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西陵珏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孔令仪坐在床边,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换药。见燕霁雪进来,她连忙起身行礼,眼眶还红着,显然哭过。“娘娘。”西陵珏想要起身,被燕霁雪制止。他后背的伤口虽已解毒,但仍缠着厚厚的纱布,稍一动作就渗出点点猩红。燕霁雪在床边的绣墩上坐下,目光落在他肩头的伤处:“是萧卿尘。”西陵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猜到了。”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错认的杀意。燕霁雪指尖一颤。她没想到西陵珏竟知道这件事,更没想到他如此敏锐。“萧卿尘与赫连奕立场相左,一直想挑起东序与西陵的战事。”她道。“他想坐收渔利。”西陵珏冷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孔令仪连忙端来药碗,被他摆手拒绝,“放心,我不会迁怒东序,但萧卿尘。。。。。。这笔账,我迟早要清算,北疆与东序的盟约,也不会因此动摇。”离开将军府时,已是日暮西沉。时光如流水般静静淌过,转眼已是仲春。西陵珏的伤势痊愈后,便带着孔令仪启程返回北疆。燕霁雪站在城楼上,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直到那抹靛蓝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官道尽头。微风卷起她的衣袂,带着几分凉意。回宫后的日子平静如水。燕霁雪每日处理宫务,教导谨承功课,偶尔抱着谨安在御花园散步。刘景煜近来政务繁忙,但每晚都会来永安宫坐坐,有时批阅奏折到深夜,就宿在她这里。这日清晨,燕霁雪正在批阅尚宫局送来的账册,忽见碧桃捧着一封信匆匆进来:“娘娘,西夏来的急信。”燕霁雪放下朱笔,拆开火漆。信是赫连奕亲笔所写,字迹力透纸背,带着西夏人特有的豪迈。信中说他已派亲信全力搜捕萧卿尘,只是西夏王年迈昏聩,一直偏宠萧卿尘,让他多有掣肘。不过信末那句“父王病重,恐时日无多”,却让燕霁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总算有个好消息。”她轻叹一声,将信笺放在烛火上点燃。火苗窜起,映得她眉眼间多了几分暖意。西夏王一旦驾崩,赫连奕继位,萧卿尘就再难掀起风浪了。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半月。可没想到这日大觉寺传来消息,静嫔生了!燕霁雪她猛地站起身:“什么时候的事?母子可平安?”碧桃脸色发白:“今早寅时发作的,生了个小皇子弹可是。。。。。。静嫔娘娘血崩,现在昏迷不醒,太医说。。。。。。说怕是凶多吉少。。。。。。”燕霁雪不等她说完,已经大步往外走:“备轿!本宫要亲自去大觉寺!”走到门口又猛地停住,转身对碧桃道,“去请陈太医,带上最好的药材,再派人去平远伯府报信。”大觉寺的禅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静嫔躺在简陋的木床上,脸色灰白憔悴,身下的被褥已经被血浸透。刚出生的小皇子被裹在粗布襁褓中,由一位老尼姑抱着,哭声微弱得像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