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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但吉祥儿已放下了,他能够和他做兄弟,能够和他仍然笑着玩乐耍戏,但却也迈着大步自顾自地选择了他自己的人生方向,渐行渐远。  他的吉祥儿已经抛下了他,放下了那些被伤害的过去,他迅速地成长着,变得更强大。  他再不快一点,就要跟不上他了。  这就是他这一世的修行了。第53章夜话  云祯看到朱绛就皱了眉头:“怎么好好的忽然想去戍边?”  朱绛笑得很随意:“嗨,京里无聊,我爹非要给我议亲,肯定不许我去西山大营,我觉得烦了,不如去远点儿他们管不到。”  云祯凑近他:“议亲?是你表妹吗?”  朱绛脸色涨红:“没有!我表妹已出去住了,已为她议了一门亲事,上次你来说了我就让我母亲打发她回去了。”  云祯仔细看了他神色,忽然一笑:“我以为是你和她做了什么丑事出来,你家给你娶她呢。”  朱绛耳朵热辣辣只是拱手:“吉祥儿,饶了我吧,真没来往过了。从小年纪小,不懂事。”  云祯狐疑总觉得他这话似有双关,但看他神色又和往时大大咧咧全无心思,逼问他:“那怎的好好的要去戍边?你可知道边城什么样子么,你别去上几天就写信给我哭着要回来啊。你这天天在家里养得身娇肉贵的,日日山珍海味,吃不了那苦头的。”  朱绛道:“总要挑个前程,我也玩够了,你也不陪我玩了,我看你又开镖局又去西山大营的,我若是继续这么玩下去,很快也就和你玩不到一块儿去了吧。姬怀素姬怀盛他们都是胸有大志的,想想我也是功勋之家,武将后人,天天这么混世魔王下去也不是个头,这不是这次和你们出去办了次差,觉得自己实在混账废物了些,除了玩,什么都不会。”  云祯看他脸色红窘,看着倒想是几分真心话,想想自己看到他膈应,因此确然存了远着他的心,他又不是傻子,想来为自己嫌弃他,他也立志发奋起来了,那天自己无缘无故地迁怒于他,想来也还是伤了他。  只是边城,实在是太远了,而且。  别人不知道,自己却知道过几年北楔族就要南下,一连破了几城,势如破竹,边陲告急,这才有后来的御驾亲征。  这傻小子去了边城,岂不是正给对方送菜呢。  他不由忧心起来,道:“还是别去了吧,你不想娶亲,我们就想点别的法子,边城那边我听皇上说不太平,你留在京里,我们一起去西山大营,我和皇上求一求就好了。”  这是在担忧自己吧?朱绛心里柔软一片,但还是笑着道:“嗨呀我先去看看吧,这一辈子都在京里有什么意思?前些天和你们出去走了一遭儿,我才发现我挺喜欢外边走走的。京城我早玩腻了,成亲,生孩子,和我爹他们一样,过着这样的生活,太没劲了。不要为了我这样没出息的去求皇上,这样大的人情浪费了,皇上宠你,但你又不能永远是孩子,父母辈的荣光情分,总会慢慢淡的,咱们还是好生早些立起来的好。”  他的心有些忧虑,这些日子他知道皇上待云祯的确是好,但是这个好背后牵涉了多少利益他不知道,但他如今什么也做不了,吉祥儿比自己都强大了,他有章琰在军机处照应着,有宗室照应,他自己也有能力,姬怀清现比前世这么早就被淘汰,显然是吉祥儿在其中做了梗,他已经可以自己报仇,用不上无能的自己了。  他必须得剑走偏锋,迅速强大起来,几年后来到的战争,才是他出头的机会,当然若是武成帝一直没有事,应该也能保云祯一世无忧,毕竟有着定襄长公主的情分在。  他宽慰云祯:“我若真的待不下去了,一定给你写信,好吧?”  云祯想了下也还有几年,这小子没个常性,说不准很快就后悔了,到时候再想办法把他调回京也使得,只是,之前还想着如何在战场上改变皇上中毒失踪的命运,现在又多了个朱绛,肩膀上的担子似乎忽然又重了些。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样,你定了后,我让老兰头他们去你那儿也开个镖局分局去,这样你有啥事也方便交代,有什么信就可以让镖局那边带回来给我。”  朱绛看着他的小吉祥儿不念旧恶,还在煞费苦心替他打算,就是这样心软,不由眼睛微微发热,笑道:“太好了,那我去那边时时给你写信,再给你捎些好玩儿的,就这么说定了。”  云祯看他还惦记着玩的,瞪了他一眼:“能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我什么都有,也不用你捎,你只管好好照顾好自己吧——你祖父居然同意?”他知道朱绛的父亲做不得主,他去边城,还得看定国公的意思。  朱绛满不在乎笑道:“儿孙满堂的,哪里差我一个,我家老太爷高兴着呢,觉得我有志气。我也不敢说我不想成亲,想出去玩儿,只好把那些什么光宗耀祖,报效祖国的话说了一通,说得老爷子泪涟涟的,觉得满栏只会吃喝玩乐坐吃等死的猪里头可算养出来只有点血性的狗,感动得恨不得立时三刻就把我打发走。”  云祯被他逗笑了:“瞎说什么呢!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朱绛往榻上一靠,贴近云祯,像从前无数次一般,小心地握住了他的手:“以后没人陪你玩了,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啊。”  云祯道:“也不能玩一世,我这不是去西山大营了吗。”  朱绛却忽然想起一事,不得不提醒:“对了,我听说军营里都是些臭男人,没有女人,却有些不三不四的,将外边一些乱七八糟的龙阳习气带进军营里了,你可得小心了!你这细皮嫩肉的,莫要让人给占了便宜去。”  云祯失笑:“那可是京营,谁敢乱来,我身上还有着一品侯爵的爵位,他们想死吗?”  朱绛有些忧心忡忡:“就怕你被他们带坏了……哄着骗着,说和你做兄弟什么,然后……”说着说着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当初吉祥儿就是这样被自己带上歪路的吧!可不能重蹈覆辙了,吉祥儿什么都不懂,当初为着自己上奏!那是多大的事啊!他就敢这么不管不顾,若是再来一个人把这样单纯的吉祥儿给骗了……  云祯也有些讶异,转头仔细看了他两眼,笑道:“行了行了,我看你这些日子是有些不正常,这都开始说起胡话来了。”  朱绛怕他看出异常来,只好遮掩:“这不是说笑嘛,也顺便提点下你,这京中专有这样一般子弟,就爱施展些风月手段,哄得人家心也给了,财也双手捧上,你年纪小,万万当心。”  云祯道:“算了吧,有皇上看着呢,进了西山大营训练,我居然还要写功课!”他想到此又忧愁起来:“早知道还不如和你一样,去戍边算了!”  他越想越觉得对,一样是从军,边城无人管束,自己尽可以便宜从事,大展拳脚啊!  朱绛笑道:“别想了,皇上决不会放你过去的。”  云祯道:“我明儿进宫试试看,这样我就又能和你一块儿去了。”  朱绛先是一喜,却不知为何脑后有些凉:“我觉得皇上会把我劈了,觉得我带坏你。”  云祯看了眼外边:“夜深了,你也别回去了,今晚就在我府中安置了吧,我让人给你安排客房,明儿我进宫去。”  朱绛心底一阵发热,重生后云祯一直拒绝自己的接近,如今愿意留宿自己,这是真的,原谅自己了吧?  他压抑下心里的渴望,笑道:“祖父知道我过来,还惦记着呢,我还是得回去禀报一声的,皇上那边——”他叮嘱:“你还是小心别随意习惯了,到时候别人给点中伤离间,从前的小事翻出来,就全都是不是了,伴君如伴虎呢。”  云祯道:“知道了,那我送你出去。”  果然送走了朱绛,云祯在心里想了一轮,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去边城,在西山能做出个什么啊。他仔仔细细打叠了几条理由,又编了无数好话,第二日一大早便入了宫。  这日无大朝会,姬冰原起了身才洗漱完便听说了云祯来了,有些纳罕:“怎的又一大早来堵朕的床了?”  丁岱笑道:“小的看侯爷似是心中有事,多半是为着朱五公子呢,昨日我让人略略打听了下,原来定国公府由老夫人出面,前些日子一直在为朱五公子悄悄议亲呢,原本已是说了七八分准,如今朱五公子自请戍边,这门亲事怕是不成了。”  姬冰原放下手巾,若有所思:“议的哪家?”  丁岱小心翼翼道:“江南沈氏的嫡女。”  姬冰原想了下:“出过前朝帝师的那家?倒是门好亲。”  丁岱笑了下:“听说昨晚朱五公子已说服了定国公,朱老国公感于他这忠心赤胆,报效国家的心,已同意他戍边。这门亲事,应是不成了,所幸两家也未张扬,想来兵部很快就有奏报。昨夜听说侯爷专门请了朱五公子过府,两人谈到深夜朱五公子才离的府。”  姬冰原没说话,丁岱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收了手巾:“侯爷在外边等着您用膳呢。”  姬冰原点了点头,走去了膳房,云祯看到姬冰原出来,连忙起了身,满脸笑容:“皇上!我昨儿想了想,我也想去戍边!”第54章出题  姬冰原语声平静:“你也想去戍边?和朱五一起?”  云祯笑嘻嘻:“我想了下觉得既然都是从军,不如和朱绛一起去边城看看,这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皇上您看,我正好可以过去在那边开个镖局,若是北楔那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我也可以立刻给您通风报信。”  “边疆形式多变,这样才好历练……”云祯越说越兴致勃勃,他连边陲九城每一座城如今的守将和兵力都说了出来,又如数家珍地述说了一轮每座城守势攻势的优劣。  姬冰原听他手舞足蹈眉飞色舞,说城应该如何修,兵应当如何练,足说了一盏茶时间,伸手替他倒了杯茶:“听出来了,你准备得很充分,很想和朱五一起出去?”  云祯说久了确实口干,接过茶就喝,一边道:“就是觉得在京里确实太久了,如果能出去看看边关也好——当然能和朱五做个伴也好,他什么都不懂,不知道啥时候就捅篓子。”后一句话说得老气横秋的,明明自己脸上全是稚气。  姬冰原看了眼他的神色不说话,云祯看他脸色还好,心下微微定了些,笑着问他:“所以我说了这么多,皇上您答应不?”  姬冰原不置可否,只道:“先用膳,一会儿军机处正有事商议,你可以过来旁听。”  云祯心里又开始没底起来,七上八下稀里糊涂地把膳三口四口给用完了,姬冰原皱了皱眉,有心再叫他进些,想着他心里有事,说不准倒存食了,罢了,他慢条斯理用完早膳,才起了身带了云祯出来到了军机处。  军机处设在南书房,是议军机大事的地方,平日里无关人等不可擅入,云祯也是第一次进来,进去就看到议事厅中央搁着一座方方正正的大桌,方桌上黄花梨木框成了一方小世界,青山绿水栩栩如生,城郭野村色色齐全,缩微在内,却是一幅极壮阔的山河仿具烫样,不少山上城中插着小小缎旗,上头蝇头小楷标着驻兵几万,守将何人,按察使某某,十分一目了然。  云祯惊叹了一声,姬冰原转头看了眼他,走到舆图沙盆旁指给他看:“这就是我大雍各地守关驻兵的山河地理图了。”  他点了点北边:“这边是边陲九城,你刚才说的。”  云祯走过去凭栏而看,姬冰原继续道:“边陲人烟极少,消息不通,居民大多为流放的罪民,军中卒子也多为问罪刺配充军的犯人。各城明上报上来的驻军数,只有三分之二是真的,剩下三分之一都是逃了但仍然报上来,边将们用来吃空饷的,这还是前些日子整编军制刚核对过的,核对之前可能只有二分之一。”  云祯震惊:“那如何不按实际数核发?不对,这人数不够,为何不赶紧征兵补齐?”  一个声音响起道:“按实际数核发,边将无以为继,逃跑的更多,养过兵的都知道,朝廷发的军饷,是远不够养兵的,但边疆苦寒,地瘠民贫,无法屯田养兵,罪兵又屡逃不止,落草为寇,匪盗肆劫。在当地征兵更难,如今每座边城,每营人数不足千人,应援防守,均远远不敷。”  云祯转头看到章琰刚走了进来,正向皇上行礼。  姬冰原抬手让他免礼,又向云祯道:“你刚才说的那些攻守安排,练兵演阵,挖壕沟坚城墙齐武备,一切都是在兵足粮完的基础上开展的,你明白了吗?关防器械马匹,每一样都需要钱,国库空虚。”  云祯大为震动,抬眼去看姬冰原:“九边这样,若是敌人打过来,岂不是不堪一击。”  姬冰原点了点头:“若是你来备战防守,无兵可用,无粮缺饷,你当如何筹备?”  云祯看向那点兵力,不知所措,他一向是知道粮草先行的道理,但他却不知道边陲已空虚若此,当初皇上到底是怎么在这样局面下将北楔族打回去的?他静了静心,想了一会儿,才点了点一旁的上康、归顺两县:“从此处调兵?”  章琰道:“此处为秦王封地,藩王属兵不好调,不是折半派兵力,就是迟上几天,军情如山,并不好调的。”  云祯收回手指,他想他知道为什么两世皇上都要御驾亲征了,没有他,谁能号令得动藩王属兵?王驾有难,他们不发兵勤王,就是谋逆,因此只有姬冰原出战。但一定仍然很难,所以第一世太子给了姬怀清。  第二世呢?  皇上在私下要如何殚精竭虑,才能把这千疮百孔的局面收拾起来,还打了胜仗呢。  他皱起眉头,绞尽脑汁,姬冰原道:“不着急,你回去仔细想想,写几条来朕看,这就是你的功课了。”  云祯迟疑着问:“我想要知道历年的军饷分配,盐铁税的情况……”这些都是军机要情,非一般人能看的。  姬冰原伸手指给他看墙的一侧满满磊著书卷的书架:“你自去那边看,历年的,涉及军费、盐铁税等等都有副本在那里。”  云祯眼睛一亮,又有些迟疑:“这东西不好带出宫吧,我抄一抄……”  姬冰原道:“你这几日宿宫里,想看就自己过来看,过几日也要随驾去泰山祭天了,你到时候和朕一块走就行了。”  云祯如获至宝:“谢谢皇上!”  姬冰原道:“一会儿开始奏事,你到后边槅子间听着,多听听军机大臣们怎么议事的,到时候你自就有思路了。”  云祯知道这是极难得的机会,于他大有裨益,连忙先谢恩:“谢谢皇上。”他笑得两眼弯弯,转身往槅子后头走进去,一副仿佛随时担心姬冰原后悔的样子,走路甚至有些雀跃。  姬冰原嘴角微微一勾,转头对丁岱道:“传其他军机大臣进来,奏事吧。”  丁岱连忙躬身应是,小跑出去,心下却啧了声,留在宫里几日,再等泰山祭天,千骑万乘一来一回至少半个月吧,朱五郎应该已去戍所吃土去了。第55章快马  几位军机大臣进来,大多是朝中重臣,又是官场上宦途多年,老练得很,君前奏对,都是干练沉稳,且明显腹中熟极,姬冰原问个什么,几乎都立能答对,不徐不疾,有条不紊。  云祯在后头听得入了迷,想不到几位老大臣,平日里见着看着也只是些迂腐老头,没想到一对答起来,那都是老成持重,能干之极,更让他意外的是,他们明明是在京城中,却对边陲驻军,了然之极,细微至某个戍所增加几个守备,裁撤几个兵丁,都能说出来。而应当从何处备办军饷武备,几位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甚至争执起来,每个听得都很有些道理。  姬冰原也并不阻挠,只让他们争论了半日,竟然数人也自己达成了一致,取了个几人都能接受的意见。  姬冰原只是偶尔问一句,似乎并不做决定,只等他们自己争论。  但他们却能替姬冰原想出了最合适的方策。  难怪姬冰原这样倚重他们,自己之前说的那些都是什么呀……难怪皇上不置可否,是把自己说的都当孩子话了吧,实在太令人发噱了。  云祯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羞窘,耳朵根都阵阵发热,他用手按住耳朵,一阵阵懊悔,脑海里却又不知不觉幻想着,若是在外边奏对的是自己,侃侃而谈天下大势,皇上充满信赖地看着自己,其他大臣也认真听着。  什么时候能让皇上看自己就像看一个靠谱的将领呢?  云祯从前对将军的想象,大多来自于母亲,以及母亲氅下将领们的,他们来去如风,弓马娴熟,骑马搭弓,拿枪演刀,雄壮而凛然,号令千军,带兵演阵,沉肃严厉。  他没有想到过还有这样的一面,站在山河地理图旁,侃侃而谈,普天之下,皆为王土,他们平衡、合纵,也会妥协让出一些权力,他们洞悉人性,他们均衡利益,他们是君王的臂膀,襄助皇上,将这片土地统治着,抵御外敌。  大臣们走后,姬冰原又要去见使臣,云祯留在了南书房里,开始寻找皇上给他提出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南书房里的确有许多好东西。历年税入,国库收入,开支都清楚抄列着,各项军备采购,开支,各地报的奏报,各省布政司,按察使的重要的涉军奏报,全都由书办重新誊清列好,清清楚楚摆着,他更是发现了皇上的御览抄清总集。  他回忆着两世模糊的记忆,偷偷从那时候皇上做出来的行为之中寻求一个准确答案,但他只感觉到了步履维艰。  盐铁税?虽然收上来不少,但仍然被各州县留用了不少,水灾又划去了一大笔,另有霜冻旱灾蝗灾,都说太平盛世,原来还是这么多的灾。粮草马匹更是入不敷出,征兵?从哪里征?这次军制改革,各地州军收回中央,军饷也全部由中央拨付——原来要这么多钱,难怪之前一直由各州府自养着,收回来确实不容易。  军田垦荒这些该做的也都做了,他忽然发现朝中大臣并不和自己想的一般大半都是尸位素餐,事实上是自己想到的办法,别人早就想过了也都走了,奏折上都写着清清楚楚呢。  也都是很努力了啊,还是这么难。难怪皇上天天批折子到深夜,一天见无数的臣子。  云祯坐在南书房里磨蹭了一上午写了几条,然后自己又都推翻了,自己撕坏了,又继续去翻那些奏折。  姬冰原进去的时候,他还沉溺在那些故纸堆里,姬冰原拍了拍他的肩:“出去松散松散,不然眼睛要坏了。”  云祯有些舍不得,姬冰原宽慰他:“不急这一时,那么多大臣也在想办法,来,朕带你去骑马去。”  说起骑马云祯可就有兴头了,换了骑服出去。  外边天高云淡,阳光特别好,久在书房里的云祯不由心胸一阔,烦恼了一上午的问题也被他抛在了脑后,他看到姬冰原也换了身玄色龙纹骑服,腰带扎紧,穿着长靴,修长身躯英气勃勃,不由喝了声彩:“皇上真是英武非凡!”  姬冰原拿了马鞭在手里拍了拍手心,看御马监那边牵了两匹马过来,挥退了一匹,转头对云祯道:“我们共乘一骑,朕带你骑一次。”  云祯一怔,却见那边内侍们牵来了一匹十分高大的黑马,浑身漆黑毛皮犹如缎子一般,它转头看了他一眼,傲慢而睥睨,云祯甚至觉得自己被一匹马给鄙视了!  姬冰原笑了声:“它叫闪电,是宫里跑得最快的马。”他伸手就扶云祯:“你先上马。”  云祯翻身上了马,姬冰原看他坐稳了,替他调整了下双足的位置,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拉起马缰绳一拉,马瞬间就冲了出去!  云祯完全没准备好,整个人往后一倒,撞到了姬冰原的胸口,姬冰原笑了下,挥动马鞭。  闪电果然是闪电!  风呼呼的从脸上吹过,路旁的树影飞速后闪回,衣襟猎猎云祯眼睛几乎都快睁不开了,第一次跑这样快,心都噗通噗通的跳着,然而这马竟然还在持续加速,皇上骑马居然这样快!  他渐渐激动起来,只觉得所有烦恼事都抛在脑后,只剩下这林间旷野,身心放松又兴奋,甚至高兴地在风中大叫起来,然后他感觉到姬冰原在他身后胸膛震动,显然也在笑。  他们纵马驰骋在西苑山脚下尽情跑了好几圈,才放缓了速度,在林间道中小步溜达。  阳光透过林叶里的缝隙在路面斑驳摇动,林间时时会有肥硕的兔子被马蹄声惊动而窜过,风中送来太阳晒过的花香和草木香,好不快意。  云祯兴奋得满脸通红,鼻尖沁出汗珠,在马上对皇上道:“皇上您的骑术真是太棒了!怎么可以这么快!”  姬冰原道:“驯最烈最快的马,爬最高最险的山,是朕少时所好。”  云祯嘿嘿笑着,转头对姬冰原笑道:“所以皇上马上要去登泰山了吗?”  姬冰原笑了下:“不错。”  云祯却忽然闻到了一阵肉香,他纳罕道:“奇怪,这里离御膳房很近吗?我怎么好像闻到烤肉香味。”  姬冰原道:“朕让人在半山凉亭那儿烤肉,等会我们过去就能用了。”  云祯这下是真觉得腹中饥饿了,他早晨就没吃多少,听到有烤肉,立刻扬起嘴角欢呼:“太好了!”  果然半山凉亭那儿丁岱带着御膳房的人在那里伺候着,架起了果木架子在烤肉,迷人的烤肉香味早就迎风越发浓郁,凉亭中央石桌子上装着琳琅各色的果子、点心,还有一水晶坛子用冰浸着他眼馋了许久的葡萄酿的好酒。  姬冰原驾马过去,早有人迎上来服侍他们下马,将马牵走,又有人端了水来给他们擦脸洗手后坐了下来,丁岱伺候着将烤好还在滋滋作响的一盘牛肉过来端上来给他们,云祯飞快塞到嘴里,满脸笑容:“丁公公手艺真好!烤得太好吃了!”  丁岱笑眯眯:“烤鱼也快好了,侯爷要加点辣不?”  云祯道:“要的要的!”他眼巴巴看向葡萄酒浸在水晶坛子里,里头还浮着透明的浮冰,姬冰原早知道他想什么,果然命人倒了来给他:“不可喝多了。”  云祯早口渴了,满意地端了酒杯一饮而尽,砸了咂嘴酸酸甜甜果然爽口,身上那点燥意全被清凉抚平。他捡了几块浸在冰里清甜爽口的雪梨、藕片尝了尝,迫不及待又一连吃了几块肉,看丁岱端了烤鱼上来,却见姬冰原拿了筷子,将鱼肚子上的肉夹了放到他碗里:“慢些吃。”  鱼肚子塞了香茅草烤的,奇香扑鼻,云祯吃得心满意足,两眼弯弯只对着姬冰原笑:“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啊,皇上平日这么忙,难得来跑马一次吧?一会儿是不是还要见使团?”  姬冰原道:“不用,一会儿我们去游湖,荷花正盛,傍晚去最宜人不过,正可划船,活动活动消消食去。”  云祯好奇道:“自己划?”  姬冰原道:“自己划,营造司那边新制的小艇,一人划双桨,很是省力,我们可在御河里头划上一圈。”  云祯起了好奇心,恨不得立时就去亲眼看看,但又舍不得眼前美食,便又开始急吼吼地吃,姬冰原叹息:“慢点,那船好好在那儿又不会飞走,还是这说风就是雨的急性子。”  云祯嘿嘿笑着:“嗳,难得和皇上消闲,可真太稀罕啦,您这日理万机的。”  姬冰原道:“我少年时也好玩,记得有次和人赌斗,徒手攀古塔,看谁先拿到顶珠,后来被父皇母后知道了,把我狠狠训斥了一通,禁足了半年。”  云祯张大了嘴:“那你赢了吗?”  姬冰原看少年惊讶的脸,忍不住笑了,别人知道这事,都说他储君行险着实不当,父皇母后更是将伺候他的贴身内侍打了一顿赶了出去,从此以后跟着他的内侍一看到他略有些出格的事,直接跪下磕头以死相阻,他不得不成为了一个稳重端肃的合格储只有这孩子问他,赢了吗?  姬冰原道:“朕赌斗就未输过。”  云祯拍掌:“皇上果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姬冰原递了颗李子给他:“吃点酸的吧,我看你的嘴甜的没边了。”  云祯嘻嘻笑着,遥想了下皇上徒手攀塔的少年英姿,不由微微有些神往:“若是那时候我也在就好啦,一定和皇上特别投缘。”  姬冰原轻描淡写道:“不就是玩吗,谁还不会呢。”  果然到了傍晚,姬冰原带着云祯去御河里划船,两人各划一艇,痛痛快快划了一圈,尽兴而返。云祯摘了满船的莲蓬回来,青松拿了个圆肚宽口的白瓷罐替他插好,直到入睡时,屋里都还弥漫着莲蓬的清香。  作者有话要说:皇舅舅:那些都是朕玩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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