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潜意识肯定已经发现了什么,但我的脑子发现不了。我退后了几步,甚至都不愿意仔细观察,就对闷油瓶说:“等天亮。”尸体忽然自己移动,这个忽然出现的陶俑,这树林平平无奇,但肯定有文章,在这么黑的环境中,显然不适合继续探究。先出去吧。闷油瓶看了我一眼,他的表情证明了我的直觉是正确的,他显然也相当在意。他用手电照了照尸体,尸体全部都还是头低着,一动不动。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没结束。”“怎么了?”我立即观察四周,手电扫来扫去,什么都没看到。“去拿酒。”“什么?”闷油瓶看着那个陶俑:“酒,点火用,快。”我立即明白了,看了看森林的黑暗,深吸了一口气,行吧。我可早就不怕黑了,我开始撒腿狂奔,林子里真的太黑了,我心中对黑暗默念:各位朋友,不要逼老子认真。到时候痛苦的是你们。这一次竟然很顺利的就冲出了林子,胖子菜快做完了,就对我道:“天真,让小哥出来吃饭了,别老让我三催四请的。”他有一边做饭一边喝酒的习惯,我看他手里抓着半瓶白酒,就直接抢了过来,然后提溜起他的酒囊。他大骂你这是抢劫。我转身又重新跑回了林子。一进去我就傻了,闷油瓶的手电灭了。我面前一片漆黑,没有方向感了,不知道他在哪里。手电一灭,就肯定出事了,我想了想,一下就冷静下来。自嘲的笑了一声。也关掉了手电。开始摸黑往前走,同时有意的放大听觉,把注意力集中过去。模仿他的举动是比较安全的,而且也可以隐藏自己。森林中一片漆黑,但我很快听到了四处的动静。走了六七分钟,已经到了林子深处,我一下就撞到了什么。伸手一摸,我发现撞到的东西,形状竟然像刚才的那个陶俑,多摸了几下,我就意识到那就是那个陶俑,就在我的面前的黑暗中,我怎么会碰巧撞到。但它现在和刚才不太一样,我摸的时候,立即就发现,它身上穿的衣服,是闷油瓶刚才的帽衫。闷油瓶衣服的质地我非常熟悉,和一般的冲锋衣不同,我愣了一下,为什么闷油瓶要把衣服披在它身上,还是说,发生了其它我意想不到的事情。我退后了几步,犹豫了一秒钟,我就打开了手电,我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灯一亮的瞬间,边上一下冲出来一个人,直接打掉我的手电,拽着我两个人同时翻滚进边上的黑暗中,我被提起来,就听到他问:“酒?”我直接递给他胖子的烧酒瓶,他似乎是一下徒手掰掉盖子,喝了一口,我习惯性的花式甩亮打火机递给他面前,他猛喷出白酒。巨大的肺活量冲出巨大的火苗,我就看到火光中,那陶俑脑袋已经冲到了我们面前。背后不知道长出了什么东西,有如眼镜蛇的脖子一样,张大成了鳍一样的薄膜。第十一章能移动的死物火焰瞬间拍到了它脸上,那力量感,闷油瓶如果吐我一口痰到我脸上,估计能把我脸打穿。那东西一下着火,但定在了原地没动。此时我忽然意识到衣服应该是闷油瓶给它披的,因为这件衣服吸酒,非常容易点燃。闷油瓶拽着我几乎是在喷完火的四分之一秒内,直接就逼上去,我反手出大白狗腿,他把我腰间的酒囊一扯,随便一抬我的腰,我直接踩着一边的树干跃起,凌空一刀砍在陶俑头上。我知道它背后那个鳍肯定有问题,就只砍那个位置,却似乎砍在砖头上,火星四溅,仔细看那鳍已经不见了。几乎同时闷油瓶也踩树跳了起来,几乎比给我高了一倍,直接把酒往它身上用力一撒,火就更旺了。两个人分别落地在陶俑两侧,我知道闷油瓶的动作绝对不会断,落地直接抬手,他已经把酒囊甩了过来。我接住一个翻滚到了陶俑背后,又是一撒。把它的背部也点燃。陶俑整个已经变成了火人,我回手,特别潇洒的把酒囊又甩了回去,心说完美上分。结果眼睛不知道抽什么风,余光看到闷油瓶在左边,等甩的时候,才发现他在右边,那酒囊直接被我莫名其妙的丢进了离他很远的草丛里。我有些尴尬,但他显然没指望我,而是站定,看着着火的陶俑。我也站起来观望。闷油瓶这一次没有带刀来,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但此时没有刀,确实难以给予致命一击。我想着我的刀给他,但他没接。我去找陶俑头上的鳍,还是看不到,陶俑熊熊燃烧着,我那一刀已经把头砍裂了,有酒带着火焰流入缝隙中,里面估计也非常烫了,但它一动不动。烧了六七分钟,那陶俑还没动,闷油瓶绕着走到一边的水潭,用脚踢了水扑到陶俑身上,冷热交织,瞬间陶俑到处开裂,发出啪啪声,左手手都掉了下来。“结束了么?”我试探性的问。他没回答,打开手电,开始照附近的水里。我意识到,这个陶俑可能不是关键,也许有东西在控制陶俑,现在逃水里去了,就问他是不是,但闷油瓶还是摇头:“不清楚。这一次很不一样。”“什么情况?”闷油瓶微微皱眉,他很少这样的表情,抬头:“这是一个死物。”死物,在我们的词汇里,有精确的意思——就是它应该是不会动的。以往的过程中,所有的我们遇到的敌人,危险,几乎都是由活物,或者活物的尸体造成的。死物,指的是器物,比如说一块砖,是无法自己移动的。所以闷油瓶用手电照了水里,他是下意识的觉得,一定有东西寄生在这个陶俑身上?但这肯定是他的下意识,他的眼睛那么快,如果有东西他肯定能看到。所以他的理智里,他肯定什么都没发现。才会犹豫。“你没有看到那个鳍?”我做了一个动作,类似于招风耳试图让他明白,说实话,我不能肯定那是鳍。他看着我,摇头。我愣了一下,回忆了一下,开始自己动摇了,我的眼睛不可能比闷油瓶快,如果他没有看到,难道是我看错了。当时情况非常快,我一回忆,确实很模糊,会不会是连帽衫的帽子?一想就啥也确定不了了。两个人靠近陶俑,火逐渐开始熄灭,我用刀背敲掉了陶俑的头和半边身子,里面是空的,也什么都没有。如今的陶俑已经确确实实是个死物。我又用手电四下观察了四周的树林,这个位置,尸体宴会现下看不见,这陶俑肯定移动了位置,所以,这一次真的是死物动了?闷油瓶捡起了一块陶片,递给我。我看着他,看他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他就往一个方向快速走去。跟着他,我们很快回到了尸体宴会那儿,所有的尸体还坐在那儿。闷油瓶直接上去,一把抓住一具尸体的头发提起来,靠到自己身上,然后一下头骨拧断,咔嚓一声听的我浑身一抖。接着拖着那具尸体,用手电指了一下退路,就快速往树林外退去。我明白他决定撤了,我抱着陶片跟着他一路狂跑,顺利的冲出了林子,看到胖子的炊烟,我们才慢下来,这林子里林子外,气氛压抑完全不同,我出来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身上穿的,是刚才那个陶俑穿的衣服。有一刻我立即心生了警惕,以为有邪祟掉包了他,我立即看他的眼神,他放下尸体,也转头看着我,我看着他的眼神,确定非常熟悉,才放下心来。胖子就问我们:“我的酒呢?”“问小哥。”我说道。我没理他,拖着尸体到之前那一具边上,两具排成平行。轻声说:“哥们,同行,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有怪莫怪。”就伸手到新尸肚子的地方,摸了一下。尸体开始腐烂之后,身体摸上去会是粘的,像鲶鱼一样,手感酸爽,我按了七八下,就发现,新尸的肚子非常的鼓,和之前那具一样。显然里面也是有东西的。真的是吃饱了之后死的。吃的是什么?这就得切开来了,这种程度的尸体,一切开,秃鹫就要来了,草原上的秃鹫不太好对付,人是赶不走的。得先烧烟祛除气味,工作量很大。这林子太奇怪了,我转头那片黑色的小树林,死人宴会,饱腹的尸体,陪葬的酒具,奇怪的穿着盗墓贼衣服的陶俑,会动的死物。一切看似没有逻辑,但我似乎开始理解,闷油瓶说的,极度凶险的烈度了。明天估计得是一番极其详细的调查,才能知道端倪。现在肯定是不合适的,刚才那么一闹,我也饿了,还是先吃饭吧。于是洗手,胖子还在问酒,一边把锅面给我们每人盛了一碗,我就告诉了他酒发生的故事。闷油瓶吃饭的时候,只补充了一句,那陶俑,是在黑暗的时候移动的。没有光源的情况,这陶俑似乎是另外一种东西,但他真的这一次感觉非常奇怪,他没有遇到过一丝类似的情况。其实我也有同感。胖子下的面里,有虾干,香菇,鸡蛋,葱花,肉丝和花生,我是真的饿了,觉得特别好吃。吃完了,我打算立即睡觉,一切等天亮,睡前我把两具尸体的手脚都捆死。然后就去远处撒野尿。闷油瓶也在那儿站着,我以为他尿的特长,都快十分钟,过去离他三四米刚想舒缓一下,我就看到前面月光下,不知道何时,那些尸体宴会上的尸体,全部来到树林的边缘的树后面,僵直的站立着。它们就在树林和草原的交接处,一动不动。全部低着头。月光惨白,极度阴冷。而它们的脑袋后面,似乎都张开着那种,鳍一样的东西。第十二章菩提仗和赴宴人我看着尸体,浑身冰冷的拉上拉链。就走到闷油瓶边上。这一次的感觉太奇怪了,以往的经历中,我从来没有在地面上遇到过如此大规模的诡异情况。但这一次,我特别明显的看到了那些鳍。我立即问闷油瓶。“你看到那些鳍没有?在耳朵边的,那些是什么?”闷油瓶想了想,转头看我:“我看不到。”我看着他,他是不会开玩笑的,我再转头去看,我确实能非常清楚的看到他们耳边都有东西。我的冷汗出来了。这一次的冷汗非常特殊,我都能闻到汗里死亡的味道。这是第一次,我看到了比闷油瓶更多的信息。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特别的。但如果闷油瓶看不到,我能看到,岂不是说明,闷油瓶的视野受限了。那一旦出现问题,如果我对于情况的判定表述不清,就可能连累到他。闷油瓶如果能够掌控全局的情况下,他几乎不会让任何人受伤。但我做不到。我从来就没有做到过。我身边的人不停的出事。这一次还有一个金万堂在,他是我们的核心薄弱环节。虽然这哥们是王八蛋,但我不想我身边再有人死了。回头我就招呼胖子和金万堂来看,胖子拿了望远镜来,两个看了也脸色铁青,我们真的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这简直就如同对峙一样。我就问胖子能不能看到那些鳍。胖子也奇怪:“鳍,什么鳍?”我看着那些尸体,和他们耳朵边诡异的东西,手都开始发麻。心说胖子也看不到,这一下完蛋了。“小三爷,你是不是最近开了天眼,能望到人的菩提仗了。”金万堂问。我用眼神询问他,我确实不知道什么叫菩提仗。“就是有些人能看到另外人身上背负的奇怪东西,这些东西都和这个人的命运有关,有些是碑文,有些是餐盘,有些是枯木。这被叫做菩提仗,能看到菩提仗的人,据说天灵盖都是没合上的,你知道人的天眼有两个,一个是头顶的,开了能见鬼,修炼这个眼一般是为了看五行外的东西。还有一个天眼,是在太阳穴附近,可左可右,那个就是看菩提仗的。”“你懂这个?”“略懂略懂。”他道。我看着那些尸体的鳍,忽然就想到,刚才我太阳穴被人踢了一脚,心说难道我太阳穴被闷油瓶踢裂了,偶然开了天眼?按了一下,确实有点疼,但也不至于是骨裂啊?顺手就做了招风耳的动作,问金万堂:“如果是背上背着一只双脊类恐龙,就是脖子能伞状张开的,是什么象征?”金万堂迷惑,显然他不知道双脊龙是什么东西。“小三爷,菩提仗无人能解。”“要不要我们把营地再扎的远一点?”胖子就问我。我看向闷油瓶。他抬头看了看月亮,今晚的月亮非常的明亮,虽然在树林里感觉不到。但天上有云。如果这些东西都是在黑暗中会移动的话,一旦月光被遮蔽,等月亮再出来的时候,这些尸体可能已经在我们睡袋边上了。当然,也有可能它们无法离开这个小树林,但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冒险。于是我们四个人连夜吃完饭,把营地往外撤了一公里,这下,我们就看不到树林边的尸体了。金万堂问我们收获,我草草的解释,今晚就是我守第一晚,其它人迅速睡觉。现在国内法治建设很好,这一次除了我带了一把管制刀具,胖子的黑枪一把没弄到。我们的武器其实只有平脸大狗。这只狗非常高冷,比我们睡的都早。我看着草原,只能不停的把篝火弄的更旺一些。我看所有人都睡了,就来到两具尸体边上,趁着夜深人静,开始仔细观察。我实在太好奇了,而且,我这前十几年的经验,让我也足够自信。我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直接磨刀,切开了第一具中年尸体的肚子。味道极其浓重,我点上一种熏虫的烟草,还是难以遮掩,不由有点怀念鼻子没好的时候,忍着用手伸进胃的切口里。掏出了里面的东西。很奇怪,我只摸到了一颗一颗的圆珠子,大概葡萄大小,表面不规则,拿出来,在手电下照了照。我就发现他胃里的全是一种奇怪的石头做的珠,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掏出来很多,我拿出来一大半,就有四十多颗,把胃撑的很大。里面其实还有。这玩意绝对是无法消化的,而且很重,吃下去肯定不好受。我又切了另外一具,也是一样的东西。这宴会上吃的都是石头么?我心说,就拿了一颗,到一边去清洗。月亮还在天上,云似乎是密集起来了,我把石头葡萄放到陶俑碎片的边上,陶俑碎片正好是脸的部分,上面的妆画已经被火烧黑了。正想仔细琢磨,忽然平脸就站了起来,开始朝着远方低声威胁。我一下站起来,再看月亮,月亮还在,心中奇怪,往外走了几步,就看到草原上出现了几盏灯。正晃悠晃悠的路过我们。牧民?我从一边拿了胖子的望远镜看,就看到一队人,一眼就知道是金万堂找的队伍之一,骑马正朝树林的方向去。大概有五个蓬头垢面的人坐在马上,看不出年纪。背囊都非常的鼓。他们的肩膀上都挂着灯,其中一个应该是当地人向导。我们的营地篝火很旺,但他们似乎毫无兴趣,只是往小树林的方向。我调高倍数,就看到他们手里都拿着之前尸体拿的那种宴会瓷器。这是赴宴的最后两桌人么?第十三章南爬子我转头看熟睡中的闷油瓶,他却已经睁眼。他到了我边上看了一眼,就指了指另一边的胖子,我回去把胖子和金万堂拍醒,他们都刚睡着,醒了迷迷糊糊的。金万堂好几天没睡好都崩溃了:“大哥们,又怎么了。”我把望远镜递给他,他被我们架着认人。就点头:“咦,这是第21组和第32组,是南爬子里最厉害的第一第二名了。听说他们不合,怎么走一路了。”走路打着灯,其中有一个人还抽着水烟,应该是活人。但状态肯定不对了,因为我们这里亮着篝火,怎么样他们也应该过来看一眼。不仅看不到我们,还直接往小树林走,是不是魔怔了。我翻身上马,闷油瓶往左边,我往右边,胖子抓着金万堂往中间,我们也都打起手电,不停的挥舞着,就围了上去。既然碰到熟人了,金万堂的作用就要发挥出来,过去劝退。我还担心对方放冷枪,就让金万堂在哪儿扯着嗓子大喊,那领头人叫丁金根,他就大喊:“金根,金根,我是老金,别开枪,自己人。”结果对方也没任何拿枪的意思,很快我们就靠近了他们,像土匪一样,把丁金根团团围住截停,这一行人冷冷的看着我们,却也不紧张。看眼神确实是活人,我松了口气,总算拦下来一队。金万堂就对他们道:“丁根,取消了,这个活动取消了,情报有问题。天下第二陵不在这里,我赔你钱。”丁金根转头看着老金,这真是其貌不扬的大众脸典范,我心中暗叹,如果我长这样,我再是个传奇人物,我也留不了名气。他就道:“你婆婆拉鸡屎,老金,现在往回捞,有意思么?我们都已经下去过了,你才说斗不在这儿,那我们下的是什么?”“你们找到了?”金万堂就面露喜色,但看了我的表情,立即又恢复严肃。“当然找到了。”他们几个互相对视,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丁金根的脸色最奇怪,他忽然放空,似乎在回忆之前的经历,同时就道:“老金,那地方真叹为观止。你那份,我会给你算的。你这几个兄弟——”他看着闷油瓶:“不用那么着急。”我策马上前,指着他腰里的瓷器,也不和他客气了,看着他们马上的麻袋,直接就问道:“下那么大的斗,只带这么点东西上来,不像南爬子的风格啊。”丁金根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了自己腰部的陪葬瓷器上,对我道:“大叔,你什么都不懂。”“还有你现在往那个小树林走,你是想去干什么?”我冷冷道,心里回味了一下,大叔?是叫我么?我看着他苍老黝黑的脸,心说给你叫大叔,我不同意啊。丁金根就不说话了,露出了一种极度诡异的表情,看了看边上的人,就对我说道:“走开。”我当然是不会走的,手里握着大白狗腿的刀柄,“你知道不知道,小树林里已经全是死人,都拿着你带的这种瓷器。到底你们都遇到了什么?”丁金根就笑了起来,笑得非常难看,他看着我,或者说是看着我的头的后侧。忽然就说道:“你在装什么,你不是也下去过了么?”“什么?”我愣了一下。他死死的盯着我头的后侧,“你下去过了,你应该什么都知道。”他又看了看金万堂,说道:“老金,你这个朋友一直在骗你们。”我冷汗就下来了,因为他看着我头的后侧的位置,几乎就是我看着那些尸体脑后鳍的位置。我立即用手摸了一下,直觉就是,难道我脑袋后面也长着鳍,但是什么都没有摸到。“你看到什么了?”我怒道:“我脑子后面有什么?”丁金根似乎就懒的和我周旋了,直接策马往前,走向小树林。我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对胖子说道:“把他们都办了。”就先绑了,然后慢慢严刑逼供吧。胖子呼啸一声,直接策马上去,一下扑过去,把丁金根扑下马,我也直接冲向他身后的那个,那人丝毫不怯,拉马头避过我。我直接翻到他的马上,扣住他的后脖子。两人一起坠马。马被惊到了,蹄子在我们边上乱踩。我抱着头躲过。那人爬起来就要揍我,我一把接住他的拳头,直接单手把他扭翻。对着反关节一脚,直接把他踢脱臼了。他惨叫一声,我抬脚对准他的颈动脉窦,一下给他踹晕过去。另一边胖子直接把丁金根头锥给撞晕了,闷油瓶边上的两个人直接被闷油瓶马鞭抽到马下,他策马绕了一圈,忽然上去,稍微弯身向上扬鞭,每人在下巴附近三角区猛的一鞭,抽的对方口水炸出来,直接晕厥。但是金万堂什么都没干,于是有一个直接马起速度,绕过金万堂,就往小树林冲去。我和闷油瓶直接上马,胖子绑人,我们两个一夹马一抽鞭子,就开始追那个人。永恒的速度非常快,两个人一左一右,开始逼近。我蹬着马镫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很快三马都靠近了小树林。对方的马显然有些疲倦了,跑的没有我们快,我和闷油瓶一左一右赶上,这时候我们明显感觉到光线变暗,我抬头,就发现乌云遮月。瞬间天光就没了。我把挂在马鞍上的马灯点亮,这样会有一个扩散的光源。四周很快一片漆黑。马灯的光源照出去大概六七米宽的一个光圈,能见度变得很差,此时前面的人忽然停马,他身上也有灯,灯一停我和闷油瓶都减速下来。接着,前面那人的灯就熄灭了。人马一下就消失在了黑暗中。我策马靠近闷油瓶,两个人两匹马就如同站在巨大的黑暗之中,只剩下身上这点光源。我只是用余光看四周全部漆黑,忽然就觉得这种完全的黑暗很不吉利,抬手直接打出一颗照明弹。绿光惨淡,照出来一大片区域,我们都看到,我们的光圈之外,出现了几个惨白的怪东西。离我们非常非常近。第十三章古陵巨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