进到草原上,所有人都把卫星信号掐了,都不会给别人跟踪他们的机会。”“给花儿打电话。”胖子说:“他明事理。”“花儿爷早你们半个月就进草原了,一直就没联系上。”金万堂说道。“草原上信号特别差。一天只有一次联系的机会。”我发动金杯,发动机发出了呻吟声,离合上档位,看了一眼闷油瓶,他在后座熟悉的位置。“走。”他对我说道。好咧,老板,我心说。第六章满都拉镇无人区从杭州到内蒙大概要开20几个小时,一直到包头,从榆林进,过鄂尔多斯。然后从包头再换车,出发去满都拉镇。我们边上就是阿拉善,过了几处地貌的时候,我仿佛梦回沙海事件,浑身的鸡皮疙瘩。得不停地回头看,闷油瓶是不是在后座睡着,就怕这一路其实根本还在沙海事件当中,而我只是在赶往下一个设局处的路上,这多年的记忆,只是一场梦,车停醒来。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后座空空如也。在包头的半夜,我就在阳台上默默的抽了一根烟,虽然看到烟我也心生恐惧,但在包头,我必须来一根,在干燥的空气里镇定一下。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我心中也只剩下感慨,对着夜色大吼的心情也不具备了。金杯越开越润,车这种跑长途跑的多,开的好的,反而会快起来。胖子的身体也越来越好,这还是我比较欣慰的。但在包头就换上吉普车了。而闷油瓶时长会到我们一路住的旅馆的天台上,站在天台脚的万丈深渊上看日落。这里的城市并不发达,但是很美。落日下,闷油瓶不知道在想什么。但长日中的影子,显得特别特别孤独,这却让我开始不安起来。在包头我们和有关部门的专家做了一次培训,说了一些政策上的事情,我感觉上他们认为我们这一次只是一次试验性质的考察,找到天下第二陵是不可能的。或者说,我敏锐的感觉到,他们其实知道天下第二陵在哪里,所以我们的方向是错误的。但闷油瓶的态度,我觉得他显然知道更多,我肯定更相信他。专家再三强调,不要过国境线去蒙古,有非法武装,过了边境线非常危险。但胖子也不以为意。一直问能不能有枪配备。当然是没有。在路上,我们做了几件事情,首先是看了43队的名单。一号是小花和瞎子,我看到瞎子的时候,稍微放心了一点,这两个人在一起真的非常完整,但是小花关掉了GPS,显然43队里,有他认可的对手。这是一场草原倒斗吃鸡游戏,他肯定不会暴露位置。其他的队伍,很多我都不认识,其中有11队人,是通过中介的,连基本资料都没有。我熟悉的,有琉璃孙的一队人,还有以前陈皮阿四的盘口的一只队伍,但都是年轻人,老一辈基本都退休了。很纯粹,群魔乱舞,江湖上多后起之秀。我们的经验已经开始失效了。其次,让闷油瓶和我们说了一下大概。首先,那个墓闷油瓶自己并没有下去过,但是这个墓在张家监视的区域里,是有记载的,张家有专门的组织,监视了一些特殊的区域,这些区域包括在大兴安岭地区地区的一个山洞。包括在云南和缅甸交界处的一处丛林。诸如此类,有些地方很明确,地下是有东西的,有些地方就干脆什么都没有,而且面积还特别小。我记得我做研究的时候,看到过他们有监视一幢清朝的老宅,那老宅甚至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平平无奇,但就是在监控之下。张家如此重视,显然这些地理位置肯定发生过,或者即将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我也不可能主动去探寻,因为真的死的很快。过堂风和这个墓的关系,张家是有一些线索的,也接洽阻止过,但是过堂风最终偷偷下去是张家分崩离析之后的事情了,闷油瓶如今才知道结局。那个墓既然是张家人监控的,那其凶险程度,真的无法用语言表述。——既然是张家监控,就是意味着张家的能力,无法活着出来。所以,张家只能监控,无法拔出。胖子听完就非常生气,把槟榔往金万堂身上吐,问他连中介都排号比我们靠前,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我们三个人传奇人物只能排44号,是不是老金觉得我们老了。金万堂就说道上传言,吴邪是大陆板块成精,到哪里都会引发地质灾难,和他合作就没拿到过什么东西,不仅如此,如果让人知道小哥参加了竞争,其他人就都退出了,最终就是我会赢。最终的结果是,白忙一场。我听着那个气啊,金万堂路上一直想下车,被我死死按着就不让,一来,我需要他遇到一只队伍,宣布活动取消一次。否则谁会相信一个44号过来说,活动取消。二来我就想折磨他一下。从包头往满都拉镇,然后到了国境线,直接顺着国境线金万堂毫不犹豫的开了一百多公里,就没有铁丝网了,再开就进入了无人区,很快我直觉就知道我们非法入境蒙古了,但是没有界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只知道无人区草原开始出现了半人高的牧草,非常原生态了。我们当晚在草原上露宿,夕阳简直美的让我尿了,风吹来,草压下去,才明白什么叫风吹草低见牛羊。原来无人区的草原是这样的。晚上我们三个人,看到了璀璨的银河,小哥躺在车顶上,胖子踩灭了篝火,我坐在车头,三个人无比的安静。胖子就告诉我:“要是老金不在就好了,这一刻就是属于我们三个人的。”“不要那么苛刻,有就是100分,世界不会一切如你所想。”“一次都不行么?”“往往就是一次都不行。”我感慨道,就看到了天上有流星划过。要什么自行车啊,我心说,这一刻还不够么?第七章树林鬼事那天晚上在帐篷里,我睡的格外香甜。很久之前,我在进入到无人区的第一晚,都是兴奋的睡不着,想着后面累了,总会慢慢的睡的好,但事实上,这进入无人区的第一晚,一般就是我这段时间最后一次完美睡眠的机会。所以如今我已经学乖了,这一晚,我一定心无旁骛的睡觉。第二天醒来,就看到金万堂拖着两个巨大的眼袋,在用卫星手机,不停的换频道。没有一个人回应他,这多少有些不吉利。他的脸色终于也难看起来。马上出发,第二天下午四点多,我们来到了第一个牧民站——其实就是十几大帐篷汇聚的区域,直接弃车换了马,蒙古马矮矮的,很憨,我的那匹叫做孟和,是永恒的意思,孟和是一头血驹,听说是妈妈生了它哥哥之后,隔了十天,才生下第二胎,被称为血驹。站里都是老人了,有四五个能说蹩脚的汉语,还有人能说英语和俄语。每每到这种场合,我就想起我西班牙语六级考试失利,语言这种东西,根本不是靠教育资源,主要是靠天赋吧。所以最终也没能去高迪之城。听牧民老头说,最近所有的旅游向导,全部都忙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来了很多游客。比以往都多,已经没有向导可以用了。他得牧羊所以没法帮我们。但是他可以给我们它的狗,比人还贵,但是比人灵,叫做Bankhar,意思是“平脸”。有危险,Bankhar能到最近的牧民站求救,把人带过来。我看着金万堂,和他说你不是来过么,那就是向导了,狗救命你带路,完美,金万堂说大哥我来的时候是有向导的,这地方来一次和来一百次都没区别,根本找不到北,但是他可以用gps先带我们去他发现尸体的小树林。一夜无话,在牧民站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四个人一条狗就到了那片小树林。远远看去,这就是在蒙古草原上,一片极其普通,不起眼的小林子,在草原上经常有这样忽然出现的林子。每片其实都差不多,这种林子的出现其实意味着,我们的海拔变高了,再往前走,海拔会更高,甚至会出现大山。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出现了这些树木,其实会让画面变的生动,我们骑马进去都不用下马,森林并不密集,里面灌木也很稀疏,树和树之间的距离很大。我一直在注意金万堂的表情,看他是否来过这里,人就算一时能遮掩,也不可能一路都掩饰,但我发现,金万堂真的来过这里。他脸上就是一脸的故地重游。林子里阳光一下就黯淡了,气温变低,非常的阴冷。地面上还有很多的积水,像小小的海子一样。马走在里面,好像走在半湿地沼泽里。倒影还很清澈。甚至他当时挖的洞,都还在一块干地上,边上还有很多垃圾。应该都是他当时剩下的。我有点意外的是,这个洞比我想的要深很多。应该有四米深,六七米直径。里面有积水。我捏了一下金万堂的手臂,肌肉含量不高,有一些干瘪。有时候你知道人的肌肉含量,就大概能知道他能用出多少力气,金万堂的体力,挖洞一天之后,第二天连床都不来,浑身脱力,三天才能勉强好转。如果营养跟不上,这么循环到第三次,就会开始发烧,同时他必须每天补充足够的蛋白质,否则肌肉会迅速流失。金万堂绝对挖不了那么深的坑,他是和其它人一起来这里的。但也许是向导。我没有追问。这时候胖子过来,拍了我一下,就让我看一边,我转头,就看到闷油瓶在看着Bankhar,平脸正在大概十几米外,不停的刨地。这狗还不叫,就是不停的刨。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从包里抄起铲子,冲过去开始帮狗一起刨。我们两个的体力是非常好的,很快就一下胖子就插到一块软的东西,好像是一团布,几个人把那东西四周的土一清,就发现那是一个人。不,是一具尸体。不是骸骨,是一具现代人的尸体,还穿着冲锋衣呢,我们把尸体清出来,就看到了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已经开始有一些腐败的迹象了。那脸一露出来,金万堂一下就坐到地上了。我们把尸体拖出来,就看到尸体死死的抱着一个陶瓷罐子。脸上有一种特别奇怪的表情。这种表情就是,他死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要死,但是他的瞬间就死亡了,所以连表情没有做完。表现的就好像刚要接别人的话。一拖出来,就发现下面还有东西埋着,我们挖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挖了三具尸体。都是一样的状态。每具尸体身上,都带有很多瓷器,检查了没有明显的外伤,闷油瓶也用手指抹了一遍,没有致命的骨折和内脏内伤,金万堂脸色惨白,我问他怎么了,怎么一直欲言又止。他结巴着说道:“这——这——是十六号,琉璃孙的队伍。怎么被埋在这里了。”我掰开中年男子的手,把瓷器拿出来,草草看了一遍。这玩意粗看,非常奇怪,但我的直觉和金万堂之前的洗脑,让我立即就意识到,这是一件宋青花瓷。我翻开看底下的落款,这一看就不得了。很多学者都认为青花瓷开始应该是南宋的时候,但宋代到底有没有大规模的青花瓷,也是未解之谜。尸体手里的瓶子,一看就是青花瓷,看底款,就是来自于天下第二陵的皇家款印。闷油瓶拿起尸体的手,我发现尸体的手指指甲全部开裂,全是血和伤口。泥巴都卡进指甲缝非常深。“两位给点提示啊。”金万堂问道。“他们自己挖坑,像土拨鼠一样,钻入了土里,然后窒息死在里面。”也就是说,这些人已经发现了天下第二陵,并且进去了,然后他们带着陪葬品出来,来到了这片小树林,用手指挖坑,把自己埋入了土里。活活窒息而死。为什么呢?正想着,又看到平脸到了二十米外,又开始挖另外一个地方。这就非常不吉利了,我和胖子再过去。我心说,千万别告诉我还有。天黑之前,我们挖出了十二只队伍,三十几具尸体,情况全都一样。地面上摆满了尸体手里拿的各种各样的瓷器瓶子,盘子。从他们的衣服里的文件,金万堂的记忆,我们大概知道了这些队伍的号码,来历,死因全部都是一样的。在泥土中窒息而死。胖子看着满地的瓷器,就对我道:“天真,你看这些瓷器,款式都不一样,但都是大餐具和酒具,这些人怎么看上去是穿越时空,参加了一个古代的大宴会,然后统一被弄死了。”第八章鬼宴胖子说话有时候完全不着调,有时候却特别的准,我刚才就觉得这场面有些异样的奇怪,他一说,我才意识到为什么。从所有尸体手里,把瓷器掰出来,放到一处的时候,我对于瓷器的数量,样式,都有一些瞬间印象,确实非常像一个宴会的配置。我来到堆放瓷器的地方,将所有的瓷器开始按照古代餐饮礼仪,开始分组,就分出了十个整组的瓷器,还有三个没有完整的组。一共十三组。也就是,从酒器,餐具,大盘,小盘组成一整套食物的餐具组,一共有十套是完整的。这场宴席每席四五道菜,酒器两件。是一场极乐的大宴席。所有的餐具都是一个风格,这确实来自于同一场宴会,但餐具上都没有任何食物的残渣,就是标准的陪葬品,没有被使用过。这就非常诡异了。“邪门啊,天真。”胖子就对我道:“这是一巨型的过家家现场啊,然后玩这个过家家的人,都中邪了,来到这个小树林,然后刨地进去,把自己埋了。”具体情况我还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些盗墓贼都遭遇了什么,也许是在天下第二陵里,有一个摆成“宴会”样的墓室,他们洗劫了墓室。不过为什么只有宴会上的瓷器被盗窃出来,难道天下第二陵里,就只有一个餐饮主题的陪葬坑?我于是把这一组一组的瓷器分组排列出来,分别摆放成一个圈,在小树林里,似乎就立即出现了一个席地的宴会现场——只是还有三套没有完整,也就是说,要么还有人没有被挖出来,要么就是还有人没死。我看了一眼平脸,这狗已经累垮了,在边上迷迷糊糊的。逼它继续估计不可能了。还有就是,为什么是这片树林?这片树林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选择死在这里。我看了看天,天色快速的黯淡下来,要天黑了,心中就生出恐惧来。金万堂发着抖来到我边上,问我道:“小三爷,我是不是闯祸了。”“别慌了,才损失了四分之一,还不是放弃的时候。”其中没有小花,我稍微有些放心,但这已经是特大的伤亡事件了,金万堂的积蓄赔抚恤金,估计就这一把要赔的倾家荡产。“现在怎么弄?”胖子问我。我看了一眼闷油瓶,他指了指外面,我明白小树林里不能扎营,天完全黑之前,我们要出去,于是一行人上马,暂时撤了出去。为了继续调查,胖子背了一具尸体出来,我们在树林外面100米外,扎营升火,我在火光下,继续用手电研究尸体。背出来的就是第一具,我扒光了看,有一些蹩脚的纹身,还是找不到外伤,按了肚子,胃里是鼓的。这是吃的非常饱,我有些意外,一般在野外,我们都不会吃的很饱。这个胃的饱腹程度,就是吃宴会吃撑的状态,胃整个扩大了。我转头看胖子在做饭,就犹豫要不要切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又想到会不会有例外——其实这个人就是吃的比较饱,其它人的胃都是正常的。看着天色没有完全黑,我就叫上闷油瓶,一起再回小树林看看其它尸体。如果是以前,我会叫上金万堂,但是我现在绝对只和闷油瓶一起做分支任务。两个人重新走回小树林里,里面已经非常漆黑了,我其实就有点后悔了,天黑的太快了。巨大的黑暗的压力,已经产生。我们打起手电,快速走路,回到堆放尸体的地方,我立即就汗毛一炸。尸体没了。那地方是秃的。手电光下,所有的尸体都不在原来的位置,那个地方空空如也,我转动手电去找,立即就发现所有的尸体,全部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不知道如何,他们都移到了我摆放宴会餐具的地方,并且围坐了起来。我愣了一下,立即意识到,这还在宴会吗!但他们全部都低着头,在黑暗中,一声不吭。我很久没有那么害怕了,主要是因为猝不及防,全身的汗毛翻起。“我靠,破记录了,这一次一次起尸了一打。”我内心暗骂,就拉住闷油瓶往后退,却被闷油瓶按住了手,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他脸色凝重,看了看四周,一下关掉了自己的手电。我刚想问怎么了,他“嘘”了一声,也关掉了我的手电,然后对我道:“躲。”“啊?”我愣了一下他拉着我,非常小心翼翼的矮身在林子里绕圈,绕到了到尸体宴会的边上,做了一件让我毛骨悚然的事情,他找了一桌人不多的,拉着我坐了下来。第九章敬尸酒我当时心念转动,首先是闷油瓶拉着我坐下来的,这个决策是他下的,所以应该是当下最安全的一个决策。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撒腿就跑,绝对不恋战。当然,也不排除艺高人胆大,听说会打短拳的人,就喜欢贴身和别人搏斗,闷油瓶这样的人,是否也喜欢混在鬼堆里驱鬼。但不管怎么说,他第一时间没有让我走,说明局面应该他可以控制。其次,我虽然有万般疑惑,此时也不应该说话,应该静观其变。所以我坐下之后,只是低头用眼角偷瞄一下边上的尸体,没有马上追问,但这一眼,我就看到了,边上的尸体浑浊的眼睛,也在偷瞄我。(也许死时候正好如此)那尸体的眼睛都已经腐烂了,瞳孔溶解只能看出一个形状,偷瞄对视万分诡异,我压抑住心跳,缓缓把眼神收回。心说对不起,我错了。我和这具尸体是几乎碰膝坐在一起的,距离太近了,意识到它看着我,我后脖子就开始发痒。闷油瓶毫无反应,他似乎认为边上的尸体不重要,我偷偷瞄向他,就发现他的目光,在死死的看着一个方向。那儿的尸体,似乎不太对劲。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暮色已经要消亡,只剩下极其暗淡的能见度,闷油瓶看着的“尸体”也低着头。一动不动。它其实很大一部分在黑暗中,我们没有入席之前,是看不清它的轮廓的。但它特殊之处非常明显,我立即开始手脚发麻——它是背对着所有人坐着的。而且“它”就算是坐着,上半身的高度,也超出了正常人的高度。高大的匪夷所思。这绝对不是我们挖出来的尸体,这是什么东西?这个宴会,似乎有什么异物混进来了。姚明混进来了?我心里疑惑。很快,暮色终于耗尽,除了树冠上有一些月光的天光之外,整个小树林的底部,陷入了绝对黑暗。我脑子有些乱,由那个上半身的身高推测,这人肯定得2米以上了,这种身高的人是当不了盗墓贼的。下一次地就椎间盘突出了。在那个瞬间,我就感觉到闷油瓶一下就动了,我往边上一摸,就发现他不见了。我心中暗骂我操,但立即感觉到自己被他提溜住后领,拉了起来,然后拉着我继续摸黑往前。我以为要撤,心中一喜,结果方向一动我就发现不是,他拉着我,直接往姚明的方向就去了。停下来的时候,我立即就知道,黑暗中我面前一臂的距离,就是那个庞然大物坐的地方。这是要去敬酒么?我心说日了狗。我真是喜忧参半,一是他不再把我留在原地,二是他不再把我留在原地。没等我做好反应,他就在我后背写字:“开手电。”我看了看前面的黑暗,愣住了。但我感觉气息,就意识到他全身的肌肉开始绷紧,这是他的开始发动内息准备动手。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准备动手,但这么近的距离,感觉是要偷袭。那就不能发呆了,我也绷紧肌肉,深呼吸,接着一下就打开了手电,我内心已经做好了看到一切东西的准备。心中大喊:“恭喜发财!”黑暗中一下亮灯,会有一个瞬间看不清楚面前的细节,几乎是瞬间,闷油瓶就“飞”了过去,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看到他翻到了那东西的背上,整个人旋转。接着我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或者肘部撞了一下,一下我的太阳穴就受到重击,整个人翻了出去,但我瞬间恢复姿态单膝跪倒,继续帮其照明,就看到那庞然大物一下就折断了,竟然好像是一个死物。我再去看闷油瓶,闷油瓶落地,手里已经提着他打断的东西。他没有继续攻击,而是也打开了手电。照了一下我的太阳穴。我遮住眼睛,就问道:“是什么东西?”“不知道,但是是墓下面被带上来的。”他用手电照了一下“高个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也走过去,不由一阵恶心,心中诡异之感炸裂:这是什么玩意?第十章夺衣俑那是一个陶器墓俑,它的脑袋并没有被闷油瓶拧下来,闷油瓶手里是一个奇怪的官帽。这个帽子是木制的,粘在陶俑的头上,刚才闷油瓶直接双腿回旋,把帽子给拧下来了。墓俑我见的多了,就算是风格不同它表皮的特质也可以让我确定它是来自于地下封闭环境,颜色已经褪的差不多了,看样子出土之后迅速氧化的阶段已经过了。但这墓俑一眼就能知道,非常特殊。因为它外面披着现代人的衣服,甚至脸上还被重新画了妆画。五官被描绘了一番。就像一个恶作剧一样。能肯定这衣服是被人批上去的,脸上化的妆,也应该是最近才画的,应该是这些队伍中的人干的。用的颜料颜色诡异,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因为墓俑非常高,所以穿了衣服之后,就像一个特意露出肚脐的两米大汉,让我觉得恶心的,是它身上的衣服口袋里,塞满了食物,食物几乎都开始霉变腐烂了,花花绿绿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心中的诡异感非常浓烈,我有一种直觉,这事特别不简单。这个陶俑在这里以这种情况出现,特别不对劲,它给我的体感不适,超出了我对以往所有之前经历诡异事件的不适。我觉得这是我多年的探险,已经在大脑中形成了一套我自己的潜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